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司天台
女子声音宛若空谷黄鹂清丽婉转，一笑之间满厅灯火也失去了颜色。
两人活生生将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这两个人哪里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女子就是钟上元远远见过的真空道方小柔。那男子，不就是孟容虚么！
稳住心神，钟上元对着孟容虚施了一礼，道：“不知孟道君和方仙姑联袂而来有何要事？还有我府中那些下人现如今如何了？”
方小柔掩嘴笑道：“张公子说什么话嘛！我真空道也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做出那等杀人放火的事？只要张公子能将那物什给我，我便马上离开。”
钟上元真是一头雾水，孟容虚倒是觑了方小柔一眼，哼了一声：“我不喜他人背后议论我，你二人说了那么多我暂且不理会。不过，我有一事交代你……”之后的话钟上元难以听见，想来是传音给了庞荆。
庞荆一脸震惊，孟容虚见此不由嗤笑道：“些许小事便这样，师弟挑了个什么弟子！”言罢黑烟浮动之间他就没了身影。
方小柔伸出玉手，钟上元瞅见她手腕附近的银色莲花，愈发觉得意夺神骇，忙道：“我不知是什么！你说与我知晓！”
方小柔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逗弄他，轻声道：“在你外襟左口袋中，玉盒装着。”
钟上元伸手去掏，果然有一个莹白玉盒，不知是什么造就的，轻若无物还能屏绝神念。
颤抖着将那玉盒递过去，钟上元道：“仙姑可还有事？”
方小柔接过玉盒，也不查看，眼波流转，施施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钟上元见她衣袂在风中轻扬，暗中舒了一口气，谁知方小柔在拐进镜壁之前道：“下次见面可莫要再唤我仙姑了。”
钟上元这才惊觉自己失言。
想到方小柔说下次见面钟上元就头疼，他哪里还敢与方小柔下次相遇！
庞荆似乎还未缓过来，钟上元见了也不由皱眉，也不知孟容虚给他说了些什么。
“方小柔带着赃物跑了。”钟上元拍了拍庞荆肩膀，后知后觉的庞荆醒神，认真道：“这件事容后再说，我这里还有件事要回去告知我师父，回头我再来寻元哥你。”
钟上元点了点头，也不问是什么，将庞荆送了出去。
缓步回到正厅坐下，钟上元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好像又被人摆了几刀。
看方小柔的样子，做这件事似乎纯属率性而为。
说起来这次灵官大会就是为了常英观进驻博陵而起的，这背后定然是有真空道的影子。
若说真空道不想入驻博陵那是假的，之前张尘在时，真空道尚且还有个眼线，但张尘和季子禾撕破脸后，真空道就退出了博陵地界。
至于常英观究竟是得了方小玉指示顺势而为以做遮掩，还是方小玉为了遥梦心鉴中的那件物什自作主张，钟上元就不知晓了。
绿渥自善渊观回来时吓了一跳，宅子里各处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守夜，又见正厅里门轩大开，只有钟上元一人坐在里面，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钟上元苦笑着将事情告诉她，绿渥听完都也是沉吟不决。
绿渥叹气道：“竟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那博陵城隍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是啊，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与邪魔九道的人暗通款曲，一旦被落了实证，不仅神庭会降下雷罚，三大道门也不会放过他。
可如今自己不仅知道了，还搅了进去，那博陵城隍为什么还要留着自己？除非自己身上有什么他还能压榨的东西。
他和绿渥同时想到这点，他有些失魂落魄，一想到自己迫不及待往袋子里钻的样子，钟上元便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他强打起精神，看了看绿渥，见她还好，只是神色怅然，面色铁青。
绿渥一拍扶手道：“还有条路选，去司天台，托身皇家。”
钟上元摆手示意她莫要再说这事，他钟家就是被这昏君害了性命，他又怎么会去寻求皇家的庇护。
绿渥道：“神君虽想及自家家事对皇家无有好感，但钟家灭门之祸神君若想报仇那这也是好时机。”
见钟上元看她，她道：“那扳指来历不凡，出世之事不会全然悄无声息，司天台替皇家掌管许多隐秘卷宗，或许能查得到。”
钟上元以前也未曾听过司天台还有这么一说，他反问道：“这司天台究竟是做什么的？”
绿渥道：“大崇立朝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将事事都交给玄英山，反而是对玄英山诸多顾忌，司天台也是由此而来，其实前朝也有类似的职司。”
