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阴阳商人20
如意走上前，敲敲放烟的玻璃柜台，“帅哥，帅哥！”连喊两声，游戏里杀得兴起的男孩子根本无心应答。
“帅哥，买水。”如意无可奈何地看着谢秋书，意思是你这破主意，根本没人接坨好吗？
谢秋书笑而不语，只是示意如意可以再喊喊。
如意摇摇头，继续喊人，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帅哥，买水，买矿泉水。”
“小海，别玩了，有客人买水呢！”如意听着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从小卖部里面的隔帘后传出。果然，少许，一个看着有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孩刚好打完了一盘，赶紧抬头说，“知道了，知道了。”把手机往裤兜里面一塞，先上前去扶住了老太太，让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转头问如意，“买什么？”
本来对玩游戏入迷到要劳动老人招呼客人的男孩，如意有些不满和负面印象，可看到他刚才的举动后，又不由得检讨自己，还是下结论太快，要注意。
谢秋书应该是get到了她的想法，如意感觉到了头顶被人安慰性地又撸了一把。
“买水，矿泉水。”清凉柔软的声线显然吸引到了男孩，他抬头仔细一看，还是个漂亮的女孩，一下子有些红了脸。
如意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效果，不觉莞尔。不过立马感觉到右手又被握得紧了些，“叔叔，不要吃醋，我照你的吩咐办正事呢。”如意严正警告。
谢秋书把头扭到一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妹子是一个人过来玩啊？”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性格挺好，先开腔搭话。
“不完全是呢，以前姨外婆家住过这儿一段时间，小时候过来玩过，这次来X市看亲戚，顺道过来看看。不过跟小时候印象中差不太多。好几年没回来过，我还以为变化会很大呢。”这套说辞是谢秋书替如意编好的。
“哦，是的，我们这里变得不多。”老太太耳朵不太好，很努力地听清了如意的话，显然也挺赞同。“年轻人都走了，老人不愿意走，街道没以前热闹了。”
“嗯，我记得那时候就是听说姨外婆家门口有大车队，可热闹了，才吵着过来玩看大车。”如意停了一下，喝了口水，“不过，刚刚过来人都不多了。”
“你说看大车，那还真没错。我们前头有个运输公司，以前车来车往，确实热闹的很。”
如意装作不解，“可我刚刚看到运输公司好像没人上班一样啊。”
男孩插话了，“是没人了啊，十二年前就倒了。”
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拍了男孩胳膊一下，“乱说什么话啊！”不顾男孩哇哇叫，转头对如意说：“别听他乱说，不是倒了，是被什么收购了，后来好像经营不好，老板亏钱跑路了。”
“哇，”如意一副很震惊的样子，“那不是很多人就没了工作，我记得姨外婆说当时招的蛮多人都是附近的呢。”
老太太点头，“是啊，运输公司之前吃香的很，收入很高的。”
“那怎么突然就垮了？”如意好奇心很重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死······”男孩的插话被老太太又打断了，不过这次似乎很让男孩生气，他一边冲进内屋，一边气呼呼地嘴里念叨，“秋书叔那么好的人，平时得了他的好，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帮他······你们都忘了，我也不会忘！”说到后面，尽管是进了屋，可是提高的音量还是让屋外的三个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太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长叹一口气后问：“可还要点什么东西？”
如意明白这是不太想做生意了，她知趣地说到，“不用了，我还买瓶水，怕待会儿又热得不够了。”
等着老太太拿水时，如意快速地看了一眼谢秋书，她知道他肯定也听进去了男孩的话，就是不晓得是个什么样的心情。至少她从面上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谢秋书呢，自己也在琢磨中，他很冷静，像是听着别人的名字一样。当然能这样，多半跟没有记忆有关。只是听这意思，谢秋书似乎以前跟这条街的人很熟，有些还不错，但有些？要是男孩埋怨的意思没错，估计也不太理想。要不就是有些特殊的事情。
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捋线的头，只看怎么进行下去了。如意挺好，没有硬聊，转换自然，还挺有潜质的。
咦，谢秋书又恍惚了，有潜质，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词？有什么潜质？
走出小店的如意受不了灼热的阳光，赶紧撤到了树荫下面。
她对谢秋书说：“那一老一小条件应该不怎么样。”
“怎么说？”谢秋书示意自己很想听她的分析。
