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传闻是真的
皇后生辰，原是家宴小聚，因着孟傲霜的突然到访，宴席的气氛，似是有些不一样，又好似没什么异样。
孟傲霜以北辰贵客的身份被璟帝带来未央宫，凭着她的魅人双眸和一副好皮囊，很快就和宫里的嫔妃推杯问盏，谈笑风生了起来。
“夫君？”二皇子妃给二皇子布菜，温声询问。
“谢谢薇儿。”楚子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她的杯盏，“茶凉了，换一杯。”一旁的宫人很快上前换了茶水。
“嗯。”杜白薇腼腆一笑，眼眸里尽是温柔小意，二皇子待她甚好，她出嫁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且方才就在众人都惊叹于那位孟姑娘的美色时，她的夫君也不过看了一眼，就又将视线转而放在了她的身上。
杜白薇喝着温热的茶水，心头微热，不曾察觉楚子禹搂着自己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沈清影那厢正如同嚼蜡一般吃着面前摆着的海味山珍，悄然四顾，再看璟帝时，多了几许深思。
如果孟傲霜只是来送贺礼的，大可礼到便是，这对于璟帝而言，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若她不只是为了送礼，而是为了试探云裳姑母的话，又为何在自曝了身份后，再无动作。
和孟傲霜一样，璟帝的深意也有待斟酌，他为何会准允她来未央宫，是否暗中已经和北辰的达成了一致共识，又或是另有缘由？
孟将军和云裳姑母之间横着的可不只是家仇国恨，还有女子间最不能容的夺夫之恨，孟将军对姑母怕是恨不得千刀万剐，才能解恨，对他们侯府亦然。
璟帝这么做，莫不是对姑母起了疑心？
“清影，容哥哥是不是不太高兴呀？”花含柳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沈清影闻言，指尖摩挲的动作一顿。
花含柳耸肩又道，“其实容哥哥大可不必易容进宫的，现在这样，他只能站在后面，又无法进食，肯定会累的。”
虽说外男进宫多有不便，但有她从皇后姑母那里讨来的请帖，来未央宫，自是不会有人为难他们的。
花含柳想的简单，却不知道他们原先的打算，本就不止要来未央宫这一处，让容荆以她的随身护卫相伴左右，最为稳妥便利。
沈清影偏头看向容荆，两人四目相对，神情凝重，容荆眉头微蹙，抿唇无奈苦笑。
“含柳，容哥哥没有不高兴，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言，怕是有些累到了。”沈清影嘴上宽慰她，心里却比谁都更加担心容荆现在的状态。
如果说孟傲霜的那双深海幽瞳和容荆是一样的，那就意味着她们两人身上留着同样的血脉，也就是所谓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没有人能一时间完全消化并接受。
“那我去给他递些吃食，可不能站晕了。”花含柳小脸满是担心，作势就打算挑选一些好吃又小巧的点心给他，沈清影对她的善良细腻微感吃惊，但还是一把按住了那双兴奋的小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容哥哥有事的，但现在，不行。”花含柳顺着沈清影的视线，环顾殿上众人，周围站着的护卫、侍从，连着宫人都是纹丝不动的，若是容荆真动了，未免太明显，她不能给容荆惹麻烦，只好讪讪收回了手。
“清影，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花含柳缩着脑袋，坐正吃饭不再多话，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含烟冷不防地开口。
“含烟姐，你直说便是。”
“好，那我便问了，不知清影觉得小殊他怎么样？”花含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下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母亲已经把她的想法同皇后姑母说了，且姑母也点头了，但她其实并不知晓清影本人对小殊的情谊。
强扭的瓜不甜，她虽然打从心里看好并支持他们在一起，但她也不希望为了小殊的幸福，盲目搭上清影的人生。
“小殊？含烟姐是在说慕容殊吗？”沈清影没想到会问她慕容殊的事，一时不察，险些被呛到，幸好强忍着没发出声音，才不至于招来旁人的注意。
花含烟细心地递上热茶，轻拍了两下后背，见她满眼迷惑，遂点了点头。
“含烟姐和慕容殊很熟？”沈清影虽是在问她，但听得出来，语气非常肯定。
自她注意到慕容殊不喜欢被人用荣王、王爷之类的称呼后，她大多数情况下都选择直呼全名，慕容殊身边的人也多称他为主子，现在回想起来，含烟姐倒是一直称呼他小殊，可见他们关系很亲近。
花含烟闻言稍顿，遂解释道，“清影许是还不知道，我曾和小殊的大哥定下婚事，若他当年能回来，我如今应该已经是小殊的长嫂了罢。”
无论生死，她想她都会嫁给他的，只要他回来，不曾想，他竟是死无全尸，只留下一樽衣冠冢，连一个生不同衾死同穴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声音平静，眼眶满是淡淡的忧伤，脸上还挂着一抹无力却又带着一丝期许的复杂笑容，沈清影不自觉地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如果此刻她们不在皇宫，又或者周围没有人，她一定会上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必为我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已经好多了。”清影是个好姑娘，眼里的怜惜之意她看得真切。
