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水患
“为……为什么。”
花仲眠说出这种断了关系的话着实让陆灵枫没想到。
“是因为我现在还是皇子吗？”
“我在想办法的，我在努力的，等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皇子身份了。”
“还是你嫌弃我？”
听着陆灵枫不断的自贬，花仲眠心里难过极了。就像是小时候练剑时不小心伤了自己，却要为了不让父母看到自己难过而不得不告诉他们没事。
明明痛到了极点，却还是要笑着对自己在乎的人说一句没关系。
花仲眠以为，这一次自己也能狠下心肠，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一行清泪缓缓滑下他的脸庞。
陆灵枫大惊：“仲眠……你不要哭。”
花仲眠后知后觉，抬手抹去自己的眼泪：“我没有嫌弃你。”
“我……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花仲眠想起今夜所遇，他疲乏时想去清醒清醒，却偶然听到那些下人们对他议论纷纷。
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在叹他命不长久。
明明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可这一次，他竟然生出无数自艾。原因无他，只因他想起了陆灵枫。
她，真的能接受他的短命吗？倘若她真的能接受，可是如果他先她一步而去，留她在这世上，岂非太过残忍？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所以他一回到客栈，就找来了陆灵枫。
陆灵枫听到他的原因，又气又好笑。
“你原来是怕这个。”
陆灵枫抱上他的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我才不管你能活多久。”
她的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才不管你能活多久。”陆灵枫着迷似的一口一口往上啄：“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我只要过好当下。”
“只要你在，我就很满足了。”
“你真的不介意吗？”花仲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紧张的想要再确定。
“我不介意。”
陆灵枫一字一顿：“我喜欢你，不在乎你活的长还是活的短。”
“难道你喜欢我会因为我活的短而不再喜欢我了吗？”
花仲眠老老实实摇了摇头：“不会的。不论活长活短，我喜欢你都不会改变。”
“那不就对了。”陆灵枫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去：“我也不会的。”
“仲眠。”这下子她安静下来，乖巧的靠在花仲眠怀里：“这辈子，我都认定你了。”
“好。”
花仲眠温柔的、虔诚的吻上了她的唇。
“至死不渝。”
“小……侯爷……你，你们……”
又是谢沉云！
他总是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花仲眠的眸光一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他郑重地将陆灵枫护在身后，声音冷冷：“沉云，你看到了什么？”
陆灵枫在他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角——花仲眠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要吃人，怕是谢沉云也吓了一大跳。
谢沉云果然是被花仲眠吓到了，就连说话也说不利索，抖落不清楚：“小……小侯爷……”
谢沉云指着他身后的陆灵枫：“你……”他囫囵吞了口口水：“你和十七皇子……”
陆灵枫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她越过花仲眠，一脸的“可惜”：“嗨呀，既然小谢侍卫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陆灵枫转身，故意当着谢沉云的面狠狠亲上花仲眠的脸颊。
随即，她又转过来直面已经呆若木鸡的谢沉云：“实不相瞒啊小谢侍卫，本殿下……好南风，并且勾搭了你的小侯爷。”
谢沉云像个木头人般，傻乎乎的问：“小侯爷，她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
南风两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总觉得这两个字十分玷污自家小侯爷。
谁知花仲眠沉默却认真的点了点头。
花仲眠目中有光，温柔缱绻看向身边的陆灵枫：“我确实心悦十七殿下。”
对于谢沉云来说，听到外人“胡说八道”和听到自家小侯爷亲口确认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我真的没听错吧？”他再三确认：“小侯爷，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一定是听错了。”谢沉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七皇子向来没个正经，她一定是在故意逗我。”
“沉云。”花仲眠的语气不容置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刚才都看到了，我们没必要骗你。”
有如当头一棒，将自欺欺人的谢沉云打醒。尤其打这一棒的人还是他最信任的小侯爷，这对谢沉云而言，打击更大。
他竟毫无预兆的大哭出来。
“呜呜呜～”
看到泣不成声的谢沉云，陆灵枫十分质疑花仲眠选人的眼光。
“小谢侍卫，是你亲自选的吗？”
花仲眠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的。当年沉云在各项考验中都名列前茅，父亲看他是个可造之材，所以就将他给了我。”
