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告而别（上）
虽然我一口坚决地拒绝了何家成，但是事实上却是，28号的晚上，我还是如约到了北京。
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上火车的前几分钟，何家成还给我发来微信语音给我下最后通牒，说今天不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认真地回给他一个呵呵，然后祝他们告别演出成功，门票大卖，把去澳洲的往返机票钱多赚点回来。尽管我知道，他何少并“不差钱”。
然后，我一个人登上了去北京的高铁。
其实，在前几日，我还犹豫了很久，最终心里的两个小人打来打去，理智还是没有占到上风。
不过，优柔寡断的代价就是，终究把返程的火车票给犹豫没了。
因为，我忘记了演出那天是个周五。周五这个日子对于北京到天津的高铁列车来说，绝对是每周最特殊的日子。每个周五的晚上，北京到天津的车票不管有多少，都能早在几天前就销售一空，运气好的话，一般也只有最后临近半夜的那趟会有那么一两张被嫌弃而剩下的车票。
天津和北京两座城市，因为有了高铁列车，很多人开始了双城生活。一边拿着北京的高待遇，享受着首都的大把机遇，然后一边经过半小时车程去到另一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城市，简单生活，远离喧嚣。除了路费，其他成本都在降低。
其实，住在天津，乘半小时高铁到北京和在北京五环，每天上下班往返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自从上大学坐过了这么多次来来回回的列车，让我更清楚地认识了外面的世界。
今天的我，正是夹在这些往返奔波的人们之间，只买了一张单程票，没有归期。
出行前我刻意地选了一身最低调的深色衣服，还戴了一顶帽子，遮住半张脸。我本来还打算戴个口罩，后来因为天气太热放弃了。本来是打算低调的，在八月份的尾巴，如果戴个口罩出门，估计瞬间会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吧。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终点。
远远地就看到酒吧门口立着今晚演出的宣传画，何家成他们几个酷酷的，看不到脸的照片被放大了印在上面，还有醒目的大字写着：再见北京橙汁乐队告别演出。
看到海报上橙汁乐队四个大字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乱跳了两下。橙汁乐队……他们真的是认真的吗？
想当初，跟他们乐队一起混的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商量着乐队到底起什么名字。
可是人多想法就很难统一，大家各有想法，纠结了好久。
什么彩虹啊，逆流啊，零度啊，节奏啊，反正各种土得掉渣的名字都想过了，却始终定不下来。
后来还有人建议，定不下来干脆就叫“不知道叫啥乐队”得了。最后到底叫什么好像也就不了了之。好在叫什么这个事儿并不曾影响他们排练和唱歌的热情。只要有吉他有麦克风，他们就好像随时能站上舞台。
我记得当时何家成也曾经问过我：“小梅子，你是文化人，作文写那么好，总被老师当范文，你给出出主意，想个好听的名字呗。”
但是，我也知道他们几个人因为名字的事儿争论了好久，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我当时只是没有经过大脑，随口说了一句：“小橙子的乐队，还能叫什么，就叫橙汁呗。橙汁好喝，又有营养，丰富的维生素C，增强免疫力，让听歌的人越听越健康，越听越舒畅，那便好了。”
我倒是还记得，何家成当时听完我说的话，居然没有嫌弃我不认真，还把眼睛笑的弯弯的。不过，他还是摇着头连声说着：“不妥不妥。乐队是大家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是得起个高大上的，继续想，继续想。”
后来起名的事儿我自然也就没再当回事儿。现如今看着这宣传海报，何家成一副弯弯的笑眼便浮现出来了。一恍，如隔世一般，他的笑在我的脑海中那么清晰，笑着，笑着，笑的我心都疼了。
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帮大家扫二维码门票入场，我刻意在附近徘徊了很久，就是想要等演出开场再进去，这样大家关注的焦点也就都在舞台上，同学们也就不会大惊小怪地呼喊着我的名字了。
我在店外远远地隔着玻璃窗，都看到店内靠窗的座位上，何家成那张熟悉的脸。演出之前，他们几个还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吃着晚饭，陈扬坐在何家成旁边，十足地小鸟依人，看着画面甚是美好，我当时的内心就仿佛一个老母亲一样。
我摇头冲自己笑了笑。
演出的第一声琴声想起，我总算是成功地混了进去，并且成功地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场演出观众还真是不少，前排的位置，正如我所愿都已经挤满了人。
