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扼煞决
“哎呦！”
陈小鬼顺着狭长的甬道一直滑落下来，落地时裆部朝下，摔得七荤八素。他艰难起身，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宝贝。
“还在，还在。”
他庆幸地喘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墓室。
墓室不大，目测十米长，六米宽，三米高。墓室的墙上燃着冥灯，发出幽暗的光芒。借着微光，陈小鬼看见墓室周围的墙角处摆放着不少陪葬品，都是一些精致的花瓶，花瓶上放着一些珠宝项链。墓室正中心，静静地躺着一口石棺。不想用，这里面躺着的应该是个女人。
他抬头望了望头顶，土木结构的墓室顶部被人挖穿，想必是那些平民的手笔。他靠近墙壁，把冥灯上的灯罩取了下来，露出一枚红色灯芯。
“老江，这冥灯怎么能燃这么久？难道有人定期来更换么。”陈小鬼好奇地问。
“换个屁，这叫烛龙须。是一种极为名贵的灯芯，可以燃千年不熄。”江天愁没好气道。
“切，你怎么跟小爷说话呢？”陈小鬼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行了，没空跟你斗嘴。”江天愁思索片刻，“这里已经有不少浊气了，但还不够。你去找主墓，那里躺着的，可是秦家历代的当家。”
陈小鬼点了点头，这种闭塞幽暗的环境，他本身就很紧张，也没闲心跟江天愁斗嘴，赶紧找到主墓室才行。
来时的路上，江天愁已经简单地跟他介绍了鬼宗一派的修炼方法，听得陈小鬼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倒不是因为修炼的方法很难，相反的，鬼宗的修炼方法比其他宗门简单得多。只是过程，不是那么美丽。
如先前所述，浮屠大陆由无月帝开创，后无月帝魂归大地，化为山川湖泊，所以浮屠大陆上处处充满了灵气。
灵为根，肉为土。修仙之人以肉体为土，吸纳世间灵力来修炼浮屠根。浮屠根长得越盛，实力便是越强。
但是世间有阴就有阳，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灵气，自然也就会有浊气。浊气是世间所有污浊之气的统称，煞气、尸气、怨气都是浊气。而千尸洞鬼宗一派，正是利用浊气来修行的。显然，积尸地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凶煞阴寒，怨念滔天，是世间浊气最盛之处，对于鬼宗弟子而言，自然也就是修炼圣地。
按照江天愁所说的，秦家陵墓并不是上佳的选择。因为它光有尸气，却没有煞气和怨气。只是天墉城里一片净土，秦家陵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石村的煞气和怨气就要比秦家陵旺盛得多，不过秦家陵墓也有另外一个优势。
秦家乃是天墉城的主人，历代当家都是修仙问道之人。他们的尸体留有较强的灵力，那些灵气在他们死后慢慢转变为尸气，这就要比大石村的普通农户要浓郁得多。所以，只要找到主墓室，那里的浊气就可以够陈小鬼好好吮吸一番。
听到江天愁说出‘吮吸’两个字的时候，陈小鬼差点就要找个刀子，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了。人家玄幻小说里的主角，都是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之中，周围飘荡着晶莹剔透的灵气，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吮吸。可自己倒好，竟然要去那些污秽可怖之地，吮吸尸气？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把江天愁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别骂了，咱俩同心一命，你当我听不到是吧？”江天愁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想吗？我不想跟剑宗琴宗那些家伙一样，身披霞光，仙风道骨？一个个满面春风，被凡人当成仙人一般崇拜？可世上总有人要扮演‘恶人’，就像蛇虫鼠蚁一样，它们生来就活在潮湿的黑暗里。可如果没有它们，自然的秩序可就乱成一锅粥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什么除魔卫道，什么拯救苍生，都是狗屁！他们做的贡献，连我鬼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要不是我们鬼宗吸纳世间浊气，那些看不见的深渊里还要滋生出多少妖魔，为祸人间？呵呵，我们做着最伟大的事情，却背负着最丑恶的骂名。到头来，还要被当做邪派，被联手剿灭...”
