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苏钰
院子里越发热闹，晏老爷微笑点头，卷起身后珠帘，大厅四门全开，笙箫渐起。
晏老爷对众人放开声道：“诸位快入席吧，美食，美酒尽情享用，我们中堂，别的不敢说，酒就是多！”
“今天老晏想先出出血！咱们千万别跟他客气啊！”
众人齐声大笑，一拥而入，江湛低头看了看女孩，问道：“小施主，为何还不进去？”
“别人请我，我当然要去了。哼哼，我还要喝酒，还要吃肉。”女孩瞥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晏怀霖从大厅里出来，看见江湛后连声喊道：“呀，青迟法师，你怎么还在这里？”
“晏施主，贫僧乃修行之人，早已不用吃喝。”
“我知道啊。”
晏怀霖奔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他道：“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啊。可今天是姐姐大喜，这种日子还讲究这些干什么？”
江湛还是道：“晏施主，若要宴请贫僧，准备一碗斋饭即可。”
晏怀霖明了般点点头，道：“哦，也对，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最丰盛的斋饭。”
江湛听得迷惑，又听晏怀霖说道：“这两天送来的那些千年火灵芝万年老人参多着呢，我这就叫人把它们全炖了。”
江湛急忙道：“不可不可，晏施主，一碗清粥足矣。”
“哦，这样啊。”
晏怀霖略微失望，又向四处张望，问道：“咦？那位小姑娘呢？”
“她刚刚已经进去了。”
“那我们也快进去吧。”晏怀霖拉着江湛往阁楼内走，边走边道：“嘿嘿，青迟法师，你知不知道姑娘芳名？”
“小施主？”江湛回道：“我不知道。”
“那她家住何方？年方几何？”
“我也不知。”江湛说完，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唉。”晏怀霖失望地叹了声，又追问道：“那青迟法师，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哪种颜色？又喜欢什么式样的衣服？”
江湛只得无奈地道：“晏施主，你问的这些，贫僧一样都不知晓。”
晏怀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可是，你们不是认识吗？”
这回江湛点头答道：“我们的确认识。”
“那你总知道些什么吧？”
“可是，贫僧的确一样都不知道。”
晏怀霖觉得江湛太靠不住了，怎么当时会答应和他一起去救人呢？
他拉着江湛进到大厅里，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小女孩儿，立刻喊道：“姑娘，姑娘，我们在这里。”
女孩听见他呼喊自己，心里不悦，你们在哪里关我什么事？等他二人过来，女孩依然不是好脸色：“镇江呢？没有镇江酒吗？”
晏怀霖神气地道：“怎么可能没有？川西各种各样的酒今天都在这里。不过，姑娘你怎么会喜欢喝镇江酒？”
“我不能喝？”
“能，当然能。你看那里。咦，我刚刚才放在那儿的酒呢？怎么没了？”
晏怀霖指着不远处的一张空桌，那里的确空空如也，又道：“没事，待我去库房再拿过来。”
晏怀霖说着就往大厅内走去，这时，一只手从几人身后伸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他：“嘿嘿，怀霖，你刚跑去哪儿去了？才瞧你一眼就不见了。”
这人声音清脆，还有些熟悉。不待几人回头来看，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公子从他们身后挤了出来，弯着眼睛道：“放在那里的什么？”
晏怀霖道：“苏钰？嘿嘿，我刚放了壶酒在那边桌上，出去转了一圈就没了。”
“你在找这个？”
苏钰笑笑，掀开身上的红袍，从里面拿出一只大口的酒壶到他眼前晃晃：“这是你的呀，还给你。”
“原来被你拿去了，无妨，反正酒多，我再去拿来就是。”
“麻烦什么，现在就喝吧。”
苏钰迫不及待地揭开壶盖子，闻到一阵四溢的浓香，他忍不住舔舔红唇，焦急地推着几个人：“快快快，我们快找地方坐下。”
江湛从进大厅起就闻着酒味，现在苏钰更是当着他的面打开酒盖子，他连忙闭目默念道：阿弥陀佛。
女孩一闻到酒香便是满脸兴奋，是的，他手里拿的就是镇江。
苏钰把江湛按在凳子上坐好之后从旁边拿来几个杯子准备给众人倒酒，这时晏怀霖说：“等等，苏钰，这里还有秋家的白露，连杯中雪都有不少，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喝镇江呢？”
苏钰端着杯子道：“秋家的那些酒都跟水一样没有味道，有什么好喝的？”
“可是……菜都没有，你等会儿，我捎两盘过来。”
