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子母蛊
顾安庭头上吃痛，翻身坐起，不提防和一个小姑娘撞了个满怀，虽然不怎么疼，但是他却被扑懵了，痛叫一声，“哎哟——呀！”
再一定神，就见一个青衫小姑娘站在他床边，这小姑娘便是十二岁时的青鸾，因为背着光，顾安庭并看不清她的眉眼。
小青鸾娇斥，“你这人怎么这样死脑筋？有线索就去查呀，真的假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顾安庭有些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沉着脸向小青鸾看去，室内早已空无一人，他大喝一声，“来人！搜院！给我搜院！”
他顾不得穿外衫，摸着自己的额头，从室内冲出来，他的贴身护卫刘梁掌着灯走过来，“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安排人搜院，找找看，有没有一个穿青衣的小姑娘出入，差不多这么高，十一二岁的样子。”
顾安庭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刘梁安排身边的人分头去找，“这是怎么了？大人可受伤了？”
“你用灯照照，看我额头上有没有乌青或者红肿？”
刘梁执着灯看去，“没有啊！好着的啊！”
“没有？不可能，印子有没有？红印？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要硬说有的话，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就是看不出来。”
顾安庭哼了一声，瞪着刘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能硬说有？”
他在睡梦中，脑子虽在运转，身体却是放松的，猛然被人打一下，便觉得十分重，主要是心理作用。
“大人说的是！”刘梁躬身道。
顾安庭抢过他手中的灯，亲自在院子里找了起来，他心中暗道，迎面撞的那一下或许是虚的，可是头上打这一下子绝对是真实发生的，哪里来的小丫头，是不是用了什么迷香，乱了他的神志。
很快各个房间的灯都亮了，顾安庭最先回到自己的卧房，询问侍卫，“各处闻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香灰，花草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柜子里，床下，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侍卫们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一番闹腾后什么发现也没有，顾安庭带着众人扩大搜索范围，他走进书房，书房陈设简单，一目了然，他象征性的转了一圈，走到门口又生生退了回去，定定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幅画，正是青鸾的成名作，自母亲拿回她抄的经书，他便找来了这副画。
看着那罩着青色外衫的小姑娘，他脑中嗡地一声响，只一眼他就认定，这就是刚刚打了他一记的人，他撑着额头在书案前坐下，按说她这个年岁上的姑娘，那是一年一个样子，白日里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无论身量还是容貌都与画中的青鸾明显不一样，莫非她还有妹妹？也不对，她母亲早就去世了，荀侯没有续娶，这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这个荀青鸾怎么处处透着蹊跷，弄得他心里痒痒的，真恨不得将她诓来，让仵作好好验一验，太邪门儿了。
经过这件事，顾安庭再也睡不着，一大早便随着父亲一起入宫了。
永华宫外面有层层守卫，内里已不复往日的派头，多数宫人都被抽调到别处当差了，院子里有些冷清。好一阵子，刘公公才迎了出来，面色并不太好。
“寺丞来做什么？娘娘可还是皇后，没有皇上的旨意，永华宫可是你一个外臣能进的？”
“本官来找一个人，刘公公别拿皇后娘娘来压我，还请把内侍春儿叫出来。”
刘公公怔了一下，“春儿可是犯了什么罪？”
顾安庭冷笑一声，“罪倒是没有，本官听闻皇后娘娘生病那日，是他陪在身边，有些话想问问他。”
刘公公换了一幅笑脸，“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前日里皇上已派人问过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安庭扬眉，“刘公公若是知道内情的话，也和春儿一起来大理寺喝杯茶可好？”
“哎，寺丞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如今病成这样，身边哪里能离开人，寺丞早些把春儿送回来就是，咱家可喝不起大理寺的茶。”
待见到春儿，顾安庭神色微动，这人生着这样一双好眼，要说他与皇后娘娘有旧情，也有几分可信。此时的春儿，依旧是一身白衣，只在腰间系了条紫色的缎带，他没了先前的谨慎惧怕，别有一番气度风华。
顾安庭将他带到了大理寺，一本正经地与他喝茶。
“公公可还记得刘美人？”顾安庭开门见山的问。
春儿本想着左右不过是皇上皇后的病，没想到他居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样一句，茫然道，“哪位刘美人？”
“就是八年前被打入冷宫的刘美人，单名一个娟字。”
春儿身子略微抖了一下，继而微微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不知寺丞要问何事？”
顾安庭轻嗫一口茶，慢悠悠道，“公公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吧！”
春儿脸色一僵，这样问案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与他谈话似乎很容易就被带入，把心里的话不自觉的倒出来，他调整了呼吸，淡淡的开口。
“刘美人是个恬静善良与世无争的女子，咱家和她关系也不亲厚，只有几面之缘，她本就没得隆德帝多少宠爱，应该能安稳度日，坏就坏在她有了身孕。”
顾安庭眼睛眯了眯，一个没有多少身家和野心，在后宫不受宠的女子，便是有了身孕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威胁才对。
春儿似是读懂了他眼中之意，接着道，“有人要养一种蛊，名叫子母蛊，正缺一位有身孕的女子，便找上了刘美人。”
顾安庭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芒，“蛊”一字切中要害，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线索，没想到这么快就从这个春儿的口中听到了，昨晚那一记脑瓜崩儿也算没有白吃。
“刘美人本没有将怀孕之事告诉旁人，但是在她给皇后娘娘请早安时有了孕吐反应，被有心之人发现了，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刘美人便病了，她心中忧急这才说了怀孕的事，太医却说她没有怀孕，一番吵闹之后，皇上便将她打入了冷宫。”
听春儿话中的意思，刘美人是真的怀孕了，那太医是受人指使说了假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怂恿人撒谎害人，并且能够瞒天过海，主使者定然在后宫中地位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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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定神，就见一个青衫小姑娘站在他床边，这小姑娘便是十二岁时的青鸾，因为背着光，顾安庭并看不清她的眉眼。
