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梦
凌谦遥初二的时候已经有一米七了，清清瘦瘦，长得高，也长得好看，尽管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还是吸引了无数情窦初开的女生以及……男生。
那天下午放学后，花落表演节目要排练，白靖宇和许江晚两个人被老师抓去当苦力改试卷了，凌谦遥在教室里写完作业了都还没有等到他们，所以他一个人回的家。
那时候他还是那个有自己的世界，很难去相信别人的男孩，尽管是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拒绝父母接送他的建议，而是选择步行回家，那天他一个人走。
凌谦遥刚出校门，一辆银灰色的奥迪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缓慢地行驶，凌谦遥注意到了，那辆车跟过他几次，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继续走。
他们学校后面有一条小路，平时学生走近路都会从这里，他们几个也经常从这里走，凌谦遥习惯性地选择了这条路，只是天色晚了，几乎没有行人经过，路灯在黑夜里也显得有气无力，昏暗模糊。
就在这时，那辆奥迪忽然加速，停在了凌谦遥的前面，凌谦遥停下脚步，看着那辆车的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上面下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中规中矩，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他斯文有礼。
那个男人下车，朝凌谦遥笑了笑，彬彬有礼的样子：“同学，现在很晚了，不如你上车，我送你回家吧。”
凌谦遥只是淡淡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没有做声，抬脚想绕开这个男人从另一边走，结果被男人拦住。
“让开。”凌谦遥说。
“这样吧，我就跟你直说了。”那男人扶了扶眼镜说：“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很喜欢你，你今天跟我走，陪我一晚，我给你钱，怎么样？”
凌谦遥捏了捏拳头，瞪着那个男人：“滚。”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凶得像只小狼狗，一开始就服帖的，没什么意思。”那男人笑笑，伸手抓住凌谦遥的手臂往车上拽。
凌谦遥一用力甩开那个男人的手，左手一拳直接砸在男人的脸上，那男人吃痛，吼了一声撞到车身上，嘴角渗出点血丝，他擦了擦嘴角，笑道：“有味道，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看我今天怎么治的你服服帖帖的。”
说完，那个男人抬手就扑了上来，一拳打在凌谦遥腹部，他低吼一声，捏着拳头用力朝那个男人身上砸，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回荡：打死他，他碰了你，打死他，打死他就好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脑海里一片混沌，只听见警笛的声音和人的吵闹声，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心里涌出一股畅快的感觉，看吧，你赢了！那个声音说。
“你为什么打他？”警察问。
“他碰到我了。”他淡然回答。
“他只是碰到你吗？碰到你就要动手打他吗？”
“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打法，会打死人的。”
“……知道。”
凌谦遥猛地坐起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东西的轮廓，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身上是濡湿和冰凉的感觉，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他呆呆地看着窗子，下雨了吗……
他已经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不，应该是多久没有想起这件事情了……
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过程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个男人被他打得内脏破裂，肋骨断了插进了肺里，呼吸差一点就停了。
但是那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出院，就被指控诱骗性侵未成年人，作案五起，凌谦遥是第六起，因为父亲是景川市副市长才一直猖獗至今。
凌家得知这件事情真是怒火中烧，凌谦遥爷爷是中央司令，几乎只是一晚上就从中央下达命令查清楚了所有事情，一家子锒铛入狱，成了全市人的笑柄，只是这事情到底是会影响到凌谦遥，所以凌家还是压下了消息。
不过始终会有漏网之鱼，比如今晚。
