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篇6
颜若水的房间里——
慕寒站立在桌边，有些拘谨，他轻蹙着眉头，诚恳的向颜若水道歉道:
“对不起，若水...我没办法，娶你。”
颜若水抬眸盯着慕寒，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负我？”
慕寒微微低着头，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去过天玄之后，我便一心只有剑了，我没法子再与你成亲，让你嫁给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你希望我怎么弥补？我都可以答应你。”
心里没有你的男人？听了这话，颜若水只觉得心寒，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颤抖中还掺杂着一丝丝的愤怒和激动:
“什么都答应我？倘若我要你离开水月洞天永远不许再回来也答应吗？倘若我要你用命来赔我，你也答应吗？”
慕寒倏地抬眸望向她，眼神里没有半分虚假，回道:“是。”
只一个字，便堵住了颜若水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就在刚才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想着他会怎么样求她原谅他，她们二人会和好如初，可...
颜若水终是失声痛哭起来，只是在她哭了没多久以后又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要多嘲讽就有多嘲讽。
她一把拔出慕寒手中的剑，却是手抖的根本拿都拿不稳。
这一刻，慕寒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颜若水刺下这一剑。
临死前，他的脑海里却满是忘尘山门前的景象，大树下，那人坐在那微笑抚琴...
最后慕寒并没有等到一剑封喉，也没有一剑穿心，他只是感觉到脸上微凉，伴随着一丝疼痛。
“哐啷”一声，惊鸿剑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随着这声响慕寒缓缓睁开了眼，就看见颜若水的手还停在那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此刻的颜若水就像失了魂一样，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紧紧盯着自己颤动的手。
她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动手伤他的人竟然会是她自己，怎么会这样？
半响后，慕寒长叹一声，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此生我都不会在踏足水月洞天的地界半步，如果你...还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
颜若水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只说出口了一个字“滚！”
明明她有很多话想与他说，可这一剑过后，她就明白她这些话这辈子都不用再说了。
此生你我再无可能...
慕寒转身离开的那刻，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在忘尘山门前说“心中那人，便是心仪之人。”那句话时的场景。
可，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听一首忘尘曲，了一段凡尘事——
次日，温如玉和箬竹带着慕寒同行，一道回了忘尘山，到达山门的时候，慕寒站在山门前许久，直看着山门前的那颗大树，似是在追忆着什么...
不知何时竟听到李忘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温如玉抬眸却发现四周并没有李忘尘的身影，不免迟疑:“师傅？”
回答他的是忘尘山内的一片寂静...
慕寒倒是轻笑出声，惹得温如玉不住回头观望，只是他竟然不知何时把面巾取了下来。
此刻的箬竹恰巧竟站在慕寒的右手边，看着他此刻意气风发的模样发愣。
心道:当真是惊鸿公子！
此刻的温如玉，声音淡如水:“进去吧！”
箬竹回过神来，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慕寒，生怕待会大师兄恼她。
慕寒则回道:“好。”
此后十年间，温如玉在宗内扩建了炼丹房，开始研究炼丹之道，尤是喜好收集各种具有美颜修复功效的灵花异草。
终是在温如玉研究的第十年，从灵幽谷的盈缺口中得知，万兽山的山顶上长着一株名叫愈颜的奇花，此花对愈合伤痕有奇效。