“这么热的天，他们店里不是不开空调，而是连空调走没有装。”如意回忆了下小店的布局。“男孩掀帘子进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后面就是他们住家的地方，很窄又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看你说得那么可凉，他们日子不算富裕，应该还是过得下去的。”谢秋书很肯定地说。
如意好奇了，怎么说？谢秋书看着还顽固挂在天空的烈阳，再看看如意晒得通红的笑脸，心疼地那凉手贴在上面给她降温。“回车上说吧，外面太热了。”
“我没事，刚刚喝了一瓶水好多了。我们上车又不走，待会儿还下来，别人会不会想太多。”如意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就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怕我热，就一直拿手贴着我就行，现成的人性空调。”
谢秋书想着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一点过去，如意也犯不着吃这点亏，不禁有种想干脆算了的感觉。想想也是，知道了又如何，那都是前生之事，干嘛一定要求个明白？
许是两个人在一起，心思也能了解得多了几分。一看谢秋书那架势和表情，如意立马板着脸，“打住打住，你现在想什么做什么都没用，听我的。”
看着小女友一脸不予争辩的模样，谢秋书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认怂了。只是更加自觉地贴近了她，满身的凉意让如意舒服地轻声喟叹。
X市尽管热，也有一大好处，那就是早晚还是凉快的。果然过了五点来钟，热空气明显不在沸腾，还有一阵习习凉风徐来。只有天边的火烧云预示了明天还是个会让人生无可恋的高温晴天。
“可以沿着老街溜溜哒哒，顺便拿手机照点相，这个时候是白日光线比较合适的时候。”
如意故作大惊小怪逗谢秋书，“哇塞，叔叔怎么这么懂我，而且懂这么多？真是太让人心动了。”
“别皮！”屡次被如意调侃和小算计的谢秋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真别说，这一等真等来有价值的人。
如意看见小卖部的男生耷拉这双拖鞋走过来，低着头，手里还拿着手机。
“站定，转身，后退，背对着他。”如意按照谢秋书所言照做，果然她和男孩碰了正着。
“哇，不好意思。”如意眼疾手快抓住了掉落的手机，一副后怕的样子。
男生本来想发脾气的，一看是刚才买水的顾客，不出声了。
“嗨，帅哥，又见面了。”如意很是惊喜的笑容让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有空吗？我挺想找人聊聊老街。”
男生有些狐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确实有怀旧的想法，不过更多是来做毕业论文资料收集的。”为了找个合适的借口，如意不得已又重新装一回大四毕业生。“我是社会学专业的，想做一下城市发展扩建过程中不同水平城区的变化特点研究。”
“哦，”男生点点头，“你们人文社科好像挺喜欢搞这个方面的研究。以前谢晚姐也是类似的。”
谢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听到姓谢的就觉得和谢秋书有关系。如意又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顺口问了男生，“你姐姐啊？可以交流一下吗？”
男生沉默了一下，摇头否认，“不是，是隔壁叔叔家的女儿，比我大一些。我们也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一点点。”
“那可以介绍一下吗？或者问问对方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也行，我自己看看能不能搭个话？”如意显示出找到同类很兴奋的表情。
男生抓抓后脑勺，“没有啊，她和她哥好像都搬走十二年了，我记得蛮清楚，那年暑假她说搞什么社会实践，我当时是个小屁孩，才十岁，喜欢跟着大孩子玩，不带着我也没关系，好像记得也就是跟你差不多。”
他说的平淡，如意听得却心脏直跳。从男生说谢晚和她哥几个字开始，她就知道没错了，地方找对了，人也对上了。
谢晚和她哥应该就是身旁这位仁兄的孩子了，一儿一女，挺幸福。
为什么十二年前谢秋书一死，他们也搬走了。搬去哪儿了？按照男生的描述，社会实践，那也就是大二或者大三的事情，那谢晚最多也就是十九、二十岁左右。今天至少也有三十一了？
如意想着打了个哆嗦，再看看身边这位男人，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出他有两个过了而立之年的孩子，太违和了。
“有点可惜，应该是父母调动吧？”如意尝试把话题引到谢秋书身上。
男生没做声，抬头看了眼四周，装作无视又低下头，感觉像在认罪开批斗会一样。“哪里啊，是因为她爸爸死了。”
“死了，”如意惊慌失措地叫到，“那他们岂不是很可怜？”
“是啊，就是这样还有别人欺负她啊，人性真的是自经不起看眼的地方。”男生语气中满是气愤和怨而不得的悲哀。
“欺负？”如意有点想不明白了。按理来说，漂亮女孩几乎没有人忍心去拒绝欺负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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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买水。”如意无可奈何地看着谢秋书，意思是你这破主意，根本没人接坨好吗？
