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周多了，她没有出现。
没有再来找过他，没有出现在他周围，也没有再跟着他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该感到开心吗？为什么觉得怪怪的呢？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来找他，一开始，他感到全身轻松，心情畅快，便痛痛快快地跟小伙伴玩耍，又过了一周，她始终没有出现，顾北也不知怎么了，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窗外晴空万里，云潮翻滚，偶尔几只飞鸟掠过。时值盛夏，天气闷热，窗外蝉鸣令人聒噪，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嗡嗡转个不停，老师的授课声是最好的催眠曲，教室里的人昏昏欲睡。
他无心听课，观察着窗外云潮变化。
“顾北！”响亮又带着怒意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在安静的教室炸响，打瞌睡的人猛然清醒，呆呆地望着讲台。
顾北回过头。
“你来解一下这道题，”数学老师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班上其他同学，回到顾北身上，“现在把小麦堆成圆锥形，已知它底的周长是12.56m，高是1.2m。已知每立方米小麦重750千克，求这堆小麦共重多少千克？”说完，他把数学教材扔在讲桌上，手撑在讲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北站起来，低头扫视桌上摊开的数学课本，几眼迅速找到他讲的那道题，他眼睛定在那道题上，抿着唇认真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画。
“好了，”数学老师哼了一声，“既然解不出，就认真听课，别一天心思......”
“3768千克。”
平淡的声音打断他后面的话，其他同学大气不敢出，眼神却十分崇拜地看着他，数学老师有些尴尬，推了推眼镜。
“解题过程给我们同学讲一下吧，估计有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呢。”数学老师看着其他人。
“我们已得到几个已知条件了，已经知道它的周长和高，只需要把它的体积算出......”
“坐下吧。”数学老师没理可说了，指桑骂槐道，“你们一个个的，不要以为在下面做什么小动作老师看不见，我告诉你们，在这上面，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信的可以上来试一下，那些开小差的，发呆的，打瞌睡的，给我小心点，别看要毕业了，心思就不知飘到哪里了......”
放学了，大家都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女生们还讨论着热播偶像剧里的情节，有的在聊韩流明星，男生们则是讨论最近新出了什么游戏，要不要去网吧玩儿一会儿。
顾北慢吞吞地收拾着书本，把它们一本一本地装进书包，然后把手背装进去，才把拉链拉好。
“快点儿啊顾北，你太慢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男生催促道。
顾北抬起头，拎着书包带，欲言又止。
“磨蹭啥呢？”另一个男生推开站在门口的人，站在门框上看他，“网吧还去不去啦？”
顾北抬头看他们一眼，“你们去吧，”他低头无意识地扣着书包带，“我爸叫我今天早点回去。”
“不会是你爸知道你考砸了要你回家挨训吧？”男生哈哈哈笑了几声就三三两两撤退了。
欢笑的声音渐渐远去，顾北估摸着他们走远了，走到教室门口探头张望。门外已没了他们的身影，顾北回到教室关好门窗，又把灯关掉，才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放学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在学校停留的人也很少了，除了安静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整个学校空旷而安静，他望着楼下操场，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转到了三楼。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停在了五年级二班的教室门外。从窗户看进去，教室空荡荡的，早就没人了。
他有些懊丧，自己怎么就走到她的班级门口了。
他掉头转身下了楼，操场上除了他，空无一人，他回头看教学楼，教学楼孤零零地屹立在那里，任夕阳打在它的身躯，几秒后，他离开了操场。
出了校门，司机并没有停留在以前停的位置，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有些晚了，也许是停在别的路边，他沿着那条路寻找，经过一条小巷时听到一些声响，他看过去，几个高大的人正围堵着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孩。
那些人看起来是隔壁学校的初中生，经常听老师讲放学途中经常有高年级的学生勒索小学生的钱财的事件。
顾北放慢脚步，向他们靠近，高年级的男生围着被欺负的小学生，他看不见里面人的样子。
“小妹妹，最近哥哥没钱了，身上有钱吗？给哥哥花点儿。”那个男生穿着被剪短的校裤，耳朵旁塞了一支烟，身上一股子社会气息。
“看着面生啊，刚转过来吧？”手臂上有纹身的少年说道，也不知道那纹身是贴上去的还是真的，“小妹妹，这样，你乖乖把钱交出来，我们认你当妹妹，怎么样？以后这条街，我们罩着你。”
“对啊。”其他几个男生嬉笑说道。
只见中间那个男生把手搭在被勒索的小学生肩上，语气诱骗：“你们学校的校花，葛欣怡，认识吗？她都是老子罩着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
有人接着补充：“我们老大不轻易认妹妹的，要不是看你长得可爱，我们老大才不答应罩着你呢。”
“就是啊。”旁边的人跟着应和。
一直不说话的小学生开口了：“葛欣怡是谁？不认识。”光听语气就能想到她面无表情又毫不惧怕的脸。
顾北只听了一句，就认出她了，是苏忆。
几个不良少年面面相觑，这跟他们预想的反应不太一样啊，看她这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还以为她会被吓哭，以往还没有哪个小学生不怕他们的，就算不害怕也会乖乖把钱交出来吧？