“不过，近来你和小殊的坊间传闻倒是越来越多了，清影就没什么想和我这个未过门的长嫂说说的？”花含烟依旧盈盈浅笑，将那些忧思努力藏在心底，用着轻快的口吻问道。
“啊？我和慕容殊，也就是普通朋友吧，那些传闻多是夸张了的，当不得真。”
虽然花含烟自称长嫂也没什么问题，她的确是慕容殊的嫂子，可听着好像还是哪里不太对，沈清影撇去那点子别扭，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浑不在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巴长在人家嘴上，市井传闻什么的，素来夸张无度，不可偏信。
“虽说是传闻，但依着小殊的性子，他若是不愿，定不会让谣言愈演愈烈，以至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花含烟瞧着沈清影十五岁的年纪，还情窦未开，再问她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先引导一下。
沈清影闻言眉头微皱，嘴里犯起嘀咕，“真是这样的嘛？传言若是假的，慕容殊真会派人前去制止的吗？”
见花含烟确信地点了点头，沈清影眉头是皱得愈发紧了，想起以前玉书打听到的有关慕容殊的传闻，如今看来里面至少有大半是可信的消息了。
像是在他发病的时候，宋娉婷曾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几天几夜。宋娉婷是不是也可以随意玩弄他的面具，照顾他的时候他们俩是不是也一块儿待在浴池里，宋娉婷若当真不眠不休的话，是不是也曾因为累倒了，不慎落进浴池，害怕惊慌地被他抱进怀里。
以前小七也说过，偌大的盛京城，的确就只有宋娉婷一个女子能大摇大摆地走进荣王府，不递拜帖，随时恭迎。
她虽然也去过几次王府，可头一次是她自己破阵硬闯的，算不得光明正大，第二次是为了给他医病，锦七带她进去的，第三次真有事找他，锦四带她走的还是偏门，何来体面可言！
要说宋娉婷就快要十八了，既有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头，又有宋相独女的身份，还有一个皇室公主出身的母亲，就是嫁给亲王世子也绰绰有余，可她为何迟迟不出嫁，不就是等着慕容殊许婚吗？
原先她没在意，可现在她知道了，慕容殊有意宋娉婷是真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是真的，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连言婉欣那样执着顽固的人都不曾介入分毫，亦是真的，这一点她自己就看得清楚明白。
慕容殊，她拿他当朋友，可他当她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夫吗？大夫也行，至少不会惹了一身腥。她原是不信那些传闻的，而且慕容殊也不曾告诉她那些是真的，她才能毫无负担地利用他替自己挡桃花，想着等她回北疆了，一切便都能恢复平静。
可现在倒好，他和宋娉婷的旧闻是真，那她一个不过才在他们面前勉强出现了两个月的人，竟然能掀起如此轩然大波，也难怪坊间会说她毁了宋大才女的姻缘，说她是狐狸精转世，喜欢夺人所爱。
明明就是慕容殊这个丑王爷自己风流，见异思迁，她沈清影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绝不趟这浑水！沈清影气得都骂他丑了，恨不得把他脸上那一根根纵横交错的伤疤都给骂个遍，等今晚回府，她就立马让春抚和玉书速速把那些无稽之谈给改头换面！
沈清影情窦未开是没错，但她自小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像爹娘那样恩恩爱爱，长长久久的婚姻，她的感情里不会有旁人插足，她更不会有意无意去破坏了别人的感情。
花含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是让沈清影的玲珑心思转了又转，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光瞧着清影像调色盘一样时青时白的脸色，即便是不开口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佳，很是不愉。
花含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谈话无疾而终。
沈清影那边拿着筷子一下又一下戳着盘里的菜，更没胃口了。又默默灌了自己两杯酒，还准备再倒第三杯时，容荆上前递了一方帕子，沈清影这才回过神来，放下酒杯，毕竟是在宫里，少喝为妙。
没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改日她给宋娉婷赔罪，把慕容殊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还给她就是了，多亏含烟姐提醒，否则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清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不觉月亮爬上天际，宴席已然接近尾声，帝后恭送太后、太妃回宫，遂帝后二人离席，孟傲霜和她的人出宫回了四方馆。