眼下，这个可造之材可真是……丢人。
谢沉云哭得天昏地暗，等稍稍缓过来以后才发现陆灵枫和花仲眠已经不见了踪影。
…………………………………………………
官银送到，陆灵枫的任务就算成功完成了一半。至于这剩下的一半，就是查明江渭是否贪腐。
可惜的是，桑陌前来回禀说，江南的风月场，并没有一个叫盈娘的女子。
“莫非是王琚在骗我？”
“骗什么？”
原来是花仲眠听到了陆灵枫的自言自语。
在花仲眠面前，陆灵枫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她将王琚私下约她见面，并且告诉她的事，都一五一十向花仲眠说了。
花仲眠只说既无盈娘此人，那王琚可能在说谎，可是为一个还未洗清贪腐之罪的人说谎，怎么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出于这两方考虑，又暂时没有头绪，陆灵枫还是决定先去水患最严重的芜州看看情况。
芜州距离他们所在不远，所以天一亮，他们就出发了。
只不过，路上意外频频让人始料未及。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去芜州的官道都被淹了，几人不得不换道而行。
一路踩着泥泞，冒着危险终于到了芜州，禁军又派人传话说，林府马车行至半路，突遇洪水，被困衡州。
然而水势极大，短短时间衡州就成了一座孤岛。林音音还在“岛上”，陆灵枫决定冒险去接她回来。
花仲眠阻止不了陆灵枫以身犯险，只好陪她一起去冒险。而谢沉云觉得，十七皇子不知道给自家小侯爷喂了什么迷魂汤，直将他迷的七荤八素，就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哎，认命了，认命了。”
………………………………………………………
接近衡州，已没有一位船夫愿意渡人过去。陆灵枫花重金也请不动一个，急得她口不择言。
“怎么现在的人都视金钱如粪土了吗？有钱都不赚？”
“这钱是有命赚没命花啊。小公子不是我们不愿意送你过去，实在是衡州太过危险。不能去啊。去就是送死。”
“我有很重要的人在那边，我必须要过去。”
不知是陆灵枫的决心打动了某位船家，还是陆灵枫的钱财打动了某位船家。
一众船夫之中，有个干瘦的老人站了出来。
“这位小公子，我送你们过去。”
陆灵枫喜出望外，连忙和花仲眠他们上了船。
这船家不愧是老手，一路挑了些水患没那么严重的地方七拐八绕将他们安全送到了衡州。
虽然绕了些远路，可是最后结果还是好的。
陆灵枫感激不尽，在原有的钱财上又加了一倍。
哪知老船夫只是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临去前，不无伤心的叹了口气。
“要是当年也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去衡州，我樟儿……的孩子也该有公子你这么大了。”
原来这段路程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伤心往事。
几人都没有说话，目送着老船夫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到了衡州，找到林音音他们就不是一件难事，根据那个九死一生传出话来的禁军所言，陆灵枫他们没费什么大力气就找到了暂时在一处偏高处客栈躲难的林音音。
意外的是，花仲眠看到了其中一位女子。
“胡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胡小姐？”
陆灵枫看向林音音身旁那个珠圆玉润的年轻小姑娘。
“见过小侯爷……”胡云秀朝花仲眠一福，又微微转了个方向，对着陆灵枫的位置：“见过十七皇子。”
“小女子听闻衡州灾情严重，是特意过来送些吃食的。只不过没想到又遇上下雨，被困在了这里。”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甚是投缘的林小姐。”
陆灵枫颇感玩味，脑袋浅浅朝花仲眠那边一偏：“这位莫不是胡知府的女儿，果然同她父亲所言，聪慧！”
一面都没见过的人，竟然能通过花仲眠猜中她的身份，如此女子，怎能不以聪慧二字形容。
况且她话里话外，哪一句在变相的夸奖自己。
花仲眠也小声道：“昨夜在宴上，倒是表现平平。”
比起身份尊贵的皇子妃，想来这位胡小姐无心做一个病弱小侯爷的夫人。
“起来吧。”陆灵枫大大方方一挥手，免了礼节。
她三步作两步跨上楼梯，走到林音音面前。左右将她看了一圈：“表姐，你还好吗？”
“我还好。”林音音微笑着回答，顷刻间面上又浮现忧色：“只是，这雨下得这样大，衡州恐怕早晚都会出事，殿下你实在不该来这里的。”
“你我之间，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
陆灵枫身在局中，并不明白这句话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的值得心动。
可惜的是，她是女子，并且林音音也心知肚明。
没再理会不相干的一众人，陆灵枫送林音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折回自己的房间。
“见机行事，我们一定要平安离开这里。”
只不过陆灵枫还是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她这才算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水火无情。
半夜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涨水了！快逃啊！”
一阵吵嚷，陆灵枫醒来一看，这才发现还没过一夜，水就已经漫过河堤，往客栈而来。
照这种情势，要不了多久整个客栈都会被淹没。
来不及多想，陆灵枫慌忙带上林音音，又急匆匆与花仲眠汇合。
“我记得这附近有座山。”
“我也记得。”花仲眠依旧镇定：“只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客栈离那座山还有些距离。眼下又是大水，路上一定危险重重。”
