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城主府
寒沙城不大，除却零零散散的建筑，也就方圆几公里。
待戏今朝游玩回来，他们便跟随昆格勒一起去了城主府。本来汍澜不想麻烦，但想到舞吟歌已经摆出来了的身份，不去也不行。
舞吟歌也没想到，当时只是想用这令牌唬一唬他们，不曾想，居然还引出了这档子事。
整座小城之中，一座更小的城堡，便是城主府。同样是用黄色海沙堆积起来的建筑，城墙有一米多厚，二十米高。守卫人员并不多，墙上四个方角，每隔方角各有一间小房屋，里面待着几个巡逻兵。
因为气候的差异，这里的守卫着装也比较随便。除手腕、小腿等地方穿戴者护具外，其他部位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布衣。也没有头盔，跟普通人一样，头上都是裹着额前尖角的头巾。
“几位请随我来。”
进了城主府里，一个侍女收到通报，便来到汍澜几人身旁引路。
舞吟歌一路打量，发现城主府跟外面也没有多大的差别。虽说地面都有青石板铺着，还摆着南方运过来的盆栽，但四下里一如既往的泛着土沙的黄光。
没多久，几人便走到了一处白色石屋前。石屋共三层，第一层十几丈的长宽，每往上一层，便会缩小一分。
最顶层是呈半圆形的屋顶，镶着金粉，比土沙更加刺眼。
“城主大人就在里面，几位请进。”
侍女诺诺的说完，便悄然退下。
舞吟歌三人看了看，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褐色木壁、木屋顶、木地板。一张帘幕隔着，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一张创。
那人咳嗽了几声，发出虚弱的声音：“他国来的友人，恕老朽身体不便，无法亲自迎接。”
“无碍。”舞吟歌笑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汍澜两人则在屋子里打量，毫不忌讳客人礼数什么的。
半晌，舞吟歌说道：“老先生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咳咳……”
帘帐后的老人刚开口，吸了口气便咳嗽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缓过来，说：“老朽说的，大人恐怕已经知道了吧。既然来此，该不是听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说故事的吧。”
舞吟歌一听，笑了两声。
“老先生痛快，倒是吟歌唐突了。既然如此，咱们就直奔主题吧。对于捉拿那妖人，先生可有计划？”
话落，汍澜坐到了舞吟歌身旁，伸手摸了摸桌面。戏今朝无聊，报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那老人沉默了一会，忽然幽幽的问来：“在老朽回答大人的问题之前，大人可否回答老朽一个问题？作为交换，老朽将全面支持大人的一切行动。”
“哦？”
舞吟歌来了兴趣，笑了笑：“先生请问。”说罢，侍女已走了进来，端着些茶水和水果。舞吟歌道了声谢，便招手让她退了出去。
“不知，大人对于善恶这两个字，是如何看待的？”
帐中老人问出了口，透过帘帐，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床上起来，看向舞吟歌。
舞吟歌听罢，也没有马上回答，短短的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问：“这便是将先生折磨至此的问题吗？”
“大人聪慧，的确如此。”
舞吟歌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看向门外，背对着老者开口：“我不知善，但知恶。善者，行善事，不为众民所向，那便是恶人恶事。恶者，行恶事，为民所扬，那是恶人善事，美名加身……”
说到这，他转身看向了老者。“困扰先生的，是哪一种？”
老城主再次沉默，不做声许久。待舞吟歌喝了一口水之后，才慢慢说着：“两者都不是，不知先生还能否再为老朽解惑呢？”
舞吟歌将水碗放下，擦了擦嘴。此时，汍澜看向舞吟歌的眼里，也带有一丝好奇的意味。
他见此，轻笑了一声。
“世人都说，看待一个问题不能单一。但其实，在说出“看待一个问题”这句话后，自己就已经开始陷进了愚蠢的境地，无法自拔。”
“哦？”老者惊讶的出声。
舞吟歌顿了顿，继续说：“吟歌才疏学浅，真的不知道看待一个问题，如何能做到不单一。世上万千理论，皆都相互联系。善恶也好，是非也罢。能让更多人接受的、理解的，对于集体来说，这是正确的。但，如果你有一件非违逆世人而做的事呢？那是你的善，反之，它会成为世人的恶。所以，对于问题，不能持看待的方法。当它出现，应该联想的，是它出现的源头，而不是它联系着什么。”
说完，从果盘里抓起一个果子，随手抛了抛。忽然，汍澜疑惑道：“那么，如何不……单一的去看待问题呢？”她顿了顿，看向舞吟歌。
舞吟歌哑然失笑，叹了口气。“单一二字，究竟让多少人陷入了迷茫……”
老者深嘶了一口气，道：“请大人详解……”
“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是出问者自身的疑惑。既然是因为自己的疑惑，又为什么将之归到了问题上面？这样研究问题的方式，最终，只会带给他无尽的后悔罢了。再究，疑惑的原因，是针对善恶是非不同角度的价值评判，如此，自己的选择和信念才是最根本的，不是么？我想说的是，只要不后悔，那就是善。当出问者真的在衡量了双方价值之后，依然决定去做一件事，那问题自然就会成为动力，不需牢费脑力。”
说完，他走到了帘帐外，轻轻拨开了一道口子。接着，又退了出来。“现在，先生可还有疑惑？”
老者没有接话，喃喃自语着。“衡量了价值之后……”
舞吟歌转了一圈，呼出一口气，笑道：“若先生还有其他事未明，吟歌便点一下吧。”
“大人请讲。”
汍澜抓了一个果子，擦了两下就啃起来。“还有事情不明白？他问的就这么多啊。”
舞吟歌摇摇头，抬头看着木屋顶，说：“可能会有些残忍，但的确是这样。如果那个人跟你没有太多关系，而你是站在众多人的立场，那么，为了多人的利益，牺牲一个人，那就是善。若，那个人让你无法分割，而你自己，又厌恶着众人，那不如放下这个身份，牺牲众人，成就你的善。”
“这……”
老者闻言，出神了一会。
“师尊，我们走吧。老先生若想好了，就开口招呼我们。但如果我们的距离已经到了无法听到先生话音的时候，那吟歌就不管此事了。”说完，示意了汍澜一眼，便走了出去。
汍澜看了看帘帐，也跟着出去。
“你说，他会考虑清楚么？”
汍澜走到舞吟歌身边，饶有兴趣的问道。舞吟歌耸了耸肩，说：“管他呢，反正我话已经说了。我们若听不到他的呼声的话，就此罢手，不管闲事。现在，就加快脚步赶紧走吧，走远了，于情于理，问心无愧。”
“说得好！”汍澜一听，赞了一声之后，便和舞吟歌一起小跑着出去。
