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对立群体
只见江川培育公司的留言栏里充斥了新账户的谩骂：
“又一家无良公司！”
“因为你们倾销劣质灵药，多少日晒雨淋采集灵药的佣兵失业了，你们知道吗？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宅在大楼里赚钱，你们对得起冒生命风险采药的佣兵吗？”
“这个社会对佣兵的压迫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看到这则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社会怎么了，充斥着对佣兵的压迫，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佣兵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这则长评引领潮流，获赞无数。
阿川看得莫名其妙，把手机还给卿白莲：“我们是不是得罪大公司了？”
卿白莲连忙翻出海星丹业总公司的“微知否”官微：“连总公司的官微都被佣兵爆破了，上了舆情热榜。总经理办公室正在密切关注。您看。”
阿川伸头看一眼手机，只见总公司评论区里的骂声更多，骂方的措辞与上文并无二致，只是场面更加火爆，骂战呈现白热化趋势。不少育灵师已经下场撕逼，大骂佣兵“无业游民”“坐吃山空”“破坏生态”“找茬碰瓷”，把全体佣兵都骂得体无完肤，导致更多佣兵闻风涌入评论区，开始了育灵师和底层佣兵团体的世纪骂战。
“怎么办？要不要奋起反击？”卿白莲请示。
阿川看了一眼，冷冷道：“我们公司有一半职工是佣兵，你怎么反击？窝里斗？关闭评论区，置身事外。这场浩劫恐怕会继续恶化，我们尽量避免卷入其中。”
“是。”卿白莲当场关闭官微评论区。川总对事态看的很清楚，佣兵和言灵师的群体规模相当，势均力敌分庭抗礼，既有分歧，又有合作，本质上谁也离不开谁，但是吵起来也能天翻地覆。江川公司处于高速上升期，不宜下场撕逼。
“继续面试。”阿川遣退卿白莲，继续面试财务总监。看到川总处理事务雷厉风行，面试的会计妹子有点紧张，回答也小心翼翼，刚谈完职业规划，卿白莲又匆匆忙忙冲进办公室，失声喊道：“川总，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什么？”阿川站起来，双目凝光，炯炯有神。他不是怕事之人，如果有人明确找茬，那他将毫不犹豫，予以反戈一击。
“讨伐部！讨伐部的佣兵来抢灵药了！他们力量强，有斩技，仓库的门都被他们劈了，我们育灵师根本顶不住！”卿白莲还没说完，唐三和也冲进会议室来，两人异口同声地汇报着同一件事。
“无法无天！佣兵疯了吗！”阿川意识到浩劫来临。他吩咐宋斌继续面试会计，他自己带着卿白莲和唐三和疾步赶往事发地点。
到了生产线，只见原料仓库的铁门被劈成两边，翻卷开裂。一个搂着巨斧的白银佣兵带着十多个个黑铁佣兵，正在威胁躲在仓库里的育灵师。
“怎么，明抢？你叫何园？”阿川看了一眼白银佣兵的胸牌，读到他叫何园。
何园长得瘦瘦小小，搂着一把长柄宣斧，一副风吹欲倒的样子：“你就是育灵狗江川？”
“育灵狗？”卿白莲一听就火冒三丈，指着何园破口大骂：“没有育灵师给你们提供灵药、伤药和解毒药，你们佣兵能在野外活那么久？做人要知耻！”
何园指着卿白莲，一脸憎恶地对其他佣兵说：“你们看到了吗？这个社会由不劳而获的育灵狗和护主狗组成，无止尽地压迫佣兵的生存空间。佣兵兄弟们什么时候能真正站起来？就是现在！行动起来！拿走属于你们的钱和灵药！”
后面的黑铁佣兵心悦诚服，争相响应。
跟在后面的唐三和突然想到什么，对阿川耳语：“那些佣兵很崇拜何园，就像我们当年崇拜宋植元一样……他们肯定被洗脑一段时间了。”
阿川心平气和地打断何园的演说：“我怎么不劳而获了？”
何园理直气壮：“凶兽不是佣兵狩猎的？疆域不是佣兵扩张的？野外不是佣兵征服的？没有疆域，何来城市？没有城市，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些育灵狗的栖身之地？佣兵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行走的工具？你们有良心？育灵狗脑子正常过？”
唐三和喝道：“那什么才算正常的育灵师？”
一个长得像狸猫的黑铁佣兵郑重其事地摸出手机查看笔记，然后对唐三和掰手指头：“正常的育灵师，不会在意佣兵欠钱不还；不会在意佣兵的犯罪经历；不会在意佣兵是否履行合约；不会在意佣兵的兵刃误伤；不会在意佣兵跟你的亲属或妻子发生超友谊关系。不符合以上标准，通通不可能是正常的育灵师。”
十几个黑铁佣兵纷纷点头，深以为然，表达赞同。
