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几位施主与佛有缘
“哎呀！你还有何话要说？”杨开岳按耐不住道。
黑群收回高高悬着的长刀，对他挥了挥手：“老三，不可对法师无礼，我们不急。”
说完又看向江湛，道：“法师有话请讲。”
江湛轻笑了笑，并没有回黑群话，他走到女孩身边蹲下身，将她轻轻翻了过来。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女孩的相貌，十二三岁上下，模样里稚嫩尚存却异常美丽，不过此时她皮肤苍白，面上结了层淡淡的明霜，身体与周身积雪一样的冰冷。
他闭上双眼，探出手按在女孩胸前。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清楚他要干什么，只能继续站着等待。
良久，江湛站起身来，合十双手施了个佛礼，这才对四人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她还可以救。”
“和尚！你耍我们！我们是来杀她！不是来救她的！”
“法师，因何如此说？”黑群提刀立在雪地里，双眼冷厉地盯着他。
江湛指向女孩，道：“她身体内有一股劲力极为阴寒，一个时辰前那股寒力发作，她因此晕倒在这里。”
“没错，那股寒力正是黑冥内劲。”黑群神色依旧，语气里带着些傲然，道：“那一掌就是我打的，不过她还死不了。”
江湛摇头，长叹了口气出声道：“阿弥陀佛。万物有灵，修行不易，施主若收回屠刀，现在便可有福报。”
黑群挑了挑眉，疑惑道：“现在？法师你说明白些，有什么福报？”
“贫僧愿出银钱一百五十两换她性命。”江湛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袖口里，却听得几人“噗嗤”笑出声来。
杜洪倒是迷惑地环顾几位兄弟，小声地说道：“一百五十两……分不周啊。”
黑英好笑地拍了下杜洪脑袋，调侃道：“一百五十两，法师，我们兄弟虽然穷困，但好歹也曾见过些世面。”
江湛面上禁不住发红，悄悄将手收了回来，杨开岳戏谑地瞧着他：“法师，她的命可比你想象的要值钱。”
黑群扬起嘴角，也跟着笑了笑，不冷不热地道：“一百五十两银子，人命可以买，可她的命还得另外议价。”
江湛微皱起眉头，回头望了一眼昏迷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后对四人庄重说道：“她还未死，那我便代她将百年修为化作内力送予你们，尽数炼化之后可省却十年苦修，是为大福报。”
几人闻言惊骇不已，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年！真的？”
黑群也不禁动容，但他冷静下来后却是摇摇头，武断地道：“不可能，妖力怎么可能化做内力。”
旭日跳出密林，雪面照映出万丈金芒，愈发天清地明，江湛面上也挂着明艳的笑意：“我佛度人，有法门八万四千般，无不可能。”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震惊之后，齐齐点头达成一致，黑群压着声音问道：“青迟法师，我们该怎么做？”
“给她一条生路即可。”
见他们毫不犹豫地收刀入鞘，江湛蹲下身，长袖一挥扫开女孩身上的积雪，金色的内力在手中积蕴，一掌拍在妖女胸前。
几人只见那妖女身体一震，闷哼了声，虚弱地睁开双眼。
女孩感到胸口一阵撕裂的剧痛，顿时惊惧无比，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被活生生地剥离。她忍下疼痛，挤出最后一丝力气稍微睁大眼一看。
面前是一个灰衣光头的和尚，是昨夜的那个和尚吗？和尚的内力在体内流动，与那股寒力相比极其温和。
不过他此刻的行为却是狠辣无比，他的手掌用力按着自己胸口，正在缓缓上移，已经移到脖颈下方。
女孩死死盯着江湛，手脚仍在无力地扭动，她眼里满是惊恐与哀求，极尽全力想要开口求饶，不过喉间哽咽：“你，你，唔。”
江湛的手抹过女孩喉咙，双指捏开她的嘴，从里面取出一颗两指宽的金黄色小丸。他拿到眼前细看了一眼，金丸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正如初升的小太阳。妖女瞳孔慢慢褪去深色，她呆愣在地上，江湛察觉到她的气息又虚弱几分，并指搭在女孩脉上为她注入一股温和的内力。
女孩感到浑身温热，神志恢复清明，胸口又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她心中无比愤怒，但浑身力气脱得干净，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见和尚站起身，对一直追赶自己的四人说道：“各位施主请看，这就是她的妖丹。”
她的眼里一片死灰，是的，那就是我的妖丹了，我两百年的辛苦修炼，你们要就拿去吧。
