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两记耳光
顾远昭看着儿子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由有些无奈，这是他最看重的一个孩子，他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第一个长孙，故而嫡次子和两个庶子都没结亲，老二今年也二十五了，实是不能再拖了。
顾安庭心情渐好，满眼笑意地看了父亲一眼，又去归拢那些画作，开口道，“爹，你寻我何事？”
顾远昭拍着桌子道，“混账东西，你说我找你什么事？被你这么一搅和，我连正事都忘记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踩死了上百人？我正要找人去查，各路口被封了，紧接着就下大雨，把我急的火烧火燎的，你可倒好，在这里儿女情长，玩什么单相思，净整些没用的。”
顾安庭已经习惯了父亲将万事都往他的情感问题上面扯，当下一边归置画，一边直接了当地回了他的话，“没有上百人，我们现场清数的是五十七个人，还有些受伤严重的，逢上这样的大雨，出行和就诊都不便，死亡人数估计还要上升。”
顾远昭面色凝重，一步一趋地追着他问，“怎么就发生了踩踏，不是听说派了重兵把守吗？杀的可都是江湖上的人，他们就不怕人家来劫法场吗？”
顾安庭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已的父亲，堂堂大理寺少卿，这些年是被他这个做儿子的给养废了吗？天天只伙着母亲一起操心他的婚姻大事，大理寺的案子皇上不让他管，他就真的不管了。
顾安庭只得解释道，“那些江湖人早就被辗转移交给锦衣卫，入了万指挥使的手。那些人交待了刺杀明慧国师是景王主使，认供画了押，如何还能活着出诏狱？不从他们嘴里套出更多江湖人的消息，就算死也不能痛痛快快的死。”
顾远昭一滞，皇上此举还真是饮鸩止渴，剜肉补疮，收了他和刑部对案子的审理之权也就算了，将犯人砍了头出出气就结了，怎么还把锦衣卫弄出来搞事情？将矛盾激化升级，于国于民又有什么好处？
他心中义愤难当，伸手去拦挂画的顾安庭，“你还弄这些破玩意儿做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早些说与我知道？”
顾安庭闻言很是不服气，“怎么是破玩意儿？她可厉害着呢，儿子查案可……总之，小青鸾的事，你不要管，我尽量做到不碍你和娘的眼就是，今天你是刚巧碰上了，可不能告诉我娘，她可是认识荀青鸾的，别整出些事来。”
顾远昭掀了掀嘴皮子，不知道骂了句什么，比起听到儿子逛小倌馆来说，思慕个漂亮小姑娘，实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对方是太子妃，但好歹没有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顾远昭叫出声来，“你那个簪子？”
顾安庭瞪了他一眼，“簪子是我的，我的，我的！我就喜欢这种样式的，以后我浴后天天都簪着它，睡觉也簪着，天天盘玩着，你是不服气还……”
他正说着话，画中小青鸾人影一晃，兜头就给了他一记耳光，顾远昭眨了眨眼，狠狠用手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见了鬼了？
“刚才——刚才，那么胡腾一下，是什么东西？”顾远昭扒着儿子问。
顾安庭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这一下挨的真不冤，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觉有些恍惚。
顾远昭看他出神，照着他后脑就拍了一记，“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清楚，刚才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耳光？”
“没有的事，要打也是你打的。”顾安庭矢口否认。
顾远昭左右四顾，夜间灯火不甚明亮，又是雷雨交加，看什么都有些影影绰绰的，但他言语很是严厉，“什么没有，我明明就看见了，你这屋子——你这屋子……”
“好了，好了，爹，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这外头打雷又闪电，下雨又刮风的，许是你看花了眼，不信你仔细看看，我脸上可有被打的印记？”
顾安庭说着拉着自己的爹来到灯前，弯腰伸着脖子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看看，左边，右边，有没有，有没有？”
顾远昭顺势打了他一记耳光，“混蛋玩意儿，京城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你还有心思混弄你老子，真是皮痒了！”
顾远昭听着那吧唧一声脆响，身体晃了晃，似乎真是和刚才那下不一样，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下子嘛！
顾安庭接连被打，刚想分辨几句，顾远照冲他吼道，“说事就说事，你再鼓弄你那些破画，顾左右而言他，老子就把你的房子一把火点了，给你烧个干净！”
顾安庭扶额，重重点了点头，“好，你是老子，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刚咱们说到哪儿了？”顾远昭挤了挤眼睛，有些尴尬地问道。
顾安庭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牵了牵衣袍的下摆，答道，“说到那些江湖人被送到了诏狱，万指挥使那里！”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肯定是有进无出啊！”
顾远昭也坐了下来，“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死刑犯全被掉了包，自然不怕有人来劫法场，所谓的重兵把守，全是糊弄百姓的，派去监斩的官员就是个猪脑子，自然控制不住踩踏这样的大场面。”
顾远昭恨得牙痒痒，臭小子说话非要这样有上句没下句的吗？这要是犯人，他都恨不得要上大刑了，于是咆哮道，“怎么就发生了踩踏？你想清楚了再说，再这么吊着我，我就把你小子吊起来打！”
顾安庭脸色沉了沉，认真的看向父亲，终于还是谈到了他最不想说的话题，“他们将一个半大的孩子放进了死刑犯里，那孩子我查过了，就是市井上的流浪儿，平时也就干些乞讨和偷偷摸摸的事儿，顶多十四五岁，莫说老百姓，我这样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顾远昭狠狠一拍桌子，“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执法犯法，滥用刑罚，草菅人命，丧尽天良，这帮王八羔子，人心向背，人心向背，懂不懂？这是要逼着老百姓和江湖人抱成一团，和朝廷做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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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庭心情渐好，满眼笑意地看了父亲一眼，又去归拢那些画作，开口道，“爹，你寻我何事？”
