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断案高手
凌志口中蹦出的四个字对其他官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真的是把所有人都震到了。
在如今大宋的士大夫阶层中，敢这么想的士大夫都没有几个，更别说像凌志这样想了还说了更要这般去做的了。
“你可知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引起辽宋两国的纷争？”赵顼的声音压过了群臣的议论声，一如往常的淡漠嗓音却给人带来异常的森寒。
“启奏陛下，臣以为，在我大宋都城发生如此恶性案件，如若当真是大辽使者所为，而我大宋却连与大辽硬碰硬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那将对我大宋朝廷的威严产生巨大危害。这是事关我大宋尊严的问题。”凌志慷慨激昂的陈述着，却并没有在朝堂上引起一丝涟漪。
整个大庆殿内大部分人都选择目光正视前方，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神情。少数几人看了看凌志又环顾了下四周，最后选择低头装傻。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接凌志的话茬，就算是反对的话都已经懒得去说。为什么？还不是怕引火烧身！
“众卿以为凌大人所言如何？”赵顼显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些人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凌大人所言甚为有理。此事关乎我大宋的脊梁，如果我大宋此次稍微软弱丝毫，那以后我大宋百姓在契丹人面前就真的会抬不起头来了！请陛下三思。”尚书左右司郎中苏远承出班附议道。
这下，满朝文武都用看怪胎的眼神望着这两位年轻的过分的皇帝近臣了。没错，在满朝文武眼中，凌志、苏远承二人已经是妥妥的皇帝近臣了。同时，满朝文武心中也不由暗自为他们的勇气赞叹，但是，赞叹归赞叹，他们却绝对不会这么做。
宰执们都是淡漠的望着这两位年轻官员，但眼底深处却也都深藏着一丝赞赏。这是两位拥有着纯粹政治理想的青年，也是宰执们年轻时候的翻版。此刻，宰执们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部分影子。
而赵顼也不禁在心中感叹：凌志苏远承这两小子的头是真的铁，朕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头究竟能有多铁！
“既然其余众卿对此事没有想法，那朕来说说吧。”赵顼见朝堂上自苏远承发言后应该再无其他官员有出声的打算了，平静的说道。
“谨听陛下教诲。”众臣躬身一礼，齐声应道。
“依朕看，现在谈此事还为时尚早。开封府的验尸结果尚未出来，现在一切都只是怀疑。当然，众卿今日之议也是给朕提了个醒，我大宋上下确应做好最坏的打算，朕心甚慰。如若最坏情况发生，就照吕公著吕相公之策实施，众卿以为然否？”赵顼顿了顿，边思考边说道。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道。
赵顼满意的点点头，眼睛却暼向凌志、苏远承二人方向。
只见凌志还要再说，被一旁的苏远承制止。
“开封府知府韩维何在？”随后，赵顼神色一整，严肃道。
“臣开封府知府韩维参见陛下。”开封府知府韩维听到赵顼召唤，连忙出班回应。
“朕要你开封府三日内查明此案，你可能做到？”赵顼锐利的眼神直视韩维。
“臣…请陛下恕罪，此案实在太过棘手，臣…”韩维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何顾虑但说无妨？”赵顼看着韩维这老狐狸支支吾吾的样子，皱眉喝道。
“启禀陛下，开封府如今人手紧缺，臣想向陛下求一人。”韩维这老狐狸提条件了。什么人手紧缺，还不就是趁机向赵顼要人。
“这老狐狸，惦记了那么久，倒是连这点机会都不放过。”一众知情人心中腹诽。
“什么人？”赵顼明知故问道。
“启禀陛下，如今开封府实在缺一善断案之人。臣素闻陛下培养了一探案高手，臣想要的就是此人。”韩维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竭力挤出一丝他认为的憨厚的笑容。
“朕麾下何时有这样的人物了？朕怎么不知道？”赵顼继续开始装傻。
“陛下，恕臣无能，开封府若无此人帮助，实难以在三日内查清此案，请陛下明鉴。”韩维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朕不信偌大的开封府缺了此人就无法查案了？”赵顼可不吃韩维倚老卖老这一套。
“陛下，臣年事已高，开封府又事务繁多，老臣实无力亲力亲为彻查此案。而开封府内又无可替代臣查案之人，老臣无能，有负陛下所托，臣有罪。”只见韩维噗通往地下一跪，涕泗横流的哭诉道。
“天哪，这老家伙又来这一套。”一众宰执们心中都要开始骂娘了。
自大宋开国以来，能在开封府做知府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在天子脚下做父母官，想想都知道其中的难度！而像韩维这种在知府任上一做十来年的更是非同一般。吕公著也曾担任过开封府知府，其在任上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开封府知府实际上是开封府权知府，即“权知开封府事“。大宋开封府牧、尹不常置，多以权知府事为实际长官，掌劝课民众、听断狱讼、屏除寇盗及户口赋役之事。