她合上双眼，心里不屑道：原来这和尚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亏自己曾有一瞬间信过他。女孩知道四人正在好奇地打量自己的妖丹，还啧啧惊叹了几声，又听他们说道：“法师神通，不过这妖丹该如何使用？”
女孩又看向他们，丝毫不掩满眼的讥讽：该怎么使用？一群蠢货，妖力与人类修炼完全不同，你们拿来又能做什么？除了好看，对你们一无是处。我当时怎么会被这些蠢货伤成这样呢？
只见那和尚将手里妖丹像剥橘子般一分为二，变成两个更小一些金色丹丸，又把其中一枚递给一人，道：“这枚妖丹蕴含的，是她百年修为，如今给你四人。”
女孩眯着眼睛，看清从和尚手里接过自己半枚妖丹的黑衣人，眼神顿时凶厉起来：是他！就是他！手段阴险，背后偷袭的小人！背后打我一掌，现在又要抢我妖丹！女孩心里愤恨，但连双唇也无力开合，只能在心里怒骂。
但那黑衣人握着自己的妖丹，和他的三个同伴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还不知足。
女孩又见这灰衣和尚将手掌向下一翻，另外一半妖丹便在他手里消失不见，他接着双手合十，对四人说道：“阿弥陀佛，四位施主，与阿修罗道有缘。”
江湛绕着四人慢慢走了一圈，抬手在每人额头挨个点上一指，四道金光一闪即逝，他道：“贫僧传授你四人的，便是阿修罗王动世无定法。”
黑群几人神色呆滞，江湛继续道：“各位施主与此法也是有缘，此法门共有四部，分别为大来罗睺障日法，毗摩智多罗掩月法，婆稚缚星法，佉罗骞驮负天法。正好传你等四人一人一部。”
四人精神恍惚一会儿，突然间面露大喜，他们对望一眼，老三连忙问道：“青迟法师，这功法到底怎么样？我这婆稚婆稚的，怎么听起来像个婆娘学的一样。”
江湛见几人已经得到经文传承，杨开岳却还装出一脸愁容望着自己，也忍不住微笑道：“阿修罗王动世无定法乃是佛门护法神王阿修罗王降世的法门，具大威德神通，善用此法，可摧伏一切金刚，可驱伏一切妖魔，可降伏欲界三十三天。”
女孩惊讶地看着他，四人眼神狂热，灼灼的视线落在江湛脸上，目力所及之处，好像冰雪都在融化。
黑群很快镇定下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妖丹，问江湛道：“法师，那这枚妖丹又如何处理呢？”
江湛环顾他们一眼，道：“你等四人用四部法门共同炼化妖丹，便可将妖力化为纯净的内力，再于修炼之时将内力吸收完全，不出半年，每人修为便可得十年精进。”
女孩心里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人，他们竟然真的能用我的妖丹修炼！
四人则是惊喜不已，本来只能换银钱，现在却能换来十年修为，着实是天大的福缘。正值心中激动之际，又听江湛嘱咐道：“我观你们修为尚低，待妖丹化作内力之后，每人只取用四分之一，再多于修为无益反害，且记住了。”
几人闻言没有不悦，反而郑重地躬身道谢：“是，多谢法师提醒，我们记下了。”
江湛微笑点头，见地上的女孩正恼恨地盯着自己，他指向女孩，对黑群道：“她的性命便由贫僧换下了。”
江湛说着又将手伸进袖子里，道：“至于那一百五十两银子，贫僧另外点给施主。”
黑群立刻按住他的手：“青迟法师不必如此，我们四人与她并无深仇大恨。法师传授我等经文已是大恩，我兄弟四人无以为报，怎可还要恩公银两？”
黑英三人也回过神来，一齐拥到他面前，杜洪目光直视着江湛，虽然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支支吾吾出声道：“青迟法师，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去静蓝寺为你上香。”
其他三人闻言一惊，杨开岳咽了咽喉咙，大手拍在杜洪脑袋上：“呸，臭小子胡说什么？要老子才给你上香！”
黑英接过话道：“待日后我兄弟四人功业有成，定回静蓝还愿布施。”
杜洪一开口就说错了话，瞥见连大哥都瞪了自己一眼，悄悄低下头去，听得法师微笑道：“如此甚好，各位施主有心了。”
江湛好像想到什么，心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四人道：“各位施主，可否再听贫僧一言？”
几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法师但说无妨。”
江湛正了神色，道：“能施，所施及施物，于三世中无所得。各位施主既愿布施，不如施以三宝，善行佛法，拔济众生。”
几人皆露恍然之色，一一向他行了佛礼，恭敬地道：“阿弥陀佛，弟子聆听法师教诲。”
江湛满意地看向四人，微笑点头：“如此甚好。”
黑群将妖丹收进怀里，最后看了眼地上的女孩，对江湛道：“今日受恩，来日定当相报，我等兄弟便先行告辞。”
四人抱拳之后急步离去，只是几十步的功夫，便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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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群收回高高悬着的长刀，对他挥了挥手：“老三，不可对法师无礼，我们不急。”
