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望
安静暗黑的房间里，天花板上倒映着通过玻璃窗撒进来的月光下婆娑的树影，轻轻晃动着。
房间未开一盏灯，坐在镜子前的少女盯了镜中许久，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使这个偌大的房间拥有了一簇微弱的光源，忽明忽灭。
女孩嘴巴贴着手机话筒，轻轻开口：“之前你提的那个合同，我有兴趣参加了。”
女孩弯了弯嘴角，问道：“是明天吗？我很期待。”
顾北恢复活动参加的第一个活动，是为一个慈善机构站台。
公司考虑事情很全面，他之前因为负面新闻缠身，复出宣扬正能量，不容易落人话柄，被对家带到黑点，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地点是在当地有名的四星级酒店，这场活动主办方看得很重要，提前一周就开始策划布置，现很多媒体和工作人已经进场，等待众多企业到来。
化妆间
“你们的办事效率能不能提高，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台了，你们还在这人不慌不忙的。”槊风靠在化妆桌前，看着慢腾腾的工作人员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被这么一吼，他们终于忙碌起来。
顾北坐在椅子上任造型师摆布，眼睛扫了一眼毛燥的槊风。
接着，槊风攥着电话，没好气的通知那头的人：“通知你们这边负责接洽的人赶紧过来给我汇报一下活动流程，现在立刻。”
说完挂了电话，他签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合同，又去指挥负责活动后期的工作人员。
“看你晃过来晃过去的，挺忙啊？”顾北通过镜子，看着槊风道。
“造型老师，按照活动来吧，严肃正经点儿的……”槊风吩咐完才回答顾北：“别提了，现在我可算知道焦头烂额是什么滋味了，要不是实习助理今天请假了，我也不用这么累。”
顾北笑了笑，没搭腔。
槊风撑着桌沿靠过来道：“说到助理问题，我很早就想说了，你说你出道都这么久了，身边才一个助理，还是没转正的，这不太合适吧？”
顾北拨开挡在眉前的头发，一脸无所谓道：“有什么不合适？”
槊风感到有些不能理解这位大爷是怎么想的：“你说你刚出道，工作不多，低调一些请一个助理我能理解，但现在不同了，一个助理不太够啊。”
顾北嫌麻烦，不太想讨论这些问题，不耐烦地扣了扣眉心懒懒开口：“再说。”
槊风恨不得一个白眼给他翻过去了，“得，你嫌麻烦我来安排，你点个头就行了。”
活动正式开始了，各大企业纷纷到场，为慈善活动站台不是什么复杂流程，只需过两三个活动环节，工作就结束。
很不巧的是，他在这个活动上遇到一个熟人。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请出儿童慈善机构青年代表上台讲话。
女孩身穿礼服，落落大方的走上台发言：“大家好，我是宋昕雨，很荣幸作为儿童慈善基金会的青年代表走上台发言，现在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儿童的成长……”
顾北看着台上的人，扬了扬眉，稍感意外。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绝。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宋昕雨会‘改邪归正’。”槊风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顾北靠在房车座椅靠背上眼皮都未抬一下。
可能意识到“改邪归正”这个词不太妥当，他改了口：“我的意思是没想到她个娇气的千金大小姐难得做点好事搞慈善，真是令我改观。”
“诶，顾北，我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昕雨，你说巧不巧？”槊风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喋喋不休。
顾北没吭声。
“林晓晓最近找过你吗？”顾北突然问道。
“啊？”槊风一顿，“晓晓？没有啊。”
顾北点点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槊风被勾起了好奇心。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槊风的问题，顾北点进去，有两张图片，接着是一条短信。
“苏忆姐她很缺钱吗？”
发件人是宋昕雨，接着她又发了一条：我可不是跟踪她，是朋友发给我的。
顾北点开图片，只看见光线昏暗的包间，苏忆身着短裙，站在男人堆里仰头喝酒的画面。
他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脸色越来越黑，沉声对司机说道：“师傅，掉头。”
槊风感觉到不对劲，便凑过来想看手机：“怎么了？”
顾北一把摁黑手机，把手机扣过来甩在桌上。
槊风缩缩脖子，安分的坐了回去。
夜店里，人声鼎沸的人群，整耳欲聋的音乐，摇曳迷幻的灯光，挤在舞池里扭动肢体的年轻男女沉醉在这疯狂的快乐中。
顾北上了二楼，呛人的烟味飘浮在天花板，他皱了皱眉头，跟槊风分头寻找。
他脸色十分难看，在他耐心快被耗尽时，终于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豪华包间找到了她。
他通过门口透明的玻璃看见了坐在一群男人中间，卷发红唇，笑得娇艳的苏忆。
