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成追忆
“叔父，为啥你要对她如此客气，不过一商贩的小姐。”
坐在一旁的王大才见到穿着石青色官服的男人望向他，便欲扶着椅子背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愤恨着说。
“你这畜生，快闭嘴。”王守道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破口骂道。
“你挑衅在先，我们打你在后。竟然还在你叔父眼皮子底下，公然和那些书生在茶肆当众谈论科考作弊之事，你可知罪？”昭云坐下，端起茶盏道。
“你真是管的宽。我作不作弊关你屁事。”王大才无所谓的说。
“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公然谈论科考作弊的事，我想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王守道一听，瞬间颤巍巍的跪下来，连忙否认自己并不知情。又朝王大才怒吼道：“你这小兔崽子还不快来认错？”
“我才不会跪一个女人。”王大才将手环抱在前，将头撇向一边。
昭云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原本这事，我是想私了算了的。既然王大才你如此有骨气，那便公事公办。鸣翠，你告诉他我的身份吧。”
“还不快跪下承认错误，难道你想蹲大牢吗？”王守道大吼，气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这是当朝的昭云公主，还不快认错。”鸣翠上前一步，大声说。
王大才堆满横肉的脸上，一双死鱼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后，这才不情愿地乖乖道了歉。
“这次就先放他一马。王大人，你要好生管教他，让他切莫再出来胡作非为。”昭云对王守道说。
“临津渡口停放的沙船何时出发，王大人又可知西兀国的马匹又何时能到？”昭云询问。
“下官只听上面的人说等船转运齐了，下下月十五出发。具体西兀国的马匹什么时候能运来，下官也不知道。·”王守道摸了摸他那撮胡子道。
今日是四月十三，六月十五出发的话，那也只仅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前世，她远嫁去西兀国，过云启边境的时候，正好听迎亲的士兵谈及了此事，这才知云启运往西兀的沙船出了大事。
有些事情，相比前世，真的是提前了不少。而留给她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昭云几人正准备下楼离开，当从秋生身边走过时，昭云脑海中灵光一现，驻足问道。
“你是不是跟着你母亲姓的。”
秋生突然抬头望着昭云。“你怎么晓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因为，你腰间的香囊。“
”有一个突兀的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昭云问道。“可否带我去拜访一下你的母亲。”
“为什么啊？”秋生挠了挠头，蛮是疑惑。
“因为，你母亲很可能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四人跟着秋生走了大约两刻钟，经过几条热闹的大街，穿过几条石板小巷，终于到了他家门口。
看着斑驳得经年失修的棕红色大门，和两旁贴着的似掉不掉的对联，昭云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既急切地想知道秋生母亲到底是不是她的那名故人，又害怕真相真的如同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昭云犹豫了片刻，咬咬牙跟着秋生进了大门。一进门，便听到了一道久违又熟悉的声音。
“秋生，你回来了啊，饿了吧。我这就给你热饭吃去。”话音刚落，手中还拿着菜，便愣在了原地。
“秋妈妈，可总算找到你了。”
昭云看着面前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麻衣，腰间围着围裙，面容憔悴，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不觉模糊了双眼。
“你是。。。昭云？”秋妈妈难以置信地问。
见昭云点着头，她立即将手中正择着的菜扔到了筐中，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蹭了又蹭后，迎了上去。
“一晃，公主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这眉眼真的像极了当年的云贵妃。”望着面前穿着白色裳裙，长得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秋妈妈渐渐红了眼眶。
“秋妈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会在我四岁那年离开？”昭云急切地上前一步，问道。
秋妈妈长叹了口气，望着天回忆道。
“这一切都还要从那年云贵妃怀了公主你开始说起。”
“在主子已有四个月身孕的时候，小肚就已经微微的凸起。无论再忙，先皇每天都会抽出空，来拂袖宫看望陪着主子。”
“可能正是这样，才遭了不少人的红眼。”
“那时，常德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也总是得空了就来拂袖宫看望主子，时不时的还派人送来一些补品。”
