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另一个世界（三）
导航显示，棠德路已经在前方不远处了。
空洞的色调，死寂的建筑物，空无一人的街道。这些东西，说不定过去的我会很喜欢，但是现在的我稍稍有些享受热闹，多个人说话也是很好的，但也不能太多了。
注意到一点挺奇怪的地方。我微微侧目，不仅仅是马路上，人行道上也是，被天空中飘散的白色碎屑给铺满了。我不知道我行驶过的地方会怎么样，会不会被滚动的轮胎给碾压出一道道痕迹，但是在我的正前方大街上，着实有很多的轿车轮胎印。
看上去十分地新鲜，似乎是刚刚形成不久，估摸着就是刚才李白天追着黑色轿车所形成的轨迹。这些轮胎印记在我刚才进入到这个世界时是不存在的，也许我的行驶也会形成这种轨迹。
我从后视镜里往车后的街道望去，在原来李白天的轨迹基础上，重叠上了我的车轮胎印记。这种碎屑，居然可以起到这种奇怪的作用，我皱着眉头望向天空，那些纷纷扬扬的碎屑并没有任何要停下的征兆，似乎是持续着下落。
这些碎屑，和外面世界的雪，是一个性质吗？但是，轮胎碾压行走时，也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如果是雪的话，轮胎的摩擦因数会减小不少，我也不敢把车速提到这么快了。
不过，有了这些印记，我更加方便能够找到他们的位置了。我跟着这些轨迹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进着。李白天现在估计还在观察着，而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了李白天的存在，却不急于处理。
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停下来了，我们也停下来，看看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我快到了，李前辈。你们大致在什么位置，我在跟着你们的轮胎印走。”我拿起手机说道，眼睛盯着前面的街道。现在，一黑一白的轿车还没有在我眼前出现，预计我还有一丢丢的时间来思考对策。
对方车内至少有四个人，在停下车的情况下，对方有大约三个人可以作战。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刘贯德不像是阴郁者，他的笑容蕴含了某种阴险，但如果是“小丑”的话，那么危险程度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
他用某种方法，让米路变成了阴郁者。如果他本人不是阴郁者的话，这简直讲不通，要怎么样才可能让正常人变成一个阴郁者？这也是我们档案科在苦苦追寻的东西，若是知道了个中原理，说不定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些人都回归正常。
“我看不懂他们想做什么，现在他们还是保持着不动，也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他们熄火了。”
我微微一凛。
“熄火了？”
“我不清楚。我拿着我的手枪，一有时间就会立刻做出应对。你过来的时候也注意一点，对方车内存在未知的阴郁者。”
“嗯。”
我点了点头，把车速降低。现在，我已经隐约看见了轮胎印记的终点，那里靠边停靠着一白一黑两辆轿车。白色的应该就是李白天的车了，远远地和黑色轿车拉开着距离。
不过，我眯起眼睛，确认着上面的车牌号码。不仅仅是黑色轿车，连同李白天的白车，他们的车牌号都十分的奇怪。
所有的数字和字母，全都被歪歪扭扭的字符所代替。这些字符我不认识，但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书写方法我有些熟悉。我隐藏通话界面，打开短信栏，直接打开了李白天刚才给我发的那条短信。
奇怪的事情在接连发生，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条短信，本应该是被不认识的字符所充斥着，现在却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它本来的意思。
整条短信，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内里隐藏的意思，以及和现在所揭示的场面，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寒而栗。
——————————
“别进来，这里面有古怪。”
——————————
收信人一栏明明白白地写着，李前辈。我看着这一条短信，皮鞋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这，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大脑里面被一些思路所围绕包裹，呼吸开始慢慢地变得沉重。于
九个字的短信，和现在的情况存在一些出入。某一种强烈的警告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熄火】
那股声音忽地钻了出来。熄火？什么意思？
李白天在刚才和我的通话中，提到了熄火这个东西。他说的是，对方的车辆已经熄火了，看上去没有任何想要发动的趋势。
这和现场有什么出入吗？
我忽地想到了一点。
对了。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李白天会提到熄火这种词？他跟着黑色轿车前进的路程，一定是保持着车辆的启动的，以预防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目标逃窜或者潜在的袭警犯罪。如果在李白天自己的车内，车辆是保持着发动机预热的状态，那么一定可以听到某种机器运转的声音。
在那种声音下，熄火这种概念是怎样被定义的？是因为没有听到对方车辆的发动机声音吗，还是说凭借自己的简单直觉判断？