风声呼啸，经过连日风雨客栈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陆灵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坚定：“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出去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留在这里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无论如何，殿下，小臣与你同进同退。”
因为时刻担心涨水，所以客栈早已备了一些船。陆灵枫和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同乘一艘，剩下的禁军乘了一艘。
风大雨大，雨水砸得陆灵枫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她只顾埋头划船，执着的朝着认定的方向不停前进。
“殿下！”林音音怕她听不见，喊得很大声：“你歇歇吧。”
“不能歇！”单手划船的陆灵枫看到身边正在奋力划船的花仲眠和谢沉云，心头又燃起动力：“我力气大，一起帮忙可以快一点到。”
“桑陌。”她吼了一声：“你一定要照顾好林小姐。”
“是。”没上去划船的桑陌，被陆灵枫安排在林音音身边。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好林音音的安全。
“砰。”
陆灵枫他们的船意外的撞上了什么，整个船都被撞的掉了个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拨乱反正”回到正轨的时候，船沿边多了一双白惨惨的手。
“啊！”偶然看到的林音音被吓得失声惊叫，在这种天气里看到这样可怕的一副场面，任谁都无法平静。
桑陌拔出剑，正要挑开那双手。
“林小姐……救救……救救我。”
桑陌就要出手，林音音大声阻止了她。
“等等！”
“这个人，好像是胡小姐！”
陆灵枫抽空看了一眼，快速的计算了利弊。
胡云秀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生命都不一定能得到保证的情况下，救一个陌生人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可如果这个陌生人，关系到了他们自己的生死存亡呢？
人都贪生怕死，见到救命稻草就一定会紧紧抓住。而胡云秀抓的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在这种情况下简直能轻易颠覆她们这艘小船。
救还是不救，根本算不上一个问题。
“殿下？”
桑陌在等着陆灵枫发话。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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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仲眠说出这种断了关系的话着实让陆灵枫没想到。
“是因为我现在还是皇子吗？”
“我在想办法的，我在努力的，等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皇子身份了。”
“还是你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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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痛到了极点，却还是要笑着对自己在乎的人说一句没关系。
花仲眠以为，这一次自己也能狠下心肠，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一行清泪缓缓滑下他的脸庞。
陆灵枫大惊：“仲眠……你不要哭。”
花仲眠后知后觉，抬手抹去自己的眼泪：“我没有嫌弃你。”
“我……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花仲眠想起今夜所遇，他疲乏时想去清醒清醒，却偶然听到那些下人们对他议论纷纷。
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在叹他命不长久。
明明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可这一次，他竟然生出无数自艾。原因无他，只因他想起了陆灵枫。
她，真的能接受他的短命吗？倘若她真的能接受，可是如果他先她一步而去，留她在这世上，岂非太过残忍？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所以他一回到客栈，就找来了陆灵枫。
陆灵枫听到他的原因，又气又好笑。
“你原来是怕这个。”
陆灵枫抱上他的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我才不管你能活多久。”
她的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才不管你能活多久。”陆灵枫着迷似的一口一口往上啄：“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我只要过好当下。”
“只要你在，我就很满足了。”
“你真的不介意吗？”花仲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紧张的想要再确定。
“我不介意。”
陆灵枫一字一顿：“我喜欢你，不在乎你活的长还是活的短。”
“难道你喜欢我会因为我活的短而不再喜欢我了吗？”
花仲眠老老实实摇了摇头：“不会的。不论活长活短，我喜欢你都不会改变。”
“那不就对了。”陆灵枫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去：“我也不会的。”
“仲眠。”这下子她安静下来，乖巧的靠在花仲眠怀里：“这辈子，我都认定你了。”
“好。”
花仲眠温柔的、虔诚的吻上了她的唇。
