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袭
顾余找到王猛是在马窖，那时他正盯着黑子以前吃草的马槽发呆。
“怎么了？想黑子了？”顾余在王猛身旁坐下。
“没有，反正都是那娘们她爹送的，就当还他了。”王猛口是心非道。
“跟我们一起走吧，让她给她爹说说，按你这些年下来的战功，名正言顺回到军营不成问题。”顾余拍了拍王猛的肩膀。
“罗老三跟你说的吧？”王猛看了一眼顾余，“休听那家伙胡说，我是舍不得这云中郡的百姓，要是老子走了，这云中郡能守多久？”
“呵，没看出来王哥你也会吹牛啊？！”顾余笑道。
“吹牛？！”王猛一瞪眼，“不是我吹，老子杀的人的尸体堆起来比这云中郡的城门楼子还要高！”
“那就回军营里再杀他一个城门楼子呗！”
“不行了，老了，打了这么多年仗，早就一身伤病了，你看这里。”王猛说着拉开身上脖颈处的衣物，露出一条粗大伤疤的狰狞一角。
“这一刀，是被燕九歌那个**犊子砍的，一刀差点没把老子开膛破肚，要不是当时军营里有个医术高明的赤脚医生，估计老子的坟头草都有几尺高了。酒瘾也是那时候落下的，不喝酒不行啊，疼得厉害。”王猛说着当年的事迹，眼中光芒闪烁，转眼又神色黯淡下来。
“唉，老了，遇上一些小毛兵还能逞能，要是遇上武艺高强之辈，估计撑不了多久，倒不如在这里守守边关，也算老有所用吧。”
“呜！……”
这时，城门口一声军号响起，仅仅一声便戛然而止。
“妈的！敌袭！”王猛破骂一声，站起身便朝城门那头跑去，顾余赶紧跟上。
等到王猛和顾余赶到时，城门楼下的军营火光冲天。
数十名普通百姓打扮之人正拿着兵刃围堵罗老三和魏清水，苏春三人。
李二柱倒在一旁血泊之中，双眼瞪得老大，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个号角。
“李二柱！！我干你娘的贼人！！！”王猛向着那群人冲去。
一拳将最近一人打翻在地，从他手中夺过大刀杀进人群。
“王哥！”顾余刚喊一声，便心有所感，往后一个侧身，躲过从一旁砍来的大刀。
“死！”顾余心中怒吼，闪电般探出一拳打在那拿刀之人的喉结处，回手时顺势夺走他手中的大刀向第二人杀去。
反观这人，双眼睁大到极限，双手慢慢扶上脖子，脸上扭曲着，转瞬涨得紫红，随后苍白如死，看着顾余的背影慢慢软倒在地，很快便没了气息，血水混着唾液从嘴中流出。
很快，城门被几人打开，栅栏被移走，混乱嘈杂的马蹄声从城外响起。
齐国的骑兵冲了进来。
“齐狗！！！”王猛将最后一人砍倒在地，脸上满是献血，面目狰狞地对着刚刚冲进来的齐国骑兵怒吼到，如同鬼神下凡，刚刚在混乱中被乱刀砍死的罗老三再次加剧了王猛心中的愤怒。
苏春也为了保护魏清水而倒在了血泊中，魏清水正扶着她的尸体痛哭流涕。
骑兵们拉着缰绳，控制着胯下发出不安嘶鸣的战马对着王猛和顾余。
顾余心中暗恼，还是大意了，没有提防齐贼夜袭的可能。
“杀！”齐军偏将长剑直指，众骑兵杀向顾余等人。
“守不了了，逃吧！”顾余拉了一把王猛，他自信只要他们逃入民宅小巷之中，齐国的骑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到时候再想出城的法子。
王猛这时在顾余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说完便一把甩开顾余的手，大喊一声：“走！”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杀向齐军。
顾余也不是犹豫不决之人，果断转身一把拉起魏清水便朝着民宅小巷那边逃去。
“追！”偏将发号施令，数十名骑兵从对王猛的包围圈中分离出来追向顾余二人。
城中的骑兵越来越多，死在王猛刀下的齐军也越来越多。
偏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喝一声：“让开！”
众骑兵让开一条道路，露出最中间浑身浴血气喘如牛的王猛，鲜血让红了他的视线，只剩下一只眼睛勉强视物。
“该上主菜了吗？”王猛咧嘴一笑。
偏将军拉着缰绳控制着战马缓缓前进。
“我庄平剑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记住爷爷的名字！爷爷叫王猛！猛虎下山的猛！”王猛鼓起浑身仅剩的一点气力，举起刀，真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庄平。
“好胆！”庄平双腿一夹马腹，长剑平举，骑着战马冲向王猛。
小巷里，顾余没有再听到城门口传来的喊杀声了，心中不由生起一股凄凉之意。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这是战争，这是乱世，会有很多人死去，但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带着死去的人的希望活下去。
…………
“呼！”庄平呼出一口热气，看了看胸口盔甲上的一道深深的刀痕。
如果王猛是全盛时期，如果是单打独斗，庄平自认为胜不了王猛，因为王猛，不怕死，他可以为大魏流尽最后一滴血，而庄平怕死。
然而这里是战场，战场从来就不是单打独斗的地方，而且王猛也不是全盛时期，即便是在被之前的战斗耗损气力之前也不是。
庄平看着面前已经没了气息却仍然还站着的王猛不由心生敬佩。
有的人的命很硬，一辈子都学不来弯腰。
如果不是各为其主，也许自己会与他成为朋友吧，王猛……
庄平如是想到，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庄平抬起剑，一剑划过。
