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明术
正在前台小姐处理这男子的需求时，这男子又说道：“不用在乎价格，尽量选强大的。对了，要他们七天之后在首府集合。”
“好，按照您的意思，拟定了这些人，您请过目。”前台小姐处理好了名单，给这男子看。
这男子一目十行，着重看了这些人在佣兵工会的等级，点了点头，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最迟明天正午。”前台小姐说完，看着事情解决了，便道，“您一共雇佣十二位佣兵，每一位一千万法石，总费用为一亿二千万块法石。”
说起法石，这可谓是尘世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法石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货币。但是一般来说它只在口头上使用，并不实际使用。
天地间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就会产生法石矿，时间越久，法石矿便越大，矿石也越精纯，到了一定的时候，法石矿就可以被开采。但这个开采难度相当大，必须要有大规模组织起来才能开采。法石矿开采出来之后，可以直接吸收利用，作为修炼的法力。由于法石矿的法力特别精纯，使得其使用方便，且不会像一些草药一样有副作用，所以法石矿是整个尘世追捧的修炼利器。
正因法石矿得到了整个尘世的承认，所以，用它作为货币，也就可以得到尘世的承认。正因如此，法石矿在被开采出来之后，就会被加工成规则的棱长一厘米的小正方体法石，可以直接作为货币使用。
但是随身带大量的法石毕竟不现实，所以，银行就应运而生了。尘世一共有八家银行，数量很少，这与银行本身的性质有关。尘世的银行最核心的作用就是提供虚拟货币，任何人都可以把等量的法石兑换为等量的虚拟货币，任何有法力的人都可以向八大银行申请凭证，之后，便可以利用虚拟货币进行交易，且八大银行互通。
但是，在整个尘世都使用虚拟货币进行交易，明显是不容易的。每一张凭证，都可以与其它任何凭证进行交易，这样的凭证的建造，是需要强大力量的。而在尘世中，能够制造这样的凭证的，只有妖神。与妖神而言，这样的凭证，一挥手就是无数；但于其他生命而言，无论如何努力，都造不出这样的凭证。
八大银行的分行开满了尘世，任何生命都可以在银行中将法石兑换为虚拟货币，反之，亦然。但若是要将虚拟货币兑换为法石，每一次的兑换量至少在一千以上。这也就意味着，每一座银行都储存着大量的法石，这就势必导致抢劫银行的现象经常发生，也就导致了普通的小银行根本无法生存。
尘世的八大银行，每一家背后都至少有一位妖神，这既是银行立足的保障，也是妖神威慑尘世的依凭之一。
像这男子与佣兵公会的交易，如果用法石的话，那么，一亿多的法石确实是麻烦；但是现在使用虚拟货币，完成交易仅是一瞬间的事。
西境刚刚完成一笔针对东境妖神通道的交易，而东境这边，姜离他们才刚刚回到首府。
三公主住在总长府，前院办公，后院住宅，整个总长府极为庞大。三公主给姜离和浅茗安排了三间房，住宅各一间，还有一间供姜离研究法术。
两人坐在法术房间内，聊着有关凡明术的事情，正想着该用什么材料来施法，姜离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浅茗：“我来炳西国那么久，怎么没看见妖怪的形态？”
听了这话，浅茗却笑了道：“你是觉得他们都用人形很奇怪吗？”
“嗯，妖族用人形应该不会很舒服吧？”
“你怎么不觉得是人类用了妖族的形态？”
“这……这分明是妖族的形态像人类。”
“你怎么不觉得人类的形态像妖族？”
姜离哑口无言，总觉得浅茗有点抬杠的意思。
看姜离说不出话来签名便道：“其实人类所谓的妖的原形，是妖刚刚出生时的形态，但随着他们修炼，法力变强，就会自然地变成另外一种形态，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形。在很早的时候，人类还没有出现，绝大多数要妖都是以这种形态生活，他们当时把人形叫做‘正形’，妖形叫做‘副形’。但后来人类出现了，妖族发现居然有一个种族天生就是正形，感到很奇特，于是，这个称呼也就慢慢改变了，正形变成了人形，副形变成了妖形。”
姜离汗颜。取名还真是简单粗暴。
但姜离又有新的疑问了，道：“那为什么有些妖族妖形居多？”
“因为他们太强。”浅茗解释道，“譬如天狐，是一个很强大的种族。他们要想从妖形变成人形，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要修行的时间比别的种族更长，所以他们种族中妖形的比例比较大。还有些妖怪经常保持妖形，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妖形比较好看，譬如人鱼族。”
那也就是说，人类与妖族是有共通点的？想到这里，姜离的想法突然变了。他之前对凡明术的理解是，让凡人短时间内拥有看见妖怪的能力，但是，有没有可能让他们永久拥有这个能力呢？姜离想道：凡明术的应该核心不在于把法力赋予凡人，而是在于转化。要把凡人不能看见妖怪的眼睛，变成能够看见妖怪的眼睛，这样一个转化的过程，岂不是与妖族形态变化的过程非常类似？这不就可以实现永久看见了吗？