“虽然她总是一幅笑吟吟的样子，可我老觉得她的面皮下藏着另一幅面孔。于是，她每回派人送来的一些补品我都熬好了，再偷偷地倒在了主子卧榻窗外的一棵山茶花下。”
“那时我就已经告诫了主子，要千万注意常德皇后。可是主子心善，从没有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渐渐的，我发现那棵山茶花不但没有枯萎，反而越长越繁茂。我就逐渐放下了对常德皇后的戒备。”
“那时，主子每日都会去宫中的御花园转一转，因为黄太医说这样有利于主子腹中胎儿的健康。而黄太医是皇后请来日日为主子诊脉的太医，据说极擅妇科，我们都很敬佩他。”
“可是那天，照往常一样，我陪着主子去御花园赏花，走在身旁的主子突然搀住我的手，说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得厉害。我看着主子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汗珠的样子，我心急如焚。”
“那时也没多想，就赶紧拆人去将黄太医请过来。没过多久，黄太医连忙赶来，为主子请了脉，表示并无大碍，只说是夜里受了寒凉，喝几副药调理便会好。”
“确实，喝了他的几副药，主子确实渐渐好转了起来，也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而黄太医在先皇的指示下，每日两次替主子请脉，从无停断。”
“那时皇后还是不间断的派人往拂袖宫送燕窝和各种补品，先皇每每来时，都会夸赞皇后贤德淑良。而我见主子身子不好，也开始用皇后送来的一些补品。”
“主子的肚子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大，行动越来越不便，但还是会坚持在我的搀扶下出宫去转一转，直到主子要生产的那一天。”
“先皇请来了宫中最好的产婆来助主子生产。可是，足足一天一夜，主子疼的昏死过去。产婆说胎位不正，真的是任何方法都用过尽了，主子的肚子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情况万分紧急之下，如果再不分娩，就会一尸两命。而那时主子已经疼的昏死过去，几乎丧失了意识。”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不断呼喊着主子，为她加油打气。终于，主子在最后醒了过来，咬着帕子，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气力，生下了公主你，便昏死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先皇得知主子薨了的消息，龙颜震怒，罚了包括产婆太医所有的人，而我也被砭为了三等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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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王大才见到穿着石青色官服的男人望向他，便欲扶着椅子背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愤恨着说。
“你这畜生，快闭嘴。”王守道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破口骂道。
“你挑衅在先，我们打你在后。竟然还在你叔父眼皮子底下，公然和那些书生在茶肆当众谈论科考作弊之事，你可知罪？”昭云坐下，端起茶盏道。
“你真是管的宽。我作不作弊关你屁事。”王大才无所谓的说。
“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公然谈论科考作弊的事，我想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王守道一听，瞬间颤巍巍的跪下来，连忙否认自己并不知情。又朝王大才怒吼道：“你这小兔崽子还不快来认错？”
“我才不会跪一个女人。”王大才将手环抱在前，将头撇向一边。
昭云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原本这事，我是想私了算了的。既然王大才你如此有骨气，那便公事公办。鸣翠，你告诉他我的身份吧。”
“还不快跪下承认错误，难道你想蹲大牢吗？”王守道大吼，气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这是当朝的昭云公主，还不快认错。”鸣翠上前一步，大声说。
王大才堆满横肉的脸上，一双死鱼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后，这才不情愿地乖乖道了歉。
“这次就先放他一马。王大人，你要好生管教他，让他切莫再出来胡作非为。”昭云对王守道说。
“临津渡口停放的沙船何时出发，王大人又可知西兀国的马匹又何时能到？”昭云询问。
“下官只听上面的人说等船转运齐了，下下月十五出发。具体西兀国的马匹什么时候能运来，下官也不知道。·”王守道摸了摸他那撮胡子道。
今日是四月十三，六月十五出发的话，那也只仅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前世，她远嫁去西兀国，过云启边境的时候，正好听迎亲的士兵谈及了此事，这才知云启运往西兀的沙船出了大事。
有些事情，相比前世，真的是提前了不少。而留给她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昭云几人正准备下楼离开，当从秋生身边走过时，昭云脑海中灵光一现，驻足问道。