小青鸾娇斥，“你这人怎么这样死脑筋？有线索就去查呀，真的假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顾安庭有些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沉着脸向小青鸾看去，室内早已空无一人，他大喝一声，“来人！搜院！给我搜院！”
他顾不得穿外衫，摸着自己的额头，从室内冲出来，他的贴身护卫刘梁掌着灯走过来，“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安排人搜院，找找看，有没有一个穿青衣的小姑娘出入，差不多这么高，十一二岁的样子。”
顾安庭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刘梁安排身边的人分头去找，“这是怎么了？大人可受伤了？”
“你用灯照照，看我额头上有没有乌青或者红肿？”
刘梁执着灯看去，“没有啊！好着的啊！”
“没有？不可能，印子有没有？红印？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要硬说有的话，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就是看不出来。”
顾安庭哼了一声，瞪着刘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能硬说有？”
他在睡梦中，脑子虽在运转，身体却是放松的，猛然被人打一下，便觉得十分重，主要是心理作用。
“大人说的是！”刘梁躬身道。
顾安庭抢过他手中的灯，亲自在院子里找了起来，他心中暗道，迎面撞的那一下或许是虚的，可是头上打这一下子绝对是真实发生的，哪里来的小丫头，是不是用了什么迷香，乱了他的神志。
很快各个房间的灯都亮了，顾安庭最先回到自己的卧房，询问侍卫，“各处闻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香灰，花草之类不该出现的东西，柜子里，床下，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侍卫们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一番闹腾后什么发现也没有，顾安庭带着众人扩大搜索范围，他走进书房，书房陈设简单，一目了然，他象征性的转了一圈，走到门口又生生退了回去，定定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幅画，正是青鸾的成名作，自母亲拿回她抄的经书，他便找来了这副画。
看着那罩着青色外衫的小姑娘，他脑中嗡地一声响，只一眼他就认定，这就是刚刚打了他一记的人，他撑着额头在书案前坐下，按说她这个年岁上的姑娘，那是一年一个样子，白日里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无论身量还是容貌都与画中的青鸾明显不一样，莫非她还有妹妹？也不对，她母亲早就去世了，荀侯没有续娶，这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这个荀青鸾怎么处处透着蹊跷，弄得他心里痒痒的，真恨不得将她诓来，让仵作好好验一验，太邪门儿了。
经过这件事，顾安庭再也睡不着，一大早便随着父亲一起入宫了。
永华宫外面有层层守卫，内里已不复往日的派头，多数宫人都被抽调到别处当差了，院子里有些冷清。好一阵子，刘公公才迎了出来，面色并不太好。
“寺丞来做什么？娘娘可还是皇后，没有皇上的旨意，永华宫可是你一个外臣能进的？”
“本官来找一个人，刘公公别拿皇后娘娘来压我，还请把内侍春儿叫出来。”
刘公公怔了一下，“春儿可是犯了什么罪？”
顾安庭冷笑一声，“罪倒是没有，本官听闻皇后娘娘生病那日，是他陪在身边，有些话想问问他。”
刘公公换了一幅笑脸，“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前日里皇上已派人问过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安庭扬眉，“刘公公若是知道内情的话，也和春儿一起来大理寺喝杯茶可好？”
“哎，寺丞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如今病成这样，身边哪里能离开人，寺丞早些把春儿送回来就是，咱家可喝不起大理寺的茶。”
待见到春儿，顾安庭神色微动，这人生着这样一双好眼，要说他与皇后娘娘有旧情，也有几分可信。此时的春儿，依旧是一身白衣，只在腰间系了条紫色的缎带，他没了先前的谨慎惧怕，别有一番气度风华。
顾安庭将他带到了大理寺，一本正经地与他喝茶。
“公公可还记得刘美人？”顾安庭开门见山的问。
春儿本想着左右不过是皇上皇后的病，没想到他居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样一句，茫然道，“哪位刘美人？”
“就是八年前被打入冷宫的刘美人，单名一个娟字。”
春儿身子略微抖了一下，继而微微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不知寺丞要问何事？”
顾安庭轻嗫一口茶，慢悠悠道，“公公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吧！”
春儿脸色一僵，这样问案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与他谈话似乎很容易就被带入，把心里的话不自觉的倒出来，他调整了呼吸，淡淡的开口。
“刘美人是个恬静善良与世无争的女子，咱家和她关系也不亲厚，只有几面之缘，她本就没得隆德帝多少宠爱，应该能安稳度日，坏就坏在她有了身孕。”
顾安庭眼睛眯了眯，一个没有多少身家和野心，在后宫不受宠的女子，便是有了身孕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威胁才对。
春儿似是读懂了他眼中之意，接着道，“有人要养一种蛊，名叫子母蛊，正缺一位有身孕的女子，便找上了刘美人。”
顾安庭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芒，“蛊”一字切中要害，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线索，没想到这么快就从这个春儿的口中听到了，昨晚那一记脑瓜崩儿也算没有白吃。
“刘美人本没有将怀孕之事告诉旁人，但是在她给皇后娘娘请早安时有了孕吐反应，被有心之人发现了，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刘美人便病了，她心中忧急这才说了怀孕的事，太医却说她没有怀孕，一番吵闹之后，皇上便将她打入了冷宫。”
听春儿话中的意思，刘美人是真的怀孕了，那太医是受人指使说了假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怂恿人撒谎害人，并且能够瞒天过海，主使者定然在后宫中地位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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