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台风天气
“姑娘，不好意思我们的家事让你见笑了。”中年女人虽然脸上噙着笑意，但没人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自己真的太多余了！
优优本就想着待会儿顺墙边偷偷溜走，无人察觉的躲过这一场……可是奈何“客厅”空间太小，人形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音量不大的几句话像胶水一般将她定在肖格身后，僵硬的。
“哈哈……没有没有，不妨事不妨事……我是说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优优嗫嚅道，立即想借机闪身。
奈何脚下稍微不太听使唤，刚挪动，却被一只温润的手堵住了去向。
“妈，这是我女朋友余优优。”肖格此时居然选择把她推向风暴中心。
优优没敢抬头，瞪圆了眼睛，拧着眉，数着拖鞋上的条纹数量。
她已经能猜到一旁的中年女人是怎么一副瞳孔坍缩又瞬间炸成烟花的样子。
而自己是万万没勇气正面对上这可怕的修罗场。
听她的来意好像是肖格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她都不清楚，这已经足够她恼火了，更何况还是和一个陌生女孩住在外面，又突然被告知那女孩还是她儿子名义上的女朋友。
若说这一切都是源于一场缘分的巧合，他们还是十分纯洁的爱恋，但放在眼下这种瓜田李下的情形谁会相信？
那滚烫的烟花星子落在优优皮肤上，瞬间就灼出一排排洞。优优连徒手扒开地缝的心都有了。
肖格这厮也太心急了，这种情况下见父母的体验感不要更差啊！为啥不能循序渐进慢慢诱导一步步打开其接受程度呢！一下子就到底了。这便换做自己也不能瞬间消化接受认可啊！
“你说什么？”中年女人果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平地惊雷炸在眼前。她依然好看的五官登时拧作一团，扭曲从心里爬上她略微苍老的脸。
“妈，你已经听到了。”肖格语气平静，但是丝毫没有要低头退却的意思。
优优好想退却低头，哪怕是磕个头……能赶紧离开才是要紧……
中年女人愣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优优觉得事态走向越来越不可收拾的田地了。
“那个，阿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俩……是合租后才认识……机缘巧合……才在一起的……”优优偷偷瞥一眼肖格，他白白净净的面皮此时亦是没什么血色。
“呵呵……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中年女人嗤笑一声，怒气上升。
“妈！这不关优优的事情，是我先喜欢她的，她一开始也没有答应我，是我死缠烂打。我搬出来住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学校的一些事，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总之你能不能不要把问题矛盾都汇到她头上？”优优瞪圆了眼睛抬头看着他，虽是苍白，但是并无后退的姿态，俨然站的更直，绷得更紧。
“看来若不是我今天突袭来找你，我依然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多久啊！你搬出来住多长时间了？算起来你恋爱也是从年前就开始了吧？”中年女人突然回想起来过年时候儿子的状态。毕竟是过来人，那点小九九也瞒不过她的眼睛，稍作推算便可得知。
“我姑且信你搬出来住是有原因，而不是……”中年女人嘴角突然微搐，阴鸷的眼神瞄上了肖格身后的只想人间蒸发的绵羊优。
“这位姑娘，余小姐是不是？”中年女人迈步前来仔细打量着面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中等平凡姑娘。
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优优心里更加忐忑，惴惴不安。
“阿，阿姨，您叫我优优，就行了。”优优感觉舌头马上要打死结，一如初见肖格时被封印的那种。心想着自己跟他们一家人可能实在是没有第一眼的缘分。
“阿姨，别动！”优优突然大喝一声。
在场的不光是中年女人连肖格都眉间凝结。那女人突然一丝讥笑和厌恶悬于嘴角，又一瞬转位更复杂的神情，可能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没有继承自己一贯的好品味。
优优没管那么多，眼疾手快，从身后案台上抽出一张纸巾迅速拂掉中年女人发丝上的小虫子。落在地砖上后，她便一脚踏上去，小虫子扭曲万般姿态最终还是被碾成泥。
优优松了一口气，肖格提了一口气。
“阿姨，家里昨日飞进来一只隐翅虫，终于给找到了，现在应该安全了，呵呵……”她抬头撞见中年女人脸上几分嫌弃几分不悦，很快便变换了笑脸，但优优已经看到了，表情的总计结果应该是对自己的不满意。
她又抬头瞄了一眼肖格，他亦看向自己，眼神多了一丝焦虑，表情亦像是苦恼加无奈。
那中年女人越过这突如其来的一part，接回上一片段。
“优优是吧？你今年多大了？是在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是本地人吗？”中年女人洞察一切的眼神里写满了优优看起来不像学生的明晰，当然也更不可能是租房子住的本地人。她当然是有意的。
