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剑拔弩张
梁烟雨站在那儿，僵直着身子，感受着她们那形色不一的眼神打量。
那含在其中的嘲讽与戏谑竟是比刀尖剜肉还要锋利的多。
傅沅见众人还在嬉笑，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偏过头含笑与云曼对视。
“云曼姐姐总爱说笑话，梁家是什么身份。妹妹不比姐姐金贵，可不敢同姐姐这般口无遮拦的，打趣梁家姐姐。”
傅沅说的轻松，语气中还几分怠懒。可旁人听着，却不是不同了。
傅沅这是拐着弯儿地提醒那些给梁烟雨难看的人，小心日后。
正如傅沅所说，云曼是看不上梁家那点微薄如尘的家底，可其她的官家小姐，则需要好好考量一番了。
要是真给家里招了麻烦，那就算是闯了泼天的祸事了，她们可担不起。
即刻，原本低声嘲弄地正欢的姑娘们噤了声。
云曼见状，脸色微冷，一双明眸直勾勾地就瞪着傅沅笑意盈盈的面孔，狠厉的眼神里恨不得放出刀剑来。
傅沅全当没看见，神态自然地转过头去，给身边的翠翠支了个眼神。
翠翠立马会意，端着身子，缓缓朝怔愣在原地的梁烟雨走去。
......
从茅房出来，梁烟雨看到静静等候的翠翠，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便迈步上前询问。
“傅沅为什么多次替我解围？她到底什么目的？”
梁烟雨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翠翠一愣。其实她今日也着实看不太懂傅沅多次照拂梁烟雨的行径。
不过，翠翠肯定不能这般应付眼前气势汹汹的梁烟雨。
微微颔首，姿态十分恭敬的说道。
“梁小姐多虑了，我家小姐本就是温良和善之人，自然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事儿的。”
翠翠话说的冠冕堂皇，梁烟雨娥眉皱起，显然是不信的。
正欲再深究一番，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黄色衣裙，双髻，个子高挑纤瘦。挡在一个绿衣侍女的跟前，像是在交代什么。
梁烟雨一眼便认出了她是云曼的贴身婢女，白芷。
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看那绿衣服的侍女明显是顾府的人，两人又会有什么交集呢？
梁烟雨百思不得其解，等待白芷走远后，梁烟雨跨步上前，拦下了绿衣服的侍女。
“站住！”
绿衣侍女被突然出现，还怒气冲冲的梁烟雨下了一跳。
差点打翻了手里端着的糕点，幸好翠翠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
“我记得你，你是刚才给我上茶水的那个婢女。你在这里做什么？方才你和白芷那丫头又再密谋些什么？”
梁烟雨看清她的模样，神色愈发凶厉，双眸狠狠盯在她身上，恶声恶气地质问。
侍女年纪本就小，经这一吓，早就三魂七魄都丢了。
哆哆嗦嗦地瑟缩着身子，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还不说？下贱东西！”
尖声怒斥，眼看着梁烟雨巴掌就要招呼上去。
翠翠面色一变，立马上前揽着她的肩，柔声哄道。
“别怕，梁小姐问什么，你便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了。这里是顾府，小姐会给你做主的。”
小侍女颤巍巍地抬头，瞥了一眼翠翠，看见她温柔含笑的眼睛，身子似乎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然后又大着胆子去看跟前的梁烟雨，可一触到她隐有火苗跳跃的眼睛，立刻便低下了头。
“奴婢不识得那个黄色衣裙的姐姐，只是奴婢每次经过这里，她都过来，说是替她家小姐检查茶水糕点，总用一根细小的银针探一探。”
小侍女瓮声瓮气地说完，梁烟雨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怒瞪的双眼之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像是要吃人。
“云曼，你找死。”
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起来，翠翠心里也大致有了点思路。
耳边响起梁烟雨恨得咬牙切齿地咒骂，翠翠心下一骇。
梁烟雨撂下她们，几乎是小跑着朝凉月阁的大厅里赶去，步伐匆匆，周身的戾气十分深重。
翠翠不敢逗留，连忙追上去，生怕盛怒之下的梁烟雨做出什么事来。
面色冷凝的梁烟雨，急赤白脸地冲进去，立刻引来一众人的视线，或疑惑，或探究。
唯有云曼兀自打理着桌上的花束，慢条斯理地修剪多出的枝叶。
而她的贴身婢女白芷就站在她身边，双手叠在小腹前，低着头，很是恭敬地样子。
梁烟雨没有一丝迟疑，迈步上前去，上手揪着白芷的衣襟，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拽。
