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身体和意识
男人在大马路上开着车。
管元军的很多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他摸着方向盘，就一下子知道了该怎么开车，尽管以前都从没接触过。不用打开GPS，他就知道家的方向在哪里，那个路口红绿灯比较多，那个路口会有急转弯。道路和栏杆在车窗外疾驰而过，车内隐隐约约有一股香水味道，男人对车不太了解，只知道这个是奔驰的suv系列，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型号和规模。
口袋里面的烟，真的是用来应付工作单位的同事用的。他触碰到烟盒子和香烟时，脑海里面蹦出来的只有管元军小时候尝试过一次的回忆。
回忆里面，香烟的味道很不好，肺都要呛烂了。
但是现在男人正在思考不久之前的回忆。
——————————
“我问了一下小齐，她的成绩没有问题，而且她也愿意继续就读我们学校的初中部。虽然现在才五年级，但是我还是想要初步询问一下管爸爸的看法。你现在是怎样认为的呢，关于小齐的初中就读问题？”
初中...问我吗？
对了，自己现在是那个女孩子的爸爸。
“是我现在的想法的话...”男人捏着太阳穴，不敢去对上班主任的眼睛，“我看小齐吧。她怎么想，我就按着她的意愿来吧。”
“是这样吗...那也很好，现在体贴自己子女想法的家长和前辈也越来越多了，比起我们当时的教育氛围，真的是高了不少啊...”班主任眼瞅着就要开始感叹前半生，但是被男人及时打断了。
“那个，老师，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主要是我这边...”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挤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出来。
“哦，如果你有急事的话，不用在意，可以直接离开了！抱歉，实在是耽误时间了，结果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事情，不过还是希望管爸爸你能够在回家之后和小齐好好地谈一下这个问题。”班主任看上去感慨人生被打断，不是很乐意，但是马上释然，给出了离开的许可。
“好的好的！一直以来都麻烦老师了！”男人迅速地鞠了两下躬，笑着和班主任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
现在居然要思考自己子女的初中升学问题...男人觉得有点难以调整，因为此前从来没有遇见过。
肌肉记忆一般，在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男人甚至在自己下意识之间就朝左打了个方向盘。
居然连身体记忆也能唤醒么...
开了不久，车子就到达了小区门口。一个较为高档的小区，门口有严密和齐全的安保设施和人员，男人只是缓缓降低车速，门前的低杆自动感应后，便高高地扬起。
挺高档的啊...男人心里默默地想着。
但是正在通过时，一个保安上前来拦住了车。
“那个，管老师，有点事情...”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男人大脑里又突突突地涌进了很多生活片段，似乎是来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了小黄，有什么安全问题吗？”
男人不确定地问了一下。在记忆里面，自己和这个小伙子关系不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嗯...小齐回来了...”小伙子欲言又止，又担忧地看向警卫室的方向。
嗯？小齐？
糟糕了。
自己从学校回来地急，甚至忘了去接她了。
男人顺着小伙子的目光向警卫室看去，透过玻璃窗户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此刻正在抱着头，估计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不知是茶还是饮料什么的。
回来就好。以后不能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她刚回来一会儿，因为没有带门禁卡...管老师你知道，我们这里规矩挺严的，不能随便放人进去，我就只好先让她在我那里待着，等你回来接她。”
男人凝视着玻璃窗户后的小人。
是自己一个人先回来的吗。
——————————
“爸爸，一会儿开完家长会你有事吗...”
管小齐把男人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嗯...爸爸今天一整天都没事。要不然...”
男人瞅了瞅女儿的小脸，大眼睛期待又略微畏惧地眨巴着。
“等开完家长会，我带你去吃东西吧。你就在外面乖乖等着哦。”男人拍了一下女儿的后脑勺，“姥爷的话，我们先回趟家，然后一起出来吧。”
“好！谢谢爸爸！那我先出去了！”女儿显然非常开心，忍不住地抿嘴笑着，蹦蹦悠悠地走出去了。
不知道爸爸应该怎么当。不过，也不是太麻烦，和她一起玩这种简单的事情，在她眼里也有这么宝贵吗...
——————————
居然没有等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吗...