想到这里，姜离对浅茗说出了他的猜想：“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你的眼睛转化成一双长期能够看见妖怪的眼睛？”
“怎么——”浅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想用我的眼睛做试验品吧？”
“不敢，不敢。”姜离连忙回答，心中想着：谁敢拿甲子的人做试验品？又道：“试验品多的是，怎么可能用你的眼睛？我是希望你可以在旁边指导指导。”
随即，姜离拿出了几具凡人的尸体。
浅茗对尸体不反感，倒是很好奇，姜离怎么会在他的储物法器里面存储尸体。
姜离看浅茗脸色有些奇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你也知道，人类的尸体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没事就留了几具备用。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既没害着谁，也没碍着谁。”
“你该不会经常做什么恐怖的法术吧？”人类的尸体可以做很多事，浅茗是知道的，譬如他在怛罗斯的招魂术，就是用到了尸体，虽说没招成魂，但最后把魂都引入了黄泉，干了精卫族干的事，这也着实奇特。
浅茗说话的时候，那笑容怪瘆人的，虽然没有恶意，但也笑得姜离头皮发麻。姜离也就笑笑，打个圆场：“这些尸体正好起作用了，别聊天了，我们干干正事。”
浅茗掀开那些尸体的眼皮，盯着他们的眼睛，看了很久，却也没看出个名堂来，问姜离，道：“他们眼睛的结构很完善，你准备从哪里下手？”
姜离也在想这个问题。越是完善的东西越不容易产生变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转化眼睛的一个大阻力。但联想起来，妖族的妖行也足够完善了，但也仍然转化成了人形。于是，姜离道：“有没有可能通过量变而产生质变？”
“就凡人的这小身板儿？”浅茗不屑地笑了笑，“凡人可承受不住你灌注的法力。”
确实，这条思路不可行。那换个思路，如果把一个能够承受住法力且能够发生转化的东西，与人类的眼睛融合呢？
浅茗听了将姜离的猜想，也陷入了沉思。两人沉默片刻，浅茗问道：“这条思路听起来可行，但是，你有合适的材料吗？”
凡人的身体是非常脆弱的，如果材料不合适，凡人身死都是有可能的。
但姜离好像丝毫没有在乎材料的事，只是问浅茗，道：“你再仔细分析一下，这个思路可不可行。材料不是问题，这个可以解决的。”
这也就是当初姜离为什么会答应甲子的原因。姜离其实有了很多种猜想，也有信心解决材料问题，但苦于无法论证这些猜想正不正确。他非常清楚，如果答应了甲子，浅茗肯定会来帮忙，有了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大法师的帮助，论证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浅茗却道：“不好说啊。我就这么一听，看起来挺行的，但你要说仔细分析的，那我可能做不来。我在落叶之森呆了这么久，没怎么接触人类的法术，对人类的法术有些不熟悉，没法帮你论证。我们两个还是讨论一下比较好。”
听到浅茗的回答，姜离有些失望，却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像他们这样纸上谈兵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于是，姜离决定在一具尸体上先试一试。
姜离掏出一张尚未画咒的红符，慢慢的在上面开始写字。对，就是写字，方方正正的汉字。但是，不是用法力，而是用那具尸体里面抽出来的血。待得姜离写完字，那张红符却消散了。
见此，姜离从他的腿上割了一小块肉下来，放在手中刚刚放红符的位置，于是肉消失了，红符又回来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姜离刚刚做的事有点血腥，但其实说白了，这种红符的制作，是为了修补人身体上的损伤，相当于用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去补另一部分，所以这样的红符与人是没有排斥性的，再加上有红符本身的力量以及咒语的加持，使得这张本来用于修复人体的符有了承载法力的力量。
随即，姜离把刚刚制作的红符放到那尸体的眼睛上。不一会儿红符就消失在了眼睛上面，与眼睛完全融为了一体。
姜离见此，心中一喜，觉得此事成功率非常大，便开始灌注法力。
姜离灌注法力的时候，不敢一次性灌注太多，毕竟是凡人，只能细水长流。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五个小时过去了，法力的灌注已经足够多了，可是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
眼睛能不能看见妖怪是可以判断出来的。有法力的人的眼角会有一个小白点，一般法师都将它隐藏起来了，但凡人是没法隐藏的，凭此可以判断凡人能否看见妖怪。而现在五个小时的法力灌注，却没有使眼角出现小白点，已经清楚的昭示了试验的失败。
怎么会失败？姜离百思不得其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流程没有任何问题。