可万兽山的山顶也是神兽的居住地，温如玉想要取得愈颜花又谈何容易？
但最后温如玉还是瞒着慕寒，独自一人上了万兽山。
万兽山自知名以来便设有一结界，有灵力在身之人方能通过结界进入，所以普通人是上不去的。
温如玉花了近一周时间才从万兽山取得愈颜花出来，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知晓他在山里经历了些什么，宗门弟子只知他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受了重伤，差点就没命了。
最后是李忘尘用灵力为他吊着命，还亲自带着他到灵幽谷求医，整整医治了一月有余才好转起来。
——
李子衿一脸好奇的看着云凝，问道:“那后来惊鸿公子的脸恢复了吗？”
云凝摇了摇头，坦然道:“不知，听说后来惊鸿公子去灵幽谷找了温如玉，然后他二人就在也没有回过天玄宗了。不过有人说温如玉用愈颜花治好了惊鸿公子脸上的伤，二人一起浪迹江湖去了，也有人说温如玉其实根本重伤未愈，死在灵幽谷了，李忘尘不过是为了保全灵幽谷的面子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至于哪一种结局才是真的？除了他们自己，谁又能知道呢？世人也不过是能猜测一二罢了。
这...李子衿思索片刻，低声问道:“师姐，那你说，温如玉和慕寒是不是真的...？”
云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调侃道:“怎么？难不成小师弟你也？难怪上次你拉一下凌洛师兄的袖子都害羞，啧啧，不过凌洛师兄确实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英俊公子哥啊～”
李子衿不免红了脸，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刚刚云凝竟去而复返，回到了山门前的大树上，拉着李子衿讲完了惊鸿公子的故事。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今晚月色醉人所以她讲故事的欲望比较重吧。
天玄宗自成立的这三百年间，优秀弟子层出不穷，若是她都挨个讲上一遍，那不知她得讲到猴年马月去了。
等将来，她云凝也一定会成为仙门中新的传说。
——
次日，忘尘山上，静心居内，一位青衣公子立于讲台前，他手中拿着一把戒尺，但他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严厉之意，反而一脸不着调的窃笑，此人便是闫霖，只见他稍稍在讲台前走动了一下，言道:“好，提问，炼制回灵丹需要哪些药材。”
听到问题以后，四座听学的弟子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唯独第三排第二个座位的那少年，慌乱的翻动课本，寻找答案。
“好，就你了！”闫霖指着李子衿道。
李子衿连忙把书合上站了起来，紧张道:“啊？那个...我...我不知道。”
不知？闫霖用戒尺轻轻拍着自己的手掌心，好奇的观察着李子衿，坐在李子衿旁边的是云凝，她颇为无奈的举起了右手。
闫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有趣，而且他的声音竟还是带着几分活泼的少年音，带着一丝俏皮感:“好的，小云凝，你来说！”
听到小字，云凝顿了一下，才缓缓起身行礼，回答道:“炼制回灵丹需要回灵草，白芍，红参，西红花。”
回答完问题以后，云凝眉毛一挑，又言道:“闫霖小师叔，你以后喊我能不能把“小”字去掉啊！我已经十五了！”
她特意将小字咬的很重，一脸不开心的看着闫霖。
闫霖此人不仅容颜如少年一般，声音也尤是少年音，旁人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要是把他放在李子衿旁边，估计别人都会认为是兄弟二人。
闫霖:“那你能不能也不要喊我“小”师叔？”
闫霖也学云凝一般说话，将小字故意咬的极重。
听的一旁的凌洛无奈摇头，闫霖师叔的性子一向如此，宛如一个活泼调皮的少年。
常常都与云凝混在一起打闹嬉戏，两年前，云凝还在炼丹房学习的时候，他经常带着云凝偷偷溜下山跑到宁城去买糖葫芦。
凌洛还记得汀兰居后院内有一条灵溪，是瞿延专门弄来养红尾锦鲤的，哪想到云凝刚来天玄宗的第一天，闫霖师叔就带着她跑到汀兰居后院，下水抓红尾锦鲤，一连弄死了两条，结果被瞿延给发现了，当场大怒。
禁了云凝一个月的足。
新入门第一天的弟子便惹怒宗主被罚禁足，这可还是天玄宗头一遭。想想这些年，云凝也算是天玄宗被罚禁足次数最多的弟子了，大祸不闯小祸不断。
见云凝和闫霖二人竟在课堂上开起玩笑来，温文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提醒道:“师叔，现在是讲学时间。”
闫霖一脸无谓，扭过头瞥他一眼，言语中带着丝疑问道:“怎么？是我讲学还是你讲学？”
温文生吞吐道:“你讲...你讲...”