很可惜的是，两者都讲不通。前者的话，自己车内的发动机声音，足以屏蔽掉李白天对于如此远距离的黑色轿车的听觉；而后者，也更加不可能，李白天作为参加档案科数年工作的老油条，我们的行事作风，他贯彻的比别人更好，凭直觉为现状下定义，绝不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越发地发现自己在心底有些恐惧。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那么，熄火这个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联想到之前的短信内容，我的内心大致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李白天本就在短信中告诫我，让我不要进入这个世界。他估计我一定能从那个大坑前推测两辆车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让我远离，在外面接应。
可惜，没有料到的是，进来之后，任何的通讯都被中断了。通话被不明干扰，短信内容被乱码，我根本不知道李白天想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现在，他让我赶紧过去，并且注意周围环境。如果平时的话，我不会对这句话有一点点怀疑，但是现在，熄火那个词，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起来，我手机通话界面对面的这个人。
这个人，是李白天吗？
“李前辈，我到了。我在你的后面。”
我拿起手机，靠边停下车。我把车靠的尽量距离远，看着前方的白色轿车。黑色轿车就在白色轿车后面，此刻被挡住了视线。
“那好，就留在原地待命。”
对方，从声音判断的确是李白天。我皱紧了眉头，那个声音自从给我说了“熄火”这个词以后，就从我的脑袋里消失了。不知道它下一次出现是多久，但是目前为止，似乎处境还没有危险到那种程度。
我屏住气，心脏的跳动幅度开始变大。不知为何，我能够感觉到一种剧烈的袭击，一种未知的巨大冲击，脑海里面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在未来的某一瞬间，局面将会变得异常恐惧而艰难。
三辆车停靠在同一条街道上，而外侧的天空仍然洒下着飘零的碎屑，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它们和雪花还有一个区别。那些碎屑似乎是在微微发亮，并且是毫不改变路径地垂直下落。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这种碎屑如此下落的原因所在，但是直觉警告我，千万不要被这种东西碰到。
它发光的部分，总感觉蕴含着某种思想。
就在这时。
“下车，拿好枪，我们去看一看。”
诶？
“李前辈，我们不原地待命吗？”
我看着那个手机，心里之前的猜想落了地。这个人，不会是李白天，绝对不可能是。
“我害怕再等下去，对方会做出一些我们难以挽回的举动，比如杀人灭口。”
“好吧，李前辈，我知道了。”
我这样说着，但是手上没有任何要打开门的动作。现在，对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个轿车内，而外面的一切都是未知而充满恐惧的。
“你在磨蹭什么，赶紧下车，到我这里来汇合。我一个人不好行动。”
电话那头传来了敦促声音，
怎么说着，都好像在催着我下车一样。
我嘴角莫名其妙地抬起一丝弧度。
“我也想下车啊，李前辈，但是，我手上没有枪啊？”
为什么他会叫我“拿好枪”？我确实之前告诉他，刘贯德搜身后，把我的枪拿走了，也告诉了他在病房里面起了冲突。但是，我手上到底有没有拿着枪，他是怎么判断的？
这句话里面，有鬼。
“没有枪？怎么会...不过，没有的话，你就赶紧过来！我的车里有备用的枪，暂时拿给你。”
“不对。李前辈，不对。”
我摇了摇头，似乎在和对方面对面交流。
“怎么个不对法？”
“档案科的标准配枪，每个人只有一把。由于要做到严格保密以及高度匹配，每个人的都是定制的，仅有一支。你开的车，是从定保市的警察局里开出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现在还来得及关心这种细节吗，那群人可能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了。”
确实，如果仅仅是枪的问题，车子里面放着一把普通的警用手枪，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这句话是从不是李白天的李白天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大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默默地向原来的李白天道歉。如果，这个人是真的李白天，那么下一个问题的回答是是显而易见的。我将要问的这个问题，会直接引导出，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李白天本人。
并且，这个问题，我估计，李白天已经搜寻了很久了。机缘巧合，这个世界，可以帮助他解决出来，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些文字到底记载着什么。
“那个，李前辈，说句题外话。你还记得，你放在办公室里面，那本写着‘62号——水’的书吗？我怀疑，那本书里面，有对于黑色轿车里面的人的一些消息记录。”
“啊，那本书？怎么可能，这两个事情没有关系。”
“有吧。你还记得，这本书的最后写着什么东西吗？”
问到这里，我的喉咙咽了咽口水。
关于刚才说的，和黑色轿车里面的人有关，纯粹瞎编。
“最后？我想想...”
不知为何，听到“我想想”这三个字，心里一下子舒了一大口气。
——————————
——————————
——————————
这些话，就发生在几天前，李白天的办公室里。是如此地清晰。
...