江天愁的声音逐渐阴沉下来，每每说到此，他就愤怒不已。陈小鬼拍了拍胸口，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别生气了，这不有小爷在嘛！只要你教我厉害的武功，我一定帮你沉冤昭雪！”
正说着，陈小鬼一个转身，来到了一间很大的墓室。墓室入口的两侧墙壁上，镌刻着青玉楠木的图腾，中间是一扇巨大而沉重的石门。石门中心有一个凸起的圆球，球心处有一个小孔。
陈小鬼伸手摸了摸，那应该是个钥匙孔。
“该死，要钥匙才能进，难不成要回去找秦鸿？”
“别急，你看看那个钥匙孔的形状，像什么。”江天愁提醒道。
闻言，陈小鬼仔细盯着那钥匙孔看了看，还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发现这钥匙孔还挺大，几乎能塞得下两根手指了。并且，那钥匙孔的形状，像极了一个小瓶。
“小瓶....”陈小鬼皱着眉呢喃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壶来。
这个玉壶就是先前那个小女贼为了嫁祸给他，偷偷系在他腰上的。之后秦鸿一直要他归还，并且出价三千两。这才有了陈小鬼来到天墉城的这一出。
“你想想，那个小女贼既然是个盗墓贼，必定是视财如命的。如果是她从墓室里带出来的宝贝，哪能舍得放在你的身上呢？”江天愁意味深长道。
陈小鬼心中一惊：“你是说，这个小玉壶并不是老城主随身之物，而是那女贼从秦府中偷出来的钥匙。她盗完墓之后，这钥匙便再无价值，所以放在我身上，引开秦鸿的注意。”
“你小子，倒也不笨。”江天愁笑道，“是或不是，一试便知。”
陈小鬼紧张地将玉壶慢慢插入孔洞之中，竟然完全吻合。他干咽了一口吐沫，慢慢将玉壶扭动。
随着咔嚓一声，石门中间的圆球开始旋转起来，紧接着两侧的石门缓缓打开，一间巨大的墓室慢慢呈现在眼前。
等到石门完全打开，几十具棺材让陈小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站在墓室外踟蹰不前，就听江天愁嘲笑道：“怕了？”
“小爷...怕...怕你个鬼。”
陈小鬼感觉有些腿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迈出了一步。人在做出选择和决定时，最难的就是第一步，后面就要轻松得多。陈小鬼迈出一步之后，站在原地等了十几秒，确定无事发生后，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就这？”陈小鬼一脸嚣张，“就这几十口破棺材能吓得住小爷么。”
他绕着墓室走了一圈，数了数一共有三十六口棺材。奇怪的是，墓室里的陪葬品基本上没被动过。他走到第三十七口棺材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口空棺，棺材的盖子还摆放在一边。
“哈哈，这应该就是秦鸿的了吧。”
“那可不一定。”江天愁冷笑道，“你如果救不了他，这里睡着的可能就是秦牧笙了。”
江天愁的话让陈小鬼收了收心。如他所言，秦鸿那便宜徒弟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自己如果帮不到他，那下一任城主基本就是秦牧笙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双手弯曲相对，掌心向上，慢慢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江天愁教他的鬼宗入门功法口诀。
扼煞决。鬼宗弟子的入门功法，生出浮屠根之后便可以修炼。浮屠大陆的功法和灵技分为下乘，中乘，上乘，大乘四种品阶。江天愁的手里虽然掌握着很多更高乘的功法，但是他并不想揠苗助长。对于刚生出浮屠根的陈小鬼而言，扼煞决是最适合他的。
运转扼煞决，一种奇妙的感觉遍布全身。陈小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充满了不安而诡异的浊气。那些浊气如同一张画布上粘稠的褐色颜料一样，沉郁而胶着。
一开始，他对那些浊气是排斥的。但是扼煞决运转起来之后，他丹田里的那节小小的浮屠根就好似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贪婪地向他索取。这份强烈的欲望终于让陈小鬼放弃了抵抗，他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任由周围的浊气顺着他的每个毛孔渗透体内。
一丝丝的浊气入体，顺着他的奇经八脉运转一周，最终全部汇聚到丹田之中。随着浊气的吸纳，浮屠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叮~
心中传来微妙的一声脆响，陈小鬼惊讶地发现他的那节浮屠根上，慢慢抽出了一条青色的枝叶。
“老江？”他慌张地在心里叫了一声。
“瞎嚷嚷什么，浮屠根的每一节一共可以生出九枚枝叶，每生出一叶，代表你的实力增长了一阶。平心静气，别乱想。这里的浊气比我想象中浓得多，毕竟是数百年的尸气积累，一口气冲破二节境也无不可能。”
有了江天愁的安抚，陈小鬼也是完全沉下心来。他的呼吸吐纳逐渐变得匀称而自如，浊气的摄入也渐渐趋向于平稳。
秦家陵墓几十代人的尸气积累不可小觑。虽然在浊气的分类之中，尸气是属于最低级的能量，其次是怨气，最高级的是煞气。但秦家先祖都是求仙问道的修行者，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否则，单单只是几十具凡胎肉体的尸身，能让他生出一叶都是极为勉强的。
