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1 深夜便利店
“诶，别人过年我赶稿……”
唐修把便利店的玻璃门拉开一小条缝隙，然后将身子挤了进去。
伴随着电铃声的响起，坐在收银台前昏昏欲睡看着手机的女店员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营销式的微笑：“欢迎光临!”
唐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请问咖啡在什么位置?”
“最里面的一个货架靠左。”女店员微笑着回道。
“谢谢。”唐修回笑一下，径直向里走去。
便利店里东西很多，零食酒水样样齐全，五颜六色的外包装整齐地排放在货架上，不过唐修看也不看。
作为一个小众推理杂志的全职作家，唐修的薪资非常微薄，每月的稿酬扣除掉远郊小屋子的租金后，剩下的钱勉强够他一天吃三桶泡面。
在如此艰难的经济条件下，唐修来买咖啡已经是一种奢侈了，他不敢再对其他的“奢侈品”产生想法。
最里面的那个货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唐修靠其左边站着，这里摆放有三种不同颜色的咖啡罐。
“都是6块吗……”确认了价格一样后，唐修才拿起咖啡罐看其外包装上的介绍。
突然，电铃声响起。
“欢迎光……砰!”
唐修反射性地弯下腰，他这些年来写推理小说的知识积淀告诉他，这是迷你枪击发产生的声音。
他轻轻将罐子放在地上，将脑袋探出去查看情况。
女店员的尸体倒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色防弹背心的矮胖男人手持一把迷你枪站在尸体旁。
“有效部分是你要还是我要？”他将头侧向唐修的视野盲区。
“你先拿吧，这破地方就这儿有个活的，估计这次我们还得像上次那样办。”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哎。”矮胖男人蹲下身子放下枪，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匕首，熟练地剖开尸体的肚皮，然后将匕首放在地上，用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你说待会儿要是条子来了怎么办?我们现在剩下的滞留时间还挺长，条子来了走不掉啊。”
“这附近都没人条子怎么可能来。”一个汽水开罐的声音传出，“再说了，咱现在还怕条子?条子就算是来了也是给咱送积分的。”
“也对，不过还是小心点好。”矮胖男人重新拾起匕首，伸进尸体肚中切出了一个东西，并将其放进了腰间的黑色小包里，“我拿到有效部分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他边说边站起身子，将匕首插回了刀鞘。
“枪。”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噢……”矮胖男人弯下捡枪时，突然将视线一提，正好与暗中观察的唐修四目相对。
遭了!
“这儿还有个人!”矮胖男人快速捡起枪冲向唐修所在处!
虽然在刚才唐修已经通过短信进行了报警并打开了手机的定位系统，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等不到警察赶来了!
赌一把了!
唐修迅速抓起身旁货架上的一个果酒瓶子，对着刚好来到身前的矮胖男人的头部就是猛地一击!
瓶子顷刻碎裂，唐修没有停下动作，他迅速将碎果酒瓶的尖端狠狠地捅进了矮胖男人的颈部。
然而……
只听得“砰”的一声，唐修便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重重地撞在了一侧摆满红酒瓶的货架上。
酒瓶摔落溅起的红色酒液与血一同浸湿了唐修的衣衫，他的腹部被子弹所贯穿，中弹处及其周围的皮肉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撕扯开来。唐修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内心期望着自己刚才的攻击能够解决掉那个矮胖男人，但他所看见的，却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矮胖男人已经拔出了卡在其颈部的碎果酒瓶，并且其头部和颈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他缓缓走到唐修身前，举起迷你枪瞄准了唐修的脑袋。
“先别杀他。”军靴蹬地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反正咱们现在剩的时间还多，不如留着他玩玩。”
矮胖男人放下枪:“你想怎么办？”
“死亡是种解脱，绝望才是折磨。”面部被彩料所覆盖的高个子男人在唐修脑袋旁蹲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小兄弟，你应该已经报警了吧？”
唐修没有应声，他注意到这男人说话的口型与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对不上。
“不说话也没关系。”彩妆男用手拍了拍唐修的脸，“我就当你默认了，不过你得知道，条子救不了你，他们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继续道:“估计快到了，那么，就让我们来破灭你的希望吧。”
彩妆男站起身子:“用你的喷雾给他止下血，别让他死得太早。”
矮胖男人从腰后取出一个黑色喷雾瓶，对着唐修肚子上的血洞喷了一下。
唐修只感觉肚子一凉，剧烈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流血也停止了。
“这次出去后你自己去买一瓶，每次都用我的，而且还都是给这种没有价值的人用……”矮胖男人骂骂咧咧地将喷雾瓶放回腰后，彩妆男则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
“开工。”彩妆男将手一抖，一把匕首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你去把灯关上，待会儿等我发信号。”
“嗯。”矮胖男人应了一声，走到电闸箱前，将总闸把手拉了下来。
便利店瞬间融入了外界的黑暗。
“演出开始。”彩妆男言毕将手中的手机掰成两半，他没有笑，但他面部的彩妆具有夜光效果，那艳红色的裂纹从嘴部一直延伸到双耳，佐以同样明亮的白色彩料，构成了一张诡异的笑脸。
……
警车一个漂移横在了便利店前的空地上，两名略显疲态的警察从上面下来。
“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清净……”一名警察用手正了正自己的警帽，他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人。
“那边那个!是你报的警吗？”
那人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没回应他。
“喂!问你话呢!”另一名警察补了一嗓子。
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两名警察顿时睡意尽消，相视一眼后点了下头，用手握住腰间枪匣中警用手枪的握把，慢慢靠向那人。
随着距离的拉进，两名警察越发感到不对劲，眼前这人身后的玻璃门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突然，一阵金属颤动的巨响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玻璃落地的“乒乓”声。
这是被胶带封住了嘴巴的唐修在短暂蓄力后用尽全身力气撞击身旁货架产生的声音，他想借此来提醒外面的警察赶紧离开。
不过，为时已晚。
站在玻璃门前那人抬起了头，诡异的笑脸发散着幽幽的光芒：“音乐——”
“砰!”
