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疑心
绣大图这样的活计只有绣楼里的顶尖绣娘才能揽到，林小春的一手绣活在望京城只能算中等偏上，还进不了大户人家的眼。福锦楼在望京城是走的中端路线。这次能揽到绣炕屏这样的活是因为那家是要给不受宠的庶女置办嫁妆，城里大绣坊上好的炕屏价钱太贵，给庶女么好看又省钱才是最重要的。
林小春很重视这次的活计，一旦绣好了福锦楼就能揽下大绣坊精品次一等的中高端活计，价格比绣被面翻了一番，而且炕屏之类的摆着好看，小康人家也都会摆两个充充门面，中档货都是供不应求，高档货更是一金难求。
这几天她一边构思绣图一边保养双手。绣娘的一双手手可是最金贵的，若是粗糙就会刮坏料子，越是好绣娘绣的面料价格越高，刮坏了卖了她都赔不起。所以一般绣娘都不会干粗活，有点名气的绣娘就会买一两个个小丫鬟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林氏知道林小春这次的绣屏能卖三十两之后，连打水擦桌这样的小活都不让她干了，生怕她把手弄伤，还给她做了一副棉布手套。
林小春每天晚上都会用温水泡手，泡软后再用丝瓜络细细擦洗手上的老皮，然后用上好的香脂擦手连关节和指缝都不放过，晚上睡觉也带上棉布手套，如今她的一双小手保养得十指尖尖，细嫩如春笋一般。
绣图从拿回来那天她就一直在想绣什么图案，婚礼上用，太现代的图不能选。龙凤呈祥、百鸟朝凤之类的图案在这个时代不知道犯不犯忌讳所以也直接排除掉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有吉祥寓意的图案，花好月圆、富贵花开、金玉满堂之类得，除此之外她还想绣梅兰竹菊四君子图配上诗词清雅又好看，那户人家是读书的，兴许也能用上。
林小春想定了图案，在心中勾画一回。然后在炕桌上铺好纸，盘腿坐在炕桌旁用毛笔沾墨开始画图。在现代她没怎么用过毛笔，所以画的有些歪歪扭扭，线条也粗细不一。
林氏屋外走进来看到她的画拍手笑到：“春儿，这花上怎么还爬了大老鼠？”
林小春不依的娇嗔道：“娘，这哪是什么大老鼠，人家明明画的是蝙蝠，蝠同富字，牡丹又是花中王者自古有富贵一说。这画寓意着花开繁茂，富贵昌盛，摆在家里极是喜气富贵了。”
林氏又仔细看一眼林小春的画：“不过，小春这画怎么好给赵掌柜拿去交差呀？”
林小春想了想说：“娘，我小时候用木棍烧成炭，也可以当画笔。我一会准备一支炭笔再画来试试。”林小春在孤儿院的时候描过绣样，脑子里有不少好的图案，要是有合适的笔画出来卖相还是很好的。
经过几次尝试，林小春好不容易烧出来一根粗细合适的碳棒，削细后终于能画出像样的图了。
“哦！腰好酸。”林小春有些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一下午的时间终于画完了三幅绣图。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对自己的画很是满意。决定明天就带给赵掌柜让他带去望京让买家定好要绣的图样。
林氏看看小春绣的图有些疑心的问道：“春儿，你什么时候会画图啦？娘怎么一直不知道，而且娘都没听说过富贵花开都有啥吉祥意思？”
“娘啊，我哪里懂哩，这些话正好是买书的时候听着其他客人说的我就记下了，我想着城里人比咱村里见得多，他们说有蝙蝠好我就加上了蝙蝠，兴许能选上这幅呢。至于那些花不就是村头那一大簇牡丹么，蝙蝠村里夏天晚上也有就是我画的不大像，您还笑它像大老鼠。”林小春看出了林氏对自己的怀疑，所以把这些画都说成在城里听人说的，反正林氏也找不到人。
林氏想着村口是有牡丹，小春能画着这么好也许是像她爹？当年他俩逃荒中相识结为了夫妻，好像也曾看他画过一回的。林氏想到这就不再追问。
林小春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还是要留神一些，别漏了馅儿，让人当妖怪抓起来可就不妙喽。她又接着说：“娘，炭笔我只是以前和小乐一起玩过，交炭笔画给赵掌柜会不会不好。”
“放心，绣娘也大多不识字，用炭笔描绣样在青阳城最是常见，咱村里也就里正娘子能画几笔，娘以前都是买的绣图，只是常用的图都记在脑子里所以最近才省了这笔钱。”林小春听林氏这么一说放心多了。
第二天林小春再次进城，因为不是集日只能自己单独包一辆牛车，一次就要十文钱，给林氏心疼坏了，所以这次林氏把林小乐也带上，三个人一起进城好好逛逛，
