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染
直至走出明渊殿，才方知这殿是那般大，宫婢带着他转了好几个楼阁，推开其中一间偏殿，让他稍作等待，自己去取衣衫，墨子离微微颔首，命她早去早回。
房内相较于殿中之景，甚为朴素，墙壁悬挂着几副书画丹青，颇具古色古香之味，梨花雕木桌案上摆放着一具文房四宝，旁边盛着兰花盆栽，许是无人收拾，已现枯萎靡废之态。
“丞相大人自登相父之位，整日里推脱事务繁忙，如今连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女子娇嗔柔美的嗓音从远处传来。从门隙中看到两人向自己所在走来，墨子离暗叹一声不好！踱到床塌屏风后面隐匿起来。
“贵妃娘娘多虑了，微臣近日事务确实繁忙。”
何妃掩面轻笑，声音娇媚，诱人万分，启门来到桌案前，纤手轻抚花瓣，陷入回忆：“昔日住在状元府的时候，你教我习字作画，吟诗作赋，赠予我兰字，我甚是欢喜，如今……亦然。”
静默片刻
“君染，这儿没有旁人，”何妃微顿，忍住泪意“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兰儿，好吗？”
心中咯噔一跳，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墨子离后悔来到这里，听到这等私密之事。
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君染眸光染上一丝寒凉：“娘娘乳名，微臣不敢直呼，若无他事，请恕微臣告退！”
“慢着，”不甘心就这样把他放走，何妃急唤：“方远此人勾结奸邪，结党营私，恐生事变，莫要轻敌。”
“哼，”冷笑一声，君染声音透着冰凉，令人遍体生寒：“黄毛小儿，不足为惧。”
痴望着君染轮廓优美的侧脸，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男人的能力，他从十六岁登科及第，官拜丞相之职，而今只用短短六年时间，又担相父之位，手握天下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做到如他这般？
“娘娘，门口一宫侍轻唤“未央宫那边来人了。”
“下去！”恼怒于旁人的打断，何妃声音透着颓废之意。
俯身案前，抽出笔筒中的狼嚎，君染不紧不慢的绘起百鸟朝凤图：“看来有人要坐不住了，娘娘请先行一步，微臣随后就来。”
暗自恼恨宫侍多事，何妃走时一步三回头。
长久的站立，双腿微微僵疼，墨子离不敢作任何动作，无暇顾及那位要与自己拿衣衫的宫婢，料想她看到房内有人定不会再进来，现下他只期望相父快些离开，他好活动活动手脚。
一盏茶的功夫，君染终于起身，欣喜他将要离开，墨子离暗中长舒一口气。
“躲在这里做什么？”惊吓的转身，一只修长秀美的玉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要铰断他的脖颈，抬头对上眼前漆黑锐利的冷眸，墨子离忍住疼痛，脑子飞快的运转，想起对策来。
君染此人，极危！名为辅佐，实则重权在握，挟天子以令诸侯，弑父兄，灭自家家门一百二十余人，放火烧宅，无一人生还，且常常目中无人，肆意横行，手掌生杀大权，冷酷无情，灭绝人寰。
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墨子离缓缓闭上眼睛。
不！他不甘心！！
附上掐住自己咽喉的手掌，因疼痛眼尾溢出些许泪水，狭长的眸子染上无边霁月，魅惑与清纯交织，墨子离开口：“何皆欲得，何亦不得？”
君染冷睇强忍住颤抖覆盖在自己指尖的手掌，玉雪凝肌，白皙隽美。温度穿透肌肤，炽热浓烈，松开扼住脖颈的手指，缓缓抚上少年诱人的眼睑：“哦？说来听听，你知道本相想要得到些什么？”嗤笑一声，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强忍住冰冷手指带来的不适，墨子离不敢退后一步，生怕惹的他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了断此处：“相父如今虽权势滔天，百姓爱戴，然却腹背受敌，煜国暗中招兵买马，储备粮草，屡屡刺探我军军情，以便伺机而动，而今我朝今非往矣，百姓安居和乐，文官昌盛，却乏武官之能，实是危机！”
眸光一动，君染凑近，两人之间只剩一尺距离，喘息间呼吸混杂在一起，徒增一些暧昧，紧盯住墨子离的眼睛，他好奇询问：“你是哪家公子？本相怎么从未见过？”