李白天：“......我看了几页，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就没有再管了......”
...
怂包：“......不行啊程哥，我看不懂，这里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啊，全是鬼画符......”
...
那本书上，如同怂包所言，全是鬼画符。歪歪扭扭的字符，拐弯抹角的角度和笔画，如同乱码一般的内容。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么一本应该记载着一些阴郁者信息，上面却用这种堪称小孩涂鸦一般的书写来乱写乱画的书为何会存在在一位档案科职员的办公室里。
那本书，据李白天所说，是退休的老前辈留给他的，而末尾封皮上的那个“阴郁者62号——水”，也是不明所以。按道理，应该写成062号才对，阴郁者的标记都是从三位数开始的，不存在特例。
我进入档案科的时间算是比较迟的，就算是工作了十年，我都没有见过太多阴郁者，而且大多所遇见的目标任务，都是在一百位往上走了。那些仅仅存在于老干员口中的，一百位往下的阴郁者；甚至于十位数内的阴郁者，我更是闻所未闻了。
今天，在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前，看到李白天发给我的短信，我稍稍明白了点什么。这个世界内的文字，传达到外界时，就会被一些莫名的东西所干扰，形成乱码，例如短信；而外界的东西，进入到里面的时候，同样会被干扰，例如车牌号。
如出一辙的鬼画符，几乎一种风格的涂鸦般的歪歪扭扭，一种猜测产生了。那本书的最后的内容，会不会是，从这个世界里面，流传到外界的？
我抱着侥幸向对方提出了这个问题，同样是抱着侥幸，希望对方能够回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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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来了。”
“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我的手开始激动得微微颤抖。那些符号，数年前，神秘的老前辈退休所留下的文字，到底代表着什么？老前辈也曾经地抵达过这个世界吗？
现在，我要借着这个冒充李白天的不明人物来揭晓。
“你不是也看过了吗？你说你当时没看太懂来着。”
“对，我有些不太记得了，只是印象里面挺重要的。”
“我也不是很懂啊...感谢，希望你迅速转移，记得告诉他，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切勿想念。这些话，看上去和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口中说出了一些，我也不明白的话。好了，那些符号的内容我也弄明白了，这个人不是真正的李白天，而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内的某个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那么，下一步，我该做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我盯着自己的手机通话界面，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得到的回答不是我心中所以为的颠覆观念，而是较为平淡，毫无风波。另一个世界，切勿想念？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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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色调，死寂的建筑物，空无一人的街道。这些东西，说不定过去的我会很喜欢，但是现在的我稍稍有些享受热闹，多个人说话也是很好的，但也不能太多了。
注意到一点挺奇怪的地方。我微微侧目，不仅仅是马路上，人行道上也是，被天空中飘散的白色碎屑给铺满了。我不知道我行驶过的地方会怎么样，会不会被滚动的轮胎给碾压出一道道痕迹，但是在我的正前方大街上，着实有很多的轿车轮胎印。
看上去十分地新鲜，似乎是刚刚形成不久，估摸着就是刚才李白天追着黑色轿车所形成的轨迹。这些轮胎印记在我刚才进入到这个世界时是不存在的，也许我的行驶也会形成这种轨迹。
我从后视镜里往车后的街道望去，在原来李白天的轨迹基础上，重叠上了我的车轮胎印记。这种碎屑，居然可以起到这种奇怪的作用，我皱着眉头望向天空，那些纷纷扬扬的碎屑并没有任何要停下的征兆，似乎是持续着下落。
这些碎屑，和外面世界的雪，是一个性质吗？但是，轮胎碾压行走时，也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如果是雪的话，轮胎的摩擦因数会减小不少，我也不敢把车速提到这么快了。
不过，有了这些印记，我更加方便能够找到他们的位置了。我跟着这些轨迹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进着。李白天现在估计还在观察着，而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了李白天的存在，却不急于处理。
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停下来了，我们也停下来，看看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我快到了，李前辈。你们大致在什么位置，我在跟着你们的轮胎印走。”我拿起手机说道，眼睛盯着前面的街道。现在，一黑一白的轿车还没有在我眼前出现，预计我还有一丢丢的时间来思考对策。
对方车内至少有四个人，在停下车的情况下，对方有大约三个人可以作战。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刘贯德不像是阴郁者，他的笑容蕴含了某种阴险，但如果是“小丑”的话，那么危险程度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
他用某种方法，让米路变成了阴郁者。如果他本人不是阴郁者的话，这简直讲不通，要怎么样才可能让正常人变成一个阴郁者？这也是我们档案科在苦苦追寻的东西，若是知道了个中原理，说不定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些人都回归正常。