有点问题，不对劲。
“小黄，借一下你歇脚的地方，我停下车。”男人知道，只要进了小区，就只能把车停在自己相应的位置了，不然物业会来找麻烦。只能先占用一下警卫室外面小小的空隙了。
“管老师你随便用，不碍事的！”小伙计很快的把椅子和桌子腾了一下。
警卫室里面的小人，听到外面停车的动静，转头从玻璃窗上瞥出去，恰好和男人的眼神撞上。
嗯？
她的眼眶怎么红红的？！
三步两步停好车，男人从车上下来，确保两边的车门和后视镜不会影响来往车辆，便走进了警卫室。女儿乖乖地坐在一张高板凳上，收着腿，脚尖还碰不到地面。
一旁的杯子里倒的是柠檬汁，但是貌似一口都没喝。纸杯边缘崭新如初。
男人先注意到的是警卫室的环境，等到眼神投到女儿身上，才发现为什么小伙计会这么匆忙地把自己的车给拦下来。
“怎么回事，小齐...你身上衣服怎么这么脏？”
小公主般的连衣裙，现在裙边沾满了灰尘，手臂袖子上也满是褶皱。还有头发，也乱作一团。
这种发型男人见过。是打架的时候被揪导致的，因为东倒西歪地往四周倾斜。
女儿看着男人的眼睛，忽然把头低下去，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下眼睛。
在哭吗？
“小齐，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给爸爸说一下吗？”男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在视觉感官上仿佛缩成一团的自己的女儿。
是和别人打架了吗？刚才看那个眼眶，好像是哭过了一样。
“不，不是...我摔了一跤，然后书包...掉...”女儿低着头，声音像远山上的炊烟。
“什么？掉什么？”男人低俯下去，把耳朵凑近。
这里哪是摔了一跤...这分明就是和别人打了架...但是，如果直接逼问她，自己的形象会很严肃吧...要是她认为父亲这个角色这么严肃的话，以后很麻烦的，交流什么的都会受到青春期莫名隐私思想地阻碍。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现在，要亲和一些。
脑海里面暂时恢复的过去与小女孩的记忆也复苏了很多。管元军自始至终都扮演的是一个慈祥的聆听者，听从女儿的意愿，绝对不给她带来不甘。
所以，要亲和一些。现在就假装自己真的觉得是女儿摔着的吧。
“书包...掉...掉到沟里面去了...”女儿的头越垂越低，连那丝炊烟都好像要彻底熄灭。她突然抬起双手来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小声的呜咽声从手缝中传出。
“这样吗...别怕，丢了就丢了，人没有摔到吧。我现在先带你回家休息，这两天学校不上课，我们后面再和姥爷一起出去吃东西吧...书包没了，再买就是了，不用难过...”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心灵，抬起的手僵在女儿头发的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太麻烦了...这种事情，一般的学生家长到底会怎么处理...
但是看着面前正在小声啜泣的女孩，男人从心里生不出躲避的思绪。很不对劲，放在以往，遇到这种麻烦的事情，自己应该选择重新思考转换身份了。
但是，刚才女儿捂住眼睛的一瞬间，心灵里好像颤动了一下，放弃了逃避的观念。现在满脑子的思想就是，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摆平。
这是自己的弱点吗？
“管老师，怎么办？”窗户外面的小伙计刚刚放进了几辆车，正在空当时，走进来悄声问道。他指了指还在掩面的女儿。
“我先带她回去吧...”男人心里面叹了口气，“麻烦小黄了，后面请你吃饭吧！”
他慢慢地把手臂从女儿的腰上环过，轻轻地说道：“我们先回家吧。”然后顺势用力，把女儿抱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黄叔叔看到哭了，多不好看啊。”
“没事的管老师！这是我应该的，吃饭什么的就免了，你们注意啊。”
男人把女儿放在后座上，开车前往自己家的车库。
这种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呢...男人从后视镜望过去，女儿已经正坐起来，现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诶，等一下，这双眼睛...
女儿的瞳孔仿佛凝固住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父亲的方向。没有转动，没有眨眼，只是这样盯着，面无表情，连眼眶中的些微水红色都带有了几分恐惧。
不对劲...