说完又看向江湛，道：“法师有话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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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楚女孩的相貌，十二三岁上下，模样里稚嫩尚存却异常美丽，不过此时她皮肤苍白，面上结了层淡淡的明霜，身体与周身积雪一样的冰冷。
他闭上双眼，探出手按在女孩胸前。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清楚他要干什么，只能继续站着等待。
良久，江湛站起身来，合十双手施了个佛礼，这才对四人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她还可以救。”
“和尚！你耍我们！我们是来杀她！不是来救她的！”
“法师，因何如此说？”黑群提刀立在雪地里，双眼冷厉地盯着他。
江湛指向女孩，道：“她身体内有一股劲力极为阴寒，一个时辰前那股寒力发作，她因此晕倒在这里。”
“没错，那股寒力正是黑冥内劲。”黑群神色依旧，语气里带着些傲然，道：“那一掌就是我打的，不过她还死不了。”
江湛摇头，长叹了口气出声道：“阿弥陀佛。万物有灵，修行不易，施主若收回屠刀，现在便可有福报。”
黑群挑了挑眉，疑惑道：“现在？法师你说明白些，有什么福报？”
“贫僧愿出银钱一百五十两换她性命。”江湛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袖口里，却听得几人“噗嗤”笑出声来。
杜洪倒是迷惑地环顾几位兄弟，小声地说道：“一百五十两……分不周啊。”
黑英好笑地拍了下杜洪脑袋，调侃道：“一百五十两，法师，我们兄弟虽然穷困，但好歹也曾见过些世面。”
江湛面上禁不住发红，悄悄将手收了回来，杨开岳戏谑地瞧着他：“法师，她的命可比你想象的要值钱。”
黑群扬起嘴角，也跟着笑了笑，不冷不热地道：“一百五十两银子，人命可以买，可她的命还得另外议价。”
江湛微皱起眉头，回头望了一眼昏迷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后对四人庄重说道：“她还未死，那我便代她将百年修为化作内力送予你们，尽数炼化之后可省却十年苦修，是为大福报。”
几人闻言惊骇不已，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年！真的？”
黑群也不禁动容，但他冷静下来后却是摇摇头，武断地道：“不可能，妖力怎么可能化做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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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毫不犹豫地收刀入鞘，江湛蹲下身，长袖一挥扫开女孩身上的积雪，金色的内力在手中积蕴，一掌拍在妖女胸前。
几人只见那妖女身体一震，闷哼了声，虚弱地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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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个灰衣光头的和尚，是昨夜的那个和尚吗？和尚的内力在体内流动，与那股寒力相比极其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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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死死盯着江湛，手脚仍在无力地扭动，她眼里满是惊恐与哀求，极尽全力想要开口求饶，不过喉间哽咽：“你，你，唔。”
江湛的手抹过女孩喉咙，双指捏开她的嘴，从里面取出一颗两指宽的金黄色小丸。他拿到眼前细看了一眼，金丸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正如初升的小太阳。妖女瞳孔慢慢褪去深色，她呆愣在地上，江湛察觉到她的气息又虚弱几分，并指搭在女孩脉上为她注入一股温和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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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一片死灰，是的，那就是我的妖丹了，我两百年的辛苦修炼，你们要就拿去吧。
