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水部
送走戴尔雅和森彩衣，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到文学社，他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京子正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淘汰名单。星走到她跟前，听见她在自言自语：“我们被盯上了呢......”
星在京子旁边坐下，问道：“名单上的社员们有谁是特殊身份吗？”
“没有。”
“......”
“这都怪我。”京子低下头，从她紧闭着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此刻十分难过，“如果我之前没那么张扬，就一定不会连累到他们，他们这么相信我......是我害了他们。”
“社员们都是自愿加入文学社的，你不必太过自责，社......京子。”星安慰道，他的眼睛盯着京子手环上的名单：文学社明明已经做出了改变，不再扩招人数。虽说先前有些咄咄逼人，但对这样一个逐渐好转的社团出手，真是令人不齿的行为......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找出这些淘汰我社员的人。”京子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暗藏着冷锋，她看向星：“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这么做？”
“之前文学社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是得罪过什么社团？”
京子想了想，说：“你加入文学社后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在你没加入之前......好像只针对过你。”
“也是，还好我运气不错。”星也想起来：过去京子的确只是一心想淘汰自己。
“那是因为有人对你用了指定动作——”
“这么说来，线索一开始就断了。”星托着下巴，其实他早就觉得可能是学生会所为，但转念一想，学生会作为学院设立的组织，做这么冒险的事是不太可能的，再加上会长狮国光给他的良好印象，使星怎么也不相信这次淘汰和学生会有关联。
“文学社是最大的社团，竟还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公然挑衅。”京子越想越气，“现在居然还躲起来，真是可恶！”
星等京子再次平静下来后，问：“京子，被淘汰的社员们晚上才离开吧？”
“嗯，收到被淘汰的通知，他们都不太好受，估计现在应该还在文学社里吧。”
“可以帮我找一下他们吗？他们也许知道些什么。”
“这倒是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去让他们到会议室来，不过，你自己和他们告别，有什么要问的也顺便问了......我不想看到这个场景，到时候就先回避一下。”
“不，到时候你得帮我个忙，就是......”星凑到京子耳边，悄悄说了自己的计划。
说完，星再次确认：“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听你的......”京子疑惑地看了星一眼。
“嗯。”
“对了，我问个题外话......之前星野纯夏，我记得她也是‘女’......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她的指定动作是什么吗？”
“是拥抱。”
“这么简单......”
星看见京子正摘下发带，火红色的及腰长发柔顺散开，他想起京子手环上那个同样火红的“女”字，问：“你的指定动作是什么？”
“我？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京子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敏感，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过头背对着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干嘛要......告诉你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星没注意到京子的反应，依旧低着头。
“这样啊......那就好。”
于是，京子起身出了会议室，让前台助理去叫淘汰名单上的十名社员，吩咐过后京子便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前台助理把社员们带到会议室，顺便和星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有一个同学不知道去哪了，只找到了九个。”
“嗯，没事，多谢了。”星向前台助理点点头。
“那我先走啦。”前台助理说完便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星看了下站成一排的社员们：现在距收到淘汰名单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被淘汰的他们有的看起来十分沮丧，有的看不出情绪变化，大概已经做好了去其他学院继续学业的准备。
“同学们，先坐吧。”星说着指了指社员们身旁的座椅，待他们全都落座，星继续说道：“很抱歉听到了各位的坏消息，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再改变的，相信大家内心此刻都还不太服气，认为自己不该这么快就被淘汰，对吧？”
社员们只有一两个表示同意，其他的仍低着头沉默不语。星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其中的一位开口了：“我的确有些不甘，但是......我没打算去报复。”
“请放心，我不是来向你们刨根问底的，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因为你们也曾经给我投过票，我也差点因此被淘汰，不是吗？”
星的话起了作用，社员们有些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所以，我不会同情你们，相反，看到你们一个个被淘汰......我正高兴呢，这我才不管你们打不打算报复，我反正这么做。”
如星所想，一名女社员红着眼站起来，她生气地用手指着星：“你这个人真是小心眼！”
“说的没错，我就是小心眼——”星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那名社员：“只可惜，像我这样小心眼的人没被淘汰，被淘汰的却是你们这些宽宏大量的君子......你们难道打算真的就这样毫无怨言地离开第一学院？”
“怎么可能！”另一名社员也站起来，她的眼角噙满了泪水：“就这样被淘汰了谁会愿意？！但是......我就算知道是谁淘汰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告诉你这样的人，否则文学社就真的完了。”
“你不用和他说，只需告诉我就行了。”
社员们一惊，连忙回过头去：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京子走了进来。她冷冷地看了星一眼：“需要我赶你走吗？”
星起身：“不用，我自己走。”
“不送。”京子保持着她那如同天生就有的漠然神色，说：“还有，以后不用来了，你不许再踏进文学社一步。”
“哦。”
星在出门时悄悄看了下，发现社员们都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京子。他放下心来，关上了门，沉默不语地走出文学社，心想：就靠你了。
......
