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开花弹
只见里面的火药不再是细细粉末，反倒编成一粒粒一颗颗，大小虽然不够均匀，但总算是造粒成功。
由此看来，这位三痴道长豪言壮语不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干家，竟是按照自己上次说过的办法实践了一番。
再看那枚开花弹，便如自己上次描述的一模一样，先铸成留有鸡蛋大小孔眼的空心铁球，然后装入火药，最后在开口处塞入一块软木剜成的塞子，外面呈弧形，与炮弹表面齐平。
塞子里面却是藏有从外而内螺旋盘绕的引信，只在外面露出不足半寸的一截，端头散开，呈毛絮装。
一待火炮发射之时，底部的引药燃烧爆炸，喷出火气，将整个炮弹退出炮膛的同时，恰好也将引信点燃，按照设好的时间引信燃尽，内部火药随之剧烈燃烧膨胀，将外层铁球炸成无数碎片，四处迸溅开来，宛如盛开在敌人头顶上的一朵巨大烟花，只是这烟花不为观赏，却是来要命的！
郑鸣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按照三痴道长的意思，远远退往一旁。
三痴道长却是不退，反而亲自上手，先填上发射用的火药，按照口径选择合适的开花弹后，并不急于装入炮膛，反而又从箱中取出一块挖出半圆凹坑的木托一个，恰好掏出半个炮弹，然后按照木托在后，炮弹朝前的方向，将那枚开花弹装入炮口之中，然后拿过一根包着布条的木杆，将炮弹缓缓推入碗口铳底部。
这时，早有一个徒儿手持一根引信，插入炮尾上方露出的小孔中，再用一根铁条用力往下一捅，使引信与炮底引药彻底接触。
“大人上眼了！”三痴道长大喊一声，随即将手中香火猛地凑到火炮引信上，一待点燃，立即扯步退后，双眼却紧盯嗤嗤作响的引信不放！
随着一声巨响传出，一簇火舌从碗口铳铳口骤然射出，夹着浓烟，裹着那枚开花炮弹，在空中划出一个不大的弧线之后，终于落在两百多步开外的地上！
恰在落地一刻不久，那枚炮弹骤然绽放，一时间，乱石飞溅，尘土飞扬，威力着实可观！
“恭喜道长，大功告成！”郑鸣心花怒放，不由单掌一立，向着三痴道长行了一个礼。
“全赖大人点拨之力，贫道岂敢窃功自居！”三痴道长立刻还礼，口气谦逊依旧。
“哪里哪里，本镇不过徒逞口舌罢了，这开花弹还是道长心血结晶！”郑鸣又赞一句，“便是只看这副须发，也知道长吃了不少苦头，哈哈哈！”
“区区老脸须发，又何足道哉！”三痴道长同样放声大笑，“只要这开花弹威力大显，贫道也便不枉了……”
如此你来我往的相互客套一番之后，郑鸣终究抵不过心情大好的三痴老道，很快便告词穷，于是，话锋一转，不再恭维，转而又提出了几个意见来！
三痴道长神色一凛，立时止住笑声，转而凑上前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郑鸣也不客气，随即把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
首先，只试放这几枚开花弹还远远不够，至少每样都要试放一百枚，如果仍旧性能稳定，不出意外，才能最终定型，然后投入批量生产，这个数目需要三痴道长牢牢记住，以后都要作为一种制度，始终执行下去。
其次，生产开花弹的过程中，要继续对引信长度与燃烧时间进行严格对照，并对填充到开花弹内部的火药量开展细致化研究，从而找到最大爆炸威力所需的火药量，从而确保精准无误，万无一失，尤其不能过早爆炸，以免伤到自己人。一句话：安全第一，兼顾威力！
同时，还要将实验过程中的火药称重、燃烧时间、引信长度等数字，全部记录在案，从而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
第三，目前的开花弹形状不够规整，外缘也不够光滑，尺寸也存在大小不一的问题，尤其是炮弹与炮膛之间的游隙，必须不得大于炮弹直径的二十四分之一，这是一条铁律，必须严格执行。
话至此处，郑鸣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郑鸣刚才看见丁四盼与冶金事业部一众工匠，个个忙得脚不沾地，若要再抽精力制造弹丸，恐怕力有不及。
可弹丸制造同样刻不容缓，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矛盾。
郑鸣的想法时，虽然弹丸制造原属冶金事业部的工作范畴，但同样与火药事业部细细相关，既如此，倒不如让三痴道长将这项工作一并接了过来。
一来，火药与弹丸放在一处，方便自身研究实验，二来也可平衡一下工作负担，保证弹丸质量，以免出现因为赶工期而导致的质量低下问题。
当然，既然加了任务，便要同步增加人手，郑鸣的想法是，可以找丁四盼调来三五个技术熟练的铅铁工匠，然后再从遗民中新招一匹学徒，一面工作，一面培养，以后也会慢慢熟练起来，至于具体需要多少，郑鸣大致一想，便决定先从三十人起步。
第四，火药造粒看上去已经不错，但还需继续精细化，从而保证颗粒大小合适，且颗粒均匀。
另外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从现在开始，需要根据炮弹重量和射程不同，对发射药进行定量研究，并最终形成包装化，从而节省装填时间，提高发射效率。
至于用何种材料包装发射药，既要足够坚韧，又要不留残渣，同时还要能防潮，这也是三痴道长需要考虑的问题，郑鸣只管先将题目抛出便是。
三痴道长早已换上一本正经神色，一面静听郑鸣说话，一面心中默默记下，直到郑鸣把话说完，三痴道长这才点一点头，只说马上照办，除此之外，再无一句废话出口。