我穿过人群，挤到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那里几乎只能听声音，基本上都看不到乐队成员的脸，然后随口跟服务生叫了两瓶啤酒。结果没想到，服务生竟然送来了两瓶燕京。也好，这酒多接地气儿。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本来也就是来面对现实的一个夜晚，喝点燕京，就这么远远地陪小橙子告别北京。挺好。
耳边响的还是那些熟悉的旋律，何家成好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其实，对我来说，这场演出真的是看得见与看不见都没有关系。乐队演奏的都是当年最熟练的歌曲。而他们每个人在演出时候的身影我早已经烂熟于心。听着歌声，就能想象到何家成的表情。
也许是天气有点太闷热，小酒吧里的空调就像是没开一样。我只是觉得奔波了这一路上，实在有点口渴。
不知不觉，点的两瓶燕京居然已经见了底。而台上大概也已经唱了十来首歌，旋律从开始的宁静，开始越来越狂躁起来，看看时间，演出已经过半，马上就迎来高潮，台下的人们都开始兴奋地离开座位，舞动身体，跟着又跳又唱。
我突然觉得有几分醉意，眼前的那些层层叠叠的身影都变得恍惚了，还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才两瓶啤酒而已啊，应该不会这么大劲儿吧。
我赶紧起身，想着去趟卫生间吧，上个厕所洗个脸，再补个妆，估计这酒就能醒一半儿。出来应该又是一条好汉吧。
谁知，当我还是醉眼朦胧的从厕所小门里出来，却一眼就扫描到洗手池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扑面而来的是我曾经熟悉的一款香水味道。
陈扬转过身，煞有深意地望着我：“梅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她这个架势，我一眼就看明白，她并不是来洗手的，而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我的嗓子还是有点烧的慌，回话都有点沙哑：“嗯。我还是想来看看，我就看看，一会，就准备回去了。”
“何家成一直在等你。”厕所的灯光有些昏暗，我有点看不清楚陈扬的脸，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说话轻飘飘的。而我今晚喝的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很撞头。
“他？等我？怎么会。你别多想了，陈扬。我，没有告诉他我会来。你，你一会也去告诉他不用等我。”
喝了酒以后的脑子果然不太好使，在陈扬的暗示下，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急于解释什么。
“嗯，好。演出还有一会就结束了，还有拍照合影留念的环节。”陈扬好像继续在暗示我什么。
“那个，你放心，我，我绝对不会等到演出结束的，我真的就来看看就走。看到你，就好。你们……去澳洲，一路顺风。”
“何家成说，如果你今天不来看演出，他还要叫你来机场送机……我们的航班是周日下午……”陈扬听完我说的话，好像仍然不满意，她继续用她特有的快语速，跟我说着。
我只好冲口打断她：“你，不用告诉我航班时间，我今晚就回天津，你放心，我明天也不会去机场的。”
见陈扬还是沉默地继续盯着我，我只好继续解释。
“而且，而且你放心，我也不会再和何家成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了。你们放心地去澳洲。而我，也会从他的生活中……逐渐淡出的。”
嘴里这些话冲口而出，那句逐渐淡出，却让我心里却觉得好疼。也不知道是喝醉了的原因，还是什么，我只觉得胃里有些灼热，酒有点往上翻。我使劲压抑着胃里难受的感觉，也使劲儿压抑着涌上来的心酸和眼泪。
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即使心里再难受，也要说清楚。
陈扬似乎终于觉得非常满意，她走过来，一脸笑意，热情地拉住我的手。“梅可。你会记住你今晚说的这些话，对么？”
这一下我终于看清她的脸，那一张精致、好看、无可挑剔的脸，就连女孩子都觉得她漂亮的脸，但一双眼睛，却那样一张好看的脸上，咄咄逼人地望着我，看的我觉得眼前越发地恍惚起来。
“嗯，当然。你们……要好好的。”酒劲儿上来，整个人仿佛都有点不受控制，我总觉得自己不知道下一秒会做什么。我使劲儿地压抑着，努力地让自己挤出一点笑，然后再努力地憋住眼泪。
我告诉自己，陈扬，她其实也不容易。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做的其实也没有错，只是方式更直接了一些罢了。
陈扬终于放下刚刚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神开始温柔起来，冲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也放心，我们，会很好的。”
