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坟茔
“话不多说，你走不走？！”乐凰有些不耐烦了。
“走。”他撩起衣摆，抬起脚，像一个贵公子一样朝前走去。
“喂，你这么大摇大摆，不怕被人抓啊？”乐凰小跑几步赶上他，小声道。
“怕什么？天刚亮，哪有人像我们一样，起这么早？！”他瞟了一眼乐凰，回道。
我平时练功就起这么早啊……乐凰腹诽道。
“恐怕也只有你……”他嘴角扬起：“无聊到起床练功！”
“喂喂喂，什么叫无聊啊？”乐凰急道；“不练功，怎么捉妖啊？！”
“你是在和一个妖怪谈论捉妖吗？”夜雪重反问，抬起异色的眸子地瞟着她。
额……她承认了，不仅谈论捉妖有点怪，而且连走在一起都是奇怪的……
算了，不提这个还不行吗？
她打算绕过这个话题，询问些别的，比如：他为何总出现在萧意的家里，还堂而皇之地大摇大摆地走。
“你……为何不怕萧王府的人呢？对于他们来说，你可是个闯入者。”乐凰问道。
“你的问题真不少。我说了，你去问萧意，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回复道：“难不成，你不相信他？觉得他会骗你？还是，你觉得我不会骗你呢？”
乐凰上下打量着他说话时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是否欺骗。
算了……回来问萧意就是了。
“你问我呢，也行。我也会回答你。毕竟，我不会说谎，可人类就不一样了。”他撇着嘴说道。
“你不骗我？！”乐凰半是疑问，半是震惊。
“呵，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人类，想要的东西太多，就会变得虚伪。人类才是最复杂的动物，妖不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直白，又很坦荡。
她瞧着他的眸子，第一次看清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他对人类似乎怀有浓浓的厌恶，甚至憎恶。
他是妖，对人类有厌恶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她总觉得在这层关系的背后，似乎隐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她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再问，他也不会回答。
他精得很，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而她也做个明白人吧。
回家的路程，既快又慢。
乐凰有些期待，更有些害怕。她期待与父母的“重逢”，又害怕自己现在的样子会让他们失望。
山还是那座山，花还是那些花，蓦然回首，物是人非。
可能连乐凰都没有想到，再次回来，居然带了一只妖。
坟茔下长满了杂草，杂草茂盛，甚至给光秃秃的坟茔装点上了一层绿色，说好看，也挺好看的。
“娘亲……”乐凰站在坟茔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和回忆，低沉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轻风吹着，摆动着小草的头。
“娘……你在天上好好过……不用担心我……我过得也挺好……”
算很好吗？乐凰想着：这还是第一次向娘亲撒了谎呢……
她被迫离开逍遥派，无法继续学习除妖，只能躲在一个地方默默练功。她得不到逍遥派师兄弟们的理解，就连慕尘也离她而去。
日子真难啊……做人真难啊……
可这些不能说给娘亲啊……她会担心的……我宁愿说好，也不愿将自己的难过、悲伤和困难留给娘亲。
只要她知道我好，就好。
身旁的夜雪重只是默默看着，默默听着，没有出声。
“娘亲，我今天还带来一只妖。他非要过来看你。”乐凰道。
“王上，我是夜雪重。”淡淡的一句，诉出了忧伤。
“没想到……那日的一别成为了永久。”他缓缓蹲下身，抬手慢慢抚摸着墓碑，一寸一寸，就像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乐凰瞧着夜雪重，心中的疑虑不断放大。
他……绝不像与娘亲毫无牵绊，他的样子……甚至比自己还要忧伤，但这悲伤中似乎隐隐夹杂着……不甘？
乐凰的眼神显然已经打扰到了他，他整理了下思绪，道：“王上，乐凰就交给我吧。以后，我来教她。”
什么？？？交给你是什么意思？？？
乐凰不想在娘亲的墓前质问，她抬手怒拽夜雪重黑色的披风，温和的语气中已经有些急躁了：“你不要乱说……”
“我不打诳语。”他道。