“哎呀，你坐下。”
晏怀霖还是很犹豫：“可是这镇江，酒劲太大了，我们来喝红尘酒吧。”
“都没女人，谁陪你喝红尘酒？”
晏怀霖看了眼女孩，发现苏钰已经倒了一杯镇江给她，她一口灌下去，兴奋地道：“啊……就是这个，快，再倒一杯。”
女孩脸泛红晕，她的大眼睛已经被一杯镇江催出点泪花来，苏钰惊讶又惊喜地看着她，道：“妹妹也是好酒量啊，自己练的？”
女孩舔舔嘴角道：“这不算什么。”
苏钰回头问晏怀霖：“怀霖，这镇江是多少年的？”
晏怀霖伸出一只手掌：“五年。”
“哦，那姑娘，我再给你满上一杯。我们一起喝。”
江湛在一旁静静看着苏钰又给她倒了一杯，见女孩握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溢出的一线琼浆顺着她玉白雪颈滑落深襟。
三人一起看着女孩，就见她刚擦了下脖子，伏在桌上不动了。
苏钰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这时赞叹道：“这姑娘好艳。”
江湛听言也仔细观察起女孩，她脸颊晕红，额边密布的细汗粘连上几缕青丝，着实娇美无比。但他想到女孩在白天时还曾乍现的妖媚，不知小施主长大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会儿听苏钰又道：“好了，已经倒下一个了。法师，你不来点吗？”
“苏施主，出家之人不会饮酒。”
“唉。”苏钰叹了声，一边帮晏怀霖装满酒杯，一边遗憾地道：“我看你也没比我和怀霖大多少呀，怎么想不开去做了和尚呢？”
他越发觉得感慨：“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在川西修佛呢？美酒喝不得，美人碰不得，这不更是找罪受吗？”
苏钰悠哉悠哉地又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才望向江湛道：“要我说，你不如和我去白洲，白洲的佛寺也有很多，不仅多，而且大，你听说过万龙寺吧，每座佛像都是用金子铸的。”
苏钰将酒杯举到嘴前，见江湛摇头，又说道：“不然就去东洲，那里现在天天打仗，正需要你去普渡，普渡众生。”
晏怀霖见他说话开始吃力，问道：“苏钰，你喝了多少了？”
苏钰白了他一眼，饮尽之后学着晏怀霖的样子张开手掌：“五年的镇江而已，又能耐我何？”
“苏钰，喝这镇江酒是要修为顶着的，我俩修为浅薄还是算了吧。”
“怀霖你小看我了，我都化灵境修为了。”
晏怀霖直叹气，自己只比苏钰大一岁，但怎么成熟那么多。
苏钰把杯放回桌子上，脸也红得不行，笑了起来：“怀霖，你去过白洲吗？”
晏怀霖摇摇头：“我没去过。”
“法师，你呢？你去过吗？”
“贫僧也未去过白洲。”
苏钰笑得更开心，指着他二人道：“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你们知道吗？白洲也有美酒。”
晏怀霖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知道，苏钰，你说的是引春醉吧。”
“对，对，不比秋家的杯中雪差。还有句唱词是这样说的：‘君有一曲令春醉’后面是什么来着？我想想。”
“夜夜笙歌夏不回。”晏怀霖接口道。
苏钰惊奇地问他：“你也知道？”
“你嫂子告诉我的，她还说暮阳的天从没黑过。”（暮阳：白洲一城）
苏钰惊讶地看着晏怀霖，指着他道：“你，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嫂子走得那么近了？”
晏怀霖忍不住笑，江湛解释道：“苏施主，他说的正是他姐姐。”
苏钰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他姐姐和我嫂子，哦，是一个人。”
他放下心来：“我说呢，我还在想怎么突然多出来个嫂子。”
晏怀霖一个人笑了会儿，问苏钰道：“苏钰，听说必须有美人在弹琴的时候才能喝引春醉，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江湛还没听说过川西之外的名酒，此刻听闻也很好奇，只见苏钰脸色醺醺，慢慢说道：“何止是美人弹琴，过几天到白洲你就知道了。那可是要几十个歌姬舞姬在陪，要管弦声乐入耳，挂罗帐，点香灯，还必须等宴席开到一半，才能喝上引春醉的。”
两人听得齐齐咋舌，晏怀霖又问他：“喝个酒还要这么大排场，这是为什么呀？”
苏钰笑了笑：“因为这样才有味道嘛。”
晏怀霖叹道：“果然，都说白洲地不多人不多，就是钱多，花样也多。”
江湛心里同是感概，白洲的引春醉怕是徒有其名，令人纵情的恐怕并非醇酒，而是那声色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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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老爷对众人放开声道：“诸位快入席吧，美食，美酒尽情享用，我们中堂，别的不敢说，酒就是多！”