浅茗目睹此景，却是看出了端倪，对姜离说道：“姜离，你看，你的符咒既然能够融合，法律也能够灌注，就说明我们的思路没有问题。我觉得，问题还是在于材料。你的红符到底能不能变化？”
一语惊醒梦中人！将你之前做实验的时候，完全忽略了红符的本质不能转化这一点。姜离看着浅茗，一脸感激。但浅茗却还是冷着脸，因为刚刚将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着“材料不是问题”的。
看浅茗没什么表示，姜离又开始动手了。因为第一具尸体的眼睛已经用了红符，难以抽离，所以他又换了一具尸体。
只见姜离又抽出了一张符咒，进行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流程。但是，令人在意的是，他手里的符咒不是红符，而是黑色的符咒。
那张黑色的符咒给了浅茗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它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有一种令人沦陷进去的魅力。浅茗现在虽是凡人，但本就是高强法师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黑色符咒的不凡。
眼见着姜离才刚开始输入法力，尸体的眼角就出现了一个极浅淡的小白点。
浅茗真是震惊了，心中暗想道：凡明术在他这里解决得竟然这么快？我且看下去，看他到底能不能成功。
约摸过了三个小时，尸体的眼角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小白点，与正常法师的小白点一模一样。而后，姜离又持续灌注了一个小时，看着小白点没有任何变化，便停止了法力灌注。
“成了？”浅茗又惊又喜，“没想到你竟然完成得这么快。你刚刚那黑色的符咒是什么，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姜离故作一个神秘的表情，道：“机密。”
既然姜离不愿意说，浅茗便没有继续追问。接下来，浅茗还有麻烦的事情要做，因为这割肉的事情，总得她自己来做。
其实割一小块肉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她手里有灵丹妙药，几乎可以保证前一秒割肉，后一秒就长出来。真正的问题是，自己在自己身上割一块肉，这心理压力，真不小啊。
总长府这边，姜离和浅茗正在施展着改良过的凡明术，而三公主在处理完事情之后，正急急忙忙地朝总长府回赶。
就在总长府前，在西境雇佣佣兵的那男子与三公主擦肩而过。三公主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好的气息，往回一看，那男子已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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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一目十行，着重看了这些人在佣兵工会的等级，点了点头，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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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法石，这可谓是尘世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法石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货币。但是一般来说它只在口头上使用，并不实际使用。
天地间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就会产生法石矿，时间越久，法石矿便越大，矿石也越精纯，到了一定的时候，法石矿就可以被开采。但这个开采难度相当大，必须要有大规模组织起来才能开采。法石矿开采出来之后，可以直接吸收利用，作为修炼的法力。由于法石矿的法力特别精纯，使得其使用方便，且不会像一些草药一样有副作用，所以法石矿是整个尘世追捧的修炼利器。
正因法石矿得到了整个尘世的承认，所以，用它作为货币，也就可以得到尘世的承认。正因如此，法石矿在被开采出来之后，就会被加工成规则的棱长一厘米的小正方体法石，可以直接作为货币使用。
但是随身带大量的法石毕竟不现实，所以，银行就应运而生了。尘世一共有八家银行，数量很少，这与银行本身的性质有关。尘世的银行最核心的作用就是提供虚拟货币，任何人都可以把等量的法石兑换为等量的虚拟货币，任何有法力的人都可以向八大银行申请凭证，之后，便可以利用虚拟货币进行交易，且八大银行互通。
但是，在整个尘世都使用虚拟货币进行交易，明显是不容易的。每一张凭证，都可以与其它任何凭证进行交易，这样的凭证的建造，是需要强大力量的。而在尘世中，能够制造这样的凭证的，只有妖神。与妖神而言，这样的凭证，一挥手就是无数；但于其他生命而言，无论如何努力，都造不出这样的凭证。
八大银行的分行开满了尘世，任何生命都可以在银行中将法石兑换为虚拟货币，反之，亦然。但若是要将虚拟货币兑换为法石，每一次的兑换量至少在一千以上。这也就意味着，每一座银行都储存着大量的法石，这就势必导致抢劫银行的现象经常发生，也就导致了普通的小银行根本无法生存。
