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祀
清音醒来时，自己还在紧闭的蚌壳中，蚌中已经不见了蚌珠，老蚌没有了蚌珠的支撑，成了一个死物。
感受到玉露传来的焦急的情绪，清音起身，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筑基中期。
“过了多久了？”
玉露摇头摆尾地想跟她解释，她挠挠头，完全看不懂。
不知道何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一个月了，资质真是差。”
清音一惊：“谁！”
可是环顾四周，蚌壳的角落里，就只有躺着不省人事的一个修士，仔细一看是赵求仙。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语气里都是不满：“真是的，你看看你的丹田。”
清音内视，发现丹田中躺着那颗蚌珠，缩成了拳头大小，静静地散发温和的灵气。
“你居然会说话。”清音很是惊讶，在她的意识中只有六阶以上妖兽和人类会说话。
蚌珠有些生气道：“你一个小小半妖都能化形，我可是鲛人族的天地灵物，说起来比你的辈分不知道大到哪里去，怎么就不能说话了，你们蛟族刚出现时我就存在了。”
“你知道我是半妖？”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认出来。
“真没见过市面，太古时期半妖多了去了，你这个半妖都没发育全，害得我以为你是鲛人族后裔。哼！白白便宜了你这个小妖！”
清音眼睛一亮：“原来我不是特殊的，还有很多同类吗？”其实她心里知道，和周围的人类也好妖兽也罢，自己都是个异类，难免会心中郁闷。
“那当然了，半妖在太古时期是很难得的，本来不同种族的就难以繁衍后代，一旦出生，那可都是一方霸主。神族就大多是混血，女娲后人也只有纯净的半妖血脉的才能有人首蛇身。”蚌珠越说越起劲，“至于我们鲛人族，那就更不一样了，鲛人族是天赐的种族，族人生来就是人身鱼尾，修行也是事半功倍，且生来绝美，拥有优美的身姿，鲛泪更是人人追捧的宝物，真是上天的宠儿。”
“那你的族人呢？”清音追问道，说得这么好，她也想见见和自己差不多的同类。
蚌珠的语气却耷拉下来了：“半妖遭到了天谴，我已经数万年没有见过族人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血统很厉害，这么一听有点惨，“那你为何待在我丹田里？”
蚌珠一听语气又蛮横起来：“多少人想窃取鲛人族至宝，我跟着你你应该感恩戴德，不过是小小化形妖，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清音竟觉得有点好笑，这个蚌珠一看就没怎么和人类打过交道，可能以为这样能威胁到她，还奶声奶气的还放狠话，听上去挺可爱。
“你连鲛人族现在还有没有灭绝都不知道，除了跟着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清音的脸色迅速降温，眼神一凛。
蚌珠有点慌了，自己以前就是打个喷嚏，也能让中原大地颤三颤，本以为吓吓她就可以让她乖乖听话，一时有点结巴：“那……那你想怎么样，你就不怕我吗？”
“你是不是在找鲛人族后裔？”
“是。”蚌珠乖巧地答道。
“万年都找不到鲛人，别说半妖了，整个修仙界都没有第二个半妖。”说这话的时候，清音的眼底似有星河流动，“我，是独一无二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妖，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但我就是存在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感受到蚌珠在丹田里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清音说：“错过我，恐怕再有万年，你都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她猜测，蚌珠将自己藏在一个小小凡界的湖里，大概是没什么实力的，欺负一些低阶修士也就罢了，若它真的是太古时期的至宝，去了修仙界，恐怕多少修士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得到它，它自然不敢出去。
蚌珠好像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缓缓道：“那我暂时寄宿在你体内，你也要帮我找鲛人族后裔。”
清音点点头：“这才像话，帮你找鲛人有什么好处？”
蚌珠急了：“我可是祭神珠！只要向我献祭生灵，何止是源源不断的灵气，我能让你化神！”
化神？她就认识一个半只脚踏入化神的——娘亲，却因为感情生生断了自己的道，又惋惜又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爹就有这么好吗？值得放弃一切？
清音装作堪堪满意的样子，问它：“祭神珠？是你的名字？”
“我叫祀，祭祀的祀。”蚌珠有点小委屈地说。
“那我就叫你阿四好了，方便好记。”
“我……好吧”它还想反驳几句，想到刚才清音突然冷下来的脸，又把话吞回去了。
清音现在脸色温和下来了，给它介绍道：“我叫清音，这个是玉露。”
玉露吐吐信子表示欢迎。
“对了，你可有鲛人族遗留的功法之类的？我现在修的蛟族功法并不合适，许是因为半妖的血脉。”清音觉着鲛人的功法她应该能修。