他一向不喜欢关注贴吧这些无聊的东西，只是那天听了许江晚的话才偶尔上去看看，谁知道今天这么难得的偶尔，就让他看到了这么不得了的消息，大概也是因为今天警察局里那个男生的话，他才受了影响吧，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
“你看，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喜欢她？”久违地，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凌谦遥感受着这压抑逼仄的黑暗，耳边是不断回响的雨声，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与还是淅淅沥沥地在下着，不大，但是细密，打得地板湿漉漉的，凌谦遥家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子被雨水洗的发亮。
尽管一晚上没怎么睡，但花落还是起了个大早来凌家敲门。
来开门的是苏诗琳，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青黑，看来也是没睡好。
“阿姨，谦遥起床了吗？”花落问。
“没呢，正好，你替阿姨去看看他。”苏诗琳带花落进去。
“好。”
说完，花落没有在下面停留，直接上去二楼凌谦遥房间门口敲门。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凌谦遥抓了抓头发，昨晚衣服湿了睡着不舒服，所以他直接脱了，现在就一条裤子，赤裸着上半身去开门。
门被打开，花落入眼就是少年光裸的胸膛，往下一看，结实平坦的小腹，一样没有遮蔽物，几乎就是一瞬间，花落的脸开始爆红，一大早看见没穿衣服的男生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花落结结巴巴说：“你、你、你……穿好衣服！”
凌谦遥也没想到花落一大早会来找他，而且以前来找他也都是会先叫他的，谁知道她今天这么安分地敲门，导致他懒得套衣服就来开门，看见姑娘红彤彤的脸蛋，凌谦遥心底的积郁散了一些，从善如流地进去套衣服。
几分钟后，凌谦遥再次开门，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放花落进去。
花落一进房间就感觉到压抑，不是说空间小，而是那种一进去就能感受到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整齐的桌子和床铺，反而更让人觉得没有人气。
花落上前拉开窗帘，雨还在下，但是天色很明亮，至少能驱散这里的黑暗。
“昨晚……”花落坐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有些忐忑地开口。
“恩，我看到了。”凌谦遥坐在床边，淡笑着看她：“没关系，我没有多想。”
花落看见他笑，心里就难受：“怎么可能没事？你不准骗我。”
“没有骗你。”凌谦遥摸摸她的头：“我只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其他的我都不会去记的。”这句话是跟她说，也是在跟自己说。
“白靖宇，许江晚他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恩。”
“爸爸说叫你有时间去陪他下棋。”
“恩，明天去。”
“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点心，叫你过去吃。”
“恩。”
“说好了今晚来你家烧烤的，可是下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烤。”
“雨会停的。”
“你说的，”花落顿了顿，“不准的话你就完蛋了。”
“好。”
“谦遥，”花落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我会陪着你的。”
看啊！她多么美好，可是你这样的人不配，你只会伤害她，你不配！
凌谦遥垂下眼睑，笑着说：“好。”
雨是在下午停的，雨停了没一会儿，躲了一早上的太阳总算是愿意出来了，阳光洒在湿漉漉的银杏叶上，闪闪烁烁，就像是缀了一树的碎金子。
花落一早上都在陪着凌谦遥，看到外面天气放晴了，她心情总算是好一些了，看见凌峰和苏诗琳已经开始在院子里准备今晚烧烤的东西了，指了指外面说：“我们去帮忙。”
“恩。”凌谦遥点头，随着她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见凌谦遥终于下来了，苏诗琳松了一口气，拉着花落的手说：“体力活让他们干，我们去里面准备食材去。”
“好。”花落点头。
那边花庆阳和胡韵正提着东西往这边来，两家就那么点距离，才一会儿就进来了，胡韵说：“做了些点心，就当下午茶了。”
“正好饿了呢。”苏诗琳笑着应道：“快进来，把东西放下帮忙，不然一会儿又说我欺负你女儿啊。”
“行行行。”胡韵笑着应：“你是嫉妒我有女儿你没有吧。”
“是啊，不过我可以有儿媳妇。”苏诗琳说着，看了看花落，然后笑开。
“行了吧，儿子还小呢操心这事儿。”胡韵笑笑，三个人一起进厨房了。
外面花庆阳加入礼服和凌谦遥，进进出出把桌子椅子烤架搬出去，摆好了又要按照各位女士的要求摆的好看，摆完了又进去端食材，忙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所有东西都弄好了。