钟上元又想到尤端己送来的举荐信，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我每一步都被人算计的明明白白。”
绿渥只能宽慰他道：“神君需知借力打力也是好手段。不要被往事时时纠缠，该放手时还是得放手，这样才能落得自在。”
“早前妾同神君说起，神君所持元印有昊阳权柄，想要与元印相合，还需神意通明才行，否则那只是假的元尊大神。”
钟上元知晓绿渥说这番话是为了自己，轻声道：“多谢你。”绿渥摆手示意他无需言谢，起身道：“我去把春生这个惫懒货喊起来，竟然连一群下人都看不住。”言罢轻轻往庑房去了。
钟上元看着绿渥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绿渥谋求的东西更大，将来有一天迟早要与自己分道扬镳。但如今她襄助自己也的确是毫无保留，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也是让他好受了许多。
等春生来正厅时，钟上元只是瞅了他一眼，不发一言背着手离开了。
翌日一早，钟上元便去寻了王宁钧。
王宁钧听到他说要入司天台时惊得一口噎住，旋即反问道：“何人同你讲起的？”
钟上元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王宁钧倒是想开笑了：“这司天台不是个好地方，实则是大崇的鹰犬，进来之后想出去就难了，你可要想好了。
“但这司天台其实也清闲，只要是不曾闹到上面去，写好卷宗便可压档。平时这博陵地界有什么事，也都是城中那些大观和城隍操心，说白了我等只是行监察之责。”
言罢王宁钧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为何要入司天台？”
钟上元知晓这事总得和他交代，便与他说了起来，王宁钧方听了个开头，倒还觉得有趣，听到一半，连忙道：“你不必再说了！这司天台有皇家庇护，博陵城隍也不敢随意动你，最后即便是鱼死网破，到时候就直接参上神庭有得他好受。你若是下定决定，我此刻便将文书与你。”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若知晓气运一说，我便劝要你好好想想。一旦入了司天台，你的气运就会与大崇气运勾连在一起，到时候如何我也不知晓。我当初是得了件宝贝才未曾勾连。”他说到这里时似乎有点后怕。
钟上元却是不惧，元印在身，除非他自家愿意，否则那气运勾连之术是落不到他头上的。
他点了点头，王宁钧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囊袋中取出一枚金绶宝印道：“这是博陵地界灵台副使的绶印，与你了。”
钟上元看着他一愣，王宁钧点头道：“你以为司天台是人人都知晓的？况且那些人个个心高气傲不愿受皇家拘束而自堕颜面。”
钟上元想了想，问道：“那司天台现如今有多少人？”
王宁钧放声大笑，哪里还不知好友之意，也不直说，勉励他道：“如今有你在，想来我们这博陵郡当能有五六十人入司天台中！”
钟上元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槐花巷，只回去时，明明是赤日当空，他却觉得心凉，他尤还记得他离去时，王宁钧笑的开心：“你既有右相的举荐信，到时我领你去见袁大人便是。”
他回去后把这事说给绿渥听，绿渥笑得花枝乱颤，道：“神君放心便是，他如今不过漏出本相，如今想到与你同在一处迟早要被你看穿，索性就不装样子了。”
钟上元回头一想，只觉绿渥说的颇为在理，不禁哑然失笑。
三日后，府衙内，钟上元跟着王宁钧去拜见了袁心斋。
袁心斋对这事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头应允了。
钟上元跟着王宁钧踏入司天台办公的小院，发现这小院之中布置很是雅致。
小院之中有四栋精巧阁楼，这四座阁楼又有悬道相接，各自连通。阁楼四周又有绿竹金桂，别有意趣。
唤来正在其中做事的那几个侍笔侍书，王宁钧道：“这是新来的灵台副使张元，尔等快上前拜见。”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上前躬身行礼，钟上元坦然受之，王宁钧便又让那几人回去做事了。
王宁钧指着最左边那一栋道：“那是卷宗所在，也是日后你职司所在，中间这两栋乃是寻常供职所在，我办公在最右侧这座阁楼中。”
钟上元知晓他是有意照顾自己，卷宗之事自有那几个侍笔侍书来操心，自己只需压档即可。
带着他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最后落座时，王宁钧又让人带来两套灵台郎的官服和一个玉牌。
挥手让那人离开，王宁钧道：“将那绶印拿出来，与这玉牌勾连，以后便是证明你身份的信物。”
钟上元自无不可，又依王宁钧之言将自身精血滴落在绶印和玉牌之中。