“你是不是跟着你母亲姓的。”
秋生突然抬头望着昭云。“你怎么晓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因为，你腰间的香囊。“
”有一个突兀的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昭云问道。“可否带我去拜访一下你的母亲。”
“为什么啊？”秋生挠了挠头，蛮是疑惑。
“因为，你母亲很可能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四人跟着秋生走了大约两刻钟，经过几条热闹的大街，穿过几条石板小巷，终于到了他家门口。
看着斑驳得经年失修的棕红色大门，和两旁贴着的似掉不掉的对联，昭云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既急切地想知道秋生母亲到底是不是她的那名故人，又害怕真相真的如同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昭云犹豫了片刻，咬咬牙跟着秋生进了大门。一进门，便听到了一道久违又熟悉的声音。
“秋生，你回来了啊，饿了吧。我这就给你热饭吃去。”话音刚落，手中还拿着菜，便愣在了原地。
“秋妈妈，可总算找到你了。”
昭云看着面前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麻衣，腰间围着围裙，面容憔悴，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不觉模糊了双眼。
“你是。。。昭云？”秋妈妈难以置信地问。
见昭云点着头，她立即将手中正择着的菜扔到了筐中，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蹭了又蹭后，迎了上去。
“一晃，公主你竟然都长这么大了。这眉眼真的像极了当年的云贵妃。”望着面前穿着白色裳裙，长得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秋妈妈渐渐红了眼眶。
“秋妈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会在我四岁那年离开？”昭云急切地上前一步，问道。
秋妈妈长叹了口气，望着天回忆道。
“这一切都还要从那年云贵妃怀了公主你开始说起。”
“在主子已有四个月身孕的时候，小肚就已经微微的凸起。无论再忙，先皇每天都会抽出空，来拂袖宫看望陪着主子。”
“可能正是这样，才遭了不少人的红眼。”
“那时，常德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也总是得空了就来拂袖宫看望主子，时不时的还派人送来一些补品。”
“虽然她总是一幅笑吟吟的样子，可我老觉得她的面皮下藏着另一幅面孔。于是，她每回派人送来的一些补品我都熬好了，再偷偷地倒在了主子卧榻窗外的一棵山茶花下。”
“那时我就已经告诫了主子，要千万注意常德皇后。可是主子心善，从没有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渐渐的，我发现那棵山茶花不但没有枯萎，反而越长越繁茂。我就逐渐放下了对常德皇后的戒备。”
“那时，主子每日都会去宫中的御花园转一转，因为黄太医说这样有利于主子腹中胎儿的健康。而黄太医是皇后请来日日为主子诊脉的太医，据说极擅妇科，我们都很敬佩他。”
“可是那天，照往常一样，我陪着主子去御花园赏花，走在身旁的主子突然搀住我的手，说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得厉害。我看着主子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汗珠的样子，我心急如焚。”
“那时也没多想，就赶紧拆人去将黄太医请过来。没过多久，黄太医连忙赶来，为主子请了脉，表示并无大碍，只说是夜里受了寒凉，喝几副药调理便会好。”
“确实，喝了他的几副药，主子确实渐渐好转了起来，也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而黄太医在先皇的指示下，每日两次替主子请脉，从无停断。”
“那时皇后还是不间断的派人往拂袖宫送燕窝和各种补品，先皇每每来时，都会夸赞皇后贤德淑良。而我见主子身子不好，也开始用皇后送来的一些补品。”
“主子的肚子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大，行动越来越不便，但还是会坚持在我的搀扶下出宫去转一转，直到主子要生产的那一天。”
“先皇请来了宫中最好的产婆来助主子生产。可是，足足一天一夜，主子疼的昏死过去。产婆说胎位不正，真的是任何方法都用过尽了，主子的肚子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情况万分紧急之下，如果再不分娩，就会一尸两命。而那时主子已经疼的昏死过去，几乎丧失了意识。”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不断呼喊着主子，为她加油打气。终于，主子在最后醒了过来，咬着帕子，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气力，生下了公主你，便昏死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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