郑鸣最是欣赏这种风格，于是顾不得刚才还在思考的奖励制度和福利发放问题，当即告诉周全，返回社祠之后，立刻安排人手，为三痴道长和丁四盼各送一坛好酒，连带五只卤鸡和五只烧鹅。
一来犒劳，二为庆贺，祝贺三痴道长开花弹研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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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这位三痴道长豪言壮语不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干家，竟是按照自己上次说过的办法实践了一番。
再看那枚开花弹，便如自己上次描述的一模一样，先铸成留有鸡蛋大小孔眼的空心铁球，然后装入火药，最后在开口处塞入一块软木剜成的塞子，外面呈弧形，与炮弹表面齐平。
塞子里面却是藏有从外而内螺旋盘绕的引信，只在外面露出不足半寸的一截，端头散开，呈毛絮装。
一待火炮发射之时，底部的引药燃烧爆炸，喷出火气，将整个炮弹退出炮膛的同时，恰好也将引信点燃，按照设好的时间引信燃尽，内部火药随之剧烈燃烧膨胀，将外层铁球炸成无数碎片，四处迸溅开来，宛如盛开在敌人头顶上的一朵巨大烟花，只是这烟花不为观赏，却是来要命的！
郑鸣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按照三痴道长的意思，远远退往一旁。
三痴道长却是不退，反而亲自上手，先填上发射用的火药，按照口径选择合适的开花弹后，并不急于装入炮膛，反而又从箱中取出一块挖出半圆凹坑的木托一个，恰好掏出半个炮弹，然后按照木托在后，炮弹朝前的方向，将那枚开花弹装入炮口之中，然后拿过一根包着布条的木杆，将炮弹缓缓推入碗口铳底部。
这时，早有一个徒儿手持一根引信，插入炮尾上方露出的小孔中，再用一根铁条用力往下一捅，使引信与炮底引药彻底接触。
“大人上眼了！”三痴道长大喊一声，随即将手中香火猛地凑到火炮引信上，一待点燃，立即扯步退后，双眼却紧盯嗤嗤作响的引信不放！
随着一声巨响传出，一簇火舌从碗口铳铳口骤然射出，夹着浓烟，裹着那枚开花炮弹，在空中划出一个不大的弧线之后，终于落在两百多步开外的地上！
恰在落地一刻不久，那枚炮弹骤然绽放，一时间，乱石飞溅，尘土飞扬，威力着实可观！
“恭喜道长，大功告成！”郑鸣心花怒放，不由单掌一立，向着三痴道长行了一个礼。
“全赖大人点拨之力，贫道岂敢窃功自居！”三痴道长立刻还礼，口气谦逊依旧。
“哪里哪里，本镇不过徒逞口舌罢了，这开花弹还是道长心血结晶！”郑鸣又赞一句，“便是只看这副须发，也知道长吃了不少苦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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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痴道长神色一凛，立时止住笑声，转而凑上前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郑鸣也不客气，随即把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
首先，只试放这几枚开花弹还远远不够，至少每样都要试放一百枚，如果仍旧性能稳定，不出意外，才能最终定型，然后投入批量生产，这个数目需要三痴道长牢牢记住，以后都要作为一种制度，始终执行下去。
其次，生产开花弹的过程中，要继续对引信长度与燃烧时间进行严格对照，并对填充到开花弹内部的火药量开展细致化研究，从而找到最大爆炸威力所需的火药量，从而确保精准无误，万无一失，尤其不能过早爆炸，以免伤到自己人。一句话：安全第一，兼顾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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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既然加了任务，便要同步增加人手，郑鸣的想法是，可以找丁四盼调来三五个技术熟练的铅铁工匠，然后再从遗民中新招一匹学徒，一面工作，一面培养，以后也会慢慢熟练起来，至于具体需要多少，郑鸣大致一想，便决定先从三十人起步。
第四，火药造粒看上去已经不错，但还需继续精细化，从而保证颗粒大小合适，且颗粒均匀。
另外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从现在开始，需要根据炮弹重量和射程不同，对发射药进行定量研究，并最终形成包装化，从而节省装填时间，提高发射效率。
至于用何种材料包装发射药，既要足够坚韧，又要不留残渣，同时还要能防潮，这也是三痴道长需要考虑的问题，郑鸣只管先将题目抛出便是。
三痴道长早已换上一本正经神色，一面静听郑鸣说话，一面心中默默记下，直到郑鸣把话说完，三痴道长这才点一点头，只说马上照办，除此之外，再无一句废话出口。
郑鸣最是欣赏这种风格，于是顾不得刚才还在思考的奖励制度和福利发放问题，当即告诉周全，返回社祠之后，立刻安排人手，为三痴道长和丁四盼各送一坛好酒，连带五只卤鸡和五只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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