“你们不觉得羞愧吗？”下一秒听到小女孩天真的说道。
几个不良少年愣了一下，接着摊手笑起来：“羞愧？我们为什么要感到羞愧？”
“你们几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儿，好意思吗？”苏忆仰着头看他们，眼里都是疑惑，“我家的狗狗都知道不欺负弱小。”
“你什么意思？骂谁呢？”一个男生指着她。
“少废话，把钱交出来！”另一个男生靠近她。
苏忆却没有把他们的恐吓放在心上，睁着无辜水灵灵的大眼睛，用极度天真的语气问：“你们这么穷的吗？管一个小学生要钱。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们。”
“大哥哥，你们都是乞丐吗？”苏忆昂着脸问。
几个社会青年心中遭到一万点暴击。
“伸手要钱的都是乞丐，就算不是乞丐，也不会卑微地伸手向别人要钱，他们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报酬，这样吧，你们给我唱首歌，我满意了再看看要不要给钱吧。”苏忆说。
这立场，反了吧？
她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她是弱势方，还谈条件？把他们当什么了？卖唱的么？
“看来不给点苦头不会学乖啊...”男生气急，抡起袖子准备动手的架势。
“喂！”不知谁在巷口喊了一声。
几个不良少年纷纷回头，“谁啊？！找死啊！”
苏忆探头往外看，看清来人，她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定睛一看，一个身形并不高的男孩儿站在巷口，他们哄笑出声，呵斥道：“又来一个送死的，来，你过来。”
“我已经叫学校的保安了，你们要是不想被抓住的话，赶紧跑吧。”顾北淡淡地说。
“呵，吓唬谁呢，你......”
中间的少年拉住他，众人屏息听外头的动静，果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不止一个，“走！”
“老子记住你们了！”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
刚才威胁人有多潇洒，现在逃跑就有多狼狈。看见他们一溜烟跑没影了，苏忆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
在看见顾北的一瞬间，她表情淡了下去，她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书包，背上肩想绕过他走。
“我救了你，都不说声谢谢吗？”顾北横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被堵得后退一步，秀眉微微皱起，她抓着书包带，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盯了许久，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看上去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一样的像个无赖。
“有吗？”顾北挠了挠脖子，有些不自在。
苏忆擦着他，走了出去。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连一句谢谢都没说，顾北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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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来找过他，没有出现在他周围，也没有再跟着他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该感到开心吗？为什么觉得怪怪的呢？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来找他，一开始，他感到全身轻松，心情畅快，便痛痛快快地跟小伙伴玩耍，又过了一周，她始终没有出现，顾北也不知怎么了，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窗外晴空万里，云潮翻滚，偶尔几只飞鸟掠过。时值盛夏，天气闷热，窗外蝉鸣令人聒噪，教室天花板上的吊扇嗡嗡转个不停，老师的授课声是最好的催眠曲，教室里的人昏昏欲睡。
他无心听课，观察着窗外云潮变化。
“顾北！”响亮又带着怒意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般，在安静的教室炸响，打瞌睡的人猛然清醒，呆呆地望着讲台。
顾北回过头。
“你来解一下这道题，”数学老师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班上其他同学，回到顾北身上，“现在把小麦堆成圆锥形，已知它底的周长是12.56m，高是1.2m。已知每立方米小麦重750千克，求这堆小麦共重多少千克？”说完，他把数学教材扔在讲桌上，手撑在讲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北站起来，低头扫视桌上摊开的数学课本，几眼迅速找到他讲的那道题，他眼睛定在那道题上，抿着唇认真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画。
“好了，”数学老师哼了一声，“既然解不出，就认真听课，别一天心思......”
“3768千克。”
平淡的声音打断他后面的话，其他同学大气不敢出，眼神却十分崇拜地看着他，数学老师有些尴尬，推了推眼镜。
“解题过程给我们同学讲一下吧，估计有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呢。”数学老师看着其他人。
“我们已得到几个已知条件了，已经知道它的周长和高，只需要把它的体积算出......”
“坐下吧。”数学老师没理可说了，指桑骂槐道，“你们一个个的，不要以为在下面做什么小动作老师看不见，我告诉你们，在这上面，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信的可以上来试一下，那些开小差的，发呆的，打瞌睡的，给我小心点，别看要毕业了，心思就不知飘到哪里了......”
