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别有洞天
“可有说是什么妖怪？”钟上元也有些好奇，这段时日他虽没有在进入那种玄而又玄的山水梦境，但对长山连文和玄水连文了解更甚，于朱允明文之中又参悟出了几道法门，且于采英之法上也是更加熟练。
孟知茹道:“哪里能知晓这个，我也只是听说，那妖怪来去极快。”
钟上元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几等于白说，精怪但凡能架风御气，总会比寻常车马快上些。
“孟掌事，他们没请过法师吗？怎么又和上次一样？”
孟知茹陪着笑脸：“哪里没有请呢，只是和公子不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反而被吓了出来。那地方偏远，又没有听说闹出人命，城中那些大观多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倒是很符合那些道士的做派。
钟上元道:“那孟掌事先帮我将这地收下来，也尽量拖着他们些，过些日子我与孟掌事你一同去看看，最好也是能拖到年后吧。”
听钟上元应承下来，孟知茹显得还算开心，见小猴儿不在，她问道:“我听小猴儿说起公子盘下了一家金石店子，还交给他打理。我与公子有些交情，也须提醒公子几句。”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金石店子，若是生意做得好，倒是不愁吃喝，像那金风斋便是。但若是开张不得，那便是打了水漂了。公子既然已经将店面盘了下来，若是不好，能做些别的生意就今早换掉吧。”
那金石店子钟上元本就不打算用来创收，只是看能不能收到些好货奇物，而且那家店子他盘下来只花了二十金，折合成银子便是一千两。
古物往往多有通灵，因此会有道机灵韵寄托在其中。
钟上元笑道:“多谢孟掌事提点了。”孟知茹也不再多做叨扰，便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回牙行了。
让青棋送孟知茹出去，钟上元回了内院之中。
那家店子他本不打算盘下来的，只是一日偶然进去发现了一樽古鼎，他将神力浸入其中，便看出那古鼎乃是用紫金云泥做成。
而且还是个能用灵火来祭炼灵材的宝鼎。
这种宝材是极难见到的，若不是玄英山正殿门前的六樽大鼎俱是这种材质，他也看不出来。
有意将那古鼎买下，只是店家却言说那是镇店之宝，若是要买，只能将店子给盘下来。
钟上元知晓那店家是因为生意难做故而想要卖店，但他确实喜欢那鼎，第二日便要让小猴儿带足了银两去把店子给盘了下来。
那一棵浑身都是清宁之气的翠竹早已被他将其中杂质除去，粗粗炼制成了一件半成的法宝。
那翠竹经此一炼，变得翠华盈盈，碧光在其上回复流转，好似能滴出水来，但那翠玉变得不过两尺多一点，只有拇指粗细，正好握在手中。
谁知没过上几日，孟知茹就又来了，说是徐家庄的人想早点走还能赶着去过个年。
钟上元只得隔日便往徐家庄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徐家庄在博陵城东南方，离博陵城还有百多里地，所在之地背靠延波山，算得上是偏远之地了，烟波山大不大小，绵延方圆五六十里，山中景色大多幽奇。
昨日孟知茹便派人传来消息说一切已是打点妥当，今日午时末便会将田地买了过来，到时候让钟上元闹出点动静来便可。
今日雪晴，天光霁明，路也不算难走，午时不到他们便到了徐家庄外。
钟上元一路行来看的仔细，这里的田地连成一片，虽算不上上佳，却也是中等的，好好经营下来，每年的收成还是很可观的。
吩咐小猴儿去找牙行管事，钟上元下了马车径直往延波山而去。
方才他已是用堪气之法看过，此地灵机兴盛，出了妖物也算正常。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延波山中的灵机被牢牢锁在了山中，不曾往外泄露出多少，好像是有大阵约束一般，但却是看不到半分法阵的痕迹。
这些日子下了好些天的雪，延波山中一片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入山的那条路已然是不见踪迹，且山中积雪太深，走路亦是十分困难，行不出几步，靴子上已经沾满了雪子。
好在他在元印之中新近学会了一门名为千里户庭囊中缩影的神通，这神通分为三层，第一层为惊鸿照影，第二层为意游太虚，第三层名为囊中缩影。