“妈！”肖格挺身而出要替优优解围。
优优及时拦住了他，不想事情驶入死局，便笑意盈盈上前一步，“阿姨，我已经工作快三年了，不是本地人。”
“哦。我说呢，不过你这看起来挺年轻啊，跟大学生站在一起也都差不多，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没毕业呢。做什么工作的呀？”中年女人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端起不太烫的水杯抿了一口，端庄得体。
“阿姨，我是个建筑师。”
“那今天怎么没去工作啊？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女人放下水杯，又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笑容。
看的优优心底发怵，肖格适时挡在前面。
“妈，你问我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转向盘问优优？别人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好奇了起来？”他面色阴沉，语气亦冰冷。
“怎么，她还没有跟你结婚呢，我问几句话你就这样顶撞起长辈了？”女人看向肖格的眸子又多了些严肃，还有不解。她不明白为何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突然变得这样张扬，是因为“近墨者黑”还是这些年她从来不曾真的了解自己儿子。不过她宁愿相信是前者。
……
“阿姨，不是……我意思是您和肖格都先冷静一下。我……最近辞职了还在重新找工作，今天没约面试而已……”优优越说越弱，仿佛要低到尘埃里。
“嗯，原来是这样啊。”中年女人又笑容可掬，仿佛消除敌意，像刚进门时的那种。
“肖格，你好好跟你妈妈说话，别再惹她生气啊。”优优悄悄在肖格身旁嘀咕了一句。可她没说的是：你再这样跟她相抵触硬刚，自己夹在当中不好做人，如果有未来，未来也举步维艰。
肖格看起来也稍稍将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敛了几分，不似那般浑身带刺的犀利。
“你不能跟妈妈好好说话吗？”中年女人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借着窗外光线几根明晃晃的白丝刺痛了肖格的眼睛，将他瞬间击溃。他向前走了几步，沉声对中年女人说到：“妈，你跟我进房间说吧。”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又瞟了两眼优优。优优又变得无处安放，眼皮快速闪烁打架。
“你们聊，这快中午了，我先点个外卖，呀，我手机在房间。”她转身有了借口终于一个闪身躲进门框里，在中年女人视线盲区将自己藏了起来，并深深舒了口气。
肖格跟妈妈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优优也不敢猜想里面是怎样一副壮烈的场景，但奇怪的是始终再没有争吵声传出。优优本是想蹲个墙角，但又觉得这样好像个小人，于是便打消了念头。好并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该好好珍惜才是，继续回到座位上，将未完的画捡起来。
窗外的天阴沉沉，雷声虽已经熄了，但是雨落的更急了。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上面陈年的雨渍被洗掉几分。
不一会儿功夫，窗外便水漫金山淹了窗台年久失修的沟壑。当初房东确实是重新装修了房间，但事实上只是做了一些表面文章。裂缝草草抹平，可漏水的地方终究是一层薄灰，平常若是遇见淅淅小雨倒也无妨，可是架不住这次台风天气一并带来的猛烈攻势。如柱的雨水开始四处找窗户的缝隙，渗进来，涌进她漏风的心里。
肖格在房间跟他妈妈谈了很久，出来时虽然步履平静，但是脸却更沉。他身后的中年女人看着亦是愁眉不展。
优优不知要不要开口了。
“啊，那个，已经快一点了，我叫了外卖，午饭多少吃一点吧。”优优看着一桌子的菜，她腹内早就饥肠辘辘。等待是世界上最让人煎熬的事情。
“谢谢了，优？优优姑娘，我和肖格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辛苦你一番好意了，自己吃吧，我们先走了。”中年女人拿起椅子上的老式花纹手提包先走出去了。
“优优，我们先出去一下，你先吃吧，小心胃疼，不用管我了。”肖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亦是满心忧虑的优优，安慰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嗯。”优优咬着嘴唇，心有余悸，但是这种事情别人不开口也没办法问。她也不想引火烧身，总觉得来者不善，这事还有后续。
看着地上被他们踩得一地泥水，这次的暴风雨是来真格的……
但还能怎么样呢？吃饭要紧，不然等待的就是胃痛和灼心的一并煎熬了。
宽阔的马路上连车子都很少了，暴雨天气，这时候出门的除了有要事代办的人以外就是外卖小哥了。
他们迎着大雨，衣衫湿透了却也不忘早于红绿灯两秒启动车子，疾驰于无人的马路上，溅起两条如鱼鳍般的浪花。