那是一群怎样的人啊，顾北一眼就能看清那是些什么货色。不过是一群生活优越，花着家里钱的阔绰公子哥，富二代，一整天无所事事，跟着狐朋狗友寻欢作乐，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的蛀虫。
她正兴致勃勃地与他们一起游戏，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搂着她，身体都快贴上去了，她还是笑得娇媚，未见不满。
“妹妹，你喝一杯酒，我就给你一万，你喝得越多，我给得越多。”男人揽着她的月要，贴在她耳边说，手不安分的想往上挪。
靠在其他男人怀里的女人听了有些眼红，不满地嘟起嘴向男人撒娇道：“人家也想要这样的待遇。”
男人搂着女人的手指松了半分，略带嫌弃的说：“你有这个资本吗？”
那人说得没错，论样貌，轮身材，在场的女人没人比得过她。别说在场的，那些公子哥见过的女人不少，却没哪个像苏忆这般特别。
漂亮的女人很多，但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却不多，她头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想要的她会想尽方法去得到，然后再毫不贪恋地抽身离去。你感觉她好像在看着你，却又仿佛眼神从未在你身上停留半分，若即若离，使人爱而不得。
女人不服气地咬了咬嘴唇，只好闭了嘴，安分地替男人捶腿。
苏忆装作不满的撇了嘴角，芊芊玉指轻轻推了他一把，嗔怪道：“原来我的一杯酒，竟这么不值钱？”
“俞少，你这可不仗义啊，太小气了吧，美人都不高兴了。”旁人打趣道。
“就是啊俞少，美人不高兴了，你看怎么办吧？”
俞圭成一听，赶紧拉着苏忆的手低头去哄：“那就五万，一杯五万怎么样？妹妹别生气呀。”
旁人对于俞圭成向美色低头，难得耐着性子哄女人的模样感到十分新鲜，纷纷起哄。
苏忆错开他的手，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娇笑道：“当真？”
“那还能有假？哥哥说道做到。”男人笑道，把厚厚的一沓现金摊在桌子上。
“俞少大方！，我们可都听见了啊，不许赖账！”周边其他男人起哄。
“如此便好。”苏忆走到桌前，端起酒杯，面不改色地仰头灌下去，每喝一杯，就响起喝彩声。一盏接着一盏下肚。
门突然被推开，苏忆动作一顿，看清昏暗的光线下那人的脸，她神色一僵，笑容僵在脸上。
热闹的气氛被打断，引起公子哥们的不满：“这谁啊？”
站在阴影里的人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包间里的人，随即迈开步子向苏忆走近。
“跟我走。”顾北冲进来攥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外拉。
苏忆被拉住手腕，有一瞬间的惊慌，她没料到他突然会来，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他为什么插手她的事？她脑子里混乱得像一锅煮烂的粥，噗出来，一团糟。
她挣脱不开，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其他人反应过来，看这架势，不满地指着顾北道：“你谁啊？把手撒开。”
“你就那么缺钱吗？”顾北不理旁人，冷声问。
苏忆垂下了眼睛，应声道：“是。”
“你为了钱，穿成这样，只为迎合他人？你为了钱，喝你不能喝的酒，你为了钱，玩这些无聊的游戏？”顾北厉声质问，指着地面的手指微微晃动。
“是。”苏忆回答。
“你就那么爱钱？爱钱胜过一切？”
苏忆微微停顿，抿嘴开口道：“是。”
“你为了钱，哪怕不爽被他们占便宜，还依旧贴着笑脸，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践踏自己的人格？”顾北已经怒不可遏，浑身散发着戾气。
苏忆抬起眼眸，对上昏暗光线中他的眸子，与他之前看到的娇媚的眼神不同，带着清冷与疏离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管你的事。”
顾北一愣，随即咧开嘴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终隐匿下去。
她只看见昏暗中，一对清亮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神愈来愈冰冷，像是跌进了寒冬的冰窖里。
她还没能从他冷冽的眸子中挣脱出来，只听他开口：“我原以为会有所不同，我原以为你是有苦衷，我原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轻笑两声：“哪有那么多的我以为？所有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都是我为你找的借口而已！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现在我信了，你就是这种人，从来没变过！”
“是！是！我苏忆，从来就是这种人，改不了，我也不想改！”
她戳着他的胸口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身份何等尊贵，而我，拜金，下贱，真是抱歉，看我一眼都脏了你的眼。”苏忆狠狠推开他。
她看着他带着满眼的失望，看着他席卷着浑身的怒气，看着他包裹着周身的冷意，转身离开。眸子里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她低头笑了笑，重新回到纸醉金迷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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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未开一盏灯，坐在镜子前的少女盯了镜中许久，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使这个偌大的房间拥有了一簇微弱的光源，忽明忽灭。