尘世的八大银行，每一家背后都至少有一位妖神，这既是银行立足的保障，也是妖神威慑尘世的依凭之一。
像这男子与佣兵公会的交易，如果用法石的话，那么，一亿多的法石确实是麻烦；但是现在使用虚拟货币，完成交易仅是一瞬间的事。
西境刚刚完成一笔针对东境妖神通道的交易，而东境这边，姜离他们才刚刚回到首府。
三公主住在总长府，前院办公，后院住宅，整个总长府极为庞大。三公主给姜离和浅茗安排了三间房，住宅各一间，还有一间供姜离研究法术。
两人坐在法术房间内，聊着有关凡明术的事情，正想着该用什么材料来施法，姜离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浅茗：“我来炳西国那么久，怎么没看见妖怪的形态？”
听了这话，浅茗却笑了道：“你是觉得他们都用人形很奇怪吗？”
“嗯，妖族用人形应该不会很舒服吧？”
“你怎么不觉得是人类用了妖族的形态？”
“这……这分明是妖族的形态像人类。”
“你怎么不觉得人类的形态像妖族？”
姜离哑口无言，总觉得浅茗有点抬杠的意思。
看姜离说不出话来签名便道：“其实人类所谓的妖的原形，是妖刚刚出生时的形态，但随着他们修炼，法力变强，就会自然地变成另外一种形态，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形。在很早的时候，人类还没有出现，绝大多数要妖都是以这种形态生活，他们当时把人形叫做‘正形’，妖形叫做‘副形’。但后来人类出现了，妖族发现居然有一个种族天生就是正形，感到很奇特，于是，这个称呼也就慢慢改变了，正形变成了人形，副形变成了妖形。”
姜离汗颜。取名还真是简单粗暴。
但姜离又有新的疑问了，道：“那为什么有些妖族妖形居多？”
“因为他们太强。”浅茗解释道，“譬如天狐，是一个很强大的种族。他们要想从妖形变成人形，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要修行的时间比别的种族更长，所以他们种族中妖形的比例比较大。还有些妖怪经常保持妖形，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妖形比较好看，譬如人鱼族。”
那也就是说，人类与妖族是有共通点的？想到这里，姜离的想法突然变了。他之前对凡明术的理解是，让凡人短时间内拥有看见妖怪的能力，但是，有没有可能让他们永久拥有这个能力呢？姜离想道：凡明术的应该核心不在于把法力赋予凡人，而是在于转化。要把凡人不能看见妖怪的眼睛，变成能够看见妖怪的眼睛，这样一个转化的过程，岂不是与妖族形态变化的过程非常类似？这不就可以实现永久看见了吗？
想到这里，姜离对浅茗说出了他的猜想：“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你的眼睛转化成一双长期能够看见妖怪的眼睛？”
“怎么——”浅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该不会想用我的眼睛做试验品吧？”
“不敢，不敢。”姜离连忙回答，心中想着：谁敢拿甲子的人做试验品？又道：“试验品多的是，怎么可能用你的眼睛？我是希望你可以在旁边指导指导。”
随即，姜离拿出了几具凡人的尸体。
浅茗对尸体不反感，倒是很好奇，姜离怎么会在他的储物法器里面存储尸体。
姜离看浅茗脸色有些奇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你也知道，人类的尸体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没事就留了几具备用。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既没害着谁，也没碍着谁。”
“你该不会经常做什么恐怖的法术吧？”人类的尸体可以做很多事，浅茗是知道的，譬如他在怛罗斯的招魂术，就是用到了尸体，虽说没招成魂，但最后把魂都引入了黄泉，干了精卫族干的事，这也着实奇特。
浅茗说话的时候，那笑容怪瘆人的，虽然没有恶意，但也笑得姜离头皮发麻。姜离也就笑笑，打个圆场：“这些尸体正好起作用了，别聊天了，我们干干正事。”
浅茗掀开那些尸体的眼皮，盯着他们的眼睛，看了很久，却也没看出个名堂来，问姜离，道：“他们眼睛的结构很完善，你准备从哪里下手？”
姜离也在想这个问题。越是完善的东西越不容易产生变动，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转化眼睛的一个大阻力。但联想起来，妖族的妖行也足够完善了，但也仍然转化成了人形。于是，姜离道：“有没有可能通过量变而产生质变？”
“就凡人的这小身板儿？”浅茗不屑地笑了笑，“凡人可承受不住你灌注的法力。”
确实，这条思路不可行。那换个思路，如果把一个能够承受住法力且能够发生转化的东西，与人类的眼睛融合呢？
浅茗听了将姜离的猜想，也陷入了沉思。两人沉默片刻，浅茗问道：“这条思路听起来可行，但是，你有合适的材料吗？”
凡人的身体是非常脆弱的，如果材料不合适，凡人身死都是有可能的。
但姜离好像丝毫没有在乎材料的事，只是问浅茗，道：“你再仔细分析一下，这个思路可不可行。材料不是问题，这个可以解决的。”