微垂眼帘，鼻尖充斥着龙涎香，经久不散，墨子离紧握手掌：“臣乃墨将军之子……墨子离。”
厌色一闪而过，收回手掌，拉开距离，君染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墨老狐狸的儿子，不过，你倒不像他……”
并未明白君染所说的“像”指哪方面，总之，他放过了他，墨子离无意间又从鬼门关闯荡一回。
事后不是没有怀疑过引他去往偏殿的宫婢，但转瞬又想：墨子离这个人，在外一直以平庸无能之辈自处，常年恶疾缠身，难跨府门一步，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在他身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除非……
不过，若真如此，背后的推手又会是谁呢？
未央宫内，烛光摇曳，灯火阑珊。
“废物！”涂有蔻丹的手掌高高扬起，狠狠刮向跪在玉阶之下宫婢的脸上，顾不得擦拭脸上指甲划出的血迹，阿燕忙跪伏于地，瑟瑟发抖：“奴婢该死，望太后恕罪。”
邬谭犹不解恨，挥手将妆案前的琉璃七彩镜打翻在地，镜片碾碎一地，照耀的地面一片流光溢彩，映射出一张气愤怨怼的嘴脸。
“不错，你确实罪该万死！”她怒极反笑：“你坏了哀家的大事，今日留你不得！”
阿燕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急忙伸手拽住眼前的红袍衣角，泪水涟涟：“太后，奴婢确实将墨家公子引入那间偏室，可婢也不知为何最后仅有相父一人在此，求娘娘饶过阿燕这一回罢！奴婢做牛做马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砰砰砰！”不知磕了多久的头，鲜血顺着玉阶蜿蜒流淌，令人触目惊心。
“阿翁，将她带走！”邬谭手抚眉头，颇觉疲累，这场仗，终究是败了！！
“是！娘娘。”一直目不斜视伫立殿外的宫侍吩咐两个小太监将阿燕捂嘴拖走。
子夜时分，夜色浓稠，寂澜无声
“阿七。”用漆蜡将信封好，递给黑衣劲装的男子，君染神色郑重：“速速送到李副官手中，越快越好。”
弓手接过信封，阿七领命将走
“慢着，”君染似乎想到什么：“令人去查查将军府邸墨子离的底细，这人并不简单。”想到几天前两人初次交锋，他深思：“去吧！”
“是，公子！”黑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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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相较于殿中之景，甚为朴素，墙壁悬挂着几副书画丹青，颇具古色古香之味，梨花雕木桌案上摆放着一具文房四宝，旁边盛着兰花盆栽，许是无人收拾，已现枯萎靡废之态。
“丞相大人自登相父之位，整日里推脱事务繁忙，如今连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女子娇嗔柔美的嗓音从远处传来。从门隙中看到两人向自己所在走来，墨子离暗叹一声不好！踱到床塌屏风后面隐匿起来。
“贵妃娘娘多虑了，微臣近日事务确实繁忙。”
何妃掩面轻笑，声音娇媚，诱人万分，启门来到桌案前，纤手轻抚花瓣，陷入回忆：“昔日住在状元府的时候，你教我习字作画，吟诗作赋，赠予我兰字，我甚是欢喜，如今……亦然。”
静默片刻
“君染，这儿没有旁人，”何妃微顿，忍住泪意“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兰儿，好吗？”
心中咯噔一跳，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墨子离后悔来到这里，听到这等私密之事。
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君染眸光染上一丝寒凉：“娘娘乳名，微臣不敢直呼，若无他事，请恕微臣告退！”
“慢着，”不甘心就这样把他放走，何妃急唤：“方远此人勾结奸邪，结党营私，恐生事变，莫要轻敌。”
“哼，”冷笑一声，君染声音透着冰凉，令人遍体生寒：“黄毛小儿，不足为惧。”
痴望着君染轮廓优美的侧脸，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男人的能力，他从十六岁登科及第，官拜丞相之职，而今只用短短六年时间，又担相父之位，手握天下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做到如他这般？