她合上双眼，心里不屑道：原来这和尚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亏自己曾有一瞬间信过他。女孩知道四人正在好奇地打量自己的妖丹，还啧啧惊叹了几声，又听他们说道：“法师神通，不过这妖丹该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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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眯着眼睛，看清从和尚手里接过自己半枚妖丹的黑衣人，眼神顿时凶厉起来：是他！就是他！手段阴险，背后偷袭的小人！背后打我一掌，现在又要抢我妖丹！女孩心里愤恨，但连双唇也无力开合，只能在心里怒骂。
但那黑衣人握着自己的妖丹，和他的三个同伴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还不知足。
女孩又见这灰衣和尚将手掌向下一翻，另外一半妖丹便在他手里消失不见，他接着双手合十，对四人说道：“阿弥陀佛，四位施主，与阿修罗道有缘。”
江湛绕着四人慢慢走了一圈，抬手在每人额头挨个点上一指，四道金光一闪即逝，他道：“贫僧传授你四人的，便是阿修罗王动世无定法。”
黑群几人神色呆滞，江湛继续道：“各位施主与此法也是有缘，此法门共有四部，分别为大来罗睺障日法，毗摩智多罗掩月法，婆稚缚星法，佉罗骞驮负天法。正好传你等四人一人一部。”
四人精神恍惚一会儿，突然间面露大喜，他们对望一眼，老三连忙问道：“青迟法师，这功法到底怎么样？我这婆稚婆稚的，怎么听起来像个婆娘学的一样。”
江湛见几人已经得到经文传承，杨开岳却还装出一脸愁容望着自己，也忍不住微笑道：“阿修罗王动世无定法乃是佛门护法神王阿修罗王降世的法门，具大威德神通，善用此法，可摧伏一切金刚，可驱伏一切妖魔，可降伏欲界三十三天。”
女孩惊讶地看着他，四人眼神狂热，灼灼的视线落在江湛脸上，目力所及之处，好像冰雪都在融化。
黑群很快镇定下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妖丹，问江湛道：“法师，那这枚妖丹又如何处理呢？”
江湛环顾他们一眼，道：“你等四人用四部法门共同炼化妖丹，便可将妖力化为纯净的内力，再于修炼之时将内力吸收完全，不出半年，每人修为便可得十年精进。”
女孩心里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人，他们竟然真的能用我的妖丹修炼！
四人则是惊喜不已，本来只能换银钱，现在却能换来十年修为，着实是天大的福缘。正值心中激动之际，又听江湛嘱咐道：“我观你们修为尚低，待妖丹化作内力之后，每人只取用四分之一，再多于修为无益反害，且记住了。”
几人闻言没有不悦，反而郑重地躬身道谢：“是，多谢法师提醒，我们记下了。”
江湛微笑点头，见地上的女孩正恼恨地盯着自己，他指向女孩，对黑群道：“她的性命便由贫僧换下了。”
江湛说着又将手伸进袖子里，道：“至于那一百五十两银子，贫僧另外点给施主。”
黑群立刻按住他的手：“青迟法师不必如此，我们四人与她并无深仇大恨。法师传授我等经文已是大恩，我兄弟四人无以为报，怎可还要恩公银两？”
黑英三人也回过神来，一齐拥到他面前，杜洪目光直视着江湛，虽然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支支吾吾出声道：“青迟法师，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去静蓝寺为你上香。”
其他三人闻言一惊，杨开岳咽了咽喉咙，大手拍在杜洪脑袋上：“呸，臭小子胡说什么？要老子才给你上香！”
黑英接过话道：“待日后我兄弟四人功业有成，定回静蓝还愿布施。”
杜洪一开口就说错了话，瞥见连大哥都瞪了自己一眼，悄悄低下头去，听得法师微笑道：“如此甚好，各位施主有心了。”
江湛好像想到什么，心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四人道：“各位施主，可否再听贫僧一言？”
几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法师但说无妨。”
江湛正了神色，道：“能施，所施及施物，于三世中无所得。各位施主既愿布施，不如施以三宝，善行佛法，拔济众生。”
几人皆露恍然之色，一一向他行了佛礼，恭敬地道：“阿弥陀佛，弟子聆听法师教诲。”
江湛满意地看向四人，微笑点头：“如此甚好。”
黑群将妖丹收进怀里，最后看了眼地上的女孩，对江湛道：“今日受恩，来日定当相报，我等兄弟便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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