果然那绶印和玉牌与钟上元之间莫明多了联系，随之又有一道张牙舞爪的金色小龙从绶印之上腾起，往钟上元扑来，其势之疾，连钟上元都未曾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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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活生生将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这两个人哪里是什么善男信女！那女子就是钟上元远远见过的真空道方小柔。那男子，不就是孟容虚么！
稳住心神，钟上元对着孟容虚施了一礼，道：“不知孟道君和方仙姑联袂而来有何要事？还有我府中那些下人现如今如何了？”
方小柔掩嘴笑道：“张公子说什么话嘛！我真空道也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做出那等杀人放火的事？只要张公子能将那物什给我，我便马上离开。”
钟上元真是一头雾水，孟容虚倒是觑了方小柔一眼，哼了一声：“我不喜他人背后议论我，你二人说了那么多我暂且不理会。不过，我有一事交代你……”之后的话钟上元难以听见，想来是传音给了庞荆。
庞荆一脸震惊，孟容虚见此不由嗤笑道：“些许小事便这样，师弟挑了个什么弟子！”言罢黑烟浮动之间他就没了身影。
方小柔伸出玉手，钟上元瞅见她手腕附近的银色莲花，愈发觉得意夺神骇，忙道：“我不知是什么！你说与我知晓！”
方小柔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逗弄他，轻声道：“在你外襟左口袋中，玉盒装着。”
钟上元伸手去掏，果然有一个莹白玉盒，不知是什么造就的，轻若无物还能屏绝神念。
颤抖着将那玉盒递过去，钟上元道：“仙姑可还有事？”
方小柔接过玉盒，也不查看，眼波流转，施施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钟上元见她衣袂在风中轻扬，暗中舒了一口气，谁知方小柔在拐进镜壁之前道：“下次见面可莫要再唤我仙姑了。”
钟上元这才惊觉自己失言。
想到方小柔说下次见面钟上元就头疼，他哪里还敢与方小柔下次相遇！
庞荆似乎还未缓过来，钟上元见了也不由皱眉，也不知孟容虚给他说了些什么。
“方小柔带着赃物跑了。”钟上元拍了拍庞荆肩膀，后知后觉的庞荆醒神，认真道：“这件事容后再说，我这里还有件事要回去告知我师父，回头我再来寻元哥你。”
钟上元点了点头，也不问是什么，将庞荆送了出去。
缓步回到正厅坐下，钟上元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好像又被人摆了几刀。
看方小柔的样子，做这件事似乎纯属率性而为。
说起来这次灵官大会就是为了常英观进驻博陵而起的，这背后定然是有真空道的影子。
若说真空道不想入驻博陵那是假的，之前张尘在时，真空道尚且还有个眼线，但张尘和季子禾撕破脸后，真空道就退出了博陵地界。
至于常英观究竟是得了方小玉指示顺势而为以做遮掩，还是方小玉为了遥梦心鉴中的那件物什自作主张，钟上元就不知晓了。
绿渥自善渊观回来时吓了一跳，宅子里各处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守夜，又见正厅里门轩大开，只有钟上元一人坐在里面，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钟上元苦笑着将事情告诉她，绿渥听完都也是沉吟不决。
绿渥叹气道：“竟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那博陵城隍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是啊，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与邪魔九道的人暗通款曲，一旦被落了实证，不仅神庭会降下雷罚，三大道门也不会放过他。
可如今自己不仅知道了，还搅了进去，那博陵城隍为什么还要留着自己？除非自己身上有什么他还能压榨的东西。
他和绿渥同时想到这点，他有些失魂落魄，一想到自己迫不及待往袋子里钻的样子，钟上元便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他强打起精神，看了看绿渥，见她还好，只是神色怅然，面色铁青。
绿渥一拍扶手道：“还有条路选，去司天台，托身皇家。”
钟上元摆手示意她莫要再说这事，他钟家就是被这昏君害了性命，他又怎么会去寻求皇家的庇护。
绿渥道：“神君虽想及自家家事对皇家无有好感，但钟家灭门之祸神君若想报仇那这也是好时机。”
见钟上元看她，她道：“那扳指来历不凡，出世之事不会全然悄无声息，司天台替皇家掌管许多隐秘卷宗，或许能查得到。”
钟上元以前也未曾听过司天台还有这么一说，他反问道：“这司天台究竟是做什么的？”
绿渥道：“大崇立朝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将事事都交给玄英山，反而是对玄英山诸多顾忌，司天台也是由此而来，其实前朝也有类似的职司。”
钟上元又想到尤端己送来的举荐信，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我每一步都被人算计的明明白白。”