“清影，我们也走吧。”
“含烟姐，你们先回吧，我爹爹有事儿交代了我，我还要去找姑母呢。”沈清影说着摆了摆手，遂带着容荆朝沈云裳方向走去。
“表哥，等等我！”楚子衍太喜欢穿白色了，不过他穿甚是好看，和容荆穿白色一样的好看。尤其是宫里花花绿绿的，这一抹白更是一眼就能让人瞧见。
“皇兄，等等，我好想听见清影姐姐的声音了。”有楚子衍在，楚如乐就压根用不到自己的脚，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抬头看看月亮，数数星星，好不快哉。
“嗯？”楚子衍脚下一顿，回过头看去，果不其然，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步履匆匆地追了过来。倒不是他没听见声音，而是还没习惯那声“表哥”的称呼。
“表哥，姑母呢？”沈清影挺稳后叉着腰，许是方才小跑的时候岔了气，表哥实在是走得太快了。
“清影姐姐，母妃已经回宫了，她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所以是坐了轿撵回去的。”楚如乐抢答完，不忘夸一下表哥，“如乐也有一个轿撵，就是三皇兄！”顺势在楚子衍的脸上甜甜地亲了一口。
沈清影在听到姑母身体不适的时候，心下一紧，还没缓过神来，就又被楚如乐这副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
“那表哥，你带我一块儿去锦绣宫吧！我有话要同姑母说。”沈清影神色认真，态度坚决，楚子衍不多问，点头默许了。
等他们到锦绣宫的时候，沈云裳正坐在床榻上出神。
沈云裳回宫后，就一个人进屋了，连阿素都只能站在门外，心里担心，四下徘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素姑姑，我们回来啦！”楚如乐小嗓子洪亮地很，阿素一听就知道是公主回来了，赶紧出来迎接。
“见过三皇子，七公主，这位是？”
“阿素姑姑，她就是清影姐姐。”阿素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这位原来就是她未曾见过一面的小主子呀，这模样长得和夫人当真是极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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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傲霜以北辰贵客的身份被璟帝带来未央宫，凭着她的魅人双眸和一副好皮囊，很快就和宫里的嫔妃推杯问盏，谈笑风生了起来。
“夫君？”二皇子妃给二皇子布菜，温声询问。
“谢谢薇儿。”楚子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她的杯盏，“茶凉了，换一杯。”一旁的宫人很快上前换了茶水。
“嗯。”杜白薇腼腆一笑，眼眸里尽是温柔小意，二皇子待她甚好，她出嫁前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而且方才就在众人都惊叹于那位孟姑娘的美色时，她的夫君也不过看了一眼，就又将视线转而放在了她的身上。
杜白薇喝着温热的茶水，心头微热，不曾察觉楚子禹搂着自己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沈清影那厢正如同嚼蜡一般吃着面前摆着的海味山珍，悄然四顾，再看璟帝时，多了几许深思。
如果孟傲霜只是来送贺礼的，大可礼到便是，这对于璟帝而言，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若她不只是为了送礼，而是为了试探云裳姑母的话，又为何在自曝了身份后，再无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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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将军和云裳姑母之间横着的可不只是家仇国恨，还有女子间最不能容的夺夫之恨，孟将军对姑母怕是恨不得千刀万剐，才能解恨，对他们侯府亦然。
璟帝这么做，莫不是对姑母起了疑心？
“清影，容哥哥是不是不太高兴呀？”花含柳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沈清影闻言，指尖摩挲的动作一顿。
花含柳耸肩又道，“其实容哥哥大可不必易容进宫的，现在这样，他只能站在后面，又无法进食，肯定会累的。”
虽说外男进宫多有不便，但有她从皇后姑母那里讨来的请帖，来未央宫，自是不会有人为难他们的。
花含柳想的简单，却不知道他们原先的打算，本就不止要来未央宫这一处，让容荆以她的随身护卫相伴左右，最为稳妥便利。
沈清影偏头看向容荆，两人四目相对，神情凝重，容荆眉头微蹙，抿唇无奈苦笑。
“含柳，容哥哥没有不高兴，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言，怕是有些累到了。”沈清影嘴上宽慰她，心里却比谁都更加担心容荆现在的状态。