肖格妈妈手握着方向盘，耐心的等红绿灯，可手指却不自主的轻敲转盘。
肖格坐在副驾驶上，严肃无表情。
车内空气还是有些憋闷，肖格摇下车窗，冷风带着爆裂雨点打进来，吹的肖格睁不开眼。
“妈，小迪呢？又放舅舅家了？”
“是，你舅舅今天不在家，交给你舅妈了，放学了跟珊珊玩。”
“妈……”
“怎么？”
“没……”
红绿灯变幻的瞬间，车子驶出去。扬起后面大片浪花落地后砸出许多水坑。
教导处办公室，领导不在，吃完午饭正是困顿的时候。他们不知上哪找地方打个盹儿了，只有新来的实习辅导员正认真，刷手机。
“当当当”。
叩门声惊扰了实习辅导员正停留在小姐姐好看的锁骨上的视线。
“请进，什么事？”
“请问，张院长刘主任在吗？”
“张院长今天没来，刘主任这会儿不在，要不你再等会儿，一点半上班的时候再来吧。”年轻姑娘漫不经心的回答。
“小姑娘，我们有事情挺急的，麻烦你看看有没有刘主任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是刚来……”年轻姑娘扶起眼镜，眼睛亮了，“他来了！”然后迅速灭掉自己的手机，闪到一边。
“刘主任？我是肖格的妈妈。”中年女人上前，白净微微苍老的脸除了五官，皆盛了笑意，溢出。
“哦，是肖格的妈妈呀！肖格可是我们院里最优秀的孩子啊！”刘主任收了收肚子，看了一眼女人和她后面沉默的肖格，往办公室里让人。
“肖格妈妈，请问怎么称呼呢？”
“我姓秦。”
“秦女士，是这样的，之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所以还麻烦您亲自来了。肖格呢，是我们学院优秀学生代表，了解到他之前也一直有出国的准备，以他的成绩到了大三，我们预备的德国交换生计划他是首选。这前几天填申请表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要放弃这个名额。您也知道，我们老师们也一致看好他，这可是很棒的机会，就三个名额，别人挤破头也不一定……但是肖格却……”
刘主任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哎，因为我们实在不想放弃，所以才冒昧给您打电话征询一下你们父母的意愿。有时候小孩子总是一时起意容易一意孤行。”他摸了摸桌上的烟盒，又放了回去。
“嗯，先感谢院里领导们的青睐。这各中原由我也跟他商量过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说我们还是要这个交换生名额的。所以麻烦院里领导多多包容，这孩子之前就是胡闹。”秦女士赔上笑脸。
“妈！”
“你闭嘴！”
憨憨的刘主任眨巴着看他俩，又转头和实习生面面相觑私下交换眼神。
“咳咳……这个，大人们总是多为自己的小孩打算的，我们对你们的未来有诸般考量，你父母一片苦心也是为你好！”刘主任起身拍拍肖格的肩膀，又绕到打印机旁，“小刘，没纸了怎么不知道加点纸张？”
实习辅导员一副惊恐又懒惰的表情。
末了刘主任摇摇头，看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侄女，心想怎么同样是年轻人，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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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有没有，不妨事不妨事……我是说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优优嗫嚅道，立即想借机闪身。
奈何脚下稍微不太听使唤，刚挪动，却被一只温润的手堵住了去向。
“妈，这是我女朋友余优优。”肖格此时居然选择把她推向风暴中心。
优优没敢抬头，瞪圆了眼睛，拧着眉，数着拖鞋上的条纹数量。
她已经能猜到一旁的中年女人是怎么一副瞳孔坍缩又瞬间炸成烟花的样子。
而自己是万万没勇气正面对上这可怕的修罗场。
听她的来意好像是肖格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她都不清楚，这已经足够她恼火了，更何况还是和一个陌生女孩住在外面，又突然被告知那女孩还是她儿子名义上的女朋友。
若说这一切都是源于一场缘分的巧合，他们还是十分纯洁的爱恋，但放在眼下这种瓜田李下的情形谁会相信？
那滚烫的烟花星子落在优优皮肤上，瞬间就灼出一排排洞。优优连徒手扒开地缝的心都有了。
肖格这厮也太心急了，这种情况下见父母的体验感不要更差啊！为啥不能循序渐进慢慢诱导一步步打开其接受程度呢！一下子就到底了。这便换做自己也不能瞬间消化接受认可啊！
“你说什么？”中年女人果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平地惊雷炸在眼前。她依然好看的五官登时拧作一团，扭曲从心里爬上她略微苍老的脸。
“妈，你已经听到了。”肖格语气平静，但是丝毫没有要低头退却的意思。
优优好想退却低头，哪怕是磕个头……能赶紧离开才是要紧……
中年女人愣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优优觉得事态走向越来越不可收拾的田地了。
“那个，阿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俩……是合租后才认识……机缘巧合……才在一起的……”优优偷偷瞥一眼肖格，他白白净净的面皮此时亦是没什么血色。