“今天老晏想先出出血！咱们千万别跟他客气啊！”
众人齐声大笑，一拥而入，江湛低头看了看女孩，问道：“小施主，为何还不进去？”
“别人请我，我当然要去了。哼哼，我还要喝酒，还要吃肉。”女孩瞥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晏怀霖从大厅里出来，看见江湛后连声喊道：“呀，青迟法师，你怎么还在这里？”
“晏施主，贫僧乃修行之人，早已不用吃喝。”
“我知道啊。”
晏怀霖奔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他道：“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啊。可今天是姐姐大喜，这种日子还讲究这些干什么？”
江湛还是道：“晏施主，若要宴请贫僧，准备一碗斋饭即可。”
晏怀霖明了般点点头，道：“哦，也对，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最丰盛的斋饭。”
江湛听得迷惑，又听晏怀霖说道：“这两天送来的那些千年火灵芝万年老人参多着呢，我这就叫人把它们全炖了。”
江湛急忙道：“不可不可，晏施主，一碗清粥足矣。”
“哦，这样啊。”
晏怀霖略微失望，又向四处张望，问道：“咦？那位小姑娘呢？”
“她刚刚已经进去了。”
“那我们也快进去吧。”晏怀霖拉着江湛往阁楼内走，边走边道：“嘿嘿，青迟法师，你知不知道姑娘芳名？”
“小施主？”江湛回道：“我不知道。”
“那她家住何方？年方几何？”
“我也不知。”江湛说完，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
“唉。”晏怀霖失望地叹了声，又追问道：“那青迟法师，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哪种颜色？又喜欢什么式样的衣服？”
江湛只得无奈地道：“晏施主，你问的这些，贫僧一样都不知晓。”
晏怀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可是，你们不是认识吗？”
这回江湛点头答道：“我们的确认识。”
“那你总知道些什么吧？”
“可是，贫僧的确一样都不知道。”
晏怀霖觉得江湛太靠不住了，怎么当时会答应和他一起去救人呢？
他拉着江湛进到大厅里，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小女孩儿，立刻喊道：“姑娘，姑娘，我们在这里。”
女孩听见他呼喊自己，心里不悦，你们在哪里关我什么事？等他二人过来，女孩依然不是好脸色：“镇江呢？没有镇江酒吗？”
晏怀霖神气地道：“怎么可能没有？川西各种各样的酒今天都在这里。不过，姑娘你怎么会喜欢喝镇江酒？”
“我不能喝？”
“能，当然能。你看那里。咦，我刚刚才放在那儿的酒呢？怎么没了？”
晏怀霖指着不远处的一张空桌，那里的确空空如也，又道：“没事，待我去库房再拿过来。”
晏怀霖说着就往大厅内走去，这时，一只手从几人身后伸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他：“嘿嘿，怀霖，你刚跑去哪儿去了？才瞧你一眼就不见了。”
这人声音清脆，还有些熟悉。不待几人回头来看，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公子从他们身后挤了出来，弯着眼睛道：“放在那里的什么？”
晏怀霖道：“苏钰？嘿嘿，我刚放了壶酒在那边桌上，出去转了一圈就没了。”
“你在找这个？”
苏钰笑笑，掀开身上的红袍，从里面拿出一只大口的酒壶到他眼前晃晃：“这是你的呀，还给你。”
“原来被你拿去了，无妨，反正酒多，我再去拿来就是。”
“麻烦什么，现在就喝吧。”
苏钰迫不及待地揭开壶盖子，闻到一阵四溢的浓香，他忍不住舔舔红唇，焦急地推着几个人：“快快快，我们快找地方坐下。”
江湛从进大厅起就闻着酒味，现在苏钰更是当着他的面打开酒盖子，他连忙闭目默念道：阿弥陀佛。
女孩一闻到酒香便是满脸兴奋，是的，他手里拿的就是镇江。
苏钰把江湛按在凳子上坐好之后从旁边拿来几个杯子准备给众人倒酒，这时晏怀霖说：“等等，苏钰，这里还有秋家的白露，连杯中雪都有不少，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喝镇江呢？”
苏钰端着杯子道：“秋家的那些酒都跟水一样没有味道，有什么好喝的？”
“可是……菜都没有，你等会儿，我捎两盘过来。”
“哎呀，你坐下。”