阿川扭头对唐三和说：“他们是疯了吧？”
唐三和对阿川说：“他们被洗脑了。宋植元也对我们做过同样的事。”
阿川点点头，揉了下拳头，然后含笑问何园：“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对‘正常育灵师’的定义呢？”
“育灵狗死有余辜。”何园一字一顿地说。
“供我毕业的哥哥是育灵狗。认识到他的真面目后，我恨不得他原地死掉。”长得像狸猫的佣兵宣布。
阿川确认这群人有病。他当着何园给后勤部打了个电话。
“喂？”
“江川？”陈小蜜接的电话。
“讨伐部那边来了几个精神病人，我先控制现场，你叫保安来领人。监控录像拷贝一份，给我当免责物证。”阿川说。
“等一下。”陈小蜜噼里啪啦敲键盘，调出监控看了一阵，突然噗嗤笑出声，含笑答道：“免责倒是没问题，但是……你确定自己能控制住现场？不需要后勤部插手？”
“请不要剥夺我的乐趣。”阿川挂了电话，就对狸猫佣兵勾指头。
卿白莲、唐三和、何园都有点懵，不明白阿川何以冷静如斯。
狸猫佣兵不明所以地凑近阿川，嘴里问：“你要说什么？”
“你，不配，有，家人。”阿川附耳在狸猫佣兵耳边，轻轻说道。
狸猫佣兵这才意识到挨骂了，他火冒三丈地睁圆眼睛，破口大骂：“你这个育灵狗……”
说时迟，那时快，阿川陡然飞起一脚，把狸猫佣兵踹的撞碎玻璃、飞出走廊，带着尖叫摔向8楼下的大厅。那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
何园和其他佣兵惊恐万分地扒着走廊俯瞰，本以为会看见狸猫“噗”一声摔成饼，没想到大厅中央的迎客松不知何时疯狂生长，已经悄然将枝丫探到八楼之上；而摔下去的狸猫则被迎客盆栽的枝条死死钳住，魂飞魄散地埋在绿叶之间，惨叫不绝，声嘶力竭。整个公司同时注意到暴长的迎客松，不约而同地发出高山仰止的惊叹；监控室里，以为阿川行凶而狸猫必死无疑的陈小蜜也惊愕地站起来，惊愕地掩唇弯腰，从多个屏幕里打量离奇疯长的迎客松，不敢相信这是阿川的杰作。
这……已经超出育灵师的极限，达到木灵师的水平了吧？
这时候，阿川倚着栏杆，听着狸猫那惊魂未定的尖叫，好整以暇地对何园说：“他哥供他毕业，他却咒他哥原地死掉——这种人，说他不配拥有家人也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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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家无良公司！”
“因为你们倾销劣质灵药，多少日晒雨淋采集灵药的佣兵失业了，你们知道吗？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宅在大楼里赚钱，你们对得起冒生命风险采药的佣兵吗？”
“这个社会对佣兵的压迫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看到这则消息，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社会怎么了，充斥着对佣兵的压迫，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佣兵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这则长评引领潮流，获赞无数。
阿川看得莫名其妙，把手机还给卿白莲：“我们是不是得罪大公司了？”
卿白莲连忙翻出海星丹业总公司的“微知否”官微：“连总公司的官微都被佣兵爆破了，上了舆情热榜。总经理办公室正在密切关注。您看。”
阿川伸头看一眼手机，只见总公司评论区里的骂声更多，骂方的措辞与上文并无二致，只是场面更加火爆，骂战呈现白热化趋势。不少育灵师已经下场撕逼，大骂佣兵“无业游民”“坐吃山空”“破坏生态”“找茬碰瓷”，把全体佣兵都骂得体无完肤，导致更多佣兵闻风涌入评论区，开始了育灵师和底层佣兵团体的世纪骂战。
“怎么办？要不要奋起反击？”卿白莲请示。
阿川看了一眼，冷冷道：“我们公司有一半职工是佣兵，你怎么反击？窝里斗？关闭评论区，置身事外。这场浩劫恐怕会继续恶化，我们尽量避免卷入其中。”
“是。”卿白莲当场关闭官微评论区。川总对事态看的很清楚，佣兵和言灵师的群体规模相当，势均力敌分庭抗礼，既有分歧，又有合作，本质上谁也离不开谁，但是吵起来也能天翻地覆。江川公司处于高速上升期，不宜下场撕逼。
“继续面试。”阿川遣退卿白莲，继续面试财务总监。看到川总处理事务雷厉风行，面试的会计妹子有点紧张，回答也小心翼翼，刚谈完职业规划，卿白莲又匆匆忙忙冲进办公室，失声喊道：“川总，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什么？”阿川站起来，双目凝光，炯炯有神。他不是怕事之人，如果有人明确找茬，那他将毫不犹豫，予以反戈一击。
