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从餐馆出来，已经接近两点，王卓言陪着郑竹毓往办公楼走，郑竹毓若有所思，走路都不太认真，险些摔倒。
“小心点。”王卓言一把揽住郑竹毓让她站稳，叮嘱了一声。
“嗯，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郑竹毓小脸立刻羞红，扭捏的说着。
“想什么？想我跟When的事？”在餐馆儿就发现小孩儿情绪不对，王卓言不用猜，都知道小朋友在想什么。
“嗯，感觉你好厉害，自己有钱了还帮衬自己兄弟。可是When似乎压力很大，不太想让你帮他。”郑竹毓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有心事，才想了一下下就被人看出来了。那怎么她喜欢他，他就没看出来呢？难道是因为他不想看出来？
王卓言站定，转身面对着郑竹毓。
“When的父母非常在乎钱，当时我们战队解散，就是因为我们拿下世界冠军得到的奖金，他父母跟两个替补的父母认为我们分配不均。”
王卓言平复下心情，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那时我太年轻，一时情绪激动，就让我父母把当时队里所有的钱全部拿出来，一笔一笔算清楚，平均分配，之后就跟林羽笙一起退出了战队。When当时很懊恼，觉得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战队才会解散，所以跟家人大吵一架自己跑出来打工。我后来知道了，就借他了一笔钱，帮他开了现在的小店。”
王卓言语气平淡，但郑竹毓还是从中听出了他很多情绪，懊恼、愤怒、释然、欣慰，非常复杂，最终化为平静。
“你，很生气？”虽然王卓言脸上没有太大表情变化，但郑竹毓感受到了他的愤恨。
“气吧，当时他父母找过来的时候他不敢站出来，推了我跟林羽笙出来面对，后来战队解散了，他却负气从家里出来打工。”
王卓言目光逐渐深远，思绪跟着越飘越远。
“我们队伍解散后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位上，他给人家端盘子洗碗混饭吃。我当时脾气上来，跟林羽笙一起打了他一顿，谁知道他三天没吃饭，没打几下就直接晕倒，我们俩只好带他去医院。”
路上强烈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王卓言感受到炙热的温度，拉着郑竹毓走在树荫下，慢慢向办公楼移动。
“后来才知道他跟家人闹掰自己跑了出来，身上一分钱没有。”王卓言边走边讲述着。
“我跟林羽笙最后还是心软，安排他在家里住下，帮他找店面筹资金，开了这个小店做生计。”
“那你应该不气他了，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帮他，对吧？”
王卓言叹叹气，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我还生不生气，其实当时拿到世界冠军，我跟林羽笙也是打算退役的，不过当时想的是保留俱乐部，招揽新人，培养更多的世界冠军。”
王卓言苦笑一下，眸中闪过不甘。
“一切结束，我跟林羽笙心灰意冷，决定回学校继续成长，努力让自己更成熟。后来我接触到编程、软件开发，兴趣更高，一头扎进去出不来，所以毕业后决定成立游戏公司，LPL就像当年的一个梦，梦醒了无痕。”
王卓言感慨，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人叙述当时，一时心情起伏有点儿大。
“还是不甘心吧！”郑竹毓停下脚步，仰着头注视着王卓言。
“明明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明明可以培养更多的世界冠军，明明可以让你跟Lin神的名字一直留在LPL的史册上，虽然现在你们也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可是对当初电竞事业的热爱，你们还是放不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郑竹毓就是从王卓言平静的叙述里，听出了许多不甘。也许是她带入了太多个人色彩？还是……她在替他不甘？
“小屁孩儿！”王卓言没想到郑竹毓会这么说，愣了愣神，然后化作淡淡的笑意，萦绕心间。他总感觉他们俩之间有种默契，他不需要多说，她就能懂他。一开始，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无措，可现在，他很享受，也希望能一直享受下去。
那么明天中午……王卓言眯了眯眼，心中主意已定。看来是该跟过去看看，他看上的人，怎么也不能让跑了！
“前面有便利店，进去买个饮料？”看见郑竹毓已经出了些汗，王卓言提议。
“好呀，刚好有点渴，你喝什么？午饭你请的，饮料就我买给你吧。”礼尚往来，刚刚好。
“不用，跟我出来还让你付钱？”王卓言率先走进店里，郑竹毓紧跟其后。
“有什么关系，只是个饮料而已。”
“所以别争。”
王卓言打开冰箱，给郑竹毓拿了瓶冒着冷气的蜜茶，又给自己拿了瓶青柠的脉动，他转过身，问郑竹毓。
“你同事喝什么，要不要带点上去？”
郑竹毓想了想，摇摇头。
“不买饮料，我们先坐这儿休息休息喝一点，等下要走的时候买点冷饮带上去好了。”
说着，郑竹毓找到用餐区，指了一个位置跟王卓言说。
王卓言看看表，觉得时间还可以，于是也跟着坐下来。
“呃……我要等到2点半以后才能上去，你下午还要上班，要不你先走吧。”
突然想到王卓言跟自己不一样，是正常上班的，郑竹毓尴尬的笑了笑。
“怎么，不能早点上去？外面热。”王卓言打开饮料，喝了一口。
“也不是，就不想听楼上那些人八卦。你是不知道，楼上那些人八卦能力有多强大！上次我听他们说另一个画师因为心脏病要去美国治疗，那个画师我之前合作过，就给她打电话关心一下，结果人家是因为进修要去美国！当时我都快尴尬死了，所以后来能不跟他们待在一起，我尽量不跟他们待在一起。”