如果说孟傲霜的那双深海幽瞳和容荆是一样的，那就意味着她们两人身上留着同样的血脉，也就是所谓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没有人能一时间完全消化并接受。
“那我去给他递些吃食，可不能站晕了。”花含柳小脸满是担心，作势就打算挑选一些好吃又小巧的点心给他，沈清影对她的善良细腻微感吃惊，但还是一把按住了那双兴奋的小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容哥哥有事的，但现在，不行。”花含柳顺着沈清影的视线，环顾殿上众人，周围站着的护卫、侍从，连着宫人都是纹丝不动的，若是容荆真动了，未免太明显，她不能给容荆惹麻烦，只好讪讪收回了手。
“清影，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花含柳缩着脑袋，坐正吃饭不再多话，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含烟冷不防地开口。
“含烟姐，你直说便是。”
“好，那我便问了，不知清影觉得小殊他怎么样？”花含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下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母亲已经把她的想法同皇后姑母说了，且姑母也点头了，但她其实并不知晓清影本人对小殊的情谊。
强扭的瓜不甜，她虽然打从心里看好并支持他们在一起，但她也不希望为了小殊的幸福，盲目搭上清影的人生。
“小殊？含烟姐是在说慕容殊吗？”沈清影没想到会问她慕容殊的事，一时不察，险些被呛到，幸好强忍着没发出声音，才不至于招来旁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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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姐和慕容殊很熟？”沈清影虽是在问她，但听得出来，语气非常肯定。
自她注意到慕容殊不喜欢被人用荣王、王爷之类的称呼后，她大多数情况下都选择直呼全名，慕容殊身边的人也多称他为主子，现在回想起来，含烟姐倒是一直称呼他小殊，可见他们关系很亲近。
花含烟闻言稍顿，遂解释道，“清影许是还不知道，我曾和小殊的大哥定下婚事，若他当年能回来，我如今应该已经是小殊的长嫂了罢。”
无论生死，她想她都会嫁给他的，只要他回来，不曾想，他竟是死无全尸，只留下一樽衣冠冢，连一个生不同衾死同穴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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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为我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已经好多了。”清影是个好姑娘，眼里的怜惜之意她看得真切。
“不过，近来你和小殊的坊间传闻倒是越来越多了，清影就没什么想和我这个未过门的长嫂说说的？”花含烟依旧盈盈浅笑，将那些忧思努力藏在心底，用着轻快的口吻问道。
“啊？我和慕容殊，也就是普通朋友吧，那些传闻多是夸张了的，当不得真。”
虽然花含烟自称长嫂也没什么问题，她的确是慕容殊的嫂子，可听着好像还是哪里不太对，沈清影撇去那点子别扭，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浑不在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巴长在人家嘴上，市井传闻什么的，素来夸张无度，不可偏信。
“虽说是传闻，但依着小殊的性子，他若是不愿，定不会让谣言愈演愈烈，以至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花含烟瞧着沈清影十五岁的年纪，还情窦未开，再问她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先引导一下。
沈清影闻言眉头微皱，嘴里犯起嘀咕，“真是这样的嘛？传言若是假的，慕容殊真会派人前去制止的吗？”
见花含烟确信地点了点头，沈清影眉头是皱得愈发紧了，想起以前玉书打听到的有关慕容殊的传闻，如今看来里面至少有大半是可信的消息了。
像是在他发病的时候，宋娉婷曾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几天几夜。宋娉婷是不是也可以随意玩弄他的面具，照顾他的时候他们俩是不是也一块儿待在浴池里，宋娉婷若当真不眠不休的话，是不是也曾因为累倒了，不慎落进浴池，害怕惊慌地被他抱进怀里。
以前小七也说过，偌大的盛京城，的确就只有宋娉婷一个女子能大摇大摆地走进荣王府，不递拜帖，随时恭迎。
她虽然也去过几次王府，可头一次是她自己破阵硬闯的，算不得光明正大，第二次是为了给他医病，锦七带她进去的，第三次真有事找他，锦四带她走的还是偏门，何来体面可言！