谢秋书笑而不语，只是示意如意可以再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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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别玩了，有客人买水呢！”如意听着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从小卖部里面的隔帘后传出。果然，少许，一个看着有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孩刚好打完了一盘，赶紧抬头说，“知道了，知道了。”把手机往裤兜里面一塞，先上前去扶住了老太太，让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转头问如意，“买什么？”
本来对玩游戏入迷到要劳动老人招呼客人的男孩，如意有些不满和负面印象，可看到他刚才的举动后，又不由得检讨自己，还是下结论太快，要注意。
谢秋书应该是get到了她的想法，如意感觉到了头顶被人安慰性地又撸了一把。
“买水，矿泉水。”清凉柔软的声线显然吸引到了男孩，他抬头仔细一看，还是个漂亮的女孩，一下子有些红了脸。
如意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效果，不觉莞尔。不过立马感觉到右手又被握得紧了些，“叔叔，不要吃醋，我照你的吩咐办正事呢。”如意严正警告。
谢秋书把头扭到一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妹子是一个人过来玩啊？”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性格挺好，先开腔搭话。
“不完全是呢，以前姨外婆家住过这儿一段时间，小时候过来玩过，这次来X市看亲戚，顺道过来看看。不过跟小时候印象中差不太多。好几年没回来过，我还以为变化会很大呢。”这套说辞是谢秋书替如意编好的。
“哦，是的，我们这里变得不多。”老太太耳朵不太好，很努力地听清了如意的话，显然也挺赞同。“年轻人都走了，老人不愿意走，街道没以前热闹了。”
“嗯，我记得那时候就是听说姨外婆家门口有大车队，可热闹了，才吵着过来玩看大车。”如意停了一下，喝了口水，“不过，刚刚过来人都不多了。”
“你说看大车，那还真没错。我们前头有个运输公司，以前车来车往，确实热闹的很。”
如意装作不解，“可我刚刚看到运输公司好像没人上班一样啊。”
男孩插话了，“是没人了啊，十二年前就倒了。”
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拍了男孩胳膊一下，“乱说什么话啊！”不顾男孩哇哇叫，转头对如意说：“别听他乱说，不是倒了，是被什么收购了，后来好像经营不好，老板亏钱跑路了。”
“哇，”如意一副很震惊的样子，“那不是很多人就没了工作，我记得姨外婆说当时招的蛮多人都是附近的呢。”
老太太点头，“是啊，运输公司之前吃香的很，收入很高的。”
“那怎么突然就垮了？”如意好奇心很重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死······”男孩的插话被老太太又打断了，不过这次似乎很让男孩生气，他一边冲进内屋，一边气呼呼地嘴里念叨，“秋书叔那么好的人，平时得了他的好，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帮他······你们都忘了，我也不会忘！”说到后面，尽管是进了屋，可是提高的音量还是让屋外的三个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太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长叹一口气后问：“可还要点什么东西？”
如意明白这是不太想做生意了，她知趣地说到，“不用了，我还买瓶水，怕待会儿又热得不够了。”
等着老太太拿水时，如意快速地看了一眼谢秋书，她知道他肯定也听进去了男孩的话，就是不晓得是个什么样的心情。至少她从面上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谢秋书呢，自己也在琢磨中，他很冷静，像是听着别人的名字一样。当然能这样，多半跟没有记忆有关。只是听这意思，谢秋书似乎以前跟这条街的人很熟，有些还不错，但有些？要是男孩埋怨的意思没错，估计也不太理想。要不就是有些特殊的事情。
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捋线的头，只看怎么进行下去了。如意挺好，没有硬聊，转换自然，还挺有潜质的。
咦，谢秋书又恍惚了，有潜质，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词？有什么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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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说得那么可凉，他们日子不算富裕，应该还是过得下去的。”谢秋书很肯定地说。