这也就是当初姜离为什么会答应甲子的原因。姜离其实有了很多种猜想，也有信心解决材料问题，但苦于无法论证这些猜想正不正确。他非常清楚，如果答应了甲子，浅茗肯定会来帮忙，有了这种活了一千多年的大法师的帮助，论证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浅茗却道：“不好说啊。我就这么一听，看起来挺行的，但你要说仔细分析的，那我可能做不来。我在落叶之森呆了这么久，没怎么接触人类的法术，对人类的法术有些不熟悉，没法帮你论证。我们两个还是讨论一下比较好。”
听到浅茗的回答，姜离有些失望，却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像他们这样纸上谈兵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于是，姜离决定在一具尸体上先试一试。
姜离掏出一张尚未画咒的红符，慢慢的在上面开始写字。对，就是写字，方方正正的汉字。但是，不是用法力，而是用那具尸体里面抽出来的血。待得姜离写完字，那张红符却消散了。
见此，姜离从他的腿上割了一小块肉下来，放在手中刚刚放红符的位置，于是肉消失了，红符又回来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姜离刚刚做的事有点血腥，但其实说白了，这种红符的制作，是为了修补人身体上的损伤，相当于用自己身上的一部分去补另一部分，所以这样的红符与人是没有排斥性的，再加上有红符本身的力量以及咒语的加持，使得这张本来用于修复人体的符有了承载法力的力量。
随即，姜离把刚刚制作的红符放到那尸体的眼睛上。不一会儿红符就消失在了眼睛上面，与眼睛完全融为了一体。
姜离见此，心中一喜，觉得此事成功率非常大，便开始灌注法力。
姜离灌注法力的时候，不敢一次性灌注太多，毕竟是凡人，只能细水长流。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五个小时过去了，法力的灌注已经足够多了，可是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
眼睛能不能看见妖怪是可以判断出来的。有法力的人的眼角会有一个小白点，一般法师都将它隐藏起来了，但凡人是没法隐藏的，凭此可以判断凡人能否看见妖怪。而现在五个小时的法力灌注，却没有使眼角出现小白点，已经清楚的昭示了试验的失败。
怎么会失败？姜离百思不得其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流程没有任何问题。
浅茗目睹此景，却是看出了端倪，对姜离说道：“姜离，你看，你的符咒既然能够融合，法律也能够灌注，就说明我们的思路没有问题。我觉得，问题还是在于材料。你的红符到底能不能变化？”
一语惊醒梦中人！将你之前做实验的时候，完全忽略了红符的本质不能转化这一点。姜离看着浅茗，一脸感激。但浅茗却还是冷着脸，因为刚刚将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着“材料不是问题”的。
看浅茗没什么表示，姜离又开始动手了。因为第一具尸体的眼睛已经用了红符，难以抽离，所以他又换了一具尸体。
只见姜离又抽出了一张符咒，进行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流程。但是，令人在意的是，他手里的符咒不是红符，而是黑色的符咒。
那张黑色的符咒给了浅茗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它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有一种令人沦陷进去的魅力。浅茗现在虽是凡人，但本就是高强法师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黑色符咒的不凡。
眼见着姜离才刚开始输入法力，尸体的眼角就出现了一个极浅淡的小白点。
浅茗真是震惊了，心中暗想道：凡明术在他这里解决得竟然这么快？我且看下去，看他到底能不能成功。
约摸过了三个小时，尸体的眼角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小白点，与正常法师的小白点一模一样。而后，姜离又持续灌注了一个小时，看着小白点没有任何变化，便停止了法力灌注。
“成了？”浅茗又惊又喜，“没想到你竟然完成得这么快。你刚刚那黑色的符咒是什么，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姜离故作一个神秘的表情，道：“机密。”
既然姜离不愿意说，浅茗便没有继续追问。接下来，浅茗还有麻烦的事情要做，因为这割肉的事情，总得她自己来做。
其实割一小块肉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她手里有灵丹妙药，几乎可以保证前一秒割肉，后一秒就长出来。真正的问题是，自己在自己身上割一块肉，这心理压力，真不小啊。
总长府这边，姜离和浅茗正在施展着改良过的凡明术，而三公主在处理完事情之后，正急急忙忙地朝总长府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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