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五十一条人命
青鸾顶喜欢来静王府住，一来，和青戈姐妹情深，青戈嫁人后，两人都没了玩伴，二来，王府中没有长辈管束，静王也没有兄弟姐妹，人际关系简单至极，远比侯府自在得多。
如今却多了一点，怕章淳知道了寻上门来，故而特意嘱咐青戈，一定让静王保守秘密，还特意选了离青戈稍微远些的院子住。
她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来来回回想着长乐公主的事儿，这个狠心的长乐，竟然不声不响就走了，早知道就给个物件给她，就算不用来牵魂，留个恋念想也是好的。
她正想着，许彪来报，说是离京城不远的安阳镇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见着了长乐公主和黎百溪一行人。
青鸾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道，“她可好？有没有受伤？”
“是飞鸽传书，我也没有看到信，只听说找到了人，旁的什么也没说。”
青鸾终于放下心来，没说那就说明没事，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梦也会出了这样大的差错，害她白担心一场，幸亏长乐公主梦中遇刺的事没有告诉章淳，不然又要闹出个大乌龙。
想着梦中见到长乐公主与黎百溪在一起的情景，她心中疑惑，他们两个人是何时走到一起的，是因为黎百溪来了京城，又有了她的画，所以……所以借她的画入梦，是要离得够近吗？
第二天傍晚，青鸾没有想到章淳没来找她，顾安庭倒大着胆子来了，身边还带着两个下属，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来还匕首的？”青鸾问道。
顾安庭脸色沉沉，将青鸾的匕首递了过来，“荀姑娘，难道就不好奇顾某在地窖中发现了些什么？”
“死人呗，还能有什么别的？”
“不错，是死人，顾某在那地窖中，一共发现了五十一具残缺不齐的骸骨。”
青鸾愣了愣，“那地窖中就只有三十来个土坛子呀，莫不是还藏在了别处？”
“不，所有的尸体都藏在坛子里，最多的一个坛子里，放了三个人头。”
青鸾忍不住后背发毛，将人塞入那样小小的一个坛子中，本来就让人觉得十分诡异，没想到还塞了那么多！
她虽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也知道那坛子是无论如何也装不下一个人的，所以，必然经过了分尸，想到地窖中的那个木板，她心下抖了抖，“你是说，凶手在那地窖里分尸，然后再装入坛子里？”
顾安庭点头，“依据现场查验的结果，那里不只用来藏尸，还用来分尸。”
青鸾还好些，伺候在旁的阿兰已经白了脸，伸手轻轻扯了扯青鸾的衣袖，“姑娘。”
青鸾转头冲她笑了笑，“你去准备些茶水送上来，然后就去里间吧！”
顾安庭侧目，荀姑娘虽看起来蛮横，不得不说对身边的人倒是极好的，难怪她二哥那样维护她。
阿兰送上来的，除了茶水，还有一壶酸梅汤，顾安庭见了此物不由有些不自在，轻轻放在了一边，只去饮热茶。
他和青鸾初次相遇，正是有了这酸梅汤，后来，又是凭着这酸梅汤的方子，与青竹拉近了关系，如今却再难饮下了。
阿兰虽然心中惧怕，但是实在不放心姑娘与顾安庭共处一室，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青鸾的身侧，青鸾见她坚持便冲顾安庭道，“细节不用告知我了，我可不会查案。”
顾安庭恍若未闻，又接着道，“仵作已经验过了，里面多是妇女和孩子，年代已经很久远，不少骸骨泡在尸水里，已经高度腐败了。”
青鸾想起那汤汤水水的坛子碎裂泼溅，满室腥臭的景象，胃中一阵抽搐，只觉头晕眼花，忍不住冲到院中呕吐起来，害得下人们好一阵忙乱，回屋后，阿兰一边伸手给青鸾顺气，一边对顾安庭怒目而视。
顾安庭心中冷哼一声，我还真当你是什么精怪，原来也不过是个凡人，正得意着，想起了今日在地窖中看到的情景，忍不住也想冲出去吐，忙将方才推到一边的酸梅汤拿起抿了一小口，这才勉强压了下来。