乐凰显然已经和他又杠上了，她直接将夜雪重拉起，拽到了离墓碑较远的地方，质问起来：“夜雪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回道。
“我早说了，我不想回妖界。我娘亲让我维护人妖两界平衡，我会一直遵循她的意愿，直到死亡那天。”乐凰瞪着他，怒气冲冲说出自己的意愿和心中所想。
“对，你娘亲是这么说的，但是你理解对了吗？”他看着她，反问道。
理解对了吗……什么意思……
见乐凰眉宇中流露出疑惑，夜雪重继续说道：“你知道人类没有妖界强大，便以为人类是弱者，所以，要保护人类，杀尽害人之妖，对吗？”
乐凰点点头。
没错……尤其是妖界大乱之后，不少妖怪朝人界涌来，不仅杀人、吃人，还强夺地盘，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可你有没有想过，人也会杀妖的！”他的眸忽而变得冷冽，异色的眼睛迸发出道道寒光，像一把把利箭一般。
“人会杀妖？！”乐凰双眸闪动，心中似有一扇窗缓缓开启。
“就算是这样……也是少数！”乐凰道。
“少数不能否定存在。更何况，你怎知杀妖的人在少数？就凭妖比人会更多的法术吗？”夜雪重反问，眼眸中透露出质问。
乐凰凝视着夜雪重，忽然一股疑惑由内而生。
他是在给我洗脑吗？他总说人会杀妖，人很虚伪，和我所知完全相反。他是故意让我怀疑以往的一切，跟他回妖界吧？
这步棋，想得真好！
“哼！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乐凰道：“我看你……是对人类有偏见，才会这么说的吧？”
“呵！”他嘴角一撤，嗤之以鼻道：“我存有偏见？！是你见识太少，亦或是被人类蒙蔽了心智吧！”
“我遇到的人都很好。反倒是妖，总是侵入人的地界，胡作非为！”乐凰瞪着眼，语气冲得很。
“多说无益。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你会找到答案。”夜雪重静静看着她，然后转过身便走。
说不过就跑！真是！
“你要去哪里？”乐凰紧跑两步跟上，问道。
“一个小镇，一个杀妖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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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撩起衣摆，抬起脚，像一个贵公子一样朝前走去。
“喂，你这么大摇大摆，不怕被人抓啊？”乐凰小跑几步赶上他，小声道。
“怕什么？天刚亮，哪有人像我们一样，起这么早？！”他瞟了一眼乐凰，回道。
我平时练功就起这么早啊……乐凰腹诽道。
“恐怕也只有你……”他嘴角扬起：“无聊到起床练功！”
“喂喂喂，什么叫无聊啊？”乐凰急道；“不练功，怎么捉妖啊？！”
“你是在和一个妖怪谈论捉妖吗？”夜雪重反问，抬起异色的眸子地瞟着她。
额……她承认了，不仅谈论捉妖有点怪，而且连走在一起都是奇怪的……
算了，不提这个还不行吗？
她打算绕过这个话题，询问些别的，比如：他为何总出现在萧意的家里，还堂而皇之地大摇大摆地走。
“你……为何不怕萧王府的人呢？对于他们来说，你可是个闯入者。”乐凰问道。
“你的问题真不少。我说了，你去问萧意，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回复道：“难不成，你不相信他？觉得他会骗你？还是，你觉得我不会骗你呢？”
乐凰上下打量着他说话时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是否欺骗。
算了……回来问萧意就是了。
“你问我呢，也行。我也会回答你。毕竟，我不会说谎，可人类就不一样了。”他撇着嘴说道。
“你不骗我？！”乐凰半是疑问，半是震惊。
“呵，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人类，想要的东西太多，就会变得虚伪。人类才是最复杂的动物，妖不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直白，又很坦荡。
她瞧着他的眸子，第一次看清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他对人类似乎怀有浓浓的厌恶，甚至憎恶。
他是妖，对人类有厌恶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她总觉得在这层关系的背后，似乎隐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她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再问，他也不会回答。