“我看不懂他们想做什么，现在他们还是保持着不动，也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他们熄火了。”
我微微一凛。
“熄火了？”
“我不清楚。我拿着我的手枪，一有时间就会立刻做出应对。你过来的时候也注意一点，对方车内存在未知的阴郁者。”
“嗯。”
我点了点头，把车速降低。现在，我已经隐约看见了轮胎印记的终点，那里靠边停靠着一白一黑两辆轿车。白色的应该就是李白天的车了，远远地和黑色轿车拉开着距离。
不过，我眯起眼睛，确认着上面的车牌号码。不仅仅是黑色轿车，连同李白天的白车，他们的车牌号都十分的奇怪。
所有的数字和字母，全都被歪歪扭扭的字符所代替。这些字符我不认识，但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书写方法我有些熟悉。我隐藏通话界面，打开短信栏，直接打开了李白天刚才给我发的那条短信。
奇怪的事情在接连发生，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条短信，本应该是被不认识的字符所充斥着，现在却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它本来的意思。
整条短信，只有短短十几个字，内里隐藏的意思，以及和现在所揭示的场面，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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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进来，这里面有古怪。”
——————————
收信人一栏明明白白地写着，李前辈。我看着这一条短信，皮鞋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这，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大脑里面被一些思路所围绕包裹，呼吸开始慢慢地变得沉重。于
九个字的短信，和现在的情况存在一些出入。某一种强烈的警告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熄火】
那股声音忽地钻了出来。熄火？什么意思？
李白天在刚才和我的通话中，提到了熄火这个东西。他说的是，对方的车辆已经熄火了，看上去没有任何想要发动的趋势。
这和现场有什么出入吗？
我忽地想到了一点。
对了。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李白天会提到熄火这种词？他跟着黑色轿车前进的路程，一定是保持着车辆的启动的，以预防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目标逃窜或者潜在的袭警犯罪。如果在李白天自己的车内，车辆是保持着发动机预热的状态，那么一定可以听到某种机器运转的声音。
在那种声音下，熄火这种概念是怎样被定义的？是因为没有听到对方车辆的发动机声音吗，还是说凭借自己的简单直觉判断？
很可惜的是，两者都讲不通。前者的话，自己车内的发动机声音，足以屏蔽掉李白天对于如此远距离的黑色轿车的听觉；而后者，也更加不可能，李白天作为参加档案科数年工作的老油条，我们的行事作风，他贯彻的比别人更好，凭直觉为现状下定义，绝不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越发地发现自己在心底有些恐惧。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那么，熄火这个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联想到之前的短信内容，我的内心大致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李白天本就在短信中告诫我，让我不要进入这个世界。他估计我一定能从那个大坑前推测两辆车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让我远离，在外面接应。
可惜，没有料到的是，进来之后，任何的通讯都被中断了。通话被不明干扰，短信内容被乱码，我根本不知道李白天想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现在，他让我赶紧过去，并且注意周围环境。如果平时的话，我不会对这句话有一点点怀疑，但是现在，熄火那个词，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起来，我手机通话界面对面的这个人。
这个人，是李白天吗？
“李前辈，我到了。我在你的后面。”
我拿起手机，靠边停下车。我把车靠的尽量距离远，看着前方的白色轿车。黑色轿车就在白色轿车后面，此刻被挡住了视线。
“那好，就留在原地待命。”
对方，从声音判断的确是李白天。我皱紧了眉头，那个声音自从给我说了“熄火”这个词以后，就从我的脑袋里消失了。不知道它下一次出现是多久，但是目前为止，似乎处境还没有危险到那种程度。
我屏住气，心脏的跳动幅度开始变大。不知为何，我能够感觉到一种剧烈的袭击，一种未知的巨大冲击，脑海里面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在未来的某一瞬间，局面将会变得异常恐惧而艰难。
三辆车停靠在同一条街道上，而外侧的天空仍然洒下着飘零的碎屑，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它们和雪花还有一个区别。那些碎屑似乎是在微微发亮，并且是毫不改变路径地垂直下落。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这种碎屑如此下落的原因所在，但是直觉警告我，千万不要被这种东西碰到。
它发光的部分，总感觉蕴含着某种思想。
就在这时。
“下车，拿好枪，我们去看一看。”
诶？
“李前辈，我们不原地待命吗？”
我看着那个手机，心里之前的猜想落了地。这个人，不会是李白天，绝对不可能是。
“我害怕再等下去，对方会做出一些我们难以挽回的举动，比如杀人灭口。”
“好吧，李前辈，我知道了。”
我这样说着，但是手上没有任何要打开门的动作。现在，对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个轿车内，而外面的一切都是未知而充满恐惧的。
“你在磨蹭什么，赶紧下车，到我这里来汇合。我一个人不好行动。”
电话那头传来了敦促声音，
怎么说着，都好像在催着我下车一样。
我嘴角莫名其妙地抬起一丝弧度。
“我也想下车啊，李前辈，但是，我手上没有枪啊？”
