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秋天的夜凉如水，月色清冷。
谈论过一些细节后，单一一也没有就此表达过什么，就好比铁柱子说的，既然还可以缓一缓，就可以先抛开不管，只静心享受这夜色的宁静。
单一一将羽冲递给她的薄丝被搭在双腿上，假寐。
羽冲被铁柱子怒怼连带瞪眼的，亦不再说什么，回归到抬头望月的态势。
铁柱子心里莫名烦躁了一阵子，把椅背转到前面，反坐了，当成扶手架，双手搭在上面，亦再次抬头望天。
月亮的清辉抚平了他心底的烦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再之后有什么，又有什么可烦心的？
翌日，单一一还没来得及与县丞大人交接诸事，便被告知知州大人有请。
“韩大人真是恪尽职守啊！竟是连夜将我已到之事相告了。”
单一一与之在大堂前面汇聚时，还连连打着呵欠，还有，这七品知县的官帽、官袍、官靴往身上一套，亦让她浑身不自在。
“承蒙羽大人谬赞，下官实没这般勤谨。荆大人，难道是你？”
“下官昨天与大人们分别后，就没有从县衙出去过。”
县丞李启南继续满脸疑感道：“难道是廖大人？”
“李大人想岔了，下官但不会贸贸然越过几位上官呈报的。再说了，羽大人初到，经历了旅途劳顿，怎么也得让他先缓一缓。
若让下官说，今天再歇息一天也是可以的。”
刚到的县尉廖参的一番话，令单一一甚感宽怀，笑脸相迎，拱了拱手道：“廖大人早！谢廖大人体谅，今后共事，更希望得到诸位提点与照应。”
廖参点头应道：“下官该尽的职责自当遵循，羽大人虽年轻，但肯定也是年轻有为的。”
客套话说完，这才拱了拱手，问候道：“羽大人早！李大人早！荆大人早！”
李启南示对他拱了拱手道：“跑来通传的州府衙役说了，廖大人要坐镇县衙，可以不跟着同去的。”
单一一拱了拱手：“敢问李大人，州府派来通传的衙役可有说知州大人此次召我等前去所为何事？”
“下官这……也是一头雾水。”
李启南一边说一边拱手回礼。
荆玖元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移步过去再说。”
单一一先回过头又对廖参拱了拱手，道：“衙门诸事，就烦请廖大人照应了。”
等廖参拱手回礼应了一声，这才笑着对李启南与荆玖元道：“也只能这样了，到了那，我若有礼节不全，或是言词不当之处，还希望两位帮着圆了回去，或是暗里提点一下。”
在两位大人笑着说过“自当相互照应”后，单一一不禁暗自猜想，这知州大人姓甚名谁啊？按理，羽小布应该在赴任前就已了然这一点。
好在县丞李启南这个小老头儿是一个嘴碎的，或者他也是想表现对上官的维护之意，亦或者是有着对年轻人的提点之心。
反正以他的出身，还有他这年岁，仕途也就终止在县丞位上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知州马文成的喜好，以及为官习性等，最后盛赞他清廉，对后辈亦多有提点之心，在任上，只要不出大的岔子，他就不会给予差评。
最终还是主簿荆玖元说道：“李大人，你是太过忧心了，我们羽大人年轻有为，有他坐镇雁门县衙，我等肯定会跟着沾光。”
“那是！那是！”
他们步行到知州衙门大堂时，知州大人马文成已正襟危坐在三尺法桌后，，下首还坐着通判大人，再就是文若初与王韶。
而牛大壮，则是站在文若初身后，看着，就像是他的一随从。
李启南一进来就拱了拱手开问：“知州大人可是要审什么大案？”
“不是什么大案，但是大事。”
马文成一脸严肃地应过后，看了看正对他微微笑着，拱手行礼的单一一道：“知县大人还真是青年才俊啊……坐，都入坐……哦，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堂上坐着的几位……这位，李大人与荆大人是认识的，羽大人初到，应该认识一下。
这位是通判大人曹文刚，还有这两位年轻书生，这位个头高的，叫文若初，另一个叫王韶，相信几年之后，他们亦会与我等同朝为官。”
接下来便是彼此问候，相互熟悉，马大人也从三尺法桌后移步过来，与几位近距离问候。
单一一与文若初等相见时，暗自挑眉毛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位兄台怎么带着我家大壮一大早跑到知州街门了？”
文若初是这么解读的，遂笑着道：“羽大人还真是青年才俊啊！我等却是望尘莫及的。”