王猛的脑袋应声落地。
…………
顾余带着魏清水趁着夜色和民宅小巷避开了齐军的追捕悄悄来到马窖。
魏清水也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来，她知道当下之急是要活着逃离这里，如果等到天亮他们基本上就没有逃走的可能了。
顾余来到马窖后方城墙边堆费草料的地方开始疯狂地扒拉着草料。
“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魏清水赶紧上前帮着顾余一起扒拉草料。
草料完全被清理开来之后，顾余伸出脚在周围胡乱地踩着。
没一会，顾余踩到的地面发出了几声闷响。
就是这里了。顾余眼睛一亮。
伸手挖开些许土层之后，一块厚木板出现在眼前。
拉开木板，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暗道。
湿润的泥土气息从里面涌了出来。
原来之前王猛在顾余耳边说的便是除城门以外离开这云中郡的暗道，原本是一伙山贼进城偷盗时留下的。
山贼被王猛剿灭了，但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王猛没有将这条暗道掩埋，没想到这次真的派上了用场。
“去那边找找！”不远处火光闪烁，传来齐军的声音。
“快！”顾余拉着魏清水下了暗道，然后将木板盖上。
暗道很长，很黑，只够一个人弯腰通过。
顾余和魏清水一前一后走在暗道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顾余的脸撞到泥墙方才停下。
暗道走到头了。
顾余伸手在周围使劲推着，很快便在头顶处发现了一些松动。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暗道打开了，月光洒在顾余的脸上，冷风呼呼地直往暗道里面灌。
爬出暗道后，顾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
拉出魏清水，顾余在周围找了一块巨石，两人合力将其推到暗道上将暗道彻底封死。
做完这一切，两人方才离开。
…………
“将军，他们似乎从马窖那边的一个暗道逃走了。”一名千夫长来到庄平身后汇报道。
庄平正在查看苏春的尸体。
他摸着尸体身上的衣服，回想着刚才魏清水的穿着打扮后沉凝片刻，然后如梦初醒般猛地大手一挥道：“给我追，把那个女的给我抓回来！要活的！”
“是！”那千夫长领命赶紧带人朝着马窖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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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想黑子了？”顾余在王猛身旁坐下。
“没有，反正都是那娘们她爹送的，就当还他了。”王猛口是心非道。
“跟我们一起走吧，让她给她爹说说，按你这些年下来的战功，名正言顺回到军营不成问题。”顾余拍了拍王猛的肩膀。
“罗老三跟你说的吧？”王猛看了一眼顾余，“休听那家伙胡说，我是舍不得这云中郡的百姓，要是老子走了，这云中郡能守多久？”
“呵，没看出来王哥你也会吹牛啊？！”顾余笑道。
“吹牛？！”王猛一瞪眼，“不是我吹，老子杀的人的尸体堆起来比这云中郡的城门楼子还要高！”
“那就回军营里再杀他一个城门楼子呗！”
“不行了，老了，打了这么多年仗，早就一身伤病了，你看这里。”王猛说着拉开身上脖颈处的衣物，露出一条粗大伤疤的狰狞一角。
“这一刀，是被燕九歌那个**犊子砍的，一刀差点没把老子开膛破肚，要不是当时军营里有个医术高明的赤脚医生，估计老子的坟头草都有几尺高了。酒瘾也是那时候落下的，不喝酒不行啊，疼得厉害。”王猛说着当年的事迹，眼中光芒闪烁，转眼又神色黯淡下来。
“唉，老了，遇上一些小毛兵还能逞能，要是遇上武艺高强之辈，估计撑不了多久，倒不如在这里守守边关，也算老有所用吧。”
“呜！……”
这时，城门口一声军号响起，仅仅一声便戛然而止。
“妈的！敌袭！”王猛破骂一声，站起身便朝城门那头跑去，顾余赶紧跟上。
等到王猛和顾余赶到时，城门楼下的军营火光冲天。
数十名普通百姓打扮之人正拿着兵刃围堵罗老三和魏清水，苏春三人。
李二柱倒在一旁血泊之中，双眼瞪得老大，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个号角。
“李二柱！！我干你娘的贼人！！！”王猛向着那群人冲去。
一拳将最近一人打翻在地，从他手中夺过大刀杀进人群。
“王哥！”顾余刚喊一声，便心有所感，往后一个侧身，躲过从一旁砍来的大刀。
“死！”顾余心中怒吼，闪电般探出一拳打在那拿刀之人的喉结处，回手时顺势夺走他手中的大刀向第二人杀去。
反观这人，双眼睁大到极限，双手慢慢扶上脖子，脸上扭曲着，转瞬涨得紫红，随后苍白如死，看着顾余的背影慢慢软倒在地，很快便没了气息，血水混着唾液从嘴中流出。
很快，城门被几人打开，栅栏被移走，混乱嘈杂的马蹄声从城外响起。
齐国的骑兵冲了进来。
“齐狗！！！”王猛将最后一人砍倒在地，脸上满是献血，面目狰狞地对着刚刚冲进来的齐国骑兵怒吼到，如同鬼神下凡，刚刚在混乱中被乱刀砍死的罗老三再次加剧了王猛心中的愤怒。
苏春也为了保护魏清水而倒在了血泊中，魏清水正扶着她的尸体痛哭流涕。
骑兵们拉着缰绳，控制着胯下发出不安嘶鸣的战马对着王猛和顾余。
顾余心中暗恼，还是大意了，没有提防齐贼夜袭的可能。
“杀！”齐军偏将长剑直指，众骑兵杀向顾余等人。