他精得很，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而她也做个明白人吧。
回家的路程，既快又慢。
乐凰有些期待，更有些害怕。她期待与父母的“重逢”，又害怕自己现在的样子会让他们失望。
山还是那座山，花还是那些花，蓦然回首，物是人非。
可能连乐凰都没有想到，再次回来，居然带了一只妖。
坟茔下长满了杂草，杂草茂盛，甚至给光秃秃的坟茔装点上了一层绿色，说好看，也挺好看的。
“娘亲……”乐凰站在坟茔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和回忆，低沉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轻风吹着，摆动着小草的头。
“娘……你在天上好好过……不用担心我……我过得也挺好……”
算很好吗？乐凰想着：这还是第一次向娘亲撒了谎呢……
她被迫离开逍遥派，无法继续学习除妖，只能躲在一个地方默默练功。她得不到逍遥派师兄弟们的理解，就连慕尘也离她而去。
日子真难啊……做人真难啊……
可这些不能说给娘亲啊……她会担心的……我宁愿说好，也不愿将自己的难过、悲伤和困难留给娘亲。
只要她知道我好，就好。
身旁的夜雪重只是默默看着，默默听着，没有出声。
“娘亲，我今天还带来一只妖。他非要过来看你。”乐凰道。
“王上，我是夜雪重。”淡淡的一句，诉出了忧伤。
“没想到……那日的一别成为了永久。”他缓缓蹲下身，抬手慢慢抚摸着墓碑，一寸一寸，就像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乐凰瞧着夜雪重，心中的疑虑不断放大。
他……绝不像与娘亲毫无牵绊，他的样子……甚至比自己还要忧伤，但这悲伤中似乎隐隐夹杂着……不甘？
乐凰的眼神显然已经打扰到了他，他整理了下思绪，道：“王上，乐凰就交给我吧。以后，我来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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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凰不想在娘亲的墓前质问，她抬手怒拽夜雪重黑色的披风，温和的语气中已经有些急躁了：“你不要乱说……”
“我不打诳语。”他道。
乐凰显然已经和他又杠上了，她直接将夜雪重拉起，拽到了离墓碑较远的地方，质问起来：“夜雪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回道。
“我早说了，我不想回妖界。我娘亲让我维护人妖两界平衡，我会一直遵循她的意愿，直到死亡那天。”乐凰瞪着他，怒气冲冲说出自己的意愿和心中所想。
“对，你娘亲是这么说的，但是你理解对了吗？”他看着她，反问道。
理解对了吗……什么意思……
见乐凰眉宇中流露出疑惑，夜雪重继续说道：“你知道人类没有妖界强大，便以为人类是弱者，所以，要保护人类，杀尽害人之妖，对吗？”
乐凰点点头。
没错……尤其是妖界大乱之后，不少妖怪朝人界涌来，不仅杀人、吃人，还强夺地盘，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可你有没有想过，人也会杀妖的！”他的眸忽而变得冷冽，异色的眼睛迸发出道道寒光，像一把把利箭一般。
“人会杀妖？！”乐凰双眸闪动，心中似有一扇窗缓缓开启。
“就算是这样……也是少数！”乐凰道。
“少数不能否定存在。更何况，你怎知杀妖的人在少数？就凭妖比人会更多的法术吗？”夜雪重反问，眼眸中透露出质问。
乐凰凝视着夜雪重，忽然一股疑惑由内而生。
他是在给我洗脑吗？他总说人会杀妖，人很虚伪，和我所知完全相反。他是故意让我怀疑以往的一切，跟他回妖界吧？
这步棋，想得真好！
“哼！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乐凰道：“我看你……是对人类有偏见，才会这么说的吧？”
“呵！”他嘴角一撤，嗤之以鼻道：“我存有偏见？！是你见识太少，亦或是被人类蒙蔽了心智吧！”
“我遇到的人都很好。反倒是妖，总是侵入人的地界，胡作非为！”乐凰瞪着眼，语气冲得很。
“多说无益。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你会找到答案。”夜雪重静静看着她，然后转过身便走。
说不过就跑！真是！
“你要去哪里？”乐凰紧跑两步跟上，问道。
“一个小镇，一个杀妖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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