既然要想看出究竟，也只能凌空探看了。心意一起，钟上元立时凌空而起，从空中用堪气之法看去，所看的的又是大不相同。
此时乃是寒冬，草木凋敝，地气下沉，唯独延波山内里有一处地方，地气翻腾宛若喷泉，一看就知晓有不对劲的地方。
将翠竹握在手中，钟上元降下身形，径直往那处地方而去。
那地方是一处低谷，因为谷中地气聚拢的缘故，此时竟是春意盎然，各色鲜花绽放，落英满地，又有彩蝶穿花，飞鼠扑树，时而还可见梅鹿逡巡，确实是一方不可多得的上佳气府。
如此真灵之地，看着一派祥和，若是出了扰民的妖物，那必然是别有洞天。他落去谷中，四周只有吱吱虫鸣，钟上元神念铺展，往地下而去，果然去不了多远，便被一层无形阻隔拦住，显然是这地方有阵法护持。
如此说来，这该是个有主之地，且气府真正的枢纽还在地底，而且通下地底气府的通路该是被什么东西掩盖起来了。
不多时，钟上元便在山壁之上发现了一处被藤蔓遮掩住的洞口。说来也是奇怪，那藤蔓不知是何品种，地气从其中泄出之后变得十分舒缓，根本让人察觉不到这里有任何古怪。
掀起藤帘，钟上元踏入其中，将宝火令符悬在身侧放出光华照亮这洞中，钟上元才好好观察。
实则洞中不算太黑，四周石壁之上有淡淡的白光落下，勉强还可视物。石壁之上倒是光滑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山洞缓缓向下，到底时，钟上元绕过拦在眼前的一架比他还高的红珊瑚屏风，再看去时，便是一个极深的大石厅。
石亭顶上有一大六小嵌在其中的夜明珠，灵机虽然已经很是细微，但仍将这石厅照的亮如白昼。
正对着珊瑚屏风的那面石壁之上有一道飞瀑落了下来，在这石厅之中轰隆作响，宛若飞雷，但在屏风外时，钟上元根本就听不到这飞瀑溅水之声。
飞瀑落下的地方是个小池，小池之中，正开着一朵青莲，虽是玉漱飞溅，但那青莲岿然不动，只是荷瓣之上沾染了不少水珠。而石厅隐隐之中荷香弥漫，沁人心脾。
这石厅之中竟再没有其他的布置了，如此看来，当真是简陋的很。
钟上元神念扫过，在石厅角落倒是发现了一面折断的阵旗。
除此之外，便是那小池旁正睡着一只五色锦鸡，足足有牛犊大小，便是钟上元进来，它都是睡的死死的。
将手中翠竹一振，只听得一声脆响在石厅之中回荡，那锦鸡这才晃晃悠悠醒来。
一看到钟上元，它不由惊吓，双眼一瞪，一个清脆童子声音从它口中传出:“上仙，羽真从未做过恶啊。”
钟上元适才已然看过它的存世之痕，一片纯净，纤尘不染，若是真有作恶，性灵之上必然可以看出端倪。
他笑着问道:“你有名字？”
羽真在地上一滚，化作一个扎着冲天辫，穿着五彩肚兜的小男孩，道:“羽真的名字是主人起的。”
闻言钟上元眉头一扬，还未问话，他又接着道:“主人离开前吩咐羽真不能作恶，羽真平时吸食月精便饱了，又怎么会出去作恶呢？”
钟上元见他话语纯真，有些懵懂，但却有元生境界的修为，便问道:“那你可知主人去了哪里？”
茫然摇头，羽真道:“不知道，很多年前，主人坐在那里，和我说他要离开了，叮嘱了我一番话后主人便像山里的花一样枯萎了。”
看来是天人五衰羽化了，钟上元有些默然。
想了想钟上元问道：“我看这里应该是一处上好的气府，怎么却只有这个石厅，你可知这气府枢纽在哪？”
羽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的确是有的，只是主人离开后我再也找不到了。主人的好些东西都在里面呢。”
“你可知这延波山中还有什么精怪么？”
羽真想了想，道:“延波山一个林子中，有只黄鼠狼，不过它不敢来招惹我，我也不想去搭理它，它身上总有一股怪味。”
此事到了此时自然明白了，罪魁祸首应该表示那只黄鼬了。
黄鼬聪慧，性子又狡猾，钟上元突然想到倒不如自己做个黄雀，咳了咳，他道:“羽真，这延波山离博陵城不远，你是怎么躲起来的？”羽真闻言也是苦恼:“主人离开后，原本的法阵渐渐就失效了，我又不会阵法，平时还好，只是每年秋天都有一群人来，我只能躲起来睡觉。”
钟上元笑道:“我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只是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羽真点头道:“上仙你说。”
“你去帮我把那只黄鼠狼赶出来，别让它给跑了，事后我来帮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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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茹道:“哪里能知晓这个，我也只是听说，那妖怪来去极快。”