宋代府尹只有五个地方有，并且不常设，只有亲王、太子担任长官时，才称府尹。（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前曾为开封府尹，后此职务只能由亲王、太子担任，不常设）尹，最早属于郡一级但级别高于郡的地方行政区划，也用来称呼该地高级地方官。只有国都所在的地方才能称尹，别的地方都没资格。
比如汉代，长安所在地京兆地区称京兆尹，长官也叫京兆尹，后来东汉定都洛阳，洛阳所在河南郡改称河南尹，长官也称河南尹。其他郡长官只能称太守。晋朝东渡，就把新国都建康所在的丹阳郡长官丹阳太守改称丹阳尹。
所以到了宋，也是延续这个称呼，国都为开封府，称东京，另外还有四个陪都，西京河南府（今洛阳）、南京应天府（今商丘）、北京大名府（今河北邯郸大名县一带）。这四个府的长官称府尹，其他府没有这个职务，并且府尹不常设。
这五个地方，只有亲王、太子等担任该地长官时，才称府尹，其他人不行。
韩维能做这开封府权知府，而且一做那么多年，又岂是没有几把刷子的？说起这韩维，整个一老官油子，甚至直白点说，他就是士大夫中的异类。说起他这些年的为官经历，真的是堪称一代传奇，或者说他是个官场老流氓更为贴切。
韩维平生有三大爱好，好酒、好诗词、爱才。没错，就是爱才，他尤其喜欢将有才能之人集中到他麾下。
但这一切却并不足以让他获得官场老流氓的称号。这又不得不说他的两大技能了。其中之一绝顶技能——腹黑，堪称朝野之最。其二绝顶技能——演技。总而言之，有了这两大技能傍身，为了他那三大爱好，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韩卿切勿如此，你如此让朕情何以堪。”赵顼说着眼中也是慢慢湿润，拼演技拼腹黑，老赵家还真没怕过谁。
“陛下，大事要紧，不如遂了韩大人之请，派那人协助开封府断案，待查明案情再让他回归原职如何？”首相吕惠卿实在是受不了了，出列提议道。
“既然吕相公都如此说了，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赵顼压根不给韩维继续表演的机会，直接一槌定音。
“陛下圣明。”吕惠卿躬身道。
“传朕旨意，着孟尝协助开封府调查昨日夜市疑案。待案情明了，孟尝即刻返回原职。”赵顼的旨意张口即来，压根不给韩维开口的机会。
“你不是不知道我要的是谁吗？我还没说我要的是谁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的是孟尝了？”当然，这话也只能是韩维在心中腹诽着皇帝陛下了。
“陛下圣明。”韩维不情不愿的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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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大宋的士大夫阶层中，敢这么想的士大夫都没有几个，更别说像凌志这样想了还说了更要这般去做的了。
“你可知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引起辽宋两国的纷争？”赵顼的声音压过了群臣的议论声，一如往常的淡漠嗓音却给人带来异常的森寒。
“启奏陛下，臣以为，在我大宋都城发生如此恶性案件，如若当真是大辽使者所为，而我大宋却连与大辽硬碰硬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那将对我大宋朝廷的威严产生巨大危害。这是事关我大宋尊严的问题。”凌志慷慨激昂的陈述着，却并没有在朝堂上引起一丝涟漪。
整个大庆殿内大部分人都选择目光正视前方，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神情。少数几人看了看凌志又环顾了下四周，最后选择低头装傻。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接凌志的话茬，就算是反对的话都已经懒得去说。为什么？还不是怕引火烧身！
“众卿以为凌大人所言如何？”赵顼显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些人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凌大人所言甚为有理。此事关乎我大宋的脊梁，如果我大宋此次稍微软弱丝毫，那以后我大宋百姓在契丹人面前就真的会抬不起头来了！请陛下三思。”尚书左右司郎中苏远承出班附议道。
这下，满朝文武都用看怪胎的眼神望着这两位年轻的过分的皇帝近臣了。没错，在满朝文武眼中，凌志、苏远承二人已经是妥妥的皇帝近臣了。同时，满朝文武心中也不由暗自为他们的勇气赞叹，但是，赞叹归赞叹，他们却绝对不会这么做。
宰执们都是淡漠的望着这两位年轻官员，但眼底深处却也都深藏着一丝赞赏。这是两位拥有着纯粹政治理想的青年，也是宰执们年轻时候的翻版。此刻，宰执们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部分影子。
而赵顼也不禁在心中感叹：凌志苏远承这两小子的头是真的铁，朕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头究竟能有多铁！
“既然其余众卿对此事没有想法，那朕来说说吧。”赵顼见朝堂上自苏远承发言后应该再无其他官员有出声的打算了，平静的说道。
