第二百七十一章 通州疑云
夜色已深，整个通州城除了零星几点灯火，其余皆是漆黑一片，唯有郑然然与江玠所住的这家客栈还算亮堂。
众人都坐在大堂里，听那老店家讲关乎那些土匪的由来。
“诸位客官们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通州城西外头连了片山脉，常年有山匪出没，前几个月还安稳些，天气一热他们便又常常下山进城搜刮钱财，有时候杀人放火也有，今日咱们运气都不好，偏偏给碰上了。”
众人便又一阵喧哗，不由地开始感激江玠，左右不过一些“今日若非江公子我们只怕在劫难逃”、“江公子身姿不凡果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江公子与郑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等等。
这话题止住，江玠便问那老店家：“江某却还有一事不解，依老丈之言，这土匪作乱已经有些时候了，怎么通州知府不管？也不曾将消息报到汴京城去。”
众人皆是一愣，郑然然便知道是江玠说的话将他们吓着了，连忙在旁打掩护：“我们是汴京人氏，一路从汴京到通州都没有听过有关土匪的事儿，是以说通州知府怎么没有将消息报到汴京？”
那老店家叹了口气，似对郑然然之言有些失望，兀自答道：“老朽还以为江公子是官家子弟呢，若真有汴京城的高官到了我们通州城，我们可真是要放了炮仗庆祝了！”
这话说完，他身侧那几个店小二也不住地点头附和，像是真有什么苦衷。
“此话却又怎讲？”
老店家继续讲：“我们通州城的这位知府大人啊，那可真是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物，平日里花天酒地不说，还常常鱼肉乡里，土匪的事儿他可不会管，还不知背后有没有收土匪的银子呢。”
嘶……
郑然然便与江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初调查叶纯纯的身份时那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的资料，想来若是这通州城的知府多上点心，那叶纯纯的家人也不会被青城门门主齐玉生掳了去。
贪官最害民，此事令人思来便觉得心中愤懑。
那老店家的嘱咐却还没完，又是语重心长的说：“诸位客官啊，也不知你们是寻亲还是做生意才来了我们通州城的，总归这城里不太平的很，近些日子更是不对劲，连晚上都要宵禁，你们若是办完了事儿，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诸多客人连忙道谢，而后便心有余悸的各自回房去了。
江玠与郑然然冲着那老店家寒暄两句，也便上楼回了房。
夜声再度寂静下来，二人却再也没了调笑或是歇息的心思。
从二楼的窗户往外看，正好可以看见通州城宽阔敞亮的主街大道，二人白日到的时候还见那大道上商贾摊贩人来人往，如今天色暗了，整条长街上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看样子那老店家说这城里晚上要宵禁的事儿是真的。
郑然然坐在窗前望着那空荡荡的主街大道冥思苦想：“汴京城在天子脚下，夜间都不曾宵禁过，通州城不过一处郡县，怎么还定了这么多的规矩？”
江玠亦若有所思，便道：“常州往南有一州郡名徽州，徽州商户众多，为我朝敛财之所，夜间便会有宵禁之令，但却是为了防止有人夜里入户偷盗，又或是防止商贾的货物丢失所设，除了徽州，我朝再无宵禁之地。”
郑然然似想明白了什么，便猛地回头看他：“照你这么说，通州城该不会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设个宵禁防着别人偷？”她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通州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按说也不该有什么发达的商贾之家或是奇珍异宝，那便是……
她映上江玠的目光，二人异口同声：“那便是想要借着宵禁遮掩所谋之事！”
通州又有什么值得人费上这许多周章图谋的事儿呢？
“私军！”
江玠颇为满意地看了郑然然一眼，而后低语：“小心隔墙有耳，不然你处心积虑在众人面前瞒住我是边境官员的心思就要白费了。”
郑然然水灵灵的眼睛转了一圈儿，而后心虚地捂着嘴巴低声继续说：“所以他们设这宵禁，很有可能是为了在夜晚无人的时候操练私军，又或者是运送军粮与军需之类的？”
江玠默默点头，却不再与郑然然进一步讨论这个重大的话题。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咱们今天才刚刚进城，连皇叔说的私军的影子都没瞧见，下结论也不好太过武断，此事还可以慢慢去查，我却有另一件事要说给你听。”
郑然然美眸又眨眨，等着听下文。
江玠却又不言，默默起身踱到桌案之后，提笔沾了朱墨，郑然然凑过去看，不多时便见宣纸上已然显现一副复杂的堪舆图。
她忍不住赞叹：“大人，你这简直就是行走的地图导航啊。”
江玠收笔，顺势挑了挑眉看她，有些听不懂，便问：“夸我？”
“自然自然。”
郑然然歪着脑袋将江玠所绘的堪舆图细细看了一遍，而后笑嘻嘻地抬头问：“大人这是画的什么啊？”
虽说江玠画的的确很规整明晰，但她实在有些路痴，最多只能看出这是通州地界的一份堪舆图。
江玠也不多言，只笑道：“这是通州与附近州郡的堪舆图，你且看，此处是我们入城的时候所走的城北，再往里走就是我们此间所处的客栈，这条长街就是通州的主街大道，而大道西侧……”
江玠耐心细致地一一指给郑然然看，却在说到大道西侧的时候语气一停，连带着手指也落在堪舆图上一处。
郑然然一点就通，“这是一处山脉！”
江玠又笑着应了，“你再想一想方才在楼下那老店家是怎么说那土匪的。”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城西的那处山脉了，土匪们的出没之地？”
“正是。你再看这山脉另一边。”
郑然然顺着江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略过他所悉心绘制的山脉，看向了另一处州郡，紧接着便是一怔，那舆图之上正落了江玠一笔清然的字迹，上书“戎城”二字。
即便她对大昭国的布局再怎么陌生，此时却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这戎城在往西，便是与西戎的交界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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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坐在大堂里，听那老店家讲关乎那些土匪的由来。