一旁的凌洛不禁摇头，正经的开口道:“师叔，上早课还是严肃些好。”
闫霖瞅了凌洛一眼，心道:差点忘记了师兄的大弟子也在这呢，面上笑道:“嗯，那我们继续提问，炼丹需要注入多少灵力？什么火候？”
于是，一直到早课结束，闫霖全程都在提问...而且每个问题都与炼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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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站立在桌边，有些拘谨，他轻蹙着眉头，诚恳的向颜若水道歉道:
“对不起，若水...我没办法，娶你。”
颜若水抬眸盯着慕寒，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负我？”
慕寒微微低着头，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去过天玄之后，我便一心只有剑了，我没法子再与你成亲，让你嫁给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你希望我怎么弥补？我都可以答应你。”
心里没有你的男人？听了这话，颜若水只觉得心寒，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颤抖中还掺杂着一丝丝的愤怒和激动:
“什么都答应我？倘若我要你离开水月洞天永远不许再回来也答应吗？倘若我要你用命来赔我，你也答应吗？”
慕寒倏地抬眸望向她，眼神里没有半分虚假，回道:“是。”
只一个字，便堵住了颜若水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就在刚才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想着他会怎么样求她原谅他，她们二人会和好如初，可...
颜若水终是失声痛哭起来，只是在她哭了没多久以后又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要多嘲讽就有多嘲讽。
她一把拔出慕寒手中的剑，却是手抖的根本拿都拿不稳。
这一刻，慕寒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颜若水刺下这一剑。
临死前，他的脑海里却满是忘尘山门前的景象，大树下，那人坐在那微笑抚琴...
最后慕寒并没有等到一剑封喉，也没有一剑穿心，他只是感觉到脸上微凉，伴随着一丝疼痛。
“哐啷”一声，惊鸿剑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随着这声响慕寒缓缓睁开了眼，就看见颜若水的手还停在那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此刻的颜若水就像失了魂一样，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紧紧盯着自己颤动的手。
她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动手伤他的人竟然会是她自己，怎么会这样？
半响后，慕寒长叹一声，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此生我都不会在踏足水月洞天的地界半步，如果你...还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
颜若水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只说出口了一个字“滚！”
明明她有很多话想与他说，可这一剑过后，她就明白她这些话这辈子都不用再说了。
此生你我再无可能...
慕寒转身离开的那刻，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在忘尘山门前说“心中那人，便是心仪之人。”那句话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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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竟听到李忘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温如玉抬眸却发现四周并没有李忘尘的身影，不免迟疑:“师傅？”
回答他的是忘尘山内的一片寂静...
慕寒倒是轻笑出声，惹得温如玉不住回头观望，只是他竟然不知何时把面巾取了下来。
此刻的箬竹恰巧竟站在慕寒的右手边，看着他此刻意气风发的模样发愣。
心道:当真是惊鸿公子！
此刻的温如玉，声音淡如水:“进去吧！”
箬竹回过神来，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慕寒，生怕待会大师兄恼她。
慕寒则回道:“好。”
此后十年间，温如玉在宗内扩建了炼丹房，开始研究炼丹之道，尤是喜好收集各种具有美颜修复功效的灵花异草。
终是在温如玉研究的第十年，从灵幽谷的盈缺口中得知，万兽山的山顶上长着一株名叫愈颜的奇花，此花对愈合伤痕有奇效。
可万兽山的山顶也是神兽的居住地，温如玉想要取得愈颜花又谈何容易？
但最后温如玉还是瞒着慕寒，独自一人上了万兽山。