白芷没有丁点防备，被梁烟雨粗暴的动作吓得是花容失色。
根本连反抗的时机都没有，就已经被梁烟雨一把摔在地上。
“啊！”
柔软的身子碰撞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白芷痛呼出声。
云曼也不是好惹的主，狰狞着好看的面容，指着接近疯魔的梁烟雨，破口大骂。
“你疯了！梁烟雨！”
梁烟雨此刻才懒得搭理她，跨坐在白芷身上。
上手就要扒她的衣裳，白芷想反抗。
梁烟雨甩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一下子就被打老实了，如此狠辣的行径。
云曼抬手捂住微微发颤的双唇，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
何止是云曼被吓到了，在场的官家小姐哪个不被此刻宛若恶鬼模样的梁烟雨吓得瑟瑟发抖，甚至有胆儿小的，眼眶都红了。
梁烟雨翻了半天，终于在白芷腰间找到了那样东西。
看着手里细小的银针，梁烟雨紧抿着唇，双眼微眯，眸中似有寒光迸出。
蓦然起身，将银针猛得拍在云曼面前的桌子上，怨毒地紧盯着身子微颤的云曼。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云曼，指使婢女在我茶水里下药，让我出丑。你还真小人啊，无耻。”
“你胡说什么？什么下药，指使，我没做过。你脑子坏了吧。”
云曼高声反驳，清亮的眼睛无所畏惧地迎视梁烟雨的视线。
这般态度，竟真像是被冤枉了似的。
“人赃并获，还在演戏，云曼，你真叫人不齿。”
梁烟雨嘲讽地上下打量一番云曼后，偏过头去，看着地上躺尸的白芷，狠狠踢了她两脚。
“说！银针都从你身上搜出来了，还不快点交代你主子吩咐你的事。”
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青叶，见此情形，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白芷搀起来。
白芷发髻衣衫都凌乱不堪，半张脸也肿的老高，嘴角还有血丝，真的狼狈极了。
如今还要面对梁烟雨的厉声质问，红着眼眶怯怯地望向云曼，期望云曼能搭救于她。
而云曼此时也是心底烦躁，被人无缘无故泼了一身脏水，而这源头正是来自白芷。
所以，云曼怎么会给她好脸色，怒瞪她一眼，斥道。
“还不快说！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非打死你不可。”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奴婢从来没见过那根银针，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到奴婢身上的。”
白芷一脸的委屈，泪水倏地从眼眶落下，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云曼被她的哭声，搅得愈发烦躁，柳眉一拧，抬手扇在了她的脸上。
冷脸斥骂道。
“别哭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被人算计了还有脸哭。”
云曼话音刚落，梁烟雨便听出了她话里有话。轻蔑的目光落在云曼身上，语气讥讽道。
“什么意思啊？云曼，到了此时，还想要惺惺作态的做受害者不成？”
云曼没有立刻答话，反倒悠然地抬手抚了抚鬓角的发，脸上挂上一个清淡的笑容。
坦然地与梁烟雨四目相对，只是眼睛却冷得像一块寒冰。
“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吗？兜那么大个圈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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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含在其中的嘲讽与戏谑竟是比刀尖剜肉还要锋利的多。
傅沅见众人还在嬉笑，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偏过头含笑与云曼对视。
“云曼姐姐总爱说笑话，梁家是什么身份。妹妹不比姐姐金贵，可不敢同姐姐这般口无遮拦的，打趣梁家姐姐。”
傅沅说的轻松，语气中还几分怠懒。可旁人听着，却不是不同了。
傅沅这是拐着弯儿地提醒那些给梁烟雨难看的人，小心日后。
正如傅沅所说，云曼是看不上梁家那点微薄如尘的家底，可其她的官家小姐，则需要好好考量一番了。
要是真给家里招了麻烦，那就算是闯了泼天的祸事了，她们可担不起。
即刻，原本低声嘲弄地正欢的姑娘们噤了声。
云曼见状，脸色微冷，一双明眸直勾勾地就瞪着傅沅笑意盈盈的面孔，狠厉的眼神里恨不得放出刀剑来。
傅沅全当没看见，神态自然地转过头去，给身边的翠翠支了个眼神。
翠翠立马会意，端着身子，缓缓朝怔愣在原地的梁烟雨走去。
......
