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哭丧人14
如意现在都是合同先行，按照留下的电话回拨过去，果然是文家前女婿郭杨接的电话。
声音并不沉重，无法判断其心情，如意暗酌，不晓得在面对前妻导致亲妈死亡的情况下，郭杨会是什么状态。
县城不比城市，但现在也有了像样的咖啡馆，不过马姐是从来没有进去过。这种环境和她的生活不说格格不入，距离肯定是有的。换做如意，见过太多比这大的场面，进去后很是泰然自若，反而端坐在卡座里的郭杨小吃了一惊。
“约在这里我是没想到。”如意笑着对郭杨说，“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我以为之前的电话里你说的够清楚了。”
郭杨面上微微露出笑容，不答话，起身给如意倒了一杯柠檬水，“没问您，直接给您点了一杯咖啡。”
如意勉强还是要维持之前马姐的人设，稍稍推辞了一下，“没必要，我平常根本不喝这种玩意儿。”
“我知道，今天约这儿也是两个意思。首先是表示对您的感谢，要是没有提醒，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会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就是我妈妈的后事想请您的队伍表演下。”郭杨倒是爽快，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如意不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行，“小郭，我比年长许多，就这么称呼你。你妈的事儿我听说了，特别是你做了器官捐赠，一般人可能会有些不同看法。我儿子读大学回来给我宣传过这些，马姐还是挺佩服，也挺感动的。活儿我接，但你可能也打听过了，我手下哭丧队跟咱们县里的都不一样了，价格也是有差别的。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回去通知队里的人，准备起来，你要是不能接受，那也没撤，价格肯定没有什么变化。”
“可以，马姐。说句不好听的，早前我前妹夫的丧礼上，我和文家的纠缠不清的官司，您瞧得清楚。里面的纠葛，我估计您也明白不少。”郭杨一脸苦笑。
如意不做声，不要看郭杨如今一副憨厚老实，没办法的样子，就从以往几次听过见过的事情处理来看，这个文家前女婿不像是完全没有城府的人。
她想了想，补了一句，“做我们这行的人，听了等于没听，看了等于没看。”如意相信郭杨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你家的私事别人没有兴趣，也不会多管闲事。
如意本以为这样说应该是符合郭杨期望，没曾想对方似乎不怎么按常理出牌。
“我妈这事一出，我和文家已经是彻底撕破脸。”如意听着好笑，难道不是你在外面养小三，生儿子才是撕破脸的明证吗?怎么王老太之死才是？算了，想这个干嘛？跟她又没有关系，只是郭杨为什么要说这个？
如意表情藏得很好，郭杨并未发现她的腹诽，还在继续，“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文家最后是出钱买断了这件事。我不怕向你承认这点，但总归对我妈不住，所以她的身后事我一点都不想省，您就按价格来。”
如意再一次觉得过郭杨很怪，很多看似复杂对立的一面同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过她不是开心里健康咨询室，细致分析就免了，只是最好以后还是没有机会接他的活儿为好。
“行，价格谈好啊，主要事情就解决了。我回去整理一个协议，晚上发给你，可以就明天见面签字，后天是你们办事的日子对吧？”得到郭杨肯定答复后，如意和他敲定了哭丧具体时间，顺势赶紧离开了咖啡馆。
“来活了，来活了。”一到家，如意就在群里通知了大家，果然不出所料，一帮人兴奋得很。想来也是，晃了许久时间，还是不是看到以前的同伴出去干活，马姐手下的姐妹儿虽说心不定的都走了，可没事做总让人怀疑调整和发展计划的可行性和正确性。现在有事儿上门，无论怎样，都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值得开心的。
王老太的葬礼告别，如意她们唯一担心的是文家人闹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实王老太的去世原因与文家傻女举动有直接关系，避免再一次出现大的麻烦和波动，还真是算风平浪静。
王老太年纪并不算大，至少在人均寿命都到了70多岁的今天。没过上多少舒服日子就西去，仔细想起来挺让人唏嘘不已的。
如意想了想，和队里其他人商量，哭词主调就定在慈母不易。本也如此，一人拉扯大几兄妹，后来又帮着照顾傻媳妇，外面还得兼顾着给她生了孙子的另一个“媳妇儿”，这一辈子都是在给儿子擦屁股。