那地窖中虽开有天窗，但是空气流通性能很不好，他们连夜将进出地窖的通道扩了扩，下到地窖中，土坛子都用油布封了口，手底下有几个手脚麻利的，便冒冒失失开了坛子。
一股恶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就是经年的老仵作也招架不住，纷纷爬了出来，等味道散去了一些，顾安庭命人再次下去，将坛子一个一个的搬了出来，在院中一字排开，再行开坛起尸。
老仵作一连服了好几颗避秽丹，这才将坛子一一起了开来，等盘点清楚都已是下午了，顾安庭让人看着，趁着城门还没关的时候赶了回来。
青鸾面色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不由有些生气，“大人查案就查案，犯得着巴巴地来告诉我吗？”
顾安庭道，“荀姑娘勿怪，事关五十一条人命，顾某不得不谨慎些，荀姑娘如果知道内情，还请不吝赐教！”
阿兰怒道，“大人都已说了，那尸体年代久远，我家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内情？你还是请回吧，天也不早了，我家姑娘还要歇息呢！”
顾安庭并不理会她，只目光灼灼盯着青鸾，“且不说那套民居在半山腰树林掩映之中，单是那地窖就十分隐蔽，内设机关，若不是刻意去找，如何会被人发现？”
青鸾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是许彪发现的机关，有机关就肯定有密道啊，只不过他身型高大进不去，我才进去的。”
许彪的身份顾安庭也了解了七八分，要说是他发现的，倒也说得通，顾安庭分辨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青鸾是否有在说谎，只能又接着问道，“你是要寻什么东西吗？”
青鸾道，“寺丞大人有功夫跟我在这里闲扯，还不如多进几趟山呢，我真的是偶然撞见的，又被吓得急急忙忙跑出来，哪里会知道什么线索？”
顾安庭干巴巴地笑了笑，可能是先入为主，他总觉得从她这里可以找到方向，理出头绪，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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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多了一点，怕章淳知道了寻上门来，故而特意嘱咐青戈，一定让静王保守秘密，还特意选了离青戈稍微远些的院子住。
她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来来回回想着长乐公主的事儿，这个狠心的长乐，竟然不声不响就走了，早知道就给个物件给她，就算不用来牵魂，留个恋念想也是好的。
她正想着，许彪来报，说是离京城不远的安阳镇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见着了长乐公主和黎百溪一行人。
青鸾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道，“她可好？有没有受伤？”
“是飞鸽传书，我也没有看到信，只听说找到了人，旁的什么也没说。”
青鸾终于放下心来，没说那就说明没事，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梦也会出了这样大的差错，害她白担心一场，幸亏长乐公主梦中遇刺的事没有告诉章淳，不然又要闹出个大乌龙。
想着梦中见到长乐公主与黎百溪在一起的情景，她心中疑惑，他们两个人是何时走到一起的，是因为黎百溪来了京城，又有了她的画，所以……所以借她的画入梦，是要离得够近吗？
第二天傍晚，青鸾没有想到章淳没来找她，顾安庭倒大着胆子来了，身边还带着两个下属，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来还匕首的？”青鸾问道。
顾安庭脸色沉沉，将青鸾的匕首递了过来，“荀姑娘，难道就不好奇顾某在地窖中发现了些什么？”
“死人呗，还能有什么别的？”
“不错，是死人，顾某在那地窖中，一共发现了五十一具残缺不齐的骸骨。”