“这个……”阿四支支吾吾的，“鲛人出生就是化神修为，所以……化神以下的功法并没有……”
“出生就化神？”那这个鲛人族可真是上天的宠儿，修行还事半功倍，难以想象这个族群有多么强大，说是呼风唤雨都不为过吧？
清音皱眉：“我如今连功法都没有，修为也是被你硬生生推的，都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如何化神飞升去找你的鲛人族后裔？”
“虽然我的记忆不全，但我知道鲛人族被流放到下界来后，修为被天道法则压制着，所以下界可能有族人存在，其他……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你放心，我产生的是最为精纯没有杂志的灵气，不会对你修为有伤害的。”阿四的记忆是碎片化的，并不连贯，只知道一些当年的片段。
清音心想，鲛人的机缘和她是无缘了，还是得去寻半妖的功法，如今看来神族功法大多是半妖的，可是那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存在的神族，要找他们的功法可比找鲛人族后裔还要希望渺茫……
回过神来，才想起蚌壳内还有个昏迷不醒的赵姓修士。
“避水珠只有七天，他该不会已经窒息而亡了吧？”清音上前探探他的鼻息，早就没有了呼吸，又将手放到他额头上，神识探入他的身体。
不看不知道，一看让她惊讶了，赵求仙仿佛进入一个假死的状态，灵气和气息都不流动，但心脉被一个龟壳样的金光护住了，虽然身上伤口不少，但保住了一条命。
“咦？他倒是个有机缘的，不然也不会预知天命，田真美被他说中了，我也被他说中了。”想起他给自己算的卦，也算与自己有缘，双手结一道法印，由水底生出一道水柱，托着他的身体。
回头看看已经成为死物的蚌壳，大手一挥收进了储物袋中，然后带着赵求仙往水面上游去。
阿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有一肚子话想讲：“预知天命？我族的大祭司就会，你可不知道，大祭司是最靠近天道法则的人了，能够预测到族内的变动……还有还有，只有大祭司才能和我沟通，其他的也有偷偷找我的，我通通不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鲛人族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宝贝了。”清音笑了，这个幼稚的宝物可爱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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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玉露传来的焦急的情绪，清音起身，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筑基中期。
“过了多久了？”
玉露摇头摆尾地想跟她解释，她挠挠头，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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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一惊：“谁！”
可是环顾四周，蚌壳的角落里，就只有躺着不省人事的一个修士，仔细一看是赵求仙。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语气里都是不满：“真是的，你看看你的丹田。”
清音内视，发现丹田中躺着那颗蚌珠，缩成了拳头大小，静静地散发温和的灵气。
“你居然会说话。”清音很是惊讶，在她的意识中只有六阶以上妖兽和人类会说话。
蚌珠有些生气道：“你一个小小半妖都能化形，我可是鲛人族的天地灵物，说起来比你的辈分不知道大到哪里去，怎么就不能说话了，你们蛟族刚出现时我就存在了。”
“你知道我是半妖？”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认出来。
“真没见过市面，太古时期半妖多了去了，你这个半妖都没发育全，害得我以为你是鲛人族后裔。哼！白白便宜了你这个小妖！”
清音眼睛一亮：“原来我不是特殊的，还有很多同类吗？”其实她心里知道，和周围的人类也好妖兽也罢，自己都是个异类，难免会心中郁闷。
“那当然了，半妖在太古时期是很难得的，本来不同种族的就难以繁衍后代，一旦出生，那可都是一方霸主。神族就大多是混血，女娲后人也只有纯净的半妖血脉的才能有人首蛇身。”蚌珠越说越起劲，“至于我们鲛人族，那就更不一样了，鲛人族是天赐的种族，族人生来就是人身鱼尾，修行也是事半功倍，且生来绝美，拥有优美的身姿，鲛泪更是人人追捧的宝物，真是上天的宠儿。”
“那你的族人呢？”清音追问道，说得这么好，她也想见见和自己差不多的同类。
蚌珠的语气却耷拉下来了：“半妖遭到了天谴，我已经数万年没有见过族人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血统很厉害，这么一听有点惨，“那你为何待在我丹田里？”
蚌珠一听语气又蛮横起来：“多少人想窃取鲛人族至宝，我跟着你你应该感恩戴德，不过是小小化形妖，我一个念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清音竟觉得有点好笑，这个蚌珠一看就没怎么和人类打过交道，可能以为这样能威胁到她，还奶声奶气的还放狠话，听上去挺可爱。