白靖宇和许江晚约好的骑车过来，他们家里家长都忙，在外地拍戏的拍戏，出差的出差，到凌谦遥家的时候他们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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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放学后，花落表演节目要排练，白靖宇和许江晚两个人被老师抓去当苦力改试卷了，凌谦遥在教室里写完作业了都还没有等到他们，所以他一个人回的家。
那时候他还是那个有自己的世界，很难去相信别人的男孩，尽管是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拒绝父母接送他的建议，而是选择步行回家，那天他一个人走。
凌谦遥刚出校门，一辆银灰色的奥迪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缓慢地行驶，凌谦遥注意到了，那辆车跟过他几次，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继续走。
他们学校后面有一条小路，平时学生走近路都会从这里，他们几个也经常从这里走，凌谦遥习惯性地选择了这条路，只是天色晚了，几乎没有行人经过，路灯在黑夜里也显得有气无力，昏暗模糊。
就在这时，那辆奥迪忽然加速，停在了凌谦遥的前面，凌谦遥停下脚步，看着那辆车的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上面下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中规中矩，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他斯文有礼。
那个男人下车，朝凌谦遥笑了笑，彬彬有礼的样子：“同学，现在很晚了，不如你上车，我送你回家吧。”
凌谦遥只是淡淡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没有做声，抬脚想绕开这个男人从另一边走，结果被男人拦住。
“让开。”凌谦遥说。
“这样吧，我就跟你直说了。”那男人扶了扶眼镜说：“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很喜欢你，你今天跟我走，陪我一晚，我给你钱，怎么样？”
凌谦遥捏了捏拳头，瞪着那个男人：“滚。”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凶得像只小狼狗，一开始就服帖的，没什么意思。”那男人笑笑，伸手抓住凌谦遥的手臂往车上拽。
凌谦遥一用力甩开那个男人的手，左手一拳直接砸在男人的脸上，那男人吃痛，吼了一声撞到车身上，嘴角渗出点血丝，他擦了擦嘴角，笑道：“有味道，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看我今天怎么治的你服服帖帖的。”
说完，那个男人抬手就扑了上来，一拳打在凌谦遥腹部，他低吼一声，捏着拳头用力朝那个男人身上砸，心里一个声音一直在回荡：打死他，他碰了你，打死他，打死他就好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脑海里一片混沌，只听见警笛的声音和人的吵闹声，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心里涌出一股畅快的感觉，看吧，你赢了！那个声音说。
“你为什么打他？”警察问。
“他碰到我了。”他淡然回答。
“他只是碰到你吗？碰到你就要动手打他吗？”
“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打法，会打死人的。”
“……知道。”
凌谦遥猛地坐起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些东西的轮廓，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身上是濡湿和冰凉的感觉，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他呆呆地看着窗子，下雨了吗……
他已经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不，应该是多久没有想起这件事情了……
其实那天晚上的事情，过程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个男人被他打得内脏破裂，肋骨断了插进了肺里，呼吸差一点就停了。
但是那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出院，就被指控诱骗性侵未成年人，作案五起，凌谦遥是第六起，因为父亲是景川市副市长才一直猖獗至今。
凌家得知这件事情真是怒火中烧，凌谦遥爷爷是中央司令，几乎只是一晚上就从中央下达命令查清楚了所有事情，一家子锒铛入狱，成了全市人的笑柄，只是这事情到底是会影响到凌谦遥，所以凌家还是压下了消息。
不过始终会有漏网之鱼，比如今晚。
他一向不喜欢关注贴吧这些无聊的东西，只是那天听了许江晚的话才偶尔上去看看，谁知道今天这么难得的偶尔，就让他看到了这么不得了的消息，大概也是因为今天警察局里那个男生的话，他才受了影响吧，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
