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阴谋初现
此刻，四大粮商会以及开封府内的大小商家都在等待着朝廷的反应。因受天气影响，货源不足导致的物价上涨是必然结果，但涨价获益更多的其实是朝廷。
市易法有平抑物价调剂供求的作用，可以限制奸商垄断居奇，更是把以前归于大商人所得利益收归官有，增加财政收入。
原本立足于平抑物价、抑制大商人重利盘剥的新政策，蜕变成朝廷垄断市场、货源、价格，甚至批发与零售也被政府官员所操纵，哪怕想做不大的生意，也要先过政府官员这几道关口。于是，大中小商人一齐步履维艰，致使城市工商业开始凋零。
这些弊端，市场上的商人自然心知肚明，更是深受其害。但这一切，朝廷里的变法派官员包括发起变法的王安石乃至神宗都没有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巨大问题以及可能导致的危险。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也果然如徐传师等人预料的那样，朝廷中枢乃至神宗对适当的涨价并没有立即出台相关政策抑制粮价的上涨。
此刻的神宗与户部官员正在接受都市易司提举官高献林的禀报。汴京都市易司一般出钱收购滞销货物，在市场短缺时再卖出。最近几年由于市易法的实施，粮食价格一直趋于稳定，市易司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但如今，市易司的粮食储备亦是不足，故此，才会有粮食价格突然上涨的情况发生。毕竟，市易司官员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对这次大雪造成的物资短缺也是估计不足，高献林向神宗请旨调官仓粮食进入都市易司应急。
待高献林禀告完毕，神宗望了一眼一直默然不语的户部尚书薛向。神宗并没有怪罪高献林。
“户部为何没有及时出手稳定粮价？”神宗神色认真的向着薛向质问道。
“禀陛下，臣进宫之前正与户部所属官员商议此事。经讨论研究，户部绝大多数官员表示我户部应该相信市易法，相信都市易司。”薛向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这就是你们户部不出手稳定粮价的理由？”神宗冷笑道。
“陛下，此次粮价的突然上涨，臣觉得甚是蹊跷。都市易司的行人牙人一夜之间都对粮价上涨无任何意见，臣可以勉强理解为利益所趋。户部的大部分官员对此视而不见臣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尸位素餐。但为何几大粮商的商铺一夜之间也尽是知晓市易司粮价上涨？但这一切综合起来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臣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可能有人在故意操纵此事，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必然是争对新法，在一切都还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臣建议先静观其变诱敌深入，待狐狸露出尾巴，尽可将幕后人物一网打尽。”
“为了抓住幕后黑手就可以不顾百姓死活了？”神宗淡漠道。
“请陛下放心，臣等保证粮价不会再继续上涨，只待幕后人物阴谋显现，户部必定立即出手平复粮价。”薛向信誓旦旦的向神宗保证道。
“高献林等都市易司官员任由事态发展也是由你默许的吧。”神宗肯定的道。
“陛下恕罪，今早高献林大人与臣进宫的路上说要回都市易司阻止下面的人肆意妄为，被臣劝阻了，臣跟高大人提议觐见陛下后再说，请陛下恕罪。”薛向抢在高献林答话前向神宗禀报道。
“朕知晓了，你等退下吧”神宗揉了揉眉头，对着薛向高献林道。
“臣等告退”薛向拉住了想要继续开口请旨抽调官粮的高献林，直接退出了勤政殿。
“薛大人，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下官不管你说的阴谋不阴谋的，下官作为都市易司提举，必定不能任由这些人肆意妄为。”高献林语气激愤的对着薛向道。
“高大人稍安勿躁，陛下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吗？陛下是默许本官的计划的。”薛向慢条斯理的对着高献林道。
作为一力推动变法的一国之君的神宗，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暗中破坏他的心血，所以，神宗默许了薛向的计划。但作为一国之君，又如何能将这样的想法公之于众？如果薛向的计划失败，薛向必然会是神宗推出的替罪羊。对此，神宗清楚，薛向更清楚。
“皇城司可有消息传来？”坐在勤政殿里的神宗对着一旁静立的赵无极道。
“皇城司正在监视汴京城内的大小商人，现在还没有发现。”