“诸位客官们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通州城西外头连了片山脉，常年有山匪出没，前几个月还安稳些，天气一热他们便又常常下山进城搜刮钱财，有时候杀人放火也有，今日咱们运气都不好，偏偏给碰上了。”
众人便又一阵喧哗，不由地开始感激江玠，左右不过一些“今日若非江公子我们只怕在劫难逃”、“江公子身姿不凡果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江公子与郑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等等。
这话题止住，江玠便问那老店家：“江某却还有一事不解，依老丈之言，这土匪作乱已经有些时候了，怎么通州知府不管？也不曾将消息报到汴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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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店家叹了口气，似对郑然然之言有些失望，兀自答道：“老朽还以为江公子是官家子弟呢，若真有汴京城的高官到了我们通州城，我们可真是要放了炮仗庆祝了！”
这话说完，他身侧那几个店小二也不住地点头附和，像是真有什么苦衷。
“此话却又怎讲？”
老店家继续讲：“我们通州城的这位知府大人啊，那可真是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物，平日里花天酒地不说，还常常鱼肉乡里，土匪的事儿他可不会管，还不知背后有没有收土匪的银子呢。”
嘶……
郑然然便与江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初调查叶纯纯的身份时那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的资料，想来若是这通州城的知府多上点心，那叶纯纯的家人也不会被青城门门主齐玉生掳了去。
贪官最害民，此事令人思来便觉得心中愤懑。
那老店家的嘱咐却还没完，又是语重心长的说：“诸位客官啊，也不知你们是寻亲还是做生意才来了我们通州城的，总归这城里不太平的很，近些日子更是不对劲，连晚上都要宵禁，你们若是办完了事儿，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诸多客人连忙道谢，而后便心有余悸的各自回房去了。
江玠与郑然然冲着那老店家寒暄两句，也便上楼回了房。
夜声再度寂静下来，二人却再也没了调笑或是歇息的心思。
从二楼的窗户往外看，正好可以看见通州城宽阔敞亮的主街大道，二人白日到的时候还见那大道上商贾摊贩人来人往，如今天色暗了，整条长街上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看样子那老店家说这城里晚上要宵禁的事儿是真的。
郑然然坐在窗前望着那空荡荡的主街大道冥思苦想：“汴京城在天子脚下，夜间都不曾宵禁过，通州城不过一处郡县，怎么还定了这么多的规矩？”
江玠亦若有所思，便道：“常州往南有一州郡名徽州，徽州商户众多，为我朝敛财之所，夜间便会有宵禁之令，但却是为了防止有人夜里入户偷盗，又或是防止商贾的货物丢失所设，除了徽州，我朝再无宵禁之地。”
郑然然似想明白了什么，便猛地回头看他：“照你这么说，通州城该不会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设个宵禁防着别人偷？”她想了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通州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按说也不该有什么发达的商贾之家或是奇珍异宝，那便是……
她映上江玠的目光，二人异口同声：“那便是想要借着宵禁遮掩所谋之事！”
通州又有什么值得人费上这许多周章图谋的事儿呢？
“私军！”
江玠颇为满意地看了郑然然一眼，而后低语：“小心隔墙有耳，不然你处心积虑在众人面前瞒住我是边境官员的心思就要白费了。”
郑然然水灵灵的眼睛转了一圈儿，而后心虚地捂着嘴巴低声继续说：“所以他们设这宵禁，很有可能是为了在夜晚无人的时候操练私军，又或者是运送军粮与军需之类的？”
江玠默默点头，却不再与郑然然进一步讨论这个重大的话题。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咱们今天才刚刚进城，连皇叔说的私军的影子都没瞧见，下结论也不好太过武断，此事还可以慢慢去查，我却有另一件事要说给你听。”
郑然然美眸又眨眨，等着听下文。
江玠却又不言，默默起身踱到桌案之后，提笔沾了朱墨，郑然然凑过去看，不多时便见宣纸上已然显现一副复杂的堪舆图。
她忍不住赞叹：“大人，你这简直就是行走的地图导航啊。”
江玠收笔，顺势挑了挑眉看她，有些听不懂，便问：“夸我？”
“自然自然。”
郑然然歪着脑袋将江玠所绘的堪舆图细细看了一遍，而后笑嘻嘻地抬头问：“大人这是画的什么啊？”
虽说江玠画的的确很规整明晰，但她实在有些路痴，最多只能看出这是通州地界的一份堪舆图。
江玠也不多言，只笑道：“这是通州与附近州郡的堪舆图，你且看，此处是我们入城的时候所走的城北，再往里走就是我们此间所处的客栈，这条长街就是通州的主街大道，而大道西侧……”
江玠耐心细致地一一指给郑然然看，却在说到大道西侧的时候语气一停，连带着手指也落在堪舆图上一处。
郑然然一点就通，“这是一处山脉！”
江玠又笑着应了，“你再想一想方才在楼下那老店家是怎么说那土匪的。”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城西的那处山脉了，土匪们的出没之地？”
“正是。你再看这山脉另一边。”
郑然然顺着江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略过他所悉心绘制的山脉，看向了另一处州郡，紧接着便是一怔，那舆图之上正落了江玠一笔清然的字迹，上书“戎城”二字。
即便她对大昭国的布局再怎么陌生，此时却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这戎城在往西，便是与西戎的交界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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