顾远昭拍着桌子道，“混账东西，你说我找你什么事？被你这么一搅和，我连正事都忘记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踩死了上百人？我正要找人去查，各路口被封了，紧接着就下大雨，把我急的火烧火燎的，你可倒好，在这里儿女情长，玩什么单相思，净整些没用的。”
顾安庭已经习惯了父亲将万事都往他的情感问题上面扯，当下一边归置画，一边直接了当地回了他的话，“没有上百人，我们现场清数的是五十七个人，还有些受伤严重的，逢上这样的大雨，出行和就诊都不便，死亡人数估计还要上升。”
顾远昭面色凝重，一步一趋地追着他问，“怎么就发生了踩踏，不是听说派了重兵把守吗？杀的可都是江湖上的人，他们就不怕人家来劫法场吗？”
顾安庭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已的父亲，堂堂大理寺少卿，这些年是被他这个做儿子的给养废了吗？天天只伙着母亲一起操心他的婚姻大事，大理寺的案子皇上不让他管，他就真的不管了。
顾安庭只得解释道，“那些江湖人早就被辗转移交给锦衣卫，入了万指挥使的手。那些人交待了刺杀明慧国师是景王主使，认供画了押，如何还能活着出诏狱？不从他们嘴里套出更多江湖人的消息，就算死也不能痛痛快快的死。”
顾远昭一滞，皇上此举还真是饮鸩止渴，剜肉补疮，收了他和刑部对案子的审理之权也就算了，将犯人砍了头出出气就结了，怎么还把锦衣卫弄出来搞事情？将矛盾激化升级，于国于民又有什么好处？
他心中义愤难当，伸手去拦挂画的顾安庭，“你还弄这些破玩意儿做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早些说与我知道？”
顾安庭闻言很是不服气，“怎么是破玩意儿？她可厉害着呢，儿子查案可……总之，小青鸾的事，你不要管，我尽量做到不碍你和娘的眼就是，今天你是刚巧碰上了，可不能告诉我娘，她可是认识荀青鸾的，别整出些事来。”
顾远昭掀了掀嘴皮子，不知道骂了句什么，比起听到儿子逛小倌馆来说，思慕个漂亮小姑娘，实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对方是太子妃，但好歹没有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顾远昭叫出声来，“你那个簪子？”
顾安庭瞪了他一眼，“簪子是我的，我的，我的！我就喜欢这种样式的，以后我浴后天天都簪着它，睡觉也簪着，天天盘玩着，你是不服气还……”
他正说着话，画中小青鸾人影一晃，兜头就给了他一记耳光，顾远昭眨了眨眼，狠狠用手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见了鬼了？
“刚才——刚才，那么胡腾一下，是什么东西？”顾远昭扒着儿子问。
顾安庭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这一下挨的真不冤，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觉有些恍惚。
顾远昭看他出神，照着他后脑就拍了一记，“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清楚，刚才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耳光？”
“没有的事，要打也是你打的。”顾安庭矢口否认。
顾远昭左右四顾，夜间灯火不甚明亮，又是雷雨交加，看什么都有些影影绰绰的，但他言语很是严厉，“什么没有，我明明就看见了，你这屋子——你这屋子……”
“好了，好了，爹，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这外头打雷又闪电，下雨又刮风的，许是你看花了眼，不信你仔细看看，我脸上可有被打的印记？”
顾安庭说着拉着自己的爹来到灯前，弯腰伸着脖子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看看，左边，右边，有没有，有没有？”
顾远昭顺势打了他一记耳光，“混蛋玩意儿，京城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你还有心思混弄你老子，真是皮痒了！”
顾远昭听着那吧唧一声脆响，身体晃了晃，似乎真是和刚才那下不一样，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下子嘛！
顾安庭接连被打，刚想分辨几句，顾远照冲他吼道，“说事就说事，你再鼓弄你那些破画，顾左右而言他，老子就把你的房子一把火点了，给你烧个干净！”
顾安庭扶额，重重点了点头，“好，你是老子，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刚咱们说到哪儿了？”顾远昭挤了挤眼睛，有些尴尬地问道。
顾安庭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牵了牵衣袍的下摆，答道，“说到那些江湖人被送到了诏狱，万指挥使那里！”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肯定是有进无出啊！”
顾远昭也坐了下来，“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死刑犯全被掉了包，自然不怕有人来劫法场，所谓的重兵把守，全是糊弄百姓的，派去监斩的官员就是个猪脑子，自然控制不住踩踏这样的大场面。”
顾远昭恨得牙痒痒，臭小子说话非要这样有上句没下句的吗？这要是犯人，他都恨不得要上大刑了，于是咆哮道，“怎么就发生了踩踏？你想清楚了再说，再这么吊着我，我就把你小子吊起来打！”
顾安庭脸色沉了沉，认真的看向父亲，终于还是谈到了他最不想说的话题，“他们将一个半大的孩子放进了死刑犯里，那孩子我查过了，就是市井上的流浪儿，平时也就干些乞讨和偷偷摸摸的事儿，顶多十四五岁，莫说老百姓，我这样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顾远昭狠狠一拍桌子，“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执法犯法，滥用刑罚，草菅人命，丧尽天良，这帮王八羔子，人心向背，人心向背，懂不懂？这是要逼着老百姓和江湖人抱成一团，和朝廷做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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