“这些商人与都市易司的行人牙人可有联系？”
“官家，行人牙人也是商人，他们商业来往很密切，皇城司亲事官来报，这次的价格突然上涨确实是这些人联合出手的结果。”
“可有查到他们将通过什么方式破坏新法？背后主使可有发现？朕不信几个商人有那么大的能量。”神宗双眼中杀气一闪，继而继续问道。
“暂时还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但几大商人府上有伙计装扮的人深夜进出，皇城司亲事官追之不及，但据这些人消失的方向看，确实是有官员与这些商人秘密联系。”赵无极神色平静的说道。
“加派人手监视汴京城内保守派官员的动向，但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神宗脸上满是凝重，双手更是紧紧握拳，仿佛对幕后人物有所猜测。
此刻的赵煦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如果赵煦在这里，深知市易法弊端的赵煦或许对即将到来的阴谋能有所预见。
此刻的赵煦正带着童贯几人跟亲卫们一起清理皇城司校场上的积雪。此刻的皇城司校场上的积雪大概有一尺厚，清理这些积雪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赵煦等人此刻干的热火朝天，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一个个都还满头大汗。
清理完积雪，赵煦带着童贯等人与亲卫们一起投入了训练之中。距离一年之期就只剩不到三个月了。时间越来越短，赵煦心中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但现在亲卫们的训练成果却还是不能让他满意，见识过后世军队的队列军阵的赵煦，总觉得现在的亲卫还是差了点什么。
赵煦冥思苦想了很久，却总是不得其解。直到听到一旁的童贯跟杨戬讨论吩咐御厨给赵煦杀只鸡煲点汤送来，才恍然大悟。
现在的亲卫比起真正的军人还少的只能是杀气了。想通此节，赵煦自然就有了解决办法。现在的亲卫还无法真正进入战场历练，但杀鸡杀羊杀猪也还是可以的吧，总归是见了血了。
“刘大人，最近大家训练也挺辛苦的，今晚给大家加个餐。但是加餐前呢，为了减轻御厨的工作量，杀猪杀羊杀鸡的事情就交给大家了。以后，御厨那边宰杀的任务都由大家接过来，让大家见见血。”赵煦对着刘猛坏笑道。
“下官领命”刘猛心头一乐，不由得为赵煦的想法竖起大拇指。只要亲自下手杀生见了血，总会或多或少有些改变，刘猛更是深知其中的道理。
杀生杀的多了，身上就会带有血腥气，也可以说是杀气。为什么狗总会盯着屠户咬，就是因为血腥气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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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立足于平抑物价、抑制大商人重利盘剥的新政策，蜕变成朝廷垄断市场、货源、价格，甚至批发与零售也被政府官员所操纵，哪怕想做不大的生意，也要先过政府官员这几道关口。于是，大中小商人一齐步履维艰，致使城市工商业开始凋零。
这些弊端，市场上的商人自然心知肚明，更是深受其害。但这一切，朝廷里的变法派官员包括发起变法的王安石乃至神宗都没有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巨大问题以及可能导致的危险。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也果然如徐传师等人预料的那样，朝廷中枢乃至神宗对适当的涨价并没有立即出台相关政策抑制粮价的上涨。
此刻的神宗与户部官员正在接受都市易司提举官高献林的禀报。汴京都市易司一般出钱收购滞销货物，在市场短缺时再卖出。最近几年由于市易法的实施，粮食价格一直趋于稳定，市易司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但如今，市易司的粮食储备亦是不足，故此，才会有粮食价格突然上涨的情况发生。毕竟，市易司官员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对这次大雪造成的物资短缺也是估计不足，高献林向神宗请旨调官仓粮食进入都市易司应急。
待高献林禀告完毕，神宗望了一眼一直默然不语的户部尚书薛向。神宗并没有怪罪高献林。
“户部为何没有及时出手稳定粮价？”神宗神色认真的向着薛向质问道。
“禀陛下，臣进宫之前正与户部所属官员商议此事。经讨论研究，户部绝大多数官员表示我户部应该相信市易法，相信都市易司。”薛向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这就是你们户部不出手稳定粮价的理由？”神宗冷笑道。