林小乐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阳城，听说这次带他去，把林氏给自己新做的淡蓝色衣服从炕柜里掏出来，喷上水，叠得板板平平压在枕头下，天一黑就催着林氏和林小春睡觉，结果半夜三更还没睡着，早上娘三个都顶着黑黑的眼圈上了牛车，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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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春很重视这次的活计，一旦绣好了福锦楼就能揽下大绣坊精品次一等的中高端活计，价格比绣被面翻了一番，而且炕屏之类的摆着好看，小康人家也都会摆两个充充门面，中档货都是供不应求，高档货更是一金难求。
这几天她一边构思绣图一边保养双手。绣娘的一双手手可是最金贵的，若是粗糙就会刮坏料子，越是好绣娘绣的面料价格越高，刮坏了卖了她都赔不起。所以一般绣娘都不会干粗活，有点名气的绣娘就会买一两个个小丫鬟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林氏知道林小春这次的绣屏能卖三十两之后，连打水擦桌这样的小活都不让她干了，生怕她把手弄伤，还给她做了一副棉布手套。
林小春每天晚上都会用温水泡手，泡软后再用丝瓜络细细擦洗手上的老皮，然后用上好的香脂擦手连关节和指缝都不放过，晚上睡觉也带上棉布手套，如今她的一双小手保养得十指尖尖，细嫩如春笋一般。
绣图从拿回来那天她就一直在想绣什么图案，婚礼上用，太现代的图不能选。龙凤呈祥、百鸟朝凤之类的图案在这个时代不知道犯不犯忌讳所以也直接排除掉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有吉祥寓意的图案，花好月圆、富贵花开、金玉满堂之类得，除此之外她还想绣梅兰竹菊四君子图配上诗词清雅又好看，那户人家是读书的，兴许也能用上。
林小春想定了图案，在心中勾画一回。然后在炕桌上铺好纸，盘腿坐在炕桌旁用毛笔沾墨开始画图。在现代她没怎么用过毛笔，所以画的有些歪歪扭扭，线条也粗细不一。
林氏屋外走进来看到她的画拍手笑到：“春儿，这花上怎么还爬了大老鼠？”
林小春不依的娇嗔道：“娘，这哪是什么大老鼠，人家明明画的是蝙蝠，蝠同富字，牡丹又是花中王者自古有富贵一说。这画寓意着花开繁茂，富贵昌盛，摆在家里极是喜气富贵了。”
林氏又仔细看一眼林小春的画：“不过，小春这画怎么好给赵掌柜拿去交差呀？”
林小春想了想说：“娘，我小时候用木棍烧成炭，也可以当画笔。我一会准备一支炭笔再画来试试。”林小春在孤儿院的时候描过绣样，脑子里有不少好的图案，要是有合适的笔画出来卖相还是很好的。
经过几次尝试，林小春好不容易烧出来一根粗细合适的碳棒，削细后终于能画出像样的图了。
“哦！腰好酸。”林小春有些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一下午的时间终于画完了三幅绣图。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对自己的画很是满意。决定明天就带给赵掌柜让他带去望京让买家定好要绣的图样。
林氏看看小春绣的图有些疑心的问道：“春儿，你什么时候会画图啦？娘怎么一直不知道，而且娘都没听说过富贵花开都有啥吉祥意思？”
“娘啊，我哪里懂哩，这些话正好是买书的时候听着其他客人说的我就记下了，我想着城里人比咱村里见得多，他们说有蝙蝠好我就加上了蝙蝠，兴许能选上这幅呢。至于那些花不就是村头那一大簇牡丹么，蝙蝠村里夏天晚上也有就是我画的不大像，您还笑它像大老鼠。”林小春看出了林氏对自己的怀疑，所以把这些画都说成在城里听人说的，反正林氏也找不到人。
林氏想着村口是有牡丹，小春能画着这么好也许是像她爹？当年他俩逃荒中相识结为了夫妻，好像也曾看他画过一回的。林氏想到这就不再追问。
林小春松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还是要留神一些，别漏了馅儿，让人当妖怪抓起来可就不妙喽。她又接着说：“娘，炭笔我只是以前和小乐一起玩过，交炭笔画给赵掌柜会不会不好。”
“放心，绣娘也大多不识字，用炭笔描绣样在青阳城最是常见，咱村里也就里正娘子能画几笔，娘以前都是买的绣图，只是常用的图都记在脑子里所以最近才省了这笔钱。”林小春听林氏这么一说放心多了。
第二天林小春再次进城，因为不是集日只能自己单独包一辆牛车，一次就要十文钱，给林氏心疼坏了，所以这次林氏把林小乐也带上，三个人一起进城好好逛逛，
林小乐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青阳城，听说这次带他去，把林氏给自己新做的淡蓝色衣服从炕柜里掏出来，喷上水，叠得板板平平压在枕头下，天一黑就催着林氏和林小春睡觉，结果半夜三更还没睡着，早上娘三个都顶着黑黑的眼圈上了牛车，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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