为什么他会叫我“拿好枪”？我确实之前告诉他，刘贯德搜身后，把我的枪拿走了，也告诉了他在病房里面起了冲突。但是，我手上到底有没有拿着枪，他是怎么判断的？
这句话里面，有鬼。
“没有枪？怎么会...不过，没有的话，你就赶紧过来！我的车里有备用的枪，暂时拿给你。”
“不对。李前辈，不对。”
我摇了摇头，似乎在和对方面对面交流。
“怎么个不对法？”
“档案科的标准配枪，每个人只有一把。由于要做到严格保密以及高度匹配，每个人的都是定制的，仅有一支。你开的车，是从定保市的警察局里开出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现在还来得及关心这种细节吗，那群人可能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了。”
确实，如果仅仅是枪的问题，车子里面放着一把普通的警用手枪，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果这句话是从不是李白天的李白天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大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默默地向原来的李白天道歉。如果，这个人是真的李白天，那么下一个问题的回答是是显而易见的。我将要问的这个问题，会直接引导出，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李白天本人。
并且，这个问题，我估计，李白天已经搜寻了很久了。机缘巧合，这个世界，可以帮助他解决出来，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些文字到底记载着什么。
“那个，李前辈，说句题外话。你还记得，你放在办公室里面，那本写着‘62号——水’的书吗？我怀疑，那本书里面，有对于黑色轿车里面的人的一些消息记录。”
“啊，那本书？怎么可能，这两个事情没有关系。”
“有吧。你还记得，这本书的最后写着什么东西吗？”
问到这里，我的喉咙咽了咽口水。
关于刚才说的，和黑色轿车里面的人有关，纯粹瞎编。
“最后？我想想...”
不知为何，听到“我想想”这三个字，心里一下子舒了一大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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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就发生在几天前，李白天的办公室里。是如此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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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天：“......我看了几页，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就没有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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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包：“......不行啊程哥，我看不懂，这里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啊，全是鬼画符......”
...
那本书上，如同怂包所言，全是鬼画符。歪歪扭扭的字符，拐弯抹角的角度和笔画，如同乱码一般的内容。一开始，我并不明白这么一本应该记载着一些阴郁者信息，上面却用这种堪称小孩涂鸦一般的书写来乱写乱画的书为何会存在在一位档案科职员的办公室里。
那本书，据李白天所说，是退休的老前辈留给他的，而末尾封皮上的那个“阴郁者62号——水”，也是不明所以。按道理，应该写成062号才对，阴郁者的标记都是从三位数开始的，不存在特例。
我进入档案科的时间算是比较迟的，就算是工作了十年，我都没有见过太多阴郁者，而且大多所遇见的目标任务，都是在一百位往上走了。那些仅仅存在于老干员口中的，一百位往下的阴郁者；甚至于十位数内的阴郁者，我更是闻所未闻了。
今天，在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前，看到李白天发给我的短信，我稍稍明白了点什么。这个世界内的文字，传达到外界时，就会被一些莫名的东西所干扰，形成乱码，例如短信；而外界的东西，进入到里面的时候，同样会被干扰，例如车牌号。
如出一辙的鬼画符，几乎一种风格的涂鸦般的歪歪扭扭，一种猜测产生了。那本书的最后的内容，会不会是，从这个世界里面，流传到外界的？
我抱着侥幸向对方提出了这个问题，同样是抱着侥幸，希望对方能够回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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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我的手开始激动得微微颤抖。那些符号，数年前，神秘的老前辈退休所留下的文字，到底代表着什么？老前辈也曾经地抵达过这个世界吗？
现在，我要借着这个冒充李白天的不明人物来揭晓。
“你不是也看过了吗？你说你当时没看太懂来着。”
“对，我有些不太记得了，只是印象里面挺重要的。”
“我也不是很懂啊...感谢，希望你迅速转移，记得告诉他，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切勿想念。这些话，看上去和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口中说出了一些，我也不明白的话。好了，那些符号的内容我也弄明白了，这个人不是真正的李白天，而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内的某个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那么，下一步，我该做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我盯着自己的手机通话界面，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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