女孩嘴巴贴着手机话筒，轻轻开口：“之前你提的那个合同，我有兴趣参加了。”
女孩弯了弯嘴角，问道：“是明天吗？我很期待。”
顾北恢复活动参加的第一个活动，是为一个慈善机构站台。
公司考虑事情很全面，他之前因为负面新闻缠身，复出宣扬正能量，不容易落人话柄，被对家带到黑点，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地点是在当地有名的四星级酒店，这场活动主办方看得很重要，提前一周就开始策划布置，现很多媒体和工作人已经进场，等待众多企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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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办事效率能不能提高，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台了，你们还在这人不慌不忙的。”槊风靠在化妆桌前，看着慢腾腾的工作人员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被这么一吼，他们终于忙碌起来。
顾北坐在椅子上任造型师摆布，眼睛扫了一眼毛燥的槊风。
接着，槊风攥着电话，没好气的通知那头的人：“通知你们这边负责接洽的人赶紧过来给我汇报一下活动流程，现在立刻。”
说完挂了电话，他签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合同，又去指挥负责活动后期的工作人员。
“看你晃过来晃过去的，挺忙啊？”顾北通过镜子，看着槊风道。
“造型老师，按照活动来吧，严肃正经点儿的……”槊风吩咐完才回答顾北：“别提了，现在我可算知道焦头烂额是什么滋味了，要不是实习助理今天请假了，我也不用这么累。”
顾北笑了笑，没搭腔。
槊风撑着桌沿靠过来道：“说到助理问题，我很早就想说了，你说你出道都这么久了，身边才一个助理，还是没转正的，这不太合适吧？”
顾北拨开挡在眉前的头发，一脸无所谓道：“有什么不合适？”
槊风感到有些不能理解这位大爷是怎么想的：“你说你刚出道，工作不多，低调一些请一个助理我能理解，但现在不同了，一个助理不太够啊。”
顾北嫌麻烦，不太想讨论这些问题，不耐烦地扣了扣眉心懒懒开口：“再说。”
槊风恨不得一个白眼给他翻过去了，“得，你嫌麻烦我来安排，你点个头就行了。”
活动正式开始了，各大企业纷纷到场，为慈善活动站台不是什么复杂流程，只需过两三个活动环节，工作就结束。
很不巧的是，他在这个活动上遇到一个熟人。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请出儿童慈善机构青年代表上台讲话。
女孩身穿礼服，落落大方的走上台发言：“大家好，我是宋昕雨，很荣幸作为儿童慈善基金会的青年代表走上台发言，现在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儿童的成长……”
顾北看着台上的人，扬了扬眉，稍感意外。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绝。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宋昕雨会‘改邪归正’。”槊风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顾北靠在房车座椅靠背上眼皮都未抬一下。
可能意识到“改邪归正”这个词不太妥当，他改了口：“我的意思是没想到她个娇气的千金大小姐难得做点好事搞慈善，真是令我改观。”
“诶，顾北，我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昕雨，你说巧不巧？”槊风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喋喋不休。
顾北没吭声。
“林晓晓最近找过你吗？”顾北突然问道。
“啊？”槊风一顿，“晓晓？没有啊。”
顾北点点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槊风被勾起了好奇心。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槊风的问题，顾北点进去，有两张图片，接着是一条短信。
“苏忆姐她很缺钱吗？”
发件人是宋昕雨，接着她又发了一条：我可不是跟踪她，是朋友发给我的。
顾北点开图片，只看见光线昏暗的包间，苏忆身着短裙，站在男人堆里仰头喝酒的画面。
他皱着眉盯着手机屏幕，脸色越来越黑，沉声对司机说道：“师傅，掉头。”
槊风感觉到不对劲，便凑过来想看手机：“怎么了？”
顾北一把摁黑手机，把手机扣过来甩在桌上。
槊风缩缩脖子，安分的坐了回去。
夜店里，人声鼎沸的人群，整耳欲聋的音乐，摇曳迷幻的灯光，挤在舞池里扭动肢体的年轻男女沉醉在这疯狂的快乐中。
顾北上了二楼，呛人的烟味飘浮在天花板，他皱了皱眉头，跟槊风分头寻找。
他脸色十分难看，在他耐心快被耗尽时，终于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豪华包间找到了她。