“呵呵……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中年女人嗤笑一声，怒气上升。
“妈！这不关优优的事情，是我先喜欢她的，她一开始也没有答应我，是我死缠烂打。我搬出来住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学校的一些事，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总之你能不能不要把问题矛盾都汇到她头上？”优优瞪圆了眼睛抬头看着他，虽是苍白，但是并无后退的姿态，俨然站的更直，绷得更紧。
“看来若不是我今天突袭来找你，我依然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多久啊！你搬出来住多长时间了？算起来你恋爱也是从年前就开始了吧？”中年女人突然回想起来过年时候儿子的状态。毕竟是过来人，那点小九九也瞒不过她的眼睛，稍作推算便可得知。
“我姑且信你搬出来住是有原因，而不是……”中年女人嘴角突然微搐，阴鸷的眼神瞄上了肖格身后的只想人间蒸发的绵羊优。
“这位姑娘，余小姐是不是？”中年女人迈步前来仔细打量着面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中等平凡姑娘。
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优优心里更加忐忑，惴惴不安。
“阿，阿姨，您叫我优优，就行了。”优优感觉舌头马上要打死结，一如初见肖格时被封印的那种。心想着自己跟他们一家人可能实在是没有第一眼的缘分。
“阿姨，别动！”优优突然大喝一声。
在场的不光是中年女人连肖格都眉间凝结。那女人突然一丝讥笑和厌恶悬于嘴角，又一瞬转位更复杂的神情，可能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没有继承自己一贯的好品味。
优优没管那么多，眼疾手快，从身后案台上抽出一张纸巾迅速拂掉中年女人发丝上的小虫子。落在地砖上后，她便一脚踏上去，小虫子扭曲万般姿态最终还是被碾成泥。
优优松了一口气，肖格提了一口气。
“阿姨，家里昨日飞进来一只隐翅虫，终于给找到了，现在应该安全了，呵呵……”她抬头撞见中年女人脸上几分嫌弃几分不悦，很快便变换了笑脸，但优优已经看到了，表情的总计结果应该是对自己的不满意。
她又抬头瞄了一眼肖格，他亦看向自己，眼神多了一丝焦虑，表情亦像是苦恼加无奈。
那中年女人越过这突如其来的一part，接回上一片段。
“优优是吧？你今年多大了？是在上学还是已经工作了？是本地人吗？”中年女人洞察一切的眼神里写满了优优看起来不像学生的明晰，当然也更不可能是租房子住的本地人。她当然是有意的。
“妈！”肖格挺身而出要替优优解围。
优优及时拦住了他，不想事情驶入死局，便笑意盈盈上前一步，“阿姨，我已经工作快三年了，不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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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是个建筑师。”
“那今天怎么没去工作啊？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女人放下水杯，又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笑容。
看的优优心底发怵，肖格适时挡在前面。
“妈，你问我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转向盘问优优？别人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好奇了起来？”他面色阴沉，语气亦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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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不是……我意思是您和肖格都先冷静一下。我……最近辞职了还在重新找工作，今天没约面试而已……”优优越说越弱，仿佛要低到尘埃里。
“嗯，原来是这样啊。”中年女人又笑容可掬，仿佛消除敌意，像刚进门时的那种。
“肖格，你好好跟你妈妈说话，别再惹她生气啊。”优优悄悄在肖格身旁嘀咕了一句。可她没说的是：你再这样跟她相抵触硬刚，自己夹在当中不好做人，如果有未来，未来也举步维艰。
肖格看起来也稍稍将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敛了几分，不似那般浑身带刺的犀利。