然后她一个转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我赶紧一把扶住洗手池的水台，控制住了最后一刻的眩晕。完了，完了，可能真的是，喝的有点多。我刚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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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上火车的前几分钟，何家成还给我发来微信语音给我下最后通牒，说今天不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认真地回给他一个呵呵，然后祝他们告别演出成功，门票大卖，把去澳洲的往返机票钱多赚点回来。尽管我知道，他何少并“不差钱”。
然后，我一个人登上了去北京的高铁。
其实，在前几日，我还犹豫了很久，最终心里的两个小人打来打去，理智还是没有占到上风。
不过，优柔寡断的代价就是，终究把返程的火车票给犹豫没了。
因为，我忘记了演出那天是个周五。周五这个日子对于北京到天津的高铁列车来说，绝对是每周最特殊的日子。每个周五的晚上，北京到天津的车票不管有多少，都能早在几天前就销售一空，运气好的话，一般也只有最后临近半夜的那趟会有那么一两张被嫌弃而剩下的车票。
天津和北京两座城市，因为有了高铁列车，很多人开始了双城生活。一边拿着北京的高待遇，享受着首都的大把机遇，然后一边经过半小时车程去到另一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城市，简单生活，远离喧嚣。除了路费，其他成本都在降低。
其实，住在天津，乘半小时高铁到北京和在北京五环，每天上下班往返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自从上大学坐过了这么多次来来回回的列车，让我更清楚地认识了外面的世界。
今天的我，正是夹在这些往返奔波的人们之间，只买了一张单程票，没有归期。
出行前我刻意地选了一身最低调的深色衣服，还戴了一顶帽子，遮住半张脸。我本来还打算戴个口罩，后来因为天气太热放弃了。本来是打算低调的，在八月份的尾巴，如果戴个口罩出门，估计瞬间会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吧。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终点。
远远地就看到酒吧门口立着今晚演出的宣传画，何家成他们几个酷酷的，看不到脸的照片被放大了印在上面，还有醒目的大字写着：再见北京橙汁乐队告别演出。
看到海报上橙汁乐队四个大字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乱跳了两下。橙汁乐队……他们真的是认真的吗？
想当初，跟他们乐队一起混的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商量着乐队到底起什么名字。
可是人多想法就很难统一，大家各有想法，纠结了好久。
什么彩虹啊，逆流啊，零度啊，节奏啊，反正各种土得掉渣的名字都想过了，却始终定不下来。
后来还有人建议，定不下来干脆就叫“不知道叫啥乐队”得了。最后到底叫什么好像也就不了了之。好在叫什么这个事儿并不曾影响他们排练和唱歌的热情。只要有吉他有麦克风，他们就好像随时能站上舞台。
我记得当时何家成也曾经问过我：“小梅子，你是文化人，作文写那么好，总被老师当范文，你给出出主意，想个好听的名字呗。”
但是，我也知道他们几个人因为名字的事儿争论了好久，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我当时只是没有经过大脑，随口说了一句：“小橙子的乐队，还能叫什么，就叫橙汁呗。橙汁好喝，又有营养，丰富的维生素C，增强免疫力，让听歌的人越听越健康，越听越舒畅，那便好了。”
我倒是还记得，何家成当时听完我说的话，居然没有嫌弃我不认真，还把眼睛笑的弯弯的。不过，他还是摇着头连声说着：“不妥不妥。乐队是大家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是得起个高大上的，继续想，继续想。”
后来起名的事儿我自然也就没再当回事儿。现如今看着这宣传海报，何家成一副弯弯的笑眼便浮现出来了。一恍，如隔世一般，他的笑在我的脑海中那么清晰，笑着，笑着，笑的我心都疼了。
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帮大家扫二维码门票入场，我刻意在附近徘徊了很久，就是想要等演出开场再进去，这样大家关注的焦点也就都在舞台上，同学们也就不会大惊小怪地呼喊着我的名字了。
我在店外远远地隔着玻璃窗，都看到店内靠窗的座位上，何家成那张熟悉的脸。演出之前，他们几个还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吃着晚饭，陈扬坐在何家成旁边，十足地小鸟依人，看着画面甚是美好，我当时的内心就仿佛一个老母亲一样。
我摇头冲自己笑了笑。
演出的第一声琴声想起，我总算是成功地混了进去，并且成功地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场演出观众还真是不少，前排的位置，正如我所愿都已经挤满了人。
我穿过人群，挤到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那里几乎只能听声音，基本上都看不到乐队成员的脸，然后随口跟服务生叫了两瓶啤酒。结果没想到，服务生竟然送来了两瓶燕京。也好，这酒多接地气儿。