“至死不渝。”
“小……侯爷……你，你们……”
又是谢沉云！
他总是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花仲眠的眸光一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他郑重地将陆灵枫护在身后，声音冷冷：“沉云，你看到了什么？”
陆灵枫在他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角——花仲眠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要吃人，怕是谢沉云也吓了一大跳。
谢沉云果然是被花仲眠吓到了，就连说话也说不利索，抖落不清楚：“小……小侯爷……”
谢沉云指着他身后的陆灵枫：“你……”他囫囵吞了口口水：“你和十七皇子……”
陆灵枫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她越过花仲眠，一脸的“可惜”：“嗨呀，既然小谢侍卫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陆灵枫转身，故意当着谢沉云的面狠狠亲上花仲眠的脸颊。
随即，她又转过来直面已经呆若木鸡的谢沉云：“实不相瞒啊小谢侍卫，本殿下……好南风，并且勾搭了你的小侯爷。”
谢沉云像个木头人般，傻乎乎的问：“小侯爷，她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
南风两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总觉得这两个字十分玷污自家小侯爷。
谁知花仲眠沉默却认真的点了点头。
花仲眠目中有光，温柔缱绻看向身边的陆灵枫：“我确实心悦十七殿下。”
对于谢沉云来说，听到外人“胡说八道”和听到自家小侯爷亲口确认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我真的没听错吧？”他再三确认：“小侯爷，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一定是听错了。”谢沉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七皇子向来没个正经，她一定是在故意逗我。”
“沉云。”花仲眠的语气不容置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刚才都看到了，我们没必要骗你。”
有如当头一棒，将自欺欺人的谢沉云打醒。尤其打这一棒的人还是他最信任的小侯爷，这对谢沉云而言，打击更大。
他竟毫无预兆的大哭出来。
“呜呜呜～”
看到泣不成声的谢沉云，陆灵枫十分质疑花仲眠选人的眼光。
“小谢侍卫，是你亲自选的吗？”
花仲眠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的。当年沉云在各项考验中都名列前茅，父亲看他是个可造之材，所以就将他给了我。”
眼下，这个可造之材可真是……丢人。
谢沉云哭得天昏地暗，等稍稍缓过来以后才发现陆灵枫和花仲眠已经不见了踪影。
…………………………………………………
官银送到，陆灵枫的任务就算成功完成了一半。至于这剩下的一半，就是查明江渭是否贪腐。
可惜的是，桑陌前来回禀说，江南的风月场，并没有一个叫盈娘的女子。
“莫非是王琚在骗我？”
“骗什么？”
原来是花仲眠听到了陆灵枫的自言自语。
在花仲眠面前，陆灵枫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她将王琚私下约她见面，并且告诉她的事，都一五一十向花仲眠说了。
花仲眠只说既无盈娘此人，那王琚可能在说谎，可是为一个还未洗清贪腐之罪的人说谎，怎么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出于这两方考虑，又暂时没有头绪，陆灵枫还是决定先去水患最严重的芜州看看情况。
芜州距离他们所在不远，所以天一亮，他们就出发了。
只不过，路上意外频频让人始料未及。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去芜州的官道都被淹了，几人不得不换道而行。
一路踩着泥泞，冒着危险终于到了芜州，禁军又派人传话说，林府马车行至半路，突遇洪水，被困衡州。
然而水势极大，短短时间衡州就成了一座孤岛。林音音还在“岛上”，陆灵枫决定冒险去接她回来。
花仲眠阻止不了陆灵枫以身犯险，只好陪她一起去冒险。而谢沉云觉得，十七皇子不知道给自家小侯爷喂了什么迷魂汤，直将他迷的七荤八素，就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哎，认命了，认命了。”
………………………………………………………
接近衡州，已没有一位船夫愿意渡人过去。陆灵枫花重金也请不动一个，急得她口不择言。
“怎么现在的人都视金钱如粪土了吗？有钱都不赚？”
“这钱是有命赚没命花啊。小公子不是我们不愿意送你过去，实在是衡州太过危险。不能去啊。去就是送死。”
“我有很重要的人在那边，我必须要过去。”
不知是陆灵枫的决心打动了某位船家，还是陆灵枫的钱财打动了某位船家。
一众船夫之中，有个干瘦的老人站了出来。
“这位小公子，我送你们过去。”
陆灵枫喜出望外，连忙和花仲眠他们上了船。
这船家不愧是老手，一路挑了些水患没那么严重的地方七拐八绕将他们安全送到了衡州。
虽然绕了些远路，可是最后结果还是好的。
陆灵枫感激不尽，在原有的钱财上又加了一倍。
哪知老船夫只是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临去前，不无伤心的叹了口气。
“要是当年也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去衡州，我樟儿……的孩子也该有公子你这么大了。”
原来这段路程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伤心往事。