“你连鲛人族现在还有没有灭绝都不知道，除了跟着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清音的脸色迅速降温，眼神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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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找鲛人族后裔？”
“是。”蚌珠乖巧地答道。
“万年都找不到鲛人，别说半妖了，整个修仙界都没有第二个半妖。”说这话的时候，清音的眼底似有星河流动，“我，是独一无二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妖，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但我就是存在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感受到蚌珠在丹田里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清音说：“错过我，恐怕再有万年，你都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她猜测，蚌珠将自己藏在一个小小凡界的湖里，大概是没什么实力的，欺负一些低阶修士也就罢了，若它真的是太古时期的至宝，去了修仙界，恐怕多少修士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得到它，它自然不敢出去。
蚌珠好像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缓缓道：“那我暂时寄宿在你体内，你也要帮我找鲛人族后裔。”
清音点点头：“这才像话，帮你找鲛人有什么好处？”
蚌珠急了：“我可是祭神珠！只要向我献祭生灵，何止是源源不断的灵气，我能让你化神！”
化神？她就认识一个半只脚踏入化神的——娘亲，却因为感情生生断了自己的道，又惋惜又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爹就有这么好吗？值得放弃一切？
清音装作堪堪满意的样子，问它：“祭神珠？是你的名字？”
“我叫祀，祭祀的祀。”蚌珠有点小委屈地说。
“那我就叫你阿四好了，方便好记。”
“我……好吧”它还想反驳几句，想到刚才清音突然冷下来的脸，又把话吞回去了。
清音现在脸色温和下来了，给它介绍道：“我叫清音，这个是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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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就化神？”那这个鲛人族可真是上天的宠儿，修行还事半功倍，难以想象这个族群有多么强大，说是呼风唤雨都不为过吧？
清音皱眉：“我如今连功法都没有，修为也是被你硬生生推的，都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如何化神飞升去找你的鲛人族后裔？”
“虽然我的记忆不全，但我知道鲛人族被流放到下界来后，修为被天道法则压制着，所以下界可能有族人存在，其他……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你放心，我产生的是最为精纯没有杂志的灵气，不会对你修为有伤害的。”阿四的记忆是碎片化的，并不连贯，只知道一些当年的片段。
清音心想，鲛人的机缘和她是无缘了，还是得去寻半妖的功法，如今看来神族功法大多是半妖的，可是那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存在的神族，要找他们的功法可比找鲛人族后裔还要希望渺茫……
回过神来，才想起蚌壳内还有个昏迷不醒的赵姓修士。
“避水珠只有七天，他该不会已经窒息而亡了吧？”清音上前探探他的鼻息，早就没有了呼吸，又将手放到他额头上，神识探入他的身体。
不看不知道，一看让她惊讶了，赵求仙仿佛进入一个假死的状态，灵气和气息都不流动，但心脉被一个龟壳样的金光护住了，虽然身上伤口不少，但保住了一条命。
“咦？他倒是个有机缘的，不然也不会预知天命，田真美被他说中了，我也被他说中了。”想起他给自己算的卦，也算与自己有缘，双手结一道法印，由水底生出一道水柱，托着他的身体。
回头看看已经成为死物的蚌壳，大手一挥收进了储物袋中，然后带着赵求仙往水面上游去。
阿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有一肚子话想讲：“预知天命？我族的大祭司就会，你可不知道，大祭司是最靠近天道法则的人了，能够预测到族内的变动……还有还有，只有大祭司才能和我沟通，其他的也有偷偷找我的，我通通不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鲛人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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