青鸾愣了愣，“那地窖中就只有三十来个土坛子呀，莫不是还藏在了别处？”
“不，所有的尸体都藏在坛子里，最多的一个坛子里，放了三个人头。”
青鸾忍不住后背发毛，将人塞入那样小小的一个坛子中，本来就让人觉得十分诡异，没想到还塞了那么多！
她虽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也知道那坛子是无论如何也装不下一个人的，所以，必然经过了分尸，想到地窖中的那个木板，她心下抖了抖，“你是说，凶手在那地窖里分尸，然后再装入坛子里？”
顾安庭点头，“依据现场查验的结果，那里不只用来藏尸，还用来分尸。”
青鸾还好些，伺候在旁的阿兰已经白了脸，伸手轻轻扯了扯青鸾的衣袖，“姑娘。”
青鸾转头冲她笑了笑，“你去准备些茶水送上来，然后就去里间吧！”
顾安庭侧目，荀姑娘虽看起来蛮横，不得不说对身边的人倒是极好的，难怪她二哥那样维护她。
阿兰送上来的，除了茶水，还有一壶酸梅汤，顾安庭见了此物不由有些不自在，轻轻放在了一边，只去饮热茶。
他和青鸾初次相遇，正是有了这酸梅汤，后来，又是凭着这酸梅汤的方子，与青竹拉近了关系，如今却再难饮下了。
阿兰虽然心中惧怕，但是实在不放心姑娘与顾安庭共处一室，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青鸾的身侧，青鸾见她坚持便冲顾安庭道，“细节不用告知我了，我可不会查案。”
顾安庭恍若未闻，又接着道，“仵作已经验过了，里面多是妇女和孩子，年代已经很久远，不少骸骨泡在尸水里，已经高度腐败了。”
青鸾想起那汤汤水水的坛子碎裂泼溅，满室腥臭的景象，胃中一阵抽搐，只觉头晕眼花，忍不住冲到院中呕吐起来，害得下人们好一阵忙乱，回屋后，阿兰一边伸手给青鸾顺气，一边对顾安庭怒目而视。
顾安庭心中冷哼一声，我还真当你是什么精怪，原来也不过是个凡人，正得意着，想起了今日在地窖中看到的情景，忍不住也想冲出去吐，忙将方才推到一边的酸梅汤拿起抿了一小口，这才勉强压了下来。
那地窖中虽开有天窗，但是空气流通性能很不好，他们连夜将进出地窖的通道扩了扩，下到地窖中，土坛子都用油布封了口，手底下有几个手脚麻利的，便冒冒失失开了坛子。
一股恶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就是经年的老仵作也招架不住，纷纷爬了出来，等味道散去了一些，顾安庭命人再次下去，将坛子一个一个的搬了出来，在院中一字排开，再行开坛起尸。
老仵作一连服了好几颗避秽丹，这才将坛子一一起了开来，等盘点清楚都已是下午了，顾安庭让人看着，趁着城门还没关的时候赶了回来。
青鸾面色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不由有些生气，“大人查案就查案，犯得着巴巴地来告诉我吗？”
顾安庭道，“荀姑娘勿怪，事关五十一条人命，顾某不得不谨慎些，荀姑娘如果知道内情，还请不吝赐教！”
阿兰怒道，“大人都已说了，那尸体年代久远，我家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内情？你还是请回吧，天也不早了，我家姑娘还要歇息呢！”
顾安庭并不理会她，只目光灼灼盯着青鸾，“且不说那套民居在半山腰树林掩映之中，单是那地窖就十分隐蔽，内设机关，若不是刻意去找，如何会被人发现？”
青鸾瞪了他一眼，大声道，“是许彪发现的机关，有机关就肯定有密道啊，只不过他身型高大进不去，我才进去的。”
许彪的身份顾安庭也了解了七八分，要说是他发现的，倒也说得通，顾安庭分辨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青鸾是否有在说谎，只能又接着问道，“你是要寻什么东西吗？”
青鸾道，“寺丞大人有功夫跟我在这里闲扯，还不如多进几趟山呢，我真的是偶然撞见的，又被吓得急急忙忙跑出来，哪里会知道什么线索？”
顾安庭干巴巴地笑了笑，可能是先入为主，他总觉得从她这里可以找到方向，理出头绪，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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