如意把自己的意思说完，大家一片沉寂。“马姐，怎么听着你意思，全冲着她儿子郭杨去的？”刘姐讪讪然，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其他人则一致望向如意。
如意很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有吗？我针对她儿子干嘛？这不都是王老太最值得让人记住，让后辈想起来最伤感的事情吗？哭丧我们不是说往真情实感加接地气的表演上走吗？你不搞出一条说故事的主线，表演就变得比较困难的了。我们只字不提郭杨，怎么是针对他？”如意很不解。
“嘿嘿，你就解释吧，我们在一起合作这么久了，难道听不出？”潘姐笑拍了如意一记轻巴掌。
如意轻轻叹了一口气，“王老太固然有些不讲理，但走的着实也突然。一辈子顾念得最多的也不过是这个儿子。郭杨，哼”，她呲笑一声，很是不屑，“文家那事我就发现了，这是个没啥担当的人，习惯了把老妈推出来挡枪，这也就算了，最后还得利用她妈给自己卖一把名声，真是利用彻底呢，我也是当妈的，心寒！”
刘姐迟疑不信，“郭杨那么狠？不应该啊，看样子挺斯文的。”
“嚯哟，”如意对着刘姐摇摇头，“斯文败类没听过？再说一句，咬人的狗不叫的。”
房间中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干哭丧见多了世态炎凉，人情世事，郭杨这样的也有，可一想到他娘拼了命供他上学，最后死的荒诞，她们都是当妈的，还真是想起来戚戚然。
“行了，我们呢，也不是卫道士，也不是法官，就着这活稍微刺刺，不然被哭的王老太估计不爽，当娘的死了也还是护着自己的儿呢。”
隔了一天后，王老太的灵堂开设了，如意领着自己的一帮成员准时赶到开始表演。
到底不比文家势大，又加上郭杨刚和文家撕破脸闹翻，有很多原来打过交道的都没来人，不够花圈啥的还是送了。如意本来以为她们会是唱独角戏，没想到下午时分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听口音还不是本地的，看上去也不是很普通的身份。
好奇归好奇，哭词和表演却不会被怠慢。如意这次还拍了群演，不是以往那种胡乱地你哭我哭大家哭，有点类似于小剧场的短剧目。只是没有那么多和夸张的表演动作，人物、情节、台词等倒是一个不少。
潘姐扮演王老太，刘姐扮演郭杨的姊妹，如意自己相当于一个旁观叙述的第三者。在她们三人的轮流哭场中，把王老太的一生慢慢展现在前来吊唁的重任面前。
每一段哭词都讲究贴合，每一段哭词都有来处，同时每一段哭词还挺有王老太这个年龄阶段人的生活共性。至少如意垂眼快速打量过程中，蛮多老人都听得眼泪水泡在眼眶里，还有不少可能只打算过个场的人都停下来仔细凝听，甚至很多年轻人都小声议论。
“这个和以前那种哭丧好像挺不一样啊。”
“嗯，没那么恐怖，以前就跟坟堆上掉嗓似的，听得人既瘆得慌，又超级搞笑。”
“你也有同感是吧，我以前硬憋着还不敢笑，就怕人说我对往生者大不敬。不过以前哭丧真的是魔音穿耳。我觉得这个，叫什么马姐的哭丧队挺有现代感的。”
······不用再去留意，如意已经能基本肯定，哭丧队的转型方向确定是没有问题的。
更大的惊喜在后头，郭杨那小子确实心思深，后头来的那批人是他私下的生意伙伴，还不是什么邻县，是隔壁市的行业老板。
结婚早几年，郭杨也确实曾沉下心来过日子，可文家女儿喜欢作，虽然不聪明，但从小到大也明白自家条件好，是个大倚仗，从不懂事到了真霸道。郭杨之前退让之时，两人也算和平度过一些时间，他从文家老太手上拿到一些些陪嫁，不过对方给的也极其吝啬，还每次甩脸子，后来郭杨自尊心受不了，也就放弃讨要之前谈好的钱。不过心眼却多了一个，要来的钱假装做成生活开支花掉，其实拿去做了一些小生意。
不知道该说郭杨脑子灵还是运气好，小生意做的还都不错，后来多了一些资金后干脆找人合伙做了一些投资。这些行为他很有先见的没在本县本市开展，而是通过以前大学同学找到了隔壁城市。
如今家中出了事，生意伙伴知晓后都赶过来以表心意。恰恰好碰上了如意如意她们的哭丧，新颖的哭词，不再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哭喊方式，加入了情感的行为表演，收和放把握得当，一下引起了邻市来客的兴趣。
当天表演搞完，如意他们还在整装时就有人找上门，一看，郭杨陪着个派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马大姐，有人找你。”郭杨声音满是殷勤和讨好，还有一丝让如意似乎应该荣幸的语气，如意不自觉蹙了眉，她挺不喜欢。
“别别，是我邀请马姐帮忙。”中年男人语气很是温和有礼，适时拂去了如意心中的些许反感。“不晓得您待会有时间吗？”