“哪里哪里，一看两位仁兄，就是胸有万般沟壑之人，之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两位仁兄的气度，即便现在还是一介书生，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应是我望尘莫及而已。”
李启南与荆玖元跟曹文刚互道了一番问候后，亦随着单一一，对文若初与王韶说起奉承话来。
熟悉的差不多了，马文成才坐回他的三尺法桌后，语气郑重之道：“今天早早传你们来此，就是想谈一谈我们代州的吏治问题。
而以一州的角度来说，目前还只是目标，眼下要说的，是雁门县作为代州州府驻地，要怎么做好表率作用。
谈到吏治问题，本官深感惭愧，如果不是这两位年轻书生，本官还处于闭目塞听的状态，自我麻木地认为，本官所治州的吏员与衙役都是忠心办事，无枉法之举的。”
马文成越说越激动，再度站立起来，无比恭谨地对着京城所在的方位抱了抱拳道：“代州吏治冗坏，本官若不以雷霆之势加以整治，就是对远在京城的陛下的不敬，就是对这身官服的不敬。”
马文成说着，躬身朝京城的方位行了一礼，似乎在表示，代州虽远在边关，但他作为朝廷所派一州长官，理当自律，帮朝廷守护好大宋门户的同时，更要治理好一州之地。
知州大人这般态势，坐在下面的单一一等自然也跟着效仿，一致表示在知州大人的带领下，定当使雁门县的吏治清明，做好一州表率作用。
跟着，马文成在回归本位后，大致述说了文若初与王韶所为，显然，之前牛大壮已然表明的新任知县跟班身份，被掩盖了，并没在马文成面前言明。
还有对鲁劲等人的惩治，首先自然是从州府的衙役队伍中除名，再就是财物的收缴等。
马文成办的很迅速，是连夜审清他们所犯之事的，在最初的判罚上，文若初与王韶还求了情，说他们这等现象，是普遍现象，罚他们去干苦活、累活，使之反思，或许是最为恰当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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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过一些细节后，单一一也没有就此表达过什么，就好比铁柱子说的，既然还可以缓一缓，就可以先抛开不管，只静心享受这夜色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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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冲被铁柱子怒怼连带瞪眼的，亦不再说什么，回归到抬头望月的态势。
铁柱子心里莫名烦躁了一阵子，把椅背转到前面，反坐了，当成扶手架，双手搭在上面，亦再次抬头望天。
月亮的清辉抚平了他心底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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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单一一还没来得及与县丞大人交接诸事，便被告知知州大人有请。
“韩大人真是恪尽职守啊！竟是连夜将我已到之事相告了。”
单一一与之在大堂前面汇聚时，还连连打着呵欠，还有，这七品知县的官帽、官袍、官靴往身上一套，亦让她浑身不自在。
“承蒙羽大人谬赞，下官实没这般勤谨。荆大人，难道是你？”
“下官昨天与大人们分别后，就没有从县衙出去过。”
县丞李启南继续满脸疑感道：“难道是廖大人？”
“李大人想岔了，下官但不会贸贸然越过几位上官呈报的。再说了，羽大人初到，经历了旅途劳顿，怎么也得让他先缓一缓。
若让下官说，今天再歇息一天也是可以的。”
刚到的县尉廖参的一番话，令单一一甚感宽怀，笑脸相迎，拱了拱手道：“廖大人早！谢廖大人体谅，今后共事，更希望得到诸位提点与照应。”
廖参点头应道：“下官该尽的职责自当遵循，羽大人虽年轻，但肯定也是年轻有为的。”
客套话说完，这才拱了拱手，问候道：“羽大人早！李大人早！荆大人早！”
李启南示对他拱了拱手道：“跑来通传的州府衙役说了，廖大人要坐镇县衙，可以不跟着同去的。”
单一一拱了拱手：“敢问李大人，州府派来通传的衙役可有说知州大人此次召我等前去所为何事？”
“下官这……也是一头雾水。”
李启南一边说一边拱手回礼。