“晚上想吃什么？”令男人惊讶的是，自己突然下意识开口了。又是这种吗，身体或者肌肉记忆，到点了，平时问女儿的晚饭，现在自然也问出口了。
感觉开口的时候，心灵里又猛地紧缩了一下，思维好像被强行扯到了晚饭问题上。
自己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晚饭到底吃什么好的问题...蘑菇汤好像不错，家里还有点剩下的香菇。昨晚的面片汤味道回味无穷，要不要再让姥爷做一次呢...
几秒过去后，女儿那边传来了回答。
“让姥爷做面片汤吧...我还想喝...顺便再炒一盘香菇。”
女儿的眼睛好像恢复了生机，现在正随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微微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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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元军的很多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他摸着方向盘，就一下子知道了该怎么开车，尽管以前都从没接触过。不用打开GPS，他就知道家的方向在哪里，那个路口红绿灯比较多，那个路口会有急转弯。道路和栏杆在车窗外疾驰而过，车内隐隐约约有一股香水味道，男人对车不太了解，只知道这个是奔驰的suv系列，但并不知道具体的型号和规模。
口袋里面的烟，真的是用来应付工作单位的同事用的。他触碰到烟盒子和香烟时，脑海里面蹦出来的只有管元军小时候尝试过一次的回忆。
回忆里面，香烟的味道很不好，肺都要呛烂了。
但是现在男人正在思考不久之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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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一下小齐，她的成绩没有问题，而且她也愿意继续就读我们学校的初中部。虽然现在才五年级，但是我还是想要初步询问一下管爸爸的看法。你现在是怎样认为的呢，关于小齐的初中就读问题？”
初中...问我吗？
对了，自己现在是那个女孩子的爸爸。
“是我现在的想法的话...”男人捏着太阳穴，不敢去对上班主任的眼睛，“我看小齐吧。她怎么想，我就按着她的意愿来吧。”
“是这样吗...那也很好，现在体贴自己子女想法的家长和前辈也越来越多了，比起我们当时的教育氛围，真的是高了不少啊...”班主任眼瞅着就要开始感叹前半生，但是被男人及时打断了。
“那个，老师，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主要是我这边...”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挤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出来。
“哦，如果你有急事的话，不用在意，可以直接离开了！抱歉，实在是耽误时间了，结果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事情，不过还是希望管爸爸你能够在回家之后和小齐好好地谈一下这个问题。”班主任看上去感慨人生被打断，不是很乐意，但是马上释然，给出了离开的许可。
“好的好的！一直以来都麻烦老师了！”男人迅速地鞠了两下躬，笑着和班主任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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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居然要思考自己子女的初中升学问题...男人觉得有点难以调整，因为此前从来没有遇见过。
肌肉记忆一般，在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男人甚至在自己下意识之间就朝左打了个方向盘。
居然连身体记忆也能唤醒么...
开了不久，车子就到达了小区门口。一个较为高档的小区，门口有严密和齐全的安保设施和人员，男人只是缓缓降低车速，门前的低杆自动感应后，便高高地扬起。
挺高档的啊...男人心里默默地想着。
但是正在通过时，一个保安上前来拦住了车。
“那个，管老师，有点事情...”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男人大脑里又突突突地涌进了很多生活片段，似乎是来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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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嗯...小齐回来了...”小伙子欲言又止，又担忧地看向警卫室的方向。
嗯？小齐？
糟糕了。
自己从学校回来地急，甚至忘了去接她了。
男人顺着小伙子的目光向警卫室看去，透过玻璃窗户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此刻正在抱着头，估计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不知是茶还是饮料什么的。
回来就好。以后不能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她刚回来一会儿，因为没有带门禁卡...管老师你知道，我们这里规矩挺严的，不能随便放人进去，我就只好先让她在我那里待着，等你回来接她。”
男人凝视着玻璃窗户后的小人。
是自己一个人先回来的吗。
——————————
“爸爸，一会儿开完家长会你有事吗...”
管小齐把男人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嗯...爸爸今天一整天都没事。要不然...”
男人瞅了瞅女儿的小脸，大眼睛期待又略微畏惧地眨巴着。
“等开完家长会，我带你去吃东西吧。你就在外面乖乖等着哦。”男人拍了一下女儿的后脑勺，“姥爷的话，我们先回趟家，然后一起出来吧。”
“好！谢谢爸爸！那我先出去了！”女儿显然非常开心，忍不住地抿嘴笑着，蹦蹦悠悠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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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没有等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吗...