几人都没有说话，目送着老船夫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到了衡州，找到林音音他们就不是一件难事，根据那个九死一生传出话来的禁军所言，陆灵枫他们没费什么大力气就找到了暂时在一处偏高处客栈躲难的林音音。
意外的是，花仲眠看到了其中一位女子。
“胡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胡小姐？”
陆灵枫看向林音音身旁那个珠圆玉润的年轻小姑娘。
“见过小侯爷……”胡云秀朝花仲眠一福，又微微转了个方向，对着陆灵枫的位置：“见过十七皇子。”
“小女子听闻衡州灾情严重，是特意过来送些吃食的。只不过没想到又遇上下雨，被困在了这里。”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甚是投缘的林小姐。”
陆灵枫颇感玩味，脑袋浅浅朝花仲眠那边一偏：“这位莫不是胡知府的女儿，果然同她父亲所言，聪慧！”
一面都没见过的人，竟然能通过花仲眠猜中她的身份，如此女子，怎能不以聪慧二字形容。
况且她话里话外，哪一句在变相的夸奖自己。
花仲眠也小声道：“昨夜在宴上，倒是表现平平。”
比起身份尊贵的皇子妃，想来这位胡小姐无心做一个病弱小侯爷的夫人。
“起来吧。”陆灵枫大大方方一挥手，免了礼节。
她三步作两步跨上楼梯，走到林音音面前。左右将她看了一圈：“表姐，你还好吗？”
“我还好。”林音音微笑着回答，顷刻间面上又浮现忧色：“只是，这雨下得这样大，衡州恐怕早晚都会出事，殿下你实在不该来这里的。”
“你我之间，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
陆灵枫身在局中，并不明白这句话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的值得心动。
可惜的是，她是女子，并且林音音也心知肚明。
没再理会不相干的一众人，陆灵枫送林音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折回自己的房间。
“见机行事，我们一定要平安离开这里。”
只不过陆灵枫还是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她这才算是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水火无情。
半夜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涨水了！快逃啊！”
一阵吵嚷，陆灵枫醒来一看，这才发现还没过一夜，水就已经漫过河堤，往客栈而来。
照这种情势，要不了多久整个客栈都会被淹没。
来不及多想，陆灵枫慌忙带上林音音，又急匆匆与花仲眠汇合。
“我记得这附近有座山。”
“我也记得。”花仲眠依旧镇定：“只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客栈离那座山还有些距离。眼下又是大水，路上一定危险重重。”
风声呼啸，经过连日风雨客栈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陆灵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坚定：“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出去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留在这里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无论如何，殿下，小臣与你同进同退。”
因为时刻担心涨水，所以客栈早已备了一些船。陆灵枫和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同乘一艘，剩下的禁军乘了一艘。
风大雨大，雨水砸得陆灵枫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她只顾埋头划船，执着的朝着认定的方向不停前进。
“殿下！”林音音怕她听不见，喊得很大声：“你歇歇吧。”
“不能歇！”单手划船的陆灵枫看到身边正在奋力划船的花仲眠和谢沉云，心头又燃起动力：“我力气大，一起帮忙可以快一点到。”
“桑陌。”她吼了一声：“你一定要照顾好林小姐。”
“是。”没上去划船的桑陌，被陆灵枫安排在林音音身边。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好林音音的安全。
“砰。”
陆灵枫他们的船意外的撞上了什么，整个船都被撞的掉了个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拨乱反正”回到正轨的时候，船沿边多了一双白惨惨的手。
“啊！”偶然看到的林音音被吓得失声惊叫，在这种天气里看到这样可怕的一副场面，任谁都无法平静。
桑陌拔出剑，正要挑开那双手。
“林小姐……救救……救救我。”
桑陌就要出手，林音音大声阻止了她。
“等等！”
“这个人，好像是胡小姐！”
陆灵枫抽空看了一眼，快速的计算了利弊。
胡云秀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生命都不一定能得到保证的情况下，救一个陌生人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可如果这个陌生人，关系到了他们自己的生死存亡呢？
人都贪生怕死，见到救命稻草就一定会紧紧抓住。而胡云秀抓的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在这种情况下简直能轻易颠覆她们这艘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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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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