“娘娘，门口一宫侍轻唤“未央宫那边来人了。”
“下去！”恼怒于旁人的打断，何妃声音透着颓废之意。
俯身案前，抽出笔筒中的狼嚎，君染不紧不慢的绘起百鸟朝凤图：“看来有人要坐不住了，娘娘请先行一步，微臣随后就来。”
暗自恼恨宫侍多事，何妃走时一步三回头。
长久的站立，双腿微微僵疼，墨子离不敢作任何动作，无暇顾及那位要与自己拿衣衫的宫婢，料想她看到房内有人定不会再进来，现下他只期望相父快些离开，他好活动活动手脚。
一盏茶的功夫，君染终于起身，欣喜他将要离开，墨子离暗中长舒一口气。
“躲在这里做什么？”惊吓的转身，一只修长秀美的玉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仿佛下一秒就要铰断他的脖颈，抬头对上眼前漆黑锐利的冷眸，墨子离忍住疼痛，脑子飞快的运转，想起对策来。
君染此人，极危！名为辅佐，实则重权在握，挟天子以令诸侯，弑父兄，灭自家家门一百二十余人，放火烧宅，无一人生还，且常常目中无人，肆意横行，手掌生杀大权，冷酷无情，灭绝人寰。
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墨子离缓缓闭上眼睛。
不！他不甘心！！
附上掐住自己咽喉的手掌，因疼痛眼尾溢出些许泪水，狭长的眸子染上无边霁月，魅惑与清纯交织，墨子离开口：“何皆欲得，何亦不得？”
君染冷睇强忍住颤抖覆盖在自己指尖的手掌，玉雪凝肌，白皙隽美。温度穿透肌肤，炽热浓烈，松开扼住脖颈的手指，缓缓抚上少年诱人的眼睑：“哦？说来听听，你知道本相想要得到些什么？”嗤笑一声，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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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一动，君染凑近，两人之间只剩一尺距离，喘息间呼吸混杂在一起，徒增一些暧昧，紧盯住墨子离的眼睛，他好奇询问：“你是哪家公子？本相怎么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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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真如此，背后的推手又会是谁呢？
未央宫内，烛光摇曳，灯火阑珊。
“废物！”涂有蔻丹的手掌高高扬起，狠狠刮向跪在玉阶之下宫婢的脸上，顾不得擦拭脸上指甲划出的血迹，阿燕忙跪伏于地，瑟瑟发抖：“奴婢该死，望太后恕罪。”
邬谭犹不解恨，挥手将妆案前的琉璃七彩镜打翻在地，镜片碾碎一地，照耀的地面一片流光溢彩，映射出一张气愤怨怼的嘴脸。
“不错，你确实罪该万死！”她怒极反笑：“你坏了哀家的大事，今日留你不得！”
阿燕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急忙伸手拽住眼前的红袍衣角，泪水涟涟：“太后，奴婢确实将墨家公子引入那间偏室，可婢也不知为何最后仅有相父一人在此，求娘娘饶过阿燕这一回罢！奴婢做牛做马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砰砰砰！”不知磕了多久的头，鲜血顺着玉阶蜿蜒流淌，令人触目惊心。
“阿翁，将她带走！”邬谭手抚眉头，颇觉疲累，这场仗，终究是败了！！
“是！娘娘。”一直目不斜视伫立殿外的宫侍吩咐两个小太监将阿燕捂嘴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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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用漆蜡将信封好，递给黑衣劲装的男子，君染神色郑重：“速速送到李副官手中，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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