如意心中有了猜想，也许她之前画饼还真画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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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并不沉重，无法判断其心情，如意暗酌，不晓得在面对前妻导致亲妈死亡的情况下，郭杨会是什么状态。
县城不比城市，但现在也有了像样的咖啡馆，不过马姐是从来没有进去过。这种环境和她的生活不说格格不入，距离肯定是有的。换做如意，见过太多比这大的场面，进去后很是泰然自若，反而端坐在卡座里的郭杨小吃了一惊。
“约在这里我是没想到。”如意笑着对郭杨说，“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我以为之前的电话里你说的够清楚了。”
郭杨面上微微露出笑容，不答话，起身给如意倒了一杯柠檬水，“没问您，直接给您点了一杯咖啡。”
如意勉强还是要维持之前马姐的人设，稍稍推辞了一下，“没必要，我平常根本不喝这种玩意儿。”
“我知道，今天约这儿也是两个意思。首先是表示对您的感谢，要是没有提醒，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会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就是我妈妈的后事想请您的队伍表演下。”郭杨倒是爽快，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如意不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行，“小郭，我比年长许多，就这么称呼你。你妈的事儿我听说了，特别是你做了器官捐赠，一般人可能会有些不同看法。我儿子读大学回来给我宣传过这些，马姐还是挺佩服，也挺感动的。活儿我接，但你可能也打听过了，我手下哭丧队跟咱们县里的都不一样了，价格也是有差别的。你要是能接受，我就回去通知队里的人，准备起来，你要是不能接受，那也没撤，价格肯定没有什么变化。”
“可以，马姐。说句不好听的，早前我前妹夫的丧礼上，我和文家的纠缠不清的官司，您瞧得清楚。里面的纠葛，我估计您也明白不少。”郭杨一脸苦笑。
如意不做声，不要看郭杨如今一副憨厚老实，没办法的样子，就从以往几次听过见过的事情处理来看，这个文家前女婿不像是完全没有城府的人。
她想了想，补了一句，“做我们这行的人，听了等于没听，看了等于没看。”如意相信郭杨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你家的私事别人没有兴趣，也不会多管闲事。
如意本以为这样说应该是符合郭杨期望，没曾想对方似乎不怎么按常理出牌。
“我妈这事一出，我和文家已经是彻底撕破脸。”如意听着好笑，难道不是你在外面养小三，生儿子才是撕破脸的明证吗?怎么王老太之死才是？算了，想这个干嘛？跟她又没有关系，只是郭杨为什么要说这个？
如意表情藏得很好，郭杨并未发现她的腹诽，还在继续，“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文家最后是出钱买断了这件事。我不怕向你承认这点，但总归对我妈不住，所以她的身后事我一点都不想省，您就按价格来。”
如意再一次觉得过郭杨很怪，很多看似复杂对立的一面同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过她不是开心里健康咨询室，细致分析就免了，只是最好以后还是没有机会接他的活儿为好。
“行，价格谈好啊，主要事情就解决了。我回去整理一个协议，晚上发给你，可以就明天见面签字，后天是你们办事的日子对吧？”得到郭杨肯定答复后，如意和他敲定了哭丧具体时间，顺势赶紧离开了咖啡馆。
“来活了，来活了。”一到家，如意就在群里通知了大家，果然不出所料，一帮人兴奋得很。想来也是，晃了许久时间，还是不是看到以前的同伴出去干活，马姐手下的姐妹儿虽说心不定的都走了，可没事做总让人怀疑调整和发展计划的可行性和正确性。现在有事儿上门，无论怎样，都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值得开心的。
王老太的葬礼告别，如意她们唯一担心的是文家人闹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实王老太的去世原因与文家傻女举动有直接关系，避免再一次出现大的麻烦和波动，还真是算风平浪静。
王老太年纪并不算大，至少在人均寿命都到了70多岁的今天。没过上多少舒服日子就西去，仔细想起来挺让人唏嘘不已的。
如意想了想，和队里其他人商量，哭词主调就定在慈母不易。本也如此，一人拉扯大几兄妹，后来又帮着照顾傻媳妇，外面还得兼顾着给她生了孙子的另一个“媳妇儿”，这一辈子都是在给儿子擦屁股。