万兽山自知名以来便设有一结界，有灵力在身之人方能通过结界进入，所以普通人是上不去的。
温如玉花了近一周时间才从万兽山取得愈颜花出来，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知晓他在山里经历了些什么，宗门弟子只知他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受了重伤，差点就没命了。
最后是李忘尘用灵力为他吊着命，还亲自带着他到灵幽谷求医，整整医治了一月有余才好转起来。
——
李子衿一脸好奇的看着云凝，问道:“那后来惊鸿公子的脸恢复了吗？”
云凝摇了摇头，坦然道:“不知，听说后来惊鸿公子去灵幽谷找了温如玉，然后他二人就在也没有回过天玄宗了。不过有人说温如玉用愈颜花治好了惊鸿公子脸上的伤，二人一起浪迹江湖去了，也有人说温如玉其实根本重伤未愈，死在灵幽谷了，李忘尘不过是为了保全灵幽谷的面子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至于哪一种结局才是真的？除了他们自己，谁又能知道呢？世人也不过是能猜测一二罢了。
这...李子衿思索片刻，低声问道:“师姐，那你说，温如玉和慕寒是不是真的...？”
云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调侃道:“怎么？难不成小师弟你也？难怪上次你拉一下凌洛师兄的袖子都害羞，啧啧，不过凌洛师兄确实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英俊公子哥啊～”
李子衿不免红了脸，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刚刚云凝竟去而复返，回到了山门前的大树上，拉着李子衿讲完了惊鸿公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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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宗自成立的这三百年间，优秀弟子层出不穷，若是她都挨个讲上一遍，那不知她得讲到猴年马月去了。
等将来，她云凝也一定会成为仙门中新的传说。
——
次日，忘尘山上，静心居内，一位青衣公子立于讲台前，他手中拿着一把戒尺，但他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严厉之意，反而一脸不着调的窃笑，此人便是闫霖，只见他稍稍在讲台前走动了一下，言道:“好，提问，炼制回灵丹需要哪些药材。”
听到问题以后，四座听学的弟子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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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你了！”闫霖指着李子衿道。
李子衿连忙把书合上站了起来，紧张道:“啊？那个...我...我不知道。”
不知？闫霖用戒尺轻轻拍着自己的手掌心，好奇的观察着李子衿，坐在李子衿旁边的是云凝，她颇为无奈的举起了右手。
闫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有趣，而且他的声音竟还是带着几分活泼的少年音，带着一丝俏皮感:“好的，小云凝，你来说！”
听到小字，云凝顿了一下，才缓缓起身行礼，回答道:“炼制回灵丹需要回灵草，白芍，红参，西红花。”
回答完问题以后，云凝眉毛一挑，又言道:“闫霖小师叔，你以后喊我能不能把“小”字去掉啊！我已经十五了！”
她特意将小字咬的很重，一脸不开心的看着闫霖。
闫霖此人不仅容颜如少年一般，声音也尤是少年音，旁人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要是把他放在李子衿旁边，估计别人都会认为是兄弟二人。
闫霖:“那你能不能也不要喊我“小”师叔？”
闫霖也学云凝一般说话，将小字故意咬的极重。
听的一旁的凌洛无奈摇头，闫霖师叔的性子一向如此，宛如一个活泼调皮的少年。
常常都与云凝混在一起打闹嬉戏，两年前，云凝还在炼丹房学习的时候，他经常带着云凝偷偷溜下山跑到宁城去买糖葫芦。
凌洛还记得汀兰居后院内有一条灵溪，是瞿延专门弄来养红尾锦鲤的，哪想到云凝刚来天玄宗的第一天，闫霖师叔就带着她跑到汀兰居后院，下水抓红尾锦鲤，一连弄死了两条，结果被瞿延给发现了，当场大怒。
禁了云凝一个月的足。
新入门第一天的弟子便惹怒宗主被罚禁足，这可还是天玄宗头一遭。想想这些年，云凝也算是天玄宗被罚禁足次数最多的弟子了，大祸不闯小祸不断。
见云凝和闫霖二人竟在课堂上开起玩笑来，温文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提醒道:“师叔，现在是讲学时间。”
闫霖一脸无谓，扭过头瞥他一眼，言语中带着丝疑问道:“怎么？是我讲学还是你讲学？”
温文生吞吐道:“你讲...你讲...”
一旁的凌洛不禁摇头，正经的开口道:“师叔，上早课还是严肃些好。”
闫霖瞅了凌洛一眼，心道:差点忘记了师兄的大弟子也在这呢，面上笑道:“嗯，那我们继续提问，炼丹需要注入多少灵力？什么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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