有点问题，不对劲。
“小黄，借一下你歇脚的地方，我停下车。”男人知道，只要进了小区，就只能把车停在自己相应的位置了，不然物业会来找麻烦。只能先占用一下警卫室外面小小的空隙了。
“管老师你随便用，不碍事的！”小伙计很快的把椅子和桌子腾了一下。
警卫室里面的小人，听到外面停车的动静，转头从玻璃窗上瞥出去，恰好和男人的眼神撞上。
嗯？
她的眼眶怎么红红的？！
三步两步停好车，男人从车上下来，确保两边的车门和后视镜不会影响来往车辆，便走进了警卫室。女儿乖乖地坐在一张高板凳上，收着腿，脚尖还碰不到地面。
一旁的杯子里倒的是柠檬汁，但是貌似一口都没喝。纸杯边缘崭新如初。
男人先注意到的是警卫室的环境，等到眼神投到女儿身上，才发现为什么小伙计会这么匆忙地把自己的车给拦下来。
“怎么回事，小齐...你身上衣服怎么这么脏？”
小公主般的连衣裙，现在裙边沾满了灰尘，手臂袖子上也满是褶皱。还有头发，也乱作一团。
这种发型男人见过。是打架的时候被揪导致的，因为东倒西歪地往四周倾斜。
女儿看着男人的眼睛，忽然把头低下去，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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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给爸爸说一下吗？”男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在视觉感官上仿佛缩成一团的自己的女儿。
是和别人打架了吗？刚才看那个眼眶，好像是哭过了一样。
“不，不是...我摔了一跤，然后书包...掉...”女儿低着头，声音像远山上的炊烟。
“什么？掉什么？”男人低俯下去，把耳朵凑近。
这里哪是摔了一跤...这分明就是和别人打了架...但是，如果直接逼问她，自己的形象会很严肃吧...要是她认为父亲这个角色这么严肃的话，以后很麻烦的，交流什么的都会受到青春期莫名隐私思想地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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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面暂时恢复的过去与小女孩的记忆也复苏了很多。管元军自始至终都扮演的是一个慈祥的聆听者，听从女儿的意愿，绝对不给她带来不甘。
所以，要亲和一些。现在就假装自己真的觉得是女儿摔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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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的呜咽声从手缝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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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麻烦了...这种事情，一般的学生家长到底会怎么处理...
但是看着面前正在小声啜泣的女孩，男人从心里生不出躲避的思绪。很不对劲，放在以往，遇到这种麻烦的事情，自己应该选择重新思考转换身份了。
但是，刚才女儿捂住眼睛的一瞬间，心灵里好像颤动了一下，放弃了逃避的观念。现在满脑子的思想就是，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摆平。
这是自己的弱点吗？
“管老师，怎么办？”窗户外面的小伙计刚刚放进了几辆车，正在空当时，走进来悄声问道。他指了指还在掩面的女儿。
“我先带她回去吧...”男人心里面叹了口气，“麻烦小黄了，后面请你吃饭吧！”
他慢慢地把手臂从女儿的腰上环过，轻轻地说道：“我们先回家吧。”然后顺势用力，把女儿抱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黄叔叔看到哭了，多不好看啊。”
“没事的管老师！这是我应该的，吃饭什么的就免了，你们注意啊。”
男人把女儿放在后座上，开车前往自己家的车库。
这种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呢...男人从后视镜望过去，女儿已经正坐起来，现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诶，等一下，这双眼睛...
女儿的瞳孔仿佛凝固住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父亲的方向。没有转动，没有眨眼，只是这样盯着，面无表情，连眼眶中的些微水红色都带有了几分恐惧。
不对劲...
“晚上想吃什么？”令男人惊讶的是，自己突然下意识开口了。又是这种吗，身体或者肌肉记忆，到点了，平时问女儿的晚饭，现在自然也问出口了。
感觉开口的时候，心灵里又猛地紧缩了一下，思维好像被强行扯到了晚饭问题上。
自己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晚饭到底吃什么好的问题...蘑菇汤好像不错，家里还有点剩下的香菇。昨晚的面片汤味道回味无穷，要不要再让姥爷做一次呢...
几秒过去后，女儿那边传来了回答。
“让姥爷做面片汤吧...我还想喝...顺便再炒一盘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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