“你不能跟妈妈好好说话吗？”中年女人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借着窗外光线几根明晃晃的白丝刺痛了肖格的眼睛，将他瞬间击溃。他向前走了几步，沉声对中年女人说到：“妈，你跟我进房间说吧。”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又瞟了两眼优优。优优又变得无处安放，眼皮快速闪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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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功夫，窗外便水漫金山淹了窗台年久失修的沟壑。当初房东确实是重新装修了房间，但事实上只是做了一些表面文章。裂缝草草抹平，可漏水的地方终究是一层薄灰，平常若是遇见淅淅小雨倒也无妨，可是架不住这次台风天气一并带来的猛烈攻势。如柱的雨水开始四处找窗户的缝隙，渗进来，涌进她漏风的心里。
肖格在房间跟他妈妈谈了很久，出来时虽然步履平静，但是脸却更沉。他身后的中年女人看着亦是愁眉不展。
优优不知要不要开口了。
“啊，那个，已经快一点了，我叫了外卖，午饭多少吃一点吧。”优优看着一桌子的菜，她腹内早就饥肠辘辘。等待是世界上最让人煎熬的事情。
“谢谢了，优？优优姑娘，我和肖格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辛苦你一番好意了，自己吃吧，我们先走了。”中年女人拿起椅子上的老式花纹手提包先走出去了。
“优优，我们先出去一下，你先吃吧，小心胃疼，不用管我了。”肖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亦是满心忧虑的优优，安慰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嗯。”优优咬着嘴唇，心有余悸，但是这种事情别人不开口也没办法问。她也不想引火烧身，总觉得来者不善，这事还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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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格坐在副驾驶上，严肃无表情。
车内空气还是有些憋闷，肖格摇下车窗，冷风带着爆裂雨点打进来，吹的肖格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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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舅舅今天不在家，交给你舅妈了，放学了跟珊珊玩。”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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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什么事？”
“请问，张院长刘主任在吗？”
“张院长今天没来，刘主任这会儿不在，要不你再等会儿，一点半上班的时候再来吧。”年轻姑娘漫不经心的回答。
“小姑娘，我们有事情挺急的，麻烦你看看有没有刘主任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是刚来……”年轻姑娘扶起眼镜，眼睛亮了，“他来了！”然后迅速灭掉自己的手机，闪到一边。
“刘主任？我是肖格的妈妈。”中年女人上前，白净微微苍老的脸除了五官，皆盛了笑意，溢出。
“哦，是肖格的妈妈呀！肖格可是我们院里最优秀的孩子啊！”刘主任收了收肚子，看了一眼女人和她后面沉默的肖格，往办公室里让人。
“肖格妈妈，请问怎么称呼呢？”
“我姓秦。”
“秦女士，是这样的，之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所以还麻烦您亲自来了。肖格呢，是我们学院优秀学生代表，了解到他之前也一直有出国的准备，以他的成绩到了大三，我们预备的德国交换生计划他是首选。这前几天填申请表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要放弃这个名额。您也知道，我们老师们也一致看好他，这可是很棒的机会，就三个名额，别人挤破头也不一定……但是肖格却……”
刘主任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哎，因为我们实在不想放弃，所以才冒昧给您打电话征询一下你们父母的意愿。有时候小孩子总是一时起意容易一意孤行。”他摸了摸桌上的烟盒，又放了回去。
“嗯，先感谢院里领导们的青睐。这各中原由我也跟他商量过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说我们还是要这个交换生名额的。所以麻烦院里领导多多包容，这孩子之前就是胡闹。”秦女士赔上笑脸。
“妈！”
“你闭嘴！”
憨憨的刘主任眨巴着看他俩，又转头和实习生面面相觑私下交换眼神。
“咳咳……这个，大人们总是多为自己的小孩打算的，我们对你们的未来有诸般考量，你父母一片苦心也是为你好！”刘主任起身拍拍肖格的肩膀，又绕到打印机旁，“小刘，没纸了怎么不知道加点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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