要说宋娉婷就快要十八了，既有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头，又有宋相独女的身份，还有一个皇室公主出身的母亲，就是嫁给亲王世子也绰绰有余，可她为何迟迟不出嫁，不就是等着慕容殊许婚吗？
原先她没在意，可现在她知道了，慕容殊有意宋娉婷是真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是真的，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连言婉欣那样执着顽固的人都不曾介入分毫，亦是真的，这一点她自己就看得清楚明白。
慕容殊，她拿他当朋友，可他当她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大夫吗？大夫也行，至少不会惹了一身腥。她原是不信那些传闻的，而且慕容殊也不曾告诉她那些是真的，她才能毫无负担地利用他替自己挡桃花，想着等她回北疆了，一切便都能恢复平静。
可现在倒好，他和宋娉婷的旧闻是真，那她一个不过才在他们面前勉强出现了两个月的人，竟然能掀起如此轩然大波，也难怪坊间会说她毁了宋大才女的姻缘，说她是狐狸精转世，喜欢夺人所爱。
明明就是慕容殊这个丑王爷自己风流，见异思迁，她沈清影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绝不趟这浑水！沈清影气得都骂他丑了，恨不得把他脸上那一根根纵横交错的伤疤都给骂个遍，等今晚回府，她就立马让春抚和玉书速速把那些无稽之谈给改头换面！
沈清影情窦未开是没错，但她自小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像爹娘那样恩恩爱爱，长长久久的婚姻，她的感情里不会有旁人插足，她更不会有意无意去破坏了别人的感情。
花含烟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是让沈清影的玲珑心思转了又转，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光瞧着清影像调色盘一样时青时白的脸色，即便是不开口也知道她现在心情不佳，很是不愉。
花含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谈话无疾而终。
沈清影那边拿着筷子一下又一下戳着盘里的菜，更没胃口了。又默默灌了自己两杯酒，还准备再倒第三杯时，容荆上前递了一方帕子，沈清影这才回过神来，放下酒杯，毕竟是在宫里，少喝为妙。
没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改日她给宋娉婷赔罪，把慕容殊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还给她就是了，多亏含烟姐提醒，否则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清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不觉月亮爬上天际，宴席已然接近尾声，帝后恭送太后、太妃回宫，遂帝后二人离席，孟傲霜和她的人出宫回了四方馆。
“清影，我们也走吧。”
“含烟姐，你们先回吧，我爹爹有事儿交代了我，我还要去找姑母呢。”沈清影说着摆了摆手，遂带着容荆朝沈云裳方向走去。
“表哥，等等我！”楚子衍太喜欢穿白色了，不过他穿甚是好看，和容荆穿白色一样的好看。尤其是宫里花花绿绿的，这一抹白更是一眼就能让人瞧见。
“皇兄，等等，我好想听见清影姐姐的声音了。”有楚子衍在，楚如乐就压根用不到自己的脚，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抬头看看月亮，数数星星，好不快哉。
“嗯？”楚子衍脚下一顿，回过头看去，果不其然，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步履匆匆地追了过来。倒不是他没听见声音，而是还没习惯那声“表哥”的称呼。
“表哥，姑母呢？”沈清影挺稳后叉着腰，许是方才小跑的时候岔了气，表哥实在是走得太快了。
“清影姐姐，母妃已经回宫了，她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所以是坐了轿撵回去的。”楚如乐抢答完，不忘夸一下表哥，“如乐也有一个轿撵，就是三皇兄！”顺势在楚子衍的脸上甜甜地亲了一口。
沈清影在听到姑母身体不适的时候，心下一紧，还没缓过神来，就又被楚如乐这副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
“那表哥，你带我一块儿去锦绣宫吧！我有话要同姑母说。”沈清影神色认真，态度坚决，楚子衍不多问，点头默许了。
等他们到锦绣宫的时候，沈云裳正坐在床榻上出神。
沈云裳回宫后，就一个人进屋了，连阿素都只能站在门外，心里担心，四下徘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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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三皇子，七公主，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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