晏怀霖还是很犹豫：“可是这镇江，酒劲太大了，我们来喝红尘酒吧。”
“都没女人，谁陪你喝红尘酒？”
晏怀霖看了眼女孩，发现苏钰已经倒了一杯镇江给她，她一口灌下去，兴奋地道：“啊……就是这个，快，再倒一杯。”
女孩脸泛红晕，她的大眼睛已经被一杯镇江催出点泪花来，苏钰惊讶又惊喜地看着她，道：“妹妹也是好酒量啊，自己练的？”
女孩舔舔嘴角道：“这不算什么。”
苏钰回头问晏怀霖：“怀霖，这镇江是多少年的？”
晏怀霖伸出一只手掌：“五年。”
“哦，那姑娘，我再给你满上一杯。我们一起喝。”
江湛在一旁静静看着苏钰又给她倒了一杯，见女孩握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溢出的一线琼浆顺着她玉白雪颈滑落深襟。
三人一起看着女孩，就见她刚擦了下脖子，伏在桌上不动了。
苏钰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这时赞叹道：“这姑娘好艳。”
江湛听言也仔细观察起女孩，她脸颊晕红，额边密布的细汗粘连上几缕青丝，着实娇美无比。但他想到女孩在白天时还曾乍现的妖媚，不知小施主长大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会儿听苏钰又道：“好了，已经倒下一个了。法师，你不来点吗？”
“苏施主，出家之人不会饮酒。”
“唉。”苏钰叹了声，一边帮晏怀霖装满酒杯，一边遗憾地道：“我看你也没比我和怀霖大多少呀，怎么想不开去做了和尚呢？”
他越发觉得感慨：“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在川西修佛呢？美酒喝不得，美人碰不得，这不更是找罪受吗？”
苏钰悠哉悠哉地又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才望向江湛道：“要我说，你不如和我去白洲，白洲的佛寺也有很多，不仅多，而且大，你听说过万龙寺吧，每座佛像都是用金子铸的。”
苏钰将酒杯举到嘴前，见江湛摇头，又说道：“不然就去东洲，那里现在天天打仗，正需要你去普渡，普渡众生。”
晏怀霖见他说话开始吃力，问道：“苏钰，你喝了多少了？”
苏钰白了他一眼，饮尽之后学着晏怀霖的样子张开手掌：“五年的镇江而已，又能耐我何？”
“苏钰，喝这镇江酒是要修为顶着的，我俩修为浅薄还是算了吧。”
“怀霖你小看我了，我都化灵境修为了。”
晏怀霖直叹气，自己只比苏钰大一岁，但怎么成熟那么多。
苏钰把杯放回桌子上，脸也红得不行，笑了起来：“怀霖，你去过白洲吗？”
晏怀霖摇摇头：“我没去过。”
“法师，你呢？你去过吗？”
“贫僧也未去过白洲。”
苏钰笑得更开心，指着他二人道：“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你们知道吗？白洲也有美酒。”
晏怀霖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知道，苏钰，你说的是引春醉吧。”
“对，对，不比秋家的杯中雪差。还有句唱词是这样说的：‘君有一曲令春醉’后面是什么来着？我想想。”
“夜夜笙歌夏不回。”晏怀霖接口道。
苏钰惊奇地问他：“你也知道？”
“你嫂子告诉我的，她还说暮阳的天从没黑过。”（暮阳：白洲一城）
苏钰惊讶地看着晏怀霖，指着他道：“你，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嫂子走得那么近了？”
晏怀霖忍不住笑，江湛解释道：“苏施主，他说的正是他姐姐。”
苏钰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他姐姐和我嫂子，哦，是一个人。”
他放下心来：“我说呢，我还在想怎么突然多出来个嫂子。”
晏怀霖一个人笑了会儿，问苏钰道：“苏钰，听说必须有美人在弹琴的时候才能喝引春醉，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江湛还没听说过川西之外的名酒，此刻听闻也很好奇，只见苏钰脸色醺醺，慢慢说道：“何止是美人弹琴，过几天到白洲你就知道了。那可是要几十个歌姬舞姬在陪，要管弦声乐入耳，挂罗帐，点香灯，还必须等宴席开到一半，才能喝上引春醉的。”
两人听得齐齐咋舌，晏怀霖又问他：“喝个酒还要这么大排场，这是为什么呀？”
苏钰笑了笑：“因为这样才有味道嘛。”
晏怀霖叹道：“果然，都说白洲地不多人不多，就是钱多，花样也多。”
江湛心里同是感概，白洲的引春醉怕是徒有其名，令人纵情的恐怕并非醇酒，而是那声色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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