“守不了了，逃吧！”顾余拉了一把王猛，他自信只要他们逃入民宅小巷之中，齐国的骑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到时候再想出城的法子。
王猛这时在顾余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说完便一把甩开顾余的手，大喊一声：“走！”随后便头也不回地杀向齐军。
顾余也不是犹豫不决之人，果断转身一把拉起魏清水便朝着民宅小巷那边逃去。
“追！”偏将发号施令，数十名骑兵从对王猛的包围圈中分离出来追向顾余二人。
城中的骑兵越来越多，死在王猛刀下的齐军也越来越多。
偏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喝一声：“让开！”
众骑兵让开一条道路，露出最中间浑身浴血气喘如牛的王猛，鲜血让红了他的视线，只剩下一只眼睛勉强视物。
“该上主菜了吗？”王猛咧嘴一笑。
偏将军拉着缰绳控制着战马缓缓前进。
“我庄平剑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记住爷爷的名字！爷爷叫王猛！猛虎下山的猛！”王猛鼓起浑身仅剩的一点气力，举起刀，真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庄平。
“好胆！”庄平双腿一夹马腹，长剑平举，骑着战马冲向王猛。
小巷里，顾余没有再听到城门口传来的喊杀声了，心中不由生起一股凄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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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庄平呼出一口热气，看了看胸口盔甲上的一道深深的刀痕。
如果王猛是全盛时期，如果是单打独斗，庄平自认为胜不了王猛，因为王猛，不怕死，他可以为大魏流尽最后一滴血，而庄平怕死。
然而这里是战场，战场从来就不是单打独斗的地方，而且王猛也不是全盛时期，即便是在被之前的战斗耗损气力之前也不是。
庄平看着面前已经没了气息却仍然还站着的王猛不由心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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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平如是想到，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庄平抬起剑，一剑划过。
王猛的脑袋应声落地。
…………
顾余带着魏清水趁着夜色和民宅小巷避开了齐军的追捕悄悄来到马窖。
魏清水也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来，她知道当下之急是要活着逃离这里，如果等到天亮他们基本上就没有逃走的可能了。
顾余来到马窖后方城墙边堆费草料的地方开始疯狂地扒拉着草料。
“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魏清水赶紧上前帮着顾余一起扒拉草料。
草料完全被清理开来之后，顾余伸出脚在周围胡乱地踩着。
没一会，顾余踩到的地面发出了几声闷响。
就是这里了。顾余眼睛一亮。
伸手挖开些许土层之后，一块厚木板出现在眼前。
拉开木板，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暗道。
湿润的泥土气息从里面涌了出来。
原来之前王猛在顾余耳边说的便是除城门以外离开这云中郡的暗道，原本是一伙山贼进城偷盗时留下的。
山贼被王猛剿灭了，但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王猛没有将这条暗道掩埋，没想到这次真的派上了用场。
“去那边找找！”不远处火光闪烁，传来齐军的声音。
“快！”顾余拉着魏清水下了暗道，然后将木板盖上。
暗道很长，很黑，只够一个人弯腰通过。
顾余和魏清水一前一后走在暗道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顾余的脸撞到泥墙方才停下。
暗道走到头了。
顾余伸手在周围使劲推着，很快便在头顶处发现了一些松动。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暗道打开了，月光洒在顾余的脸上，冷风呼呼地直往暗道里面灌。
爬出暗道后，顾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
拉出魏清水，顾余在周围找了一块巨石，两人合力将其推到暗道上将暗道彻底封死。
做完这一切，两人方才离开。
…………
“将军，他们似乎从马窖那边的一个暗道逃走了。”一名千夫长来到庄平身后汇报道。
庄平正在查看苏春的尸体。
他摸着尸体身上的衣服，回想着刚才魏清水的穿着打扮后沉凝片刻，然后如梦初醒般猛地大手一挥道：“给我追，把那个女的给我抓回来！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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