从茅房出来，梁烟雨看到静静等候的翠翠，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便迈步上前询问。
“傅沅为什么多次替我解围？她到底什么目的？”
梁烟雨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翠翠一愣。其实她今日也着实看不太懂傅沅多次照拂梁烟雨的行径。
不过，翠翠肯定不能这般应付眼前气势汹汹的梁烟雨。
微微颔首，姿态十分恭敬的说道。
“梁小姐多虑了，我家小姐本就是温良和善之人，自然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事儿的。”
翠翠话说的冠冕堂皇，梁烟雨娥眉皱起，显然是不信的。
正欲再深究一番，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黄色衣裙，双髻，个子高挑纤瘦。挡在一个绿衣侍女的跟前，像是在交代什么。
梁烟雨一眼便认出了她是云曼的贴身婢女，白芷。
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看那绿衣服的侍女明显是顾府的人，两人又会有什么交集呢？
梁烟雨百思不得其解，等待白芷走远后，梁烟雨跨步上前，拦下了绿衣服的侍女。
“站住！”
绿衣侍女被突然出现，还怒气冲冲的梁烟雨下了一跳。
差点打翻了手里端着的糕点，幸好翠翠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
“我记得你，你是刚才给我上茶水的那个婢女。你在这里做什么？方才你和白芷那丫头又再密谋些什么？”
梁烟雨看清她的模样，神色愈发凶厉，双眸狠狠盯在她身上，恶声恶气地质问。
侍女年纪本就小，经这一吓，早就三魂七魄都丢了。
哆哆嗦嗦地瑟缩着身子，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还不说？下贱东西！”
尖声怒斥，眼看着梁烟雨巴掌就要招呼上去。
翠翠面色一变，立马上前揽着她的肩，柔声哄道。
“别怕，梁小姐问什么，你便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了。这里是顾府，小姐会给你做主的。”
小侍女颤巍巍地抬头，瞥了一眼翠翠，看见她温柔含笑的眼睛，身子似乎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然后又大着胆子去看跟前的梁烟雨，可一触到她隐有火苗跳跃的眼睛，立刻便低下了头。
“奴婢不识得那个黄色衣裙的姐姐，只是奴婢每次经过这里，她都过来，说是替她家小姐检查茶水糕点，总用一根细小的银针探一探。”
小侍女瓮声瓮气地说完，梁烟雨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怒瞪的双眼之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像是要吃人。
“云曼，你找死。”
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起来，翠翠心里也大致有了点思路。
耳边响起梁烟雨恨得咬牙切齿地咒骂，翠翠心下一骇。
梁烟雨撂下她们，几乎是小跑着朝凉月阁的大厅里赶去，步伐匆匆，周身的戾气十分深重。
翠翠不敢逗留，连忙追上去，生怕盛怒之下的梁烟雨做出什么事来。
面色冷凝的梁烟雨，急赤白脸地冲进去，立刻引来一众人的视线，或疑惑，或探究。
唯有云曼兀自打理着桌上的花束，慢条斯理地修剪多出的枝叶。
而她的贴身婢女白芷就站在她身边，双手叠在小腹前，低着头，很是恭敬地样子。
梁烟雨没有一丝迟疑，迈步上前去，上手揪着白芷的衣襟，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拽。
白芷没有丁点防备，被梁烟雨粗暴的动作吓得是花容失色。
根本连反抗的时机都没有，就已经被梁烟雨一把摔在地上。
“啊！”
柔软的身子碰撞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白芷痛呼出声。
云曼也不是好惹的主，狰狞着好看的面容，指着接近疯魔的梁烟雨，破口大骂。
“你疯了！梁烟雨！”
梁烟雨此刻才懒得搭理她，跨坐在白芷身上。
上手就要扒她的衣裳，白芷想反抗。
梁烟雨甩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一下子就被打老实了，如此狠辣的行径。
云曼抬手捂住微微发颤的双唇，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
何止是云曼被吓到了，在场的官家小姐哪个不被此刻宛若恶鬼模样的梁烟雨吓得瑟瑟发抖，甚至有胆儿小的，眼眶都红了。
梁烟雨翻了半天，终于在白芷腰间找到了那样东西。
看着手里细小的银针，梁烟雨紧抿着唇，双眼微眯，眸中似有寒光迸出。
蓦然起身，将银针猛得拍在云曼面前的桌子上，怨毒地紧盯着身子微颤的云曼。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云曼，指使婢女在我茶水里下药，让我出丑。你还真小人啊，无耻。”
“你胡说什么？什么下药，指使，我没做过。你脑子坏了吧。”
云曼高声反驳，清亮的眼睛无所畏惧地迎视梁烟雨的视线。
这般态度，竟真像是被冤枉了似的。
“人赃并获，还在演戏，云曼，你真叫人不齿。”
梁烟雨嘲讽地上下打量一番云曼后，偏过头去，看着地上躺尸的白芷，狠狠踢了她两脚。
“说！银针都从你身上搜出来了，还不快点交代你主子吩咐你的事。”
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青叶，见此情形，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白芷搀起来。
白芷发髻衣衫都凌乱不堪，半张脸也肿的老高，嘴角还有血丝，真的狼狈极了。
如今还要面对梁烟雨的厉声质问，红着眼眶怯怯地望向云曼，期望云曼能搭救于她。
而云曼此时也是心底烦躁，被人无缘无故泼了一身脏水，而这源头正是来自白芷。
所以，云曼怎么会给她好脸色，怒瞪她一眼，斥道。
“还不快说！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非打死你不可。”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奴婢从来没见过那根银针，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到奴婢身上的。”
白芷一脸的委屈，泪水倏地从眼眶落下，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云曼被她的哭声，搅得愈发烦躁，柳眉一拧，抬手扇在了她的脸上。
冷脸斥骂道。
“别哭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被人算计了还有脸哭。”
云曼话音刚落，梁烟雨便听出了她话里有话。轻蔑的目光落在云曼身上，语气讥讽道。
“什么意思啊？云曼，到了此时，还想要惺惺作态的做受害者不成？”
云曼没有立刻答话，反倒悠然地抬手抚了抚鬓角的发，脸上挂上一个清淡的笑容。
坦然地与梁烟雨四目相对，只是眼睛却冷得像一块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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