想到之前自己还准备买些保健品去探病，郑竹毓就觉得是自己有病。
“那坐这儿聊会儿，等到点儿了再上去。”既然小朋友不喜欢，就没必要强迫她一定要接受什么。
“你等下时间到了就先走，我下午事情不多，坐这儿喝喝饮料休息休息没关系，你工作忙，赶紧回去工作，不然又要加班到很晚。”郑竹毓再次强调。
“嗯，我休息一下，在这儿待到10分，走回公司就10分钟，来得及。今天晚上确实要加班，新游戏有个活动的程序运行有问题，今天要处理，晚上你自己锁好门，注意安全。”
“放心，咱们小区安全系数挺高的，毕竟是这片最贵的小区，之前我一个人住，也没发生过什么。”以前男神天天加班也没见他叮嘱过自己一句，果然是因为昨天自己问都没问他，就把他妈带回家里，所以他觉得我安全意识不够高？
“King神你放心，我可是学过散打的，如果真的有人闯进你家，我也能把他们通通收拾掉！”郑竹毓掀开右胳膊上的薄纱，露出白嫩光滑的大胳膊，笑的自信。
“没想到，你还学过散打？”王卓言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肌肉，却被郑竹毓的自信笑容吸引。
“嗯，小时候我妈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我学过画画、古筝、游泳、古典舞跟散打。不过后来，只有画画跟游泳坚持了下来，散打就学了一、两年，不过应付一般人，够使了。”
郑竹毓对自己的实力，有盲目的自信。王卓言，看看她的小身板，好笑的摇摇头。
“就你这体格，一个成年男人想收拾你太简单了。”
“可是我有技巧呀，我也知道我力量不行，但是我们以前的老师说过，使用巧劲儿，成年男人被我撂倒不在话下。”
“是吗，要不哪天试试？”王卓言还是不相信，一力降十会，力量差距过大，有再多技巧也无济于事。看来他得好好给小姑娘上上课，不然哪天她出去遇见坏人，吃了亏怎么办？
“好啊，哪天有空试试，我可是很厉害的。”郑竹毓自然自信满满，笑盈盈的喝着饮料。
“话说你是怎么开始打游戏哒，一开始就这么厉害吗？”
郑竹毓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王卓言。
“嗯……一开始是林羽笙玩儿，我那时候比较喜欢航模，没怎么碰过游戏。有一次我在他家看书，他急着上厕所让我帮他玩儿一下，我试了试觉得挺好，就开始跟他一起研究。”
“后来，就组战队开始打职业了？”
“没那么快，我们打了快一年，有一天一个职业队给我们发出邀请，让我们去试训，当时暑假，我们就过去看看。结果环境很差，我们俩挺失望的，回到家，我们开始研究职业赛，那时中国还没有拿到世界冠军，我们俩头脑一热，决定说服父母帮我们组战队，给中国拿个冠军回来。”
说到这儿，王卓言双眼绽放异样光彩，看起来十分夺目。郑竹毓被王卓言光芒万丈的模样迷的，有些移不开眼。
“我父母一直很开明，但那时候正是参加高考的关键时刻，他们让我们再等等，最起码先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算我没关系，林羽笙父母比较传统，肯定不能接受。所以干脆要求我们俩先过了高考的独木桥，再考虑其他。”
王卓言把玩着手上的瓶盖儿，目光渐渐平静。
“我们俩努力了一年，考上本市的一所一本大学，同时在这一年里招募队友。还算幸运，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们也同时找到了伙伴，开始训练。从那时候，我们才算踏入职业圈，开始成为真正的电竞选手。”
王卓言瞄了瞄手表，看到时间已经到2点15分，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我得回去上班了，你再待一下也上去吧，故事没讲完，哪天有空继续。”
王卓言拿起脉动，跟郑竹毓摆摆手，大步迈出。
郑竹毓后知后觉的摇摇手，看着王卓言的身影逐渐远去。怎么办，她觉得他更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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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王卓言一把揽住郑竹毓让她站稳，叮嘱了一声。
“嗯，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郑竹毓小脸立刻羞红，扭捏的说着。
“想什么？想我跟When的事？”在餐馆儿就发现小孩儿情绪不对，王卓言不用猜，都知道小朋友在想什么。
“嗯，感觉你好厉害，自己有钱了还帮衬自己兄弟。可是When似乎压力很大，不太想让你帮他。”郑竹毓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有心事，才想了一下下就被人看出来了。那怎么她喜欢他，他就没看出来呢？难道是因为他不想看出来？
王卓言站定，转身面对着郑竹毓。
“When的父母非常在乎钱，当时我们战队解散，就是因为我们拿下世界冠军得到的奖金，他父母跟两个替补的父母认为我们分配不均。”
王卓言平复下心情，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那时我太年轻，一时情绪激动，就让我父母把当时队里所有的钱全部拿出来，一笔一笔算清楚，平均分配，之后就跟林羽笙一起退出了战队。When当时很懊恼，觉得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战队才会解散，所以跟家人大吵一架自己跑出来打工。我后来知道了，就借他了一笔钱，帮他开了现在的小店。”
王卓言语气平淡，但郑竹毓还是从中听出了他很多情绪，懊恼、愤怒、释然、欣慰，非常复杂，最终化为平静。
“你，很生气？”虽然王卓言脸上没有太大表情变化，但郑竹毓感受到了他的愤恨。
“气吧，当时他父母找过来的时候他不敢站出来，推了我跟林羽笙出来面对，后来战队解散了，他却负气从家里出来打工。”
王卓言目光逐渐深远，思绪跟着越飘越远。