“你看，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喜欢她？”久违地，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凌谦遥感受着这压抑逼仄的黑暗，耳边是不断回响的雨声，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与还是淅淅沥沥地在下着，不大，但是细密，打得地板湿漉漉的，凌谦遥家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子被雨水洗的发亮。
尽管一晚上没怎么睡，但花落还是起了个大早来凌家敲门。
来开门的是苏诗琳，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青黑，看来也是没睡好。
“阿姨，谦遥起床了吗？”花落问。
“没呢，正好，你替阿姨去看看他。”苏诗琳带花落进去。
“好。”
说完，花落没有在下面停留，直接上去二楼凌谦遥房间门口敲门。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凌谦遥抓了抓头发，昨晚衣服湿了睡着不舒服，所以他直接脱了，现在就一条裤子，赤裸着上半身去开门。
门被打开，花落入眼就是少年光裸的胸膛，往下一看，结实平坦的小腹，一样没有遮蔽物，几乎就是一瞬间，花落的脸开始爆红，一大早看见没穿衣服的男生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花落结结巴巴说：“你、你、你……穿好衣服！”
凌谦遥也没想到花落一大早会来找他，而且以前来找他也都是会先叫他的，谁知道她今天这么安分地敲门，导致他懒得套衣服就来开门，看见姑娘红彤彤的脸蛋，凌谦遥心底的积郁散了一些，从善如流地进去套衣服。
几分钟后，凌谦遥再次开门，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放花落进去。
花落一进房间就感觉到压抑，不是说空间小，而是那种一进去就能感受到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线，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整齐的桌子和床铺，反而更让人觉得没有人气。
花落上前拉开窗帘，雨还在下，但是天色很明亮，至少能驱散这里的黑暗。
“昨晚……”花落坐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有些忐忑地开口。
“恩，我看到了。”凌谦遥坐在床边，淡笑着看她：“没关系，我没有多想。”
花落看见他笑，心里就难受：“怎么可能没事？你不准骗我。”
“没有骗你。”凌谦遥摸摸她的头：“我只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其他的我都不会去记的。”这句话是跟她说，也是在跟自己说。
“白靖宇，许江晚他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恩。”
“爸爸说叫你有时间去陪他下棋。”
“恩，明天去。”
“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点心，叫你过去吃。”
“恩。”
“说好了今晚来你家烧烤的，可是下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烤。”
“雨会停的。”
“你说的，”花落顿了顿，“不准的话你就完蛋了。”
“好。”
“谦遥，”花落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我会陪着你的。”
看啊！她多么美好，可是你这样的人不配，你只会伤害她，你不配！
凌谦遥垂下眼睑，笑着说：“好。”
雨是在下午停的，雨停了没一会儿，躲了一早上的太阳总算是愿意出来了，阳光洒在湿漉漉的银杏叶上，闪闪烁烁，就像是缀了一树的碎金子。
花落一早上都在陪着凌谦遥，看到外面天气放晴了，她心情总算是好一些了，看见凌峰和苏诗琳已经开始在院子里准备今晚烧烤的东西了，指了指外面说：“我们去帮忙。”
“恩。”凌谦遥点头，随着她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见凌谦遥终于下来了，苏诗琳松了一口气，拉着花落的手说：“体力活让他们干，我们去里面准备食材去。”
“好。”花落点头。
那边花庆阳和胡韵正提着东西往这边来，两家就那么点距离，才一会儿就进来了，胡韵说：“做了些点心，就当下午茶了。”
“正好饿了呢。”苏诗琳笑着应道：“快进来，把东西放下帮忙，不然一会儿又说我欺负你女儿啊。”
“行行行。”胡韵笑着应：“你是嫉妒我有女儿你没有吧。”
“是啊，不过我可以有儿媳妇。”苏诗琳说着，看了看花落，然后笑开。
“行了吧，儿子还小呢操心这事儿。”胡韵笑笑，三个人一起进厨房了。
外面花庆阳加入礼服和凌谦遥，进进出出把桌子椅子烤架搬出去，摆好了又要按照各位女士的要求摆的好看，摆完了又进去端食材，忙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所有东西都弄好了。
白靖宇和许江晚约好的骑车过来，他们家里家长都忙，在外地拍戏的拍戏，出差的出差，到凌谦遥家的时候他们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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