“谨听陛下教诲。”众臣躬身一礼，齐声应道。
“依朕看，现在谈此事还为时尚早。开封府的验尸结果尚未出来，现在一切都只是怀疑。当然，众卿今日之议也是给朕提了个醒，我大宋上下确应做好最坏的打算，朕心甚慰。如若最坏情况发生，就照吕公著吕相公之策实施，众卿以为然否？”赵顼顿了顿，边思考边说道。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众臣齐声应道。
赵顼满意的点点头，眼睛却暼向凌志、苏远承二人方向。
只见凌志还要再说，被一旁的苏远承制止。
“开封府知府韩维何在？”随后，赵顼神色一整，严肃道。
“臣开封府知府韩维参见陛下。”开封府知府韩维听到赵顼召唤，连忙出班回应。
“朕要你开封府三日内查明此案，你可能做到？”赵顼锐利的眼神直视韩维。
“臣…请陛下恕罪，此案实在太过棘手，臣…”韩维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何顾虑但说无妨？”赵顼看着韩维这老狐狸支支吾吾的样子，皱眉喝道。
“启禀陛下，开封府如今人手紧缺，臣想向陛下求一人。”韩维这老狐狸提条件了。什么人手紧缺，还不就是趁机向赵顼要人。
“这老狐狸，惦记了那么久，倒是连这点机会都不放过。”一众知情人心中腹诽。
“什么人？”赵顼明知故问道。
“启禀陛下，如今开封府实在缺一善断案之人。臣素闻陛下培养了一探案高手，臣想要的就是此人。”韩维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竭力挤出一丝他认为的憨厚的笑容。
“朕麾下何时有这样的人物了？朕怎么不知道？”赵顼继续开始装傻。
“陛下，恕臣无能，开封府若无此人帮助，实难以在三日内查清此案，请陛下明鉴。”韩维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朕不信偌大的开封府缺了此人就无法查案了？”赵顼可不吃韩维倚老卖老这一套。
“陛下，臣年事已高，开封府又事务繁多，老臣实无力亲力亲为彻查此案。而开封府内又无可替代臣查案之人，老臣无能，有负陛下所托，臣有罪。”只见韩维噗通往地下一跪，涕泗横流的哭诉道。
“天哪，这老家伙又来这一套。”一众宰执们心中都要开始骂娘了。
自大宋开国以来，能在开封府做知府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在天子脚下做父母官，想想都知道其中的难度！而像韩维这种在知府任上一做十来年的更是非同一般。吕公著也曾担任过开封府知府，其在任上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开封府知府实际上是开封府权知府，即“权知开封府事“。大宋开封府牧、尹不常置，多以权知府事为实际长官，掌劝课民众、听断狱讼、屏除寇盗及户口赋役之事。
宋代府尹只有五个地方有，并且不常设，只有亲王、太子担任长官时，才称府尹。（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前曾为开封府尹，后此职务只能由亲王、太子担任，不常设）尹，最早属于郡一级但级别高于郡的地方行政区划，也用来称呼该地高级地方官。只有国都所在的地方才能称尹，别的地方都没资格。
比如汉代，长安所在地京兆地区称京兆尹，长官也叫京兆尹，后来东汉定都洛阳，洛阳所在河南郡改称河南尹，长官也称河南尹。其他郡长官只能称太守。晋朝东渡，就把新国都建康所在的丹阳郡长官丹阳太守改称丹阳尹。
所以到了宋，也是延续这个称呼，国都为开封府，称东京，另外还有四个陪都，西京河南府（今洛阳）、南京应天府（今商丘）、北京大名府（今河北邯郸大名县一带）。这四个府的长官称府尹，其他府没有这个职务，并且府尹不常设。
这五个地方，只有亲王、太子等担任该地长官时，才称府尹，其他人不行。
韩维能做这开封府权知府，而且一做那么多年，又岂是没有几把刷子的？说起这韩维，整个一老官油子，甚至直白点说，他就是士大夫中的异类。说起他这些年的为官经历，真的是堪称一代传奇，或者说他是个官场老流氓更为贴切。
韩维平生有三大爱好，好酒、好诗词、爱才。没错，就是爱才，他尤其喜欢将有才能之人集中到他麾下。
但这一切却并不足以让他获得官场老流氓的称号。这又不得不说他的两大技能了。其中之一绝顶技能——腹黑，堪称朝野之最。其二绝顶技能——演技。总而言之，有了这两大技能傍身，为了他那三大爱好，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韩卿切勿如此，你如此让朕情何以堪。”赵顼说着眼中也是慢慢湿润，拼演技拼腹黑，老赵家还真没怕过谁。
“陛下，大事要紧，不如遂了韩大人之请，派那人协助开封府断案，待查明案情再让他回归原职如何？”首相吕惠卿实在是受不了了，出列提议道。
“既然吕相公都如此说了，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赵顼压根不给韩维继续表演的机会，直接一槌定音。
“陛下圣明。”吕惠卿躬身道。
“传朕旨意，着孟尝协助开封府调查昨日夜市疑案。待案情明了，孟尝即刻返回原职。”赵顼的旨意张口即来，压根不给韩维开口的机会。
“你不是不知道我要的是谁吗？我还没说我要的是谁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的是孟尝了？”当然，这话也只能是韩维在心中腹诽着皇帝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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