“讨伐部！讨伐部的佣兵来抢灵药了！他们力量强，有斩技，仓库的门都被他们劈了，我们育灵师根本顶不住！”卿白莲还没说完，唐三和也冲进会议室来，两人异口同声地汇报着同一件事。
“无法无天！佣兵疯了吗！”阿川意识到浩劫来临。他吩咐宋斌继续面试会计，他自己带着卿白莲和唐三和疾步赶往事发地点。
到了生产线，只见原料仓库的铁门被劈成两边，翻卷开裂。一个搂着巨斧的白银佣兵带着十多个个黑铁佣兵，正在威胁躲在仓库里的育灵师。
“怎么，明抢？你叫何园？”阿川看了一眼白银佣兵的胸牌，读到他叫何园。
何园长得瘦瘦小小，搂着一把长柄宣斧，一副风吹欲倒的样子：“你就是育灵狗江川？”
“育灵狗？”卿白莲一听就火冒三丈，指着何园破口大骂：“没有育灵师给你们提供灵药、伤药和解毒药，你们佣兵能在野外活那么久？做人要知耻！”
何园指着卿白莲，一脸憎恶地对其他佣兵说：“你们看到了吗？这个社会由不劳而获的育灵狗和护主狗组成，无止尽地压迫佣兵的生存空间。佣兵兄弟们什么时候能真正站起来？就是现在！行动起来！拿走属于你们的钱和灵药！”
后面的黑铁佣兵心悦诚服，争相响应。
跟在后面的唐三和突然想到什么，对阿川耳语：“那些佣兵很崇拜何园，就像我们当年崇拜宋植元一样……他们肯定被洗脑一段时间了。”
阿川心平气和地打断何园的演说：“我怎么不劳而获了？”
何园理直气壮：“凶兽不是佣兵狩猎的？疆域不是佣兵扩张的？野外不是佣兵征服的？没有疆域，何来城市？没有城市，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些育灵狗的栖身之地？佣兵对你们来说就是一个行走的工具？你们有良心？育灵狗脑子正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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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黑铁佣兵纷纷点头，深以为然，表达赞同。
阿川扭头对唐三和说：“他们是疯了吧？”
唐三和对阿川说：“他们被洗脑了。宋植元也对我们做过同样的事。”
阿川点点头，揉了下拳头，然后含笑问何园：“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对‘正常育灵师’的定义呢？”
“育灵狗死有余辜。”何园一字一顿地说。
“供我毕业的哥哥是育灵狗。认识到他的真面目后，我恨不得他原地死掉。”长得像狸猫的佣兵宣布。
阿川确认这群人有病。他当着何园给后勤部打了个电话。
“喂？”
“江川？”陈小蜜接的电话。
“讨伐部那边来了几个精神病人，我先控制现场，你叫保安来领人。监控录像拷贝一份，给我当免责物证。”阿川说。
“等一下。”陈小蜜噼里啪啦敲键盘，调出监控看了一阵，突然噗嗤笑出声，含笑答道：“免责倒是没问题，但是……你确定自己能控制住现场？不需要后勤部插手？”
“请不要剥夺我的乐趣。”阿川挂了电话，就对狸猫佣兵勾指头。
卿白莲、唐三和、何园都有点懵，不明白阿川何以冷静如斯。
狸猫佣兵不明所以地凑近阿川，嘴里问：“你要说什么？”
“你，不配，有，家人。”阿川附耳在狸猫佣兵耳边，轻轻说道。
狸猫佣兵这才意识到挨骂了，他火冒三丈地睁圆眼睛，破口大骂：“你这个育灵狗……”
说时迟，那时快，阿川陡然飞起一脚，把狸猫佣兵踹的撞碎玻璃、飞出走廊，带着尖叫摔向8楼下的大厅。那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长空。
何园和其他佣兵惊恐万分地扒着走廊俯瞰，本以为会看见狸猫“噗”一声摔成饼，没想到大厅中央的迎客松不知何时疯狂生长，已经悄然将枝丫探到八楼之上；而摔下去的狸猫则被迎客盆栽的枝条死死钳住，魂飞魄散地埋在绿叶之间，惨叫不绝，声嘶力竭。整个公司同时注意到暴长的迎客松，不约而同地发出高山仰止的惊叹；监控室里，以为阿川行凶而狸猫必死无疑的陈小蜜也惊愕地站起来，惊愕地掩唇弯腰，从多个屏幕里打量离奇疯长的迎客松，不敢相信这是阿川的杰作。
这……已经超出育灵师的极限，达到木灵师的水平了吧？
这时候，阿川倚着栏杆，听着狸猫那惊魂未定的尖叫，好整以暇地对何园说：“他哥供他毕业，他却咒他哥原地死掉——这种人，说他不配拥有家人也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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