绿渥只能宽慰他道：“神君需知借力打力也是好手段。不要被往事时时纠缠，该放手时还是得放手，这样才能落得自在。”
“早前妾同神君说起，神君所持元印有昊阳权柄，想要与元印相合，还需神意通明才行，否则那只是假的元尊大神。”
钟上元知晓绿渥说这番话是为了自己，轻声道：“多谢你。”绿渥摆手示意他无需言谢，起身道：“我去把春生这个惫懒货喊起来，竟然连一群下人都看不住。”言罢轻轻往庑房去了。
钟上元看着绿渥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绿渥谋求的东西更大，将来有一天迟早要与自己分道扬镳。但如今她襄助自己也的确是毫无保留，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也是让他好受了许多。
等春生来正厅时，钟上元只是瞅了他一眼，不发一言背着手离开了。
翌日一早，钟上元便去寻了王宁钧。
王宁钧听到他说要入司天台时惊得一口噎住，旋即反问道：“何人同你讲起的？”
钟上元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王宁钧倒是想开笑了：“这司天台不是个好地方，实则是大崇的鹰犬，进来之后想出去就难了，你可要想好了。
“但这司天台其实也清闲，只要是不曾闹到上面去，写好卷宗便可压档。平时这博陵地界有什么事，也都是城中那些大观和城隍操心，说白了我等只是行监察之责。”
言罢王宁钧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为何要入司天台？”
钟上元知晓这事总得和他交代，便与他说了起来，王宁钧方听了个开头，倒还觉得有趣，听到一半，连忙道：“你不必再说了！这司天台有皇家庇护，博陵城隍也不敢随意动你，最后即便是鱼死网破，到时候就直接参上神庭有得他好受。你若是下定决定，我此刻便将文书与你。”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若知晓气运一说，我便劝要你好好想想。一旦入了司天台，你的气运就会与大崇气运勾连在一起，到时候如何我也不知晓。我当初是得了件宝贝才未曾勾连。”他说到这里时似乎有点后怕。
钟上元却是不惧，元印在身，除非他自家愿意，否则那气运勾连之术是落不到他头上的。
他点了点头，王宁钧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囊袋中取出一枚金绶宝印道：“这是博陵地界灵台副使的绶印，与你了。”
钟上元看着他一愣，王宁钧点头道：“你以为司天台是人人都知晓的？况且那些人个个心高气傲不愿受皇家拘束而自堕颜面。”
钟上元想了想，问道：“那司天台现如今有多少人？”
王宁钧放声大笑，哪里还不知好友之意，也不直说，勉励他道：“如今有你在，想来我们这博陵郡当能有五六十人入司天台中！”
钟上元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槐花巷，只回去时，明明是赤日当空，他却觉得心凉，他尤还记得他离去时，王宁钧笑的开心：“你既有右相的举荐信，到时我领你去见袁大人便是。”
他回去后把这事说给绿渥听，绿渥笑得花枝乱颤，道：“神君放心便是，他如今不过漏出本相，如今想到与你同在一处迟早要被你看穿，索性就不装样子了。”
钟上元回头一想，只觉绿渥说的颇为在理，不禁哑然失笑。
三日后，府衙内，钟上元跟着王宁钧去拜见了袁心斋。
袁心斋对这事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头应允了。
钟上元跟着王宁钧踏入司天台办公的小院，发现这小院之中布置很是雅致。
小院之中有四栋精巧阁楼，这四座阁楼又有悬道相接，各自连通。阁楼四周又有绿竹金桂，别有意趣。
唤来正在其中做事的那几个侍笔侍书，王宁钧道：“这是新来的灵台副使张元，尔等快上前拜见。”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上前躬身行礼，钟上元坦然受之，王宁钧便又让那几人回去做事了。
王宁钧指着最左边那一栋道：“那是卷宗所在，也是日后你职司所在，中间这两栋乃是寻常供职所在，我办公在最右侧这座阁楼中。”
钟上元知晓他是有意照顾自己，卷宗之事自有那几个侍笔侍书来操心，自己只需压档即可。
带着他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最后落座时，王宁钧又让人带来两套灵台郎的官服和一个玉牌。
挥手让那人离开，王宁钧道：“将那绶印拿出来，与这玉牌勾连，以后便是证明你身份的信物。”
钟上元自无不可，又依王宁钧之言将自身精血滴落在绶印和玉牌之中。
果然那绶印和玉牌与钟上元之间莫明多了联系，随之又有一道张牙舞爪的金色小龙从绶印之上腾起，往钟上元扑来，其势之疾，连钟上元都未曾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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