如意把自己的意思说完，大家一片沉寂。“马姐，怎么听着你意思，全冲着她儿子郭杨去的？”刘姐讪讪然，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其他人则一致望向如意。
如意很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有吗？我针对她儿子干嘛？这不都是王老太最值得让人记住，让后辈想起来最伤感的事情吗？哭丧我们不是说往真情实感加接地气的表演上走吗？你不搞出一条说故事的主线，表演就变得比较困难的了。我们只字不提郭杨，怎么是针对他？”如意很不解。
“嘿嘿，你就解释吧，我们在一起合作这么久了，难道听不出？”潘姐笑拍了如意一记轻巴掌。
如意轻轻叹了一口气，“王老太固然有些不讲理，但走的着实也突然。一辈子顾念得最多的也不过是这个儿子。郭杨，哼”，她呲笑一声，很是不屑，“文家那事我就发现了，这是个没啥担当的人，习惯了把老妈推出来挡枪，这也就算了，最后还得利用她妈给自己卖一把名声，真是利用彻底呢，我也是当妈的，心寒！”
刘姐迟疑不信，“郭杨那么狠？不应该啊，看样子挺斯文的。”
“嚯哟，”如意对着刘姐摇摇头，“斯文败类没听过？再说一句，咬人的狗不叫的。”
房间中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干哭丧见多了世态炎凉，人情世事，郭杨这样的也有，可一想到他娘拼了命供他上学，最后死的荒诞，她们都是当妈的，还真是想起来戚戚然。
“行了，我们呢，也不是卫道士，也不是法官，就着这活稍微刺刺，不然被哭的王老太估计不爽，当娘的死了也还是护着自己的儿呢。”
隔了一天后，王老太的灵堂开设了，如意领着自己的一帮成员准时赶到开始表演。
到底不比文家势大，又加上郭杨刚和文家撕破脸闹翻，有很多原来打过交道的都没来人，不够花圈啥的还是送了。如意本来以为她们会是唱独角戏，没想到下午时分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听口音还不是本地的，看上去也不是很普通的身份。
好奇归好奇，哭词和表演却不会被怠慢。如意这次还拍了群演，不是以往那种胡乱地你哭我哭大家哭，有点类似于小剧场的短剧目。只是没有那么多和夸张的表演动作，人物、情节、台词等倒是一个不少。
潘姐扮演王老太，刘姐扮演郭杨的姊妹，如意自己相当于一个旁观叙述的第三者。在她们三人的轮流哭场中，把王老太的一生慢慢展现在前来吊唁的重任面前。
每一段哭词都讲究贴合，每一段哭词都有来处，同时每一段哭词还挺有王老太这个年龄阶段人的生活共性。至少如意垂眼快速打量过程中，蛮多老人都听得眼泪水泡在眼眶里，还有不少可能只打算过个场的人都停下来仔细凝听，甚至很多年轻人都小声议论。
“这个和以前那种哭丧好像挺不一样啊。”
“嗯，没那么恐怖，以前就跟坟堆上掉嗓似的，听得人既瘆得慌，又超级搞笑。”
“你也有同感是吧，我以前硬憋着还不敢笑，就怕人说我对往生者大不敬。不过以前哭丧真的是魔音穿耳。我觉得这个，叫什么马姐的哭丧队挺有现代感的。”
······不用再去留意，如意已经能基本肯定，哭丧队的转型方向确定是没有问题的。
更大的惊喜在后头，郭杨那小子确实心思深，后头来的那批人是他私下的生意伙伴，还不是什么邻县，是隔壁市的行业老板。
结婚早几年，郭杨也确实曾沉下心来过日子，可文家女儿喜欢作，虽然不聪明，但从小到大也明白自家条件好，是个大倚仗，从不懂事到了真霸道。郭杨之前退让之时，两人也算和平度过一些时间，他从文家老太手上拿到一些些陪嫁，不过对方给的也极其吝啬，还每次甩脸子，后来郭杨自尊心受不了，也就放弃讨要之前谈好的钱。不过心眼却多了一个，要来的钱假装做成生活开支花掉，其实拿去做了一些小生意。
不知道该说郭杨脑子灵还是运气好，小生意做的还都不错，后来多了一些资金后干脆找人合伙做了一些投资。这些行为他很有先见的没在本县本市开展，而是通过以前大学同学找到了隔壁城市。
如今家中出了事，生意伙伴知晓后都赶过来以表心意。恰恰好碰上了如意如意她们的哭丧，新颖的哭词，不再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哭喊方式，加入了情感的行为表演，收和放把握得当，一下引起了邻市来客的兴趣。
当天表演搞完，如意他们还在整装时就有人找上门，一看，郭杨陪着个派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马大姐，有人找你。”郭杨声音满是殷勤和讨好，还有一丝让如意似乎应该荣幸的语气，如意不自觉蹙了眉，她挺不喜欢。
“别别，是我邀请马姐帮忙。”中年男人语气很是温和有礼，适时拂去了如意心中的些许反感。“不晓得您待会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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