第二天，星照常来到文学社，按照约定敲响京子所在的工作室门，京子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她马上开了门，把星拉进去。
“随便坐。”京子说。
星问：“昨天的结果怎么样？”
“嗯，至少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京子小步走到星面前，“那个......昨天我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这没什么，倒是多亏了你这么做，那群社员们才会相信。”
“你不介意就行。”
“对了，昨晚你又好好和他们道别吧？临走前还把他们利用了一下......感觉挺对不起他们的。”
“当然，我一直把他们送出校门。可是......我觉得昨天你的办法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谁都能分辨得出来我们是在‘演戏’啊。”
星轻轻地摇摇头：“不一定，这得看情况。”
“哦？”
“社员们由于得知自己被淘汰，正处于情绪崩溃的临界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辨识能力会大大下降，所以会听从本能去相信事物。我只需要装扮成居心不良的人，并推动他们达到情绪临界点，这时只要你一出场，他们便会对你产生极深的依赖——当然这只是短暂性的。因此，他们会选择去把原先不愿说出的事情告诉你。”
“原来如此......你还挺聪明的。”京子柔和的眸子落在星身上，“大概就只有你想到了利用情绪去获取信息。”
“我只是一时投机取巧。”星的回应掩盖了他的内心：想要利用他人的情绪，首先得保证自己的无情，在相互较量中，谁先了解了对方的情绪，谁将占得先机，谁就能把较量变成单方面的进攻。
京子又问：“那你为什么认为，他们先前知道谁与文学社作对，却不愿说出来呢？”
“因为他们害怕在离开第一学院后会受到牵连，也就是说，反对文学社的社团里，一定有身份不凡的成员。”
“你说的不错，昨天我查了一下被淘汰的社员告诉我的社团，了解了一些信息。”京子微微颔首：“社团名字叫什么......白水社，据说是才成立不久的棋类社团，成员只有十几名，但是他们的社长却是当前盟员之一海勒的侄女——海莱儿。”
“又一个不好惹的人呢。”星慢慢说道。
“我个人并不怕她，并且我估计她也不会有多大的能力，至少在学院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京子毫不犹豫地说：“直接去她社团找她当面对质。”
“我们口说无凭，万一她不承认，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星看出来京子此时一定余怒未消，才变得这么冲动，“不如用你的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
星十指交叉，手背垫着下巴，他给了京子一个眼神：“就是你之前用来淘汰我的手段。”
【已淘汰人数：23人】
【剩余人数：97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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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在京子旁边坐下，问道：“名单上的社员们有谁是特殊身份吗？”
“没有。”
“......”
“这都怪我。”京子低下头，从她紧闭着的眼睛可以看出她此刻十分难过，“如果我之前没那么张扬，就一定不会连累到他们，他们这么相信我......是我害了他们。”
“社员们都是自愿加入文学社的，你不必太过自责，社......京子。”星安慰道，他的眼睛盯着京子手环上的名单：文学社明明已经做出了改变，不再扩招人数。虽说先前有些咄咄逼人，但对这样一个逐渐好转的社团出手，真是令人不齿的行为......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找出这些淘汰我社员的人。”京子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暗藏着冷锋，她看向星：“你觉得，谁最有可能这么做？”
“之前文学社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是得罪过什么社团？”
京子想了想，说：“你加入文学社后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在你没加入之前......好像只针对过你。”
“也是，还好我运气不错。”星也想起来：过去京子的确只是一心想淘汰自己。
“那是因为有人对你用了指定动作——”
“这么说来，线索一开始就断了。”星托着下巴，其实他早就觉得可能是学生会所为，但转念一想，学生会作为学院设立的组织，做这么冒险的事是不太可能的，再加上会长狮国光给他的良好印象，使星怎么也不相信这次淘汰和学生会有关联。
“文学社是最大的社团，竟还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公然挑衅。”京子越想越气，“现在居然还躲起来，真是可恶！”
星等京子再次平静下来后，问：“京子，被淘汰的社员们晚上才离开吧？”
“嗯，收到被淘汰的通知，他们都不太好受，估计现在应该还在文学社里吧。”
“可以帮我找一下他们吗？他们也许知道些什么。”
“这倒是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去让他们到会议室来，不过，你自己和他们告别，有什么要问的也顺便问了......我不想看到这个场景，到时候就先回避一下。”
“不，到时候你得帮我个忙，就是......”星凑到京子耳边，悄悄说了自己的计划。
说完，星再次确认：“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听你的......”京子疑惑地看了星一眼。
“嗯。”
“对了，我问个题外话......之前星野纯夏，我记得她也是‘女’......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她的指定动作是什么吗？”
“是拥抱。”
“这么简单......”