钟上元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几等于白说，精怪但凡能架风御气，总会比寻常车马快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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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茹陪着笑脸：“哪里没有请呢，只是和公子不同，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反而被吓了出来。那地方偏远，又没有听说闹出人命，城中那些大观多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倒是很符合那些道士的做派。
钟上元道:“那孟掌事先帮我将这地收下来，也尽量拖着他们些，过些日子我与孟掌事你一同去看看，最好也是能拖到年后吧。”
听钟上元应承下来，孟知茹显得还算开心，见小猴儿不在，她问道:“我听小猴儿说起公子盘下了一家金石店子，还交给他打理。我与公子有些交情，也须提醒公子几句。”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金石店子，若是生意做得好，倒是不愁吃喝，像那金风斋便是。但若是开张不得，那便是打了水漂了。公子既然已经将店面盘了下来，若是不好，能做些别的生意就今早换掉吧。”
那金石店子钟上元本就不打算用来创收，只是看能不能收到些好货奇物，而且那家店子他盘下来只花了二十金，折合成银子便是一千两。
古物往往多有通灵，因此会有道机灵韵寄托在其中。
钟上元笑道:“多谢孟掌事提点了。”孟知茹也不再多做叨扰，便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回牙行了。
让青棋送孟知茹出去，钟上元回了内院之中。
那家店子他本不打算盘下来的，只是一日偶然进去发现了一樽古鼎，他将神力浸入其中，便看出那古鼎乃是用紫金云泥做成。
而且还是个能用灵火来祭炼灵材的宝鼎。
这种宝材是极难见到的，若不是玄英山正殿门前的六樽大鼎俱是这种材质，他也看不出来。
有意将那古鼎买下，只是店家却言说那是镇店之宝，若是要买，只能将店子给盘下来。
钟上元知晓那店家是因为生意难做故而想要卖店，但他确实喜欢那鼎，第二日便要让小猴儿带足了银两去把店子给盘了下来。
那一棵浑身都是清宁之气的翠竹早已被他将其中杂质除去，粗粗炼制成了一件半成的法宝。
那翠竹经此一炼，变得翠华盈盈，碧光在其上回复流转，好似能滴出水来，但那翠玉变得不过两尺多一点，只有拇指粗细，正好握在手中。
谁知没过上几日，孟知茹就又来了，说是徐家庄的人想早点走还能赶着去过个年。
钟上元只得隔日便往徐家庄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徐家庄在博陵城东南方，离博陵城还有百多里地，所在之地背靠延波山，算得上是偏远之地了，烟波山大不大小，绵延方圆五六十里，山中景色大多幽奇。
昨日孟知茹便派人传来消息说一切已是打点妥当，今日午时末便会将田地买了过来，到时候让钟上元闹出点动静来便可。
今日雪晴，天光霁明，路也不算难走，午时不到他们便到了徐家庄外。
钟上元一路行来看的仔细，这里的田地连成一片，虽算不上上佳，却也是中等的，好好经营下来，每年的收成还是很可观的。
吩咐小猴儿去找牙行管事，钟上元下了马车径直往延波山而去。
方才他已是用堪气之法看过，此地灵机兴盛，出了妖物也算正常。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延波山中的灵机被牢牢锁在了山中，不曾往外泄露出多少，好像是有大阵约束一般，但却是看不到半分法阵的痕迹。
这些日子下了好些天的雪，延波山中一片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入山的那条路已然是不见踪迹，且山中积雪太深，走路亦是十分困难，行不出几步，靴子上已经沾满了雪子。
好在他在元印之中新近学会了一门名为千里户庭囊中缩影的神通，这神通分为三层，第一层为惊鸿照影，第二层为意游太虚，第三层名为囊中缩影。
既然要想看出究竟，也只能凌空探看了。心意一起，钟上元立时凌空而起，从空中用堪气之法看去，所看的的又是大不相同。