很快，在陈小鬼生出一叶之后，第二叶，第三叶也是陆续生了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陈小鬼已经生出了九叶。
此时，主墓室的里的尸气已经变得十分稀薄了。看来想利用尸气一口气突破二节境还是较为勉强，就在陈小鬼打算收功的时候，异样发生了。
在那些稀薄的褐色能量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气。紧接着，陈小鬼听到了身后传来‘咯噔’的石板摩擦声。
他身后的那具石棺，竟然慢慢打开了，并且从里面伸出一只暗绿色的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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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鬼顺着狭长的甬道一直滑落下来，落地时裆部朝下，摔得七荤八素。他艰难起身，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宝贝。
“还在，还在。”
他庆幸地喘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墓室。
墓室不大，目测十米长，六米宽，三米高。墓室的墙上燃着冥灯，发出幽暗的光芒。借着微光，陈小鬼看见墓室周围的墙角处摆放着不少陪葬品，都是一些精致的花瓶，花瓶上放着一些珠宝项链。墓室正中心，静静地躺着一口石棺。不想用，这里面躺着的应该是个女人。
他抬头望了望头顶，土木结构的墓室顶部被人挖穿，想必是那些平民的手笔。他靠近墙壁，把冥灯上的灯罩取了下来，露出一枚红色灯芯。
“老江，这冥灯怎么能燃这么久？难道有人定期来更换么。”陈小鬼好奇地问。
“换个屁，这叫烛龙须。是一种极为名贵的灯芯，可以燃千年不熄。”江天愁没好气道。
“切，你怎么跟小爷说话呢？”陈小鬼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行了，没空跟你斗嘴。”江天愁思索片刻，“这里已经有不少浊气了，但还不够。你去找主墓，那里躺着的，可是秦家历代的当家。”
陈小鬼点了点头，这种闭塞幽暗的环境，他本身就很紧张，也没闲心跟江天愁斗嘴，赶紧找到主墓室才行。
来时的路上，江天愁已经简单地跟他介绍了鬼宗一派的修炼方法，听得陈小鬼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倒不是因为修炼的方法很难，相反的，鬼宗的修炼方法比其他宗门简单得多。只是过程，不是那么美丽。
如先前所述，浮屠大陆由无月帝开创，后无月帝魂归大地，化为山川湖泊，所以浮屠大陆上处处充满了灵气。
灵为根，肉为土。修仙之人以肉体为土，吸纳世间灵力来修炼浮屠根。浮屠根长得越盛，实力便是越强。
但是世间有阴就有阳，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灵气，自然也就会有浊气。浊气是世间所有污浊之气的统称，煞气、尸气、怨气都是浊气。而千尸洞鬼宗一派，正是利用浊气来修行的。显然，积尸地乱葬岗之类的地方凶煞阴寒，怨念滔天，是世间浊气最盛之处，对于鬼宗弟子而言，自然也就是修炼圣地。
按照江天愁所说的，秦家陵墓并不是上佳的选择。因为它光有尸气，却没有煞气和怨气。只是天墉城里一片净土，秦家陵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石村的煞气和怨气就要比秦家陵旺盛得多，不过秦家陵墓也有另外一个优势。
秦家乃是天墉城的主人，历代当家都是修仙问道之人。他们的尸体留有较强的灵力，那些灵气在他们死后慢慢转变为尸气，这就要比大石村的普通农户要浓郁得多。所以，只要找到主墓室，那里的浊气就可以够陈小鬼好好吮吸一番。
听到江天愁说出‘吮吸’两个字的时候，陈小鬼差点就要找个刀子，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了。人家玄幻小说里的主角，都是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之中，周围飘荡着晶莹剔透的灵气，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吮吸。可自己倒好，竟然要去那些污秽可怖之地，吮吸尸气？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把江天愁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别骂了，咱俩同心一命，你当我听不到是吧？”江天愁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想吗？我不想跟剑宗琴宗那些家伙一样，身披霞光，仙风道骨？一个个满面春风，被凡人当成仙人一般崇拜？可世上总有人要扮演‘恶人’，就像蛇虫鼠蚁一样，它们生来就活在潮湿的黑暗里。可如果没有它们，自然的秩序可就乱成一锅粥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什么除魔卫道，什么拯救苍生，都是狗屁！他们做的贡献，连我鬼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要不是我们鬼宗吸纳世间浊气，那些看不见的深渊里还要滋生出多少妖魔，为祸人间？呵呵，我们做着最伟大的事情，却背负着最丑恶的骂名。到头来，还要被当做邪派，被联手剿灭...”