荆玖元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等移步过去再说。”
单一一先回过头又对廖参拱了拱手，道：“衙门诸事，就烦请廖大人照应了。”
等廖参拱手回礼应了一声，这才笑着对李启南与荆玖元道：“也只能这样了，到了那，我若有礼节不全，或是言词不当之处，还希望两位帮着圆了回去，或是暗里提点一下。”
在两位大人笑着说过“自当相互照应”后，单一一不禁暗自猜想，这知州大人姓甚名谁啊？按理，羽小布应该在赴任前就已了然这一点。
好在县丞李启南这个小老头儿是一个嘴碎的，或者他也是想表现对上官的维护之意，亦或者是有着对年轻人的提点之心。
反正以他的出身，还有他这年岁，仕途也就终止在县丞位上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知州马文成的喜好，以及为官习性等，最后盛赞他清廉，对后辈亦多有提点之心，在任上，只要不出大的岔子，他就不会给予差评。
最终还是主簿荆玖元说道：“李大人，你是太过忧心了，我们羽大人年轻有为，有他坐镇雁门县衙，我等肯定会跟着沾光。”
“那是！那是！”
他们步行到知州衙门大堂时，知州大人马文成已正襟危坐在三尺法桌后，，下首还坐着通判大人，再就是文若初与王韶。
而牛大壮，则是站在文若初身后，看着，就像是他的一随从。
李启南一进来就拱了拱手开问：“知州大人可是要审什么大案？”
“不是什么大案，但是大事。”
马文成一脸严肃地应过后，看了看正对他微微笑着，拱手行礼的单一一道：“知县大人还真是青年才俊啊……坐，都入坐……哦，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堂上坐着的几位……这位，李大人与荆大人是认识的，羽大人初到，应该认识一下。
这位是通判大人曹文刚，还有这两位年轻书生，这位个头高的，叫文若初，另一个叫王韶，相信几年之后，他们亦会与我等同朝为官。”
接下来便是彼此问候，相互熟悉，马大人也从三尺法桌后移步过来，与几位近距离问候。
单一一与文若初等相见时，暗自挑眉毛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位兄台怎么带着我家大壮一大早跑到知州街门了？”
文若初是这么解读的，遂笑着道：“羽大人还真是青年才俊啊！我等却是望尘莫及的。”
“哪里哪里，一看两位仁兄，就是胸有万般沟壑之人，之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两位仁兄的气度，即便现在还是一介书生，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应是我望尘莫及而已。”
李启南与荆玖元跟曹文刚互道了一番问候后，亦随着单一一，对文若初与王韶说起奉承话来。
熟悉的差不多了，马文成才坐回他的三尺法桌后，语气郑重之道：“今天早早传你们来此，就是想谈一谈我们代州的吏治问题。
而以一州的角度来说，目前还只是目标，眼下要说的，是雁门县作为代州州府驻地，要怎么做好表率作用。
谈到吏治问题，本官深感惭愧，如果不是这两位年轻书生，本官还处于闭目塞听的状态，自我麻木地认为，本官所治州的吏员与衙役都是忠心办事，无枉法之举的。”
马文成越说越激动，再度站立起来，无比恭谨地对着京城所在的方位抱了抱拳道：“代州吏治冗坏，本官若不以雷霆之势加以整治，就是对远在京城的陛下的不敬，就是对这身官服的不敬。”
马文成说着，躬身朝京城的方位行了一礼，似乎在表示，代州虽远在边关，但他作为朝廷所派一州长官，理当自律，帮朝廷守护好大宋门户的同时，更要治理好一州之地。
知州大人这般态势，坐在下面的单一一等自然也跟着效仿，一致表示在知州大人的带领下，定当使雁门县的吏治清明，做好一州表率作用。
跟着，马文成在回归本位后，大致述说了文若初与王韶所为，显然，之前牛大壮已然表明的新任知县跟班身份，被掩盖了，并没在马文成面前言明。
还有对鲁劲等人的惩治，首先自然是从州府的衙役队伍中除名，再就是财物的收缴等。
马文成办的很迅速，是连夜审清他们所犯之事的，在最初的判罚上，文若初与王韶还求了情，说他们这等现象，是普遍现象，罚他们去干苦活、累活，使之反思，或许是最为恰当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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