“我们队伍解散后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位上，他给人家端盘子洗碗混饭吃。我当时脾气上来，跟林羽笙一起打了他一顿，谁知道他三天没吃饭，没打几下就直接晕倒，我们俩只好带他去医院。”
路上强烈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王卓言感受到炙热的温度，拉着郑竹毓走在树荫下，慢慢向办公楼移动。
“后来才知道他跟家人闹掰自己跑了出来，身上一分钱没有。”王卓言边走边讲述着。
“我跟林羽笙最后还是心软，安排他在家里住下，帮他找店面筹资金，开了这个小店做生计。”
“那你应该不气他了，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帮他，对吧？”
王卓言叹叹气，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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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卓言感慨，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人叙述当时，一时心情起伏有点儿大。
“还是不甘心吧！”郑竹毓停下脚步，仰着头注视着王卓言。
“明明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明明可以培养更多的世界冠军，明明可以让你跟Lin神的名字一直留在LPL的史册上，虽然现在你们也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可是对当初电竞事业的热爱，你们还是放不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郑竹毓就是从王卓言平静的叙述里，听出了许多不甘。也许是她带入了太多个人色彩？还是……她在替他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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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争。”
王卓言打开冰箱，给郑竹毓拿了瓶冒着冷气的蜜茶，又给自己拿了瓶青柠的脉动，他转过身，问郑竹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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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竹毓想了想，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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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时候我妈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我学过画画、古筝、游泳、古典舞跟散打。不过后来，只有画画跟游泳坚持了下来，散打就学了一、两年，不过应付一般人，够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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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哪天有空试试，我可是很厉害的。”郑竹毓自然自信满满，笑盈盈的喝着饮料。
“话说你是怎么开始打游戏哒，一开始就这么厉害吗？”
郑竹毓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王卓言。
“嗯……一开始是林羽笙玩儿，我那时候比较喜欢航模，没怎么碰过游戏。有一次我在他家看书，他急着上厕所让我帮他玩儿一下，我试了试觉得挺好，就开始跟他一起研究。”
“后来，就组战队开始打职业了？”
“没那么快，我们打了快一年，有一天一个职业队给我们发出邀请，让我们去试训，当时暑假，我们就过去看看。结果环境很差，我们俩挺失望的，回到家，我们开始研究职业赛，那时中国还没有拿到世界冠军，我们俩头脑一热，决定说服父母帮我们组战队，给中国拿个冠军回来。”
说到这儿，王卓言双眼绽放异样光彩，看起来十分夺目。郑竹毓被王卓言光芒万丈的模样迷的，有些移不开眼。
“我父母一直很开明，但那时候正是参加高考的关键时刻，他们让我们再等等，最起码先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算我没关系，林羽笙父母比较传统，肯定不能接受。所以干脆要求我们俩先过了高考的独木桥，再考虑其他。”
王卓言把玩着手上的瓶盖儿，目光渐渐平静。
“我们俩努力了一年，考上本市的一所一本大学，同时在这一年里招募队友。还算幸运，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们也同时找到了伙伴，开始训练。从那时候，我们才算踏入职业圈，开始成为真正的电竞选手。”
王卓言瞄了瞄手表，看到时间已经到2点15分，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我得回去上班了，你再待一下也上去吧，故事没讲完，哪天有空继续。”
王卓言拿起脉动，跟郑竹毓摆摆手，大步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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