“陛下，此次粮价的突然上涨，臣觉得甚是蹊跷。都市易司的行人牙人一夜之间都对粮价上涨无任何意见，臣可以勉强理解为利益所趋。户部的大部分官员对此视而不见臣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尸位素餐。但为何几大粮商的商铺一夜之间也尽是知晓市易司粮价上涨？但这一切综合起来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臣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可能有人在故意操纵此事，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必然是争对新法，在一切都还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臣建议先静观其变诱敌深入，待狐狸露出尾巴，尽可将幕后人物一网打尽。”
“为了抓住幕后黑手就可以不顾百姓死活了？”神宗淡漠道。
“请陛下放心，臣等保证粮价不会再继续上涨，只待幕后人物阴谋显现，户部必定立即出手平复粮价。”薛向信誓旦旦的向神宗保证道。
“高献林等都市易司官员任由事态发展也是由你默许的吧。”神宗肯定的道。
“陛下恕罪，今早高献林大人与臣进宫的路上说要回都市易司阻止下面的人肆意妄为，被臣劝阻了，臣跟高大人提议觐见陛下后再说，请陛下恕罪。”薛向抢在高献林答话前向神宗禀报道。
“朕知晓了，你等退下吧”神宗揉了揉眉头，对着薛向高献林道。
“臣等告退”薛向拉住了想要继续开口请旨抽调官粮的高献林，直接退出了勤政殿。
“薛大人，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下官不管你说的阴谋不阴谋的，下官作为都市易司提举，必定不能任由这些人肆意妄为。”高献林语气激愤的对着薛向道。
“高大人稍安勿躁，陛下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吗？陛下是默许本官的计划的。”薛向慢条斯理的对着高献林道。
作为一力推动变法的一国之君的神宗，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暗中破坏他的心血，所以，神宗默许了薛向的计划。但作为一国之君，又如何能将这样的想法公之于众？如果薛向的计划失败，薛向必然会是神宗推出的替罪羊。对此，神宗清楚，薛向更清楚。
“皇城司可有消息传来？”坐在勤政殿里的神宗对着一旁静立的赵无极道。
“皇城司正在监视汴京城内的大小商人，现在还没有发现。”
“这些商人与都市易司的行人牙人可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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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赵煦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如果赵煦在这里，深知市易法弊端的赵煦或许对即将到来的阴谋能有所预见。
此刻的赵煦正带着童贯几人跟亲卫们一起清理皇城司校场上的积雪。此刻的皇城司校场上的积雪大概有一尺厚，清理这些积雪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赵煦等人此刻干的热火朝天，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一个个都还满头大汗。
清理完积雪，赵煦带着童贯等人与亲卫们一起投入了训练之中。距离一年之期就只剩不到三个月了。时间越来越短，赵煦心中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但现在亲卫们的训练成果却还是不能让他满意，见识过后世军队的队列军阵的赵煦，总觉得现在的亲卫还是差了点什么。
赵煦冥思苦想了很久，却总是不得其解。直到听到一旁的童贯跟杨戬讨论吩咐御厨给赵煦杀只鸡煲点汤送来，才恍然大悟。
现在的亲卫比起真正的军人还少的只能是杀气了。想通此节，赵煦自然就有了解决办法。现在的亲卫还无法真正进入战场历练，但杀鸡杀羊杀猪也还是可以的吧，总归是见了血了。
“刘大人，最近大家训练也挺辛苦的，今晚给大家加个餐。但是加餐前呢，为了减轻御厨的工作量，杀猪杀羊杀鸡的事情就交给大家了。以后，御厨那边宰杀的任务都由大家接过来，让大家见见血。”赵煦对着刘猛坏笑道。
“下官领命”刘猛心头一乐，不由得为赵煦的想法竖起大拇指。只要亲自下手杀生见了血，总会或多或少有些改变，刘猛更是深知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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