江天愁的声音逐渐阴沉下来，每每说到此，他就愤怒不已。陈小鬼拍了拍胸口，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别生气了，这不有小爷在嘛！只要你教我厉害的武功，我一定帮你沉冤昭雪！”
正说着，陈小鬼一个转身，来到了一间很大的墓室。墓室入口的两侧墙壁上，镌刻着青玉楠木的图腾，中间是一扇巨大而沉重的石门。石门中心有一个凸起的圆球，球心处有一个小孔。
陈小鬼伸手摸了摸，那应该是个钥匙孔。
“该死，要钥匙才能进，难不成要回去找秦鸿？”
“别急，你看看那个钥匙孔的形状，像什么。”江天愁提醒道。
闻言，陈小鬼仔细盯着那钥匙孔看了看，还用手指丈量了一下。发现这钥匙孔还挺大，几乎能塞得下两根手指了。并且，那钥匙孔的形状，像极了一个小瓶。
“小瓶....”陈小鬼皱着眉呢喃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壶来。
这个玉壶就是先前那个小女贼为了嫁祸给他，偷偷系在他腰上的。之后秦鸿一直要他归还，并且出价三千两。这才有了陈小鬼来到天墉城的这一出。
“你想想，那个小女贼既然是个盗墓贼，必定是视财如命的。如果是她从墓室里带出来的宝贝，哪能舍得放在你的身上呢？”江天愁意味深长道。
陈小鬼心中一惊：“你是说，这个小玉壶并不是老城主随身之物，而是那女贼从秦府中偷出来的钥匙。她盗完墓之后，这钥匙便再无价值，所以放在我身上，引开秦鸿的注意。”
“你小子，倒也不笨。”江天愁笑道，“是或不是，一试便知。”
陈小鬼紧张地将玉壶慢慢插入孔洞之中，竟然完全吻合。他干咽了一口吐沫，慢慢将玉壶扭动。
随着咔嚓一声，石门中间的圆球开始旋转起来，紧接着两侧的石门缓缓打开，一间巨大的墓室慢慢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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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怕...怕你个鬼。”
陈小鬼感觉有些腿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迈出了一步。人在做出选择和决定时，最难的就是第一步，后面就要轻松得多。陈小鬼迈出一步之后，站在原地等了十几秒，确定无事发生后，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就这？”陈小鬼一脸嚣张，“就这几十口破棺材能吓得住小爷么。”
他绕着墓室走了一圈，数了数一共有三十六口棺材。奇怪的是，墓室里的陪葬品基本上没被动过。他走到第三十七口棺材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口空棺，棺材的盖子还摆放在一边。
“哈哈，这应该就是秦鸿的了吧。”
“那可不一定。”江天愁冷笑道，“你如果救不了他，这里睡着的可能就是秦牧笙了。”
江天愁的话让陈小鬼收了收心。如他所言，秦鸿那便宜徒弟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自己如果帮不到他，那下一任城主基本就是秦牧笙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双手弯曲相对，掌心向上，慢慢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江天愁教他的鬼宗入门功法口诀。
扼煞决。鬼宗弟子的入门功法，生出浮屠根之后便可以修炼。浮屠大陆的功法和灵技分为下乘，中乘，上乘，大乘四种品阶。江天愁的手里虽然掌握着很多更高乘的功法，但是他并不想揠苗助长。对于刚生出浮屠根的陈小鬼而言，扼煞决是最适合他的。
运转扼煞决，一种奇妙的感觉遍布全身。陈小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充满了不安而诡异的浊气。那些浊气如同一张画布上粘稠的褐色颜料一样，沉郁而胶着。
一开始，他对那些浊气是排斥的。但是扼煞决运转起来之后，他丹田里的那节小小的浮屠根就好似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贪婪地向他索取。这份强烈的欲望终于让陈小鬼放弃了抵抗，他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任由周围的浊气顺着他的每个毛孔渗透体内。
一丝丝的浊气入体，顺着他的奇经八脉运转一周，最终全部汇聚到丹田之中。随着浊气的吸纳，浮屠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叮~
心中传来微妙的一声脆响，陈小鬼惊讶地发现他的那节浮屠根上，慢慢抽出了一条青色的枝叶。
“老江？”他慌张地在心里叫了一声。
“瞎嚷嚷什么，浮屠根的每一节一共可以生出九枚枝叶，每生出一叶，代表你的实力增长了一阶。平心静气，别乱想。这里的浊气比我想象中浓得多，毕竟是数百年的尸气积累，一口气冲破二节境也无不可能。”
有了江天愁的安抚，陈小鬼也是完全沉下心来。他的呼吸吐纳逐渐变得匀称而自如，浊气的摄入也渐渐趋向于平稳。
秦家陵墓几十代人的尸气积累不可小觑。虽然在浊气的分类之中，尸气是属于最低级的能量，其次是怨气，最高级的是煞气。但秦家先祖都是求仙问道的修行者，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否则，单单只是几十具凡胎肉体的尸身，能让他生出一叶都是极为勉强的。
很快，在陈小鬼生出一叶之后，第二叶，第三叶也是陆续生了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第三天的时候，陈小鬼已经生出了九叶。
此时，主墓室的里的尸气已经变得十分稀薄了。看来想利用尸气一口气突破二节境还是较为勉强，就在陈小鬼打算收功的时候，异样发生了。
在那些稀薄的褐色能量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气。紧接着，陈小鬼听到了身后传来‘咯噔’的石板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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