放学了，大家都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女生们还讨论着热播偶像剧里的情节，有的在聊韩流明星，男生们则是讨论最近新出了什么游戏，要不要去网吧玩儿一会儿。
顾北慢吞吞地收拾着书本，把它们一本一本地装进书包，然后把手背装进去，才把拉链拉好。
“快点儿啊顾北，你太慢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男生催促道。
顾北抬起头，拎着书包带，欲言又止。
“磨蹭啥呢？”另一个男生推开站在门口的人，站在门框上看他，“网吧还去不去啦？”
顾北抬头看他们一眼，“你们去吧，”他低头无意识地扣着书包带，“我爸叫我今天早点回去。”
“不会是你爸知道你考砸了要你回家挨训吧？”男生哈哈哈笑了几声就三三两两撤退了。
欢笑的声音渐渐远去，顾北估摸着他们走远了，走到教室门口探头张望。门外已没了他们的身影，顾北回到教室关好门窗，又把灯关掉，才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放学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在学校停留的人也很少了，除了安静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整个学校空旷而安静，他望着楼下操场，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转到了三楼。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停在了五年级二班的教室门外。从窗户看进去，教室空荡荡的，早就没人了。
他有些懊丧，自己怎么就走到她的班级门口了。
他掉头转身下了楼，操场上除了他，空无一人，他回头看教学楼，教学楼孤零零地屹立在那里，任夕阳打在它的身躯，几秒后，他离开了操场。
出了校门，司机并没有停留在以前停的位置，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有些晚了，也许是停在别的路边，他沿着那条路寻找，经过一条小巷时听到一些声响，他看过去，几个高大的人正围堵着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孩。
那些人看起来是隔壁学校的初中生，经常听老师讲放学途中经常有高年级的学生勒索小学生的钱财的事件。
顾北放慢脚步，向他们靠近，高年级的男生围着被欺负的小学生，他看不见里面人的样子。
“小妹妹，最近哥哥没钱了，身上有钱吗？给哥哥花点儿。”那个男生穿着被剪短的校裤，耳朵旁塞了一支烟，身上一股子社会气息。
“看着面生啊，刚转过来吧？”手臂上有纹身的少年说道，也不知道那纹身是贴上去的还是真的，“小妹妹，这样，你乖乖把钱交出来，我们认你当妹妹，怎么样？以后这条街，我们罩着你。”
“对啊。”其他几个男生嬉笑说道。
只见中间那个男生把手搭在被勒索的小学生肩上，语气诱骗：“你们学校的校花，葛欣怡，认识吗？她都是老子罩着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
有人接着补充：“我们老大不轻易认妹妹的，要不是看你长得可爱，我们老大才不答应罩着你呢。”
“就是啊。”旁边的人跟着应和。
一直不说话的小学生开口了：“葛欣怡是谁？不认识。”光听语气就能想到她面无表情又毫不惧怕的脸。
顾北只听了一句，就认出她了，是苏忆。
几个不良少年面面相觑，这跟他们预想的反应不太一样啊，看她这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还以为她会被吓哭，以往还没有哪个小学生不怕他们的，就算不害怕也会乖乖把钱交出来吧？
“你们不觉得羞愧吗？”下一秒听到小女孩天真的说道。
几个不良少年愣了一下，接着摊手笑起来：“羞愧？我们为什么要感到羞愧？”
“你们几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孩儿，好意思吗？”苏忆仰着头看他们，眼里都是疑惑，“我家的狗狗都知道不欺负弱小。”
“你什么意思？骂谁呢？”一个男生指着她。
“少废话，把钱交出来！”另一个男生靠近她。
苏忆却没有把他们的恐吓放在心上，睁着无辜水灵灵的大眼睛，用极度天真的语气问：“你们这么穷的吗？管一个小学生要钱。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们。”
“大哥哥，你们都是乞丐吗？”苏忆昂着脸问。
几个社会青年心中遭到一万点暴击。
“伸手要钱的都是乞丐，就算不是乞丐，也不会卑微地伸手向别人要钱，他们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报酬，这样吧，你们给我唱首歌，我满意了再看看要不要给钱吧。”苏忆说。
这立场，反了吧？
她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她是弱势方，还谈条件？把他们当什么了？卖唱的么？
“看来不给点苦头不会学乖啊...”男生气急，抡起袖子准备动手的架势。
“喂！”不知谁在巷口喊了一声。
几个不良少年纷纷回头，“谁啊？！找死啊！”
苏忆探头往外看，看清来人，她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定睛一看，一个身形并不高的男孩儿站在巷口，他们哄笑出声，呵斥道：“又来一个送死的，来，你过来。”
“我已经叫学校的保安了，你们要是不想被抓住的话，赶紧跑吧。”顾北淡淡地说。
“呵，吓唬谁呢，你......”
中间的少年拉住他，众人屏息听外头的动静，果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不止一个，“走！”
“老子记住你们了！”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
刚才威胁人有多潇洒，现在逃跑就有多狼狈。看见他们一溜烟跑没影了，苏忆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
在看见顾北的一瞬间，她表情淡了下去，她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书包，背上肩想绕过他走。
“我救了你，都不说声谢谢吗？”顾北横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被堵得后退一步，秀眉微微皱起，她抓着书包带，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盯了许久，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看上去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一样的像个无赖。
“有吗？”顾北挠了挠脖子，有些不自在。
苏忆擦着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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