他通过门口透明的玻璃看见了坐在一群男人中间，卷发红唇，笑得娇艳的苏忆。
那是一群怎样的人啊，顾北一眼就能看清那是些什么货色。不过是一群生活优越，花着家里钱的阔绰公子哥，富二代，一整天无所事事，跟着狐朋狗友寻欢作乐，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的蛀虫。
她正兴致勃勃地与他们一起游戏，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搂着她，身体都快贴上去了，她还是笑得娇媚，未见不满。
“妹妹，你喝一杯酒，我就给你一万，你喝得越多，我给得越多。”男人揽着她的月要，贴在她耳边说，手不安分的想往上挪。
靠在其他男人怀里的女人听了有些眼红，不满地嘟起嘴向男人撒娇道：“人家也想要这样的待遇。”
男人搂着女人的手指松了半分，略带嫌弃的说：“你有这个资本吗？”
那人说得没错，论样貌，轮身材，在场的女人没人比得过她。别说在场的，那些公子哥见过的女人不少，却没哪个像苏忆这般特别。
漂亮的女人很多，但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却不多，她头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想要的她会想尽方法去得到，然后再毫不贪恋地抽身离去。你感觉她好像在看着你，却又仿佛眼神从未在你身上停留半分，若即若离，使人爱而不得。
女人不服气地咬了咬嘴唇，只好闭了嘴，安分地替男人捶腿。
苏忆装作不满的撇了嘴角，芊芊玉指轻轻推了他一把，嗔怪道：“原来我的一杯酒，竟这么不值钱？”
“俞少，你这可不仗义啊，太小气了吧，美人都不高兴了。”旁人打趣道。
“就是啊俞少，美人不高兴了，你看怎么办吧？”
俞圭成一听，赶紧拉着苏忆的手低头去哄：“那就五万，一杯五万怎么样？妹妹别生气呀。”
旁人对于俞圭成向美色低头，难得耐着性子哄女人的模样感到十分新鲜，纷纷起哄。
苏忆错开他的手，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娇笑道：“当真？”
“那还能有假？哥哥说道做到。”男人笑道，把厚厚的一沓现金摊在桌子上。
“俞少大方！，我们可都听见了啊，不许赖账！”周边其他男人起哄。
“如此便好。”苏忆走到桌前，端起酒杯，面不改色地仰头灌下去，每喝一杯，就响起喝彩声。一盏接着一盏下肚。
门突然被推开，苏忆动作一顿，看清昏暗的光线下那人的脸，她神色一僵，笑容僵在脸上。
热闹的气氛被打断，引起公子哥们的不满：“这谁啊？”
站在阴影里的人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包间里的人，随即迈开步子向苏忆走近。
“跟我走。”顾北冲进来攥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外拉。
苏忆被拉住手腕，有一瞬间的惊慌，她没料到他突然会来，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他为什么插手她的事？她脑子里混乱得像一锅煮烂的粥，噗出来，一团糟。
她挣脱不开，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其他人反应过来，看这架势，不满地指着顾北道：“你谁啊？把手撒开。”
“你就那么缺钱吗？”顾北不理旁人，冷声问。
苏忆垂下了眼睛，应声道：“是。”
“你为了钱，穿成这样，只为迎合他人？你为了钱，喝你不能喝的酒，你为了钱，玩这些无聊的游戏？”顾北厉声质问，指着地面的手指微微晃动。
“是。”苏忆回答。
“你就那么爱钱？爱钱胜过一切？”
苏忆微微停顿，抿嘴开口道：“是。”
“你为了钱，哪怕不爽被他们占便宜，还依旧贴着笑脸，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践踏自己的人格？”顾北已经怒不可遏，浑身散发着戾气。
苏忆抬起眼眸，对上昏暗光线中他的眸子，与他之前看到的娇媚的眼神不同，带着清冷与疏离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管你的事。”
顾北一愣，随即咧开嘴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终隐匿下去。
她只看见昏暗中，一对清亮的眸子，看着她的眼神愈来愈冰冷，像是跌进了寒冬的冰窖里。
她还没能从他冷冽的眸子中挣脱出来，只听他开口：“我原以为会有所不同，我原以为你是有苦衷，我原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轻笑两声：“哪有那么多的我以为？所有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都是我为你找的借口而已！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现在我信了，你就是这种人，从来没变过！”
“是！是！我苏忆，从来就是这种人，改不了，我也不想改！”
她戳着他的胸口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身份何等尊贵，而我，拜金，下贱，真是抱歉，看我一眼都脏了你的眼。”苏忆狠狠推开他。
她看着他带着满眼的失望，看着他席卷着浑身的怒气，看着他包裹着周身的冷意，转身离开。眸子里瞬间蒙上一层雾气，她低头笑了笑，重新回到纸醉金迷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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