如意好奇了，怎么说？谢秋书看着还顽固挂在天空的烈阳，再看看如意晒得通红的笑脸，心疼地那凉手贴在上面给她降温。“回车上说吧，外面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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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书想着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一点过去，如意也犯不着吃这点亏，不禁有种想干脆算了的感觉。想想也是，知道了又如何，那都是前生之事，干嘛一定要求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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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女友一脸不予争辩的模样，谢秋书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认怂了。只是更加自觉地贴近了她，满身的凉意让如意舒服地轻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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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沿着老街溜溜哒哒，顺便拿手机照点相，这个时候是白日光线比较合适的时候。”
如意故作大惊小怪逗谢秋书，“哇塞，叔叔怎么这么懂我，而且懂这么多？真是太让人心动了。”
“别皮！”屡次被如意调侃和小算计的谢秋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真别说，这一等真等来有价值的人。
如意看见小卖部的男生耷拉这双拖鞋走过来，低着头，手里还拿着手机。
“站定，转身，后退，背对着他。”如意按照谢秋书所言照做，果然她和男孩碰了正着。
“哇，不好意思。”如意眼疾手快抓住了掉落的手机，一副后怕的样子。
男生本来想发脾气的，一看是刚才买水的顾客，不出声了。
“嗨，帅哥，又见面了。”如意很是惊喜的笑容让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有空吗？我挺想找人聊聊老街。”
男生有些狐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确实有怀旧的想法，不过更多是来做毕业论文资料收集的。”为了找个合适的借口，如意不得已又重新装一回大四毕业生。“我是社会学专业的，想做一下城市发展扩建过程中不同水平城区的变化特点研究。”
“哦，”男生点点头，“你们人文社科好像挺喜欢搞这个方面的研究。以前谢晚姐也是类似的。”
谢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听到姓谢的就觉得和谢秋书有关系。如意又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顺口问了男生，“你姐姐啊？可以交流一下吗？”
男生沉默了一下，摇头否认，“不是，是隔壁叔叔家的女儿，比我大一些。我们也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一点点。”
“那可以介绍一下吗？或者问问对方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也行，我自己看看能不能搭个话？”如意显示出找到同类很兴奋的表情。
男生抓抓后脑勺，“没有啊，她和她哥好像都搬走十二年了，我记得蛮清楚，那年暑假她说搞什么社会实践，我当时是个小屁孩，才十岁，喜欢跟着大孩子玩，不带着我也没关系，好像记得也就是跟你差不多。”
他说的平淡，如意听得却心脏直跳。从男生说谢晚和她哥几个字开始，她就知道没错了，地方找对了，人也对上了。
谢晚和她哥应该就是身旁这位仁兄的孩子了，一儿一女，挺幸福。
为什么十二年前谢秋书一死，他们也搬走了。搬去哪儿了？按照男生的描述，社会实践，那也就是大二或者大三的事情，那谢晚最多也就是十九、二十岁左右。今天至少也有三十一了？
如意想着打了个哆嗦，再看看身边这位男人，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出他有两个过了而立之年的孩子，太违和了。
“有点可惜，应该是父母调动吧？”如意尝试把话题引到谢秋书身上。
男生没做声，抬头看了眼四周，装作无视又低下头，感觉像在认罪开批斗会一样。“哪里啊，是因为她爸爸死了。”
“死了，”如意惊慌失措地叫到，“那他们岂不是很可怜？”
“是啊，就是这样还有别人欺负她啊，人性真的是自经不起看眼的地方。”男生语气中满是气愤和怨而不得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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