屋内，老者半躺在床上，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大人！”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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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小城之中，一座更小的城堡，便是城主府。同样是用黄色海沙堆积起来的建筑，城墙有一米多厚，二十米高。守卫人员并不多，墙上四个方角，每隔方角各有一间小房屋，里面待着几个巡逻兵。
因为气候的差异，这里的守卫着装也比较随便。除手腕、小腿等地方穿戴者护具外，其他部位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布衣。也没有头盔，跟普通人一样，头上都是裹着额前尖角的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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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吟歌一路打量，发现城主府跟外面也没有多大的差别。虽说地面都有青石板铺着，还摆着南方运过来的盆栽，但四下里一如既往的泛着土沙的黄光。
没多久，几人便走到了一处白色石屋前。石屋共三层，第一层十几丈的长宽，每往上一层，便会缩小一分。
最顶层是呈半圆形的屋顶，镶着金粉，比土沙更加刺眼。
“城主大人就在里面，几位请进。”
侍女诺诺的说完，便悄然退下。
舞吟歌三人看了看，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褐色木壁、木屋顶、木地板。一张帘幕隔着，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一张创。
那人咳嗽了几声，发出虚弱的声音：“他国来的友人，恕老朽身体不便，无法亲自迎接。”
“无碍。”舞吟歌笑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汍澜两人则在屋子里打量，毫不忌讳客人礼数什么的。
半晌，舞吟歌说道：“老先生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咳咳……”
帘帐后的老人刚开口，吸了口气便咳嗽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缓过来，说：“老朽说的，大人恐怕已经知道了吧。既然来此，该不是听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说故事的吧。”
舞吟歌一听，笑了两声。
“老先生痛快，倒是吟歌唐突了。既然如此，咱们就直奔主题吧。对于捉拿那妖人，先生可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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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沉默了一会，忽然幽幽的问来：“在老朽回答大人的问题之前，大人可否回答老朽一个问题？作为交换，老朽将全面支持大人的一切行动。”
“哦？”
舞吟歌来了兴趣，笑了笑：“先生请问。”说罢，侍女已走了进来，端着些茶水和水果。舞吟歌道了声谢，便招手让她退了出去。
“不知，大人对于善恶这两个字，是如何看待的？”
帐中老人问出了口，透过帘帐，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床上起来，看向舞吟歌。
舞吟歌听罢，也没有马上回答，短短的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问：“这便是将先生折磨至此的问题吗？”
“大人聪慧，的确如此。”
舞吟歌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看向门外，背对着老者开口：“我不知善，但知恶。善者，行善事，不为众民所向，那便是恶人恶事。恶者，行恶事，为民所扬，那是恶人善事，美名加身……”
说到这，他转身看向了老者。“困扰先生的，是哪一种？”
老城主再次沉默，不做声许久。待舞吟歌喝了一口水之后，才慢慢说着：“两者都不是，不知先生还能否再为老朽解惑呢？”
舞吟歌将水碗放下，擦了擦嘴。此时，汍澜看向舞吟歌的眼里，也带有一丝好奇的意味。
他见此，轻笑了一声。
“世人都说，看待一个问题不能单一。但其实，在说出“看待一个问题”这句话后，自己就已经开始陷进了愚蠢的境地，无法自拔。”
“哦？”老者惊讶的出声。
舞吟歌顿了顿，继续说：“吟歌才疏学浅，真的不知道看待一个问题，如何能做到不单一。世上万千理论，皆都相互联系。善恶也好，是非也罢。能让更多人接受的、理解的，对于集体来说，这是正确的。但，如果你有一件非违逆世人而做的事呢？那是你的善，反之，它会成为世人的恶。所以，对于问题，不能持看待的方法。当它出现，应该联想的，是它出现的源头，而不是它联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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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没有接话，喃喃自语着。“衡量了价值之后……”
舞吟歌转了一圈，呼出一口气，笑道：“若先生还有其他事未明，吟歌便点一下吧。”
“大人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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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们走吧。老先生若想好了，就开口招呼我们。但如果我们的距离已经到了无法听到先生话音的时候，那吟歌就不管此事了。”说完，示意了汍澜一眼，便走了出去。
汍澜看了看帘帐，也跟着出去。
“你说，他会考虑清楚么？”
汍澜走到舞吟歌身边，饶有兴趣的问道。舞吟歌耸了耸肩，说：“管他呢，反正我话已经说了。我们若听不到他的呼声的话，就此罢手，不管闲事。现在，就加快脚步赶紧走吧，走远了，于情于理，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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