此时乃是寒冬，草木凋敝，地气下沉，唯独延波山内里有一处地方，地气翻腾宛若喷泉，一看就知晓有不对劲的地方。
将翠竹握在手中，钟上元降下身形，径直往那处地方而去。
那地方是一处低谷，因为谷中地气聚拢的缘故，此时竟是春意盎然，各色鲜花绽放，落英满地，又有彩蝶穿花，飞鼠扑树，时而还可见梅鹿逡巡，确实是一方不可多得的上佳气府。
如此真灵之地，看着一派祥和，若是出了扰民的妖物，那必然是别有洞天。他落去谷中，四周只有吱吱虫鸣，钟上元神念铺展，往地下而去，果然去不了多远，便被一层无形阻隔拦住，显然是这地方有阵法护持。
如此说来，这该是个有主之地，且气府真正的枢纽还在地底，而且通下地底气府的通路该是被什么东西掩盖起来了。
不多时，钟上元便在山壁之上发现了一处被藤蔓遮掩住的洞口。说来也是奇怪，那藤蔓不知是何品种，地气从其中泄出之后变得十分舒缓，根本让人察觉不到这里有任何古怪。
掀起藤帘，钟上元踏入其中，将宝火令符悬在身侧放出光华照亮这洞中，钟上元才好好观察。
实则洞中不算太黑，四周石壁之上有淡淡的白光落下，勉强还可视物。石壁之上倒是光滑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山洞缓缓向下，到底时，钟上元绕过拦在眼前的一架比他还高的红珊瑚屏风，再看去时，便是一个极深的大石厅。
石亭顶上有一大六小嵌在其中的夜明珠，灵机虽然已经很是细微，但仍将这石厅照的亮如白昼。
正对着珊瑚屏风的那面石壁之上有一道飞瀑落了下来，在这石厅之中轰隆作响，宛若飞雷，但在屏风外时，钟上元根本就听不到这飞瀑溅水之声。
飞瀑落下的地方是个小池，小池之中，正开着一朵青莲，虽是玉漱飞溅，但那青莲岿然不动，只是荷瓣之上沾染了不少水珠。而石厅隐隐之中荷香弥漫，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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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上元神念扫过，在石厅角落倒是发现了一面折断的阵旗。
除此之外，便是那小池旁正睡着一只五色锦鸡，足足有牛犊大小，便是钟上元进来，它都是睡的死死的。
将手中翠竹一振，只听得一声脆响在石厅之中回荡，那锦鸡这才晃晃悠悠醒来。
一看到钟上元，它不由惊吓，双眼一瞪，一个清脆童子声音从它口中传出:“上仙，羽真从未做过恶啊。”
钟上元适才已然看过它的存世之痕，一片纯净，纤尘不染，若是真有作恶，性灵之上必然可以看出端倪。
他笑着问道:“你有名字？”
羽真在地上一滚，化作一个扎着冲天辫，穿着五彩肚兜的小男孩，道:“羽真的名字是主人起的。”
闻言钟上元眉头一扬，还未问话，他又接着道:“主人离开前吩咐羽真不能作恶，羽真平时吸食月精便饱了，又怎么会出去作恶呢？”
钟上元见他话语纯真，有些懵懂，但却有元生境界的修为，便问道:“那你可知主人去了哪里？”
茫然摇头，羽真道:“不知道，很多年前，主人坐在那里，和我说他要离开了，叮嘱了我一番话后主人便像山里的花一样枯萎了。”
看来是天人五衰羽化了，钟上元有些默然。
想了想钟上元问道：“我看这里应该是一处上好的气府，怎么却只有这个石厅，你可知这气府枢纽在哪？”
羽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的确是有的，只是主人离开后我再也找不到了。主人的好些东西都在里面呢。”
“你可知这延波山中还有什么精怪么？”
羽真想了想，道:“延波山一个林子中，有只黄鼠狼，不过它不敢来招惹我，我也不想去搭理它，它身上总有一股怪味。”
此事到了此时自然明白了，罪魁祸首应该表示那只黄鼬了。
黄鼬聪慧，性子又狡猾，钟上元突然想到倒不如自己做个黄雀，咳了咳，他道:“羽真，这延波山离博陵城不远，你是怎么躲起来的？”羽真闻言也是苦恼:“主人离开后，原本的法阵渐渐就失效了，我又不会阵法，平时还好，只是每年秋天都有一群人来，我只能躲起来睡觉。”
钟上元笑道:“我有个法子可以帮你，只是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羽真点头道:“上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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