星看见京子正摘下发带，火红色的及腰长发柔顺散开，他想起京子手环上那个同样火红的“女”字，问：“你的指定动作是什么？”
“我？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京子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敏感，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过头背对着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干嘛要......告诉你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星没注意到京子的反应，依旧低着头。
“这样啊......那就好。”
于是，京子起身出了会议室，让前台助理去叫淘汰名单上的十名社员，吩咐过后京子便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前台助理把社员们带到会议室，顺便和星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有一个同学不知道去哪了，只找到了九个。”
“嗯，没事，多谢了。”星向前台助理点点头。
“那我先走啦。”前台助理说完便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星看了下站成一排的社员们：现在距收到淘汰名单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被淘汰的他们有的看起来十分沮丧，有的看不出情绪变化，大概已经做好了去其他学院继续学业的准备。
“同学们，先坐吧。”星说着指了指社员们身旁的座椅，待他们全都落座，星继续说道：“很抱歉听到了各位的坏消息，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再改变的，相信大家内心此刻都还不太服气，认为自己不该这么快就被淘汰，对吧？”
社员们只有一两个表示同意，其他的仍低着头沉默不语。星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其中的一位开口了：“我的确有些不甘，但是......我没打算去报复。”
“请放心，我不是来向你们刨根问底的，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因为你们也曾经给我投过票，我也差点因此被淘汰，不是吗？”
星的话起了作用，社员们有些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所以，我不会同情你们，相反，看到你们一个个被淘汰......我正高兴呢，这我才不管你们打不打算报复，我反正这么做。”
如星所想，一名女社员红着眼站起来，她生气地用手指着星：“你这个人真是小心眼！”
“说的没错，我就是小心眼——”星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那名社员：“只可惜，像我这样小心眼的人没被淘汰，被淘汰的却是你们这些宽宏大量的君子......你们难道打算真的就这样毫无怨言地离开第一学院？”
“怎么可能！”另一名社员也站起来，她的眼角噙满了泪水：“就这样被淘汰了谁会愿意？！但是......我就算知道是谁淘汰了我们，也绝对不会告诉你这样的人，否则文学社就真的完了。”
“你不用和他说，只需告诉我就行了。”
社员们一惊，连忙回过头去：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京子走了进来。她冷冷地看了星一眼：“需要我赶你走吗？”
星起身：“不用，我自己走。”
“不送。”京子保持着她那如同天生就有的漠然神色，说：“还有，以后不用来了，你不许再踏进文学社一步。”
“哦。”
星在出门时悄悄看了下，发现社员们都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京子。他放下心来，关上了门，沉默不语地走出文学社，心想：就靠你了。
......
第二天，星照常来到文学社，按照约定敲响京子所在的工作室门，京子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她马上开了门，把星拉进去。
“随便坐。”京子说。
星问：“昨天的结果怎么样？”
“嗯，至少得到了需要的信息。”京子小步走到星面前，“那个......昨天我是不是说的有些过了？”
“这没什么，倒是多亏了你这么做，那群社员们才会相信。”
“你不介意就行。”
“对了，昨晚你又好好和他们道别吧？临走前还把他们利用了一下......感觉挺对不起他们的。”
“当然，我一直把他们送出校门。可是......我觉得昨天你的办法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谁都能分辨得出来我们是在‘演戏’啊。”
星轻轻地摇摇头：“不一定，这得看情况。”
“哦？”
“社员们由于得知自己被淘汰，正处于情绪崩溃的临界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辨识能力会大大下降，所以会听从本能去相信事物。我只需要装扮成居心不良的人，并推动他们达到情绪临界点，这时只要你一出场，他们便会对你产生极深的依赖——当然这只是短暂性的。因此，他们会选择去把原先不愿说出的事情告诉你。”
“原来如此......你还挺聪明的。”京子柔和的眸子落在星身上，“大概就只有你想到了利用情绪去获取信息。”
“我只是一时投机取巧。”星的回应掩盖了他的内心：想要利用他人的情绪，首先得保证自己的无情，在相互较量中，谁先了解了对方的情绪，谁将占得先机，谁就能把较量变成单方面的进攻。
京子又问：“那你为什么认为，他们先前知道谁与文学社作对，却不愿说出来呢？”
“因为他们害怕在离开第一学院后会受到牵连，也就是说，反对文学社的社团里，一定有身份不凡的成员。”
“你说的不错，昨天我查了一下被淘汰的社员告诉我的社团，了解了一些信息。”京子微微颔首：“社团名字叫什么......白水社，据说是才成立不久的棋类社团，成员只有十几名，但是他们的社长却是当前盟员之一海勒的侄女——海莱儿。”
“又一个不好惹的人呢。”星慢慢说道。
“我个人并不怕她，并且我估计她也不会有多大的能力，至少在学院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京子毫不犹豫地说：“直接去她社团找她当面对质。”
“我们口说无凭，万一她不承认，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星看出来京子此时一定余怒未消，才变得这么冲动，“不如用你的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
星十指交叉，手背垫着下巴，他给了京子一个眼神：“就是你之前用来淘汰我的手段。”
【已淘汰人数：2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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