这个夜晚，对我来说，本来也就是来面对现实的一个夜晚，喝点燕京，就这么远远地陪小橙子告别北京。挺好。
耳边响的还是那些熟悉的旋律，何家成好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其实，对我来说，这场演出真的是看得见与看不见都没有关系。乐队演奏的都是当年最熟练的歌曲。而他们每个人在演出时候的身影我早已经烂熟于心。听着歌声，就能想象到何家成的表情。
也许是天气有点太闷热，小酒吧里的空调就像是没开一样。我只是觉得奔波了这一路上，实在有点口渴。
不知不觉，点的两瓶燕京居然已经见了底。而台上大概也已经唱了十来首歌，旋律从开始的宁静，开始越来越狂躁起来，看看时间，演出已经过半，马上就迎来高潮，台下的人们都开始兴奋地离开座位，舞动身体，跟着又跳又唱。
我突然觉得有几分醉意，眼前的那些层层叠叠的身影都变得恍惚了，还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才两瓶啤酒而已啊，应该不会这么大劲儿吧。
我赶紧起身，想着去趟卫生间吧，上个厕所洗个脸，再补个妆，估计这酒就能醒一半儿。出来应该又是一条好汉吧。
谁知，当我还是醉眼朦胧的从厕所小门里出来，却一眼就扫描到洗手池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扑面而来的是我曾经熟悉的一款香水味道。
陈扬转过身，煞有深意地望着我：“梅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她这个架势，我一眼就看明白，她并不是来洗手的，而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我的嗓子还是有点烧的慌，回话都有点沙哑：“嗯。我还是想来看看，我就看看，一会，就准备回去了。”
“何家成一直在等你。”厕所的灯光有些昏暗，我有点看不清楚陈扬的脸，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说话轻飘飘的。而我今晚喝的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很撞头。
“他？等我？怎么会。你别多想了，陈扬。我，没有告诉他我会来。你，你一会也去告诉他不用等我。”
喝了酒以后的脑子果然不太好使，在陈扬的暗示下，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急于解释什么。
“嗯，好。演出还有一会就结束了，还有拍照合影留念的环节。”陈扬好像继续在暗示我什么。
“那个，你放心，我，我绝对不会等到演出结束的，我真的就来看看就走。看到你，就好。你们……去澳洲，一路顺风。”
“何家成说，如果你今天不来看演出，他还要叫你来机场送机……我们的航班是周日下午……”陈扬听完我说的话，好像仍然不满意，她继续用她特有的快语速，跟我说着。
我只好冲口打断她：“你，不用告诉我航班时间，我今晚就回天津，你放心，我明天也不会去机场的。”
见陈扬还是沉默地继续盯着我，我只好继续解释。
“而且，而且你放心，我也不会再和何家成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了。你们放心地去澳洲。而我，也会从他的生活中……逐渐淡出的。”
嘴里这些话冲口而出，那句逐渐淡出，却让我心里却觉得好疼。也不知道是喝醉了的原因，还是什么，我只觉得胃里有些灼热，酒有点往上翻。我使劲压抑着胃里难受的感觉，也使劲儿压抑着涌上来的心酸和眼泪。
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即使心里再难受，也要说清楚。
陈扬似乎终于觉得非常满意，她走过来，一脸笑意，热情地拉住我的手。“梅可。你会记住你今晚说的这些话，对么？”
这一下我终于看清她的脸，那一张精致、好看、无可挑剔的脸，就连女孩子都觉得她漂亮的脸，但一双眼睛，却那样一张好看的脸上，咄咄逼人地望着我，看的我觉得眼前越发地恍惚起来。
“嗯，当然。你们……要好好的。”酒劲儿上来，整个人仿佛都有点不受控制，我总觉得自己不知道下一秒会做什么。我使劲儿地压抑着，努力地让自己挤出一点笑，然后再努力地憋住眼泪。
我告诉自己，陈扬，她其实也不容易。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做的其实也没有错，只是方式更直接了一些罢了。
陈扬终于放下刚刚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神开始温柔起来，冲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也放心，我们，会很好的。”
然后她一个转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我赶紧一把扶住洗手池的水台，控制住了最后一刻的眩晕。完了，完了，可能真的是，喝的有点多。我刚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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