火光一闪，玻璃碎裂，面向彩妆男靠右的那名警察瞬间被射成了筛子，另一名警察见状立即拔出手枪瞄准彩妆男，但还未等他扣动扳机，一把匕首就硬生生地将他的枪从中间破成两半，并且借着余力刺入了他的胸膛。
警察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地有鲜血涌出。
彩妆男走到他身边，将匕首猛然抽出，转而插进了他的脑袋中。
“这俩的有效部分还是归你，我去给咱们的观众道别。”彩妆男偏头对刚从便利店里出来的矮胖男人说道。
“好。”矮胖男人应了一声，其手中的迷你枪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重型枪。
彩妆男站起身子，转身返回便利店，在与矮胖男人交错时，后者将手中的枪丢给了他。
此时的唐修正倚靠着货架坐在地上，虽然他这位置完全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凭传来的声音他也知道过来的警察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军靴蹬地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彩妆男走到唐修身前，用手撕下后者嘴上的胶带，然后用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后者的脑袋。
“有什么遗言吗？”彩妆男笑着问道，他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唐修盯着他的脸，自嘲般笑了笑。
“希望这一别……不是永别。”
彩妆男面色一僵，猛地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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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把便利店的玻璃门拉开一小条缝隙，然后将身子挤了进去。
伴随着电铃声的响起，坐在收银台前昏昏欲睡看着手机的女店员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营销式的微笑：“欢迎光临!”
唐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请问咖啡在什么位置?”
“最里面的一个货架靠左。”女店员微笑着回道。
“谢谢。”唐修回笑一下，径直向里走去。
便利店里东西很多，零食酒水样样齐全，五颜六色的外包装整齐地排放在货架上，不过唐修看也不看。
作为一个小众推理杂志的全职作家，唐修的薪资非常微薄，每月的稿酬扣除掉远郊小屋子的租金后，剩下的钱勉强够他一天吃三桶泡面。
在如此艰难的经济条件下，唐修来买咖啡已经是一种奢侈了，他不敢再对其他的“奢侈品”产生想法。
最里面的那个货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唐修靠其左边站着，这里摆放有三种不同颜色的咖啡罐。
“都是6块吗……”确认了价格一样后，唐修才拿起咖啡罐看其外包装上的介绍。
突然，电铃声响起。
“欢迎光……砰!”
唐修反射性地弯下腰，他这些年来写推理小说的知识积淀告诉他，这是迷你枪击发产生的声音。
他轻轻将罐子放在地上，将脑袋探出去查看情况。
女店员的尸体倒在地上，一个穿着黑色防弹背心的矮胖男人手持一把迷你枪站在尸体旁。
“有效部分是你要还是我要？”他将头侧向唐修的视野盲区。
“你先拿吧，这破地方就这儿有个活的，估计这次我们还得像上次那样办。”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哎。”矮胖男人蹲下身子放下枪，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匕首，熟练地剖开尸体的肚皮，然后将匕首放在地上，用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你说待会儿要是条子来了怎么办?我们现在剩下的滞留时间还挺长，条子来了走不掉啊。”
“这附近都没人条子怎么可能来。”一个汽水开罐的声音传出，“再说了，咱现在还怕条子?条子就算是来了也是给咱送积分的。”
“也对，不过还是小心点好。”矮胖男人重新拾起匕首，伸进尸体肚中切出了一个东西，并将其放进了腰间的黑色小包里，“我拿到有效部分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他边说边站起身子，将匕首插回了刀鞘。
“枪。”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噢……”矮胖男人弯下捡枪时，突然将视线一提，正好与暗中观察的唐修四目相对。
遭了!
“这儿还有个人!”矮胖男人快速捡起枪冲向唐修所在处!
虽然在刚才唐修已经通过短信进行了报警并打开了手机的定位系统，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等不到警察赶来了!
赌一把了!
唐修迅速抓起身旁货架上的一个果酒瓶子，对着刚好来到身前的矮胖男人的头部就是猛地一击!
瓶子顷刻碎裂，唐修没有停下动作，他迅速将碎果酒瓶的尖端狠狠地捅进了矮胖男人的颈部。
然而……
只听得“砰”的一声，唐修便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重重地撞在了一侧摆满红酒瓶的货架上。
酒瓶摔落溅起的红色酒液与血一同浸湿了唐修的衣衫，他的腹部被子弹所贯穿，中弹处及其周围的皮肉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撕扯开来。唐修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内心期望着自己刚才的攻击能够解决掉那个矮胖男人，但他所看见的，却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矮胖男人已经拔出了卡在其颈部的碎果酒瓶，并且其头部和颈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他缓缓走到唐修身前，举起迷你枪瞄准了唐修的脑袋。
“先别杀他。”军靴蹬地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反正咱们现在剩的时间还多，不如留着他玩玩。”
矮胖男人放下枪:“你想怎么办？”
“死亡是种解脱，绝望才是折磨。”面部被彩料所覆盖的高个子男人在唐修脑袋旁蹲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小兄弟，你应该已经报警了吧？”
唐修没有应声，他注意到这男人说话的口型与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对不上。
“不说话也没关系。”彩妆男用手拍了拍唐修的脸，“我就当你默认了，不过你得知道，条子救不了你，他们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继续道:“估计快到了，那么，就让我们来破灭你的希望吧。”
彩妆男站起身子:“用你的喷雾给他止下血，别让他死得太早。”
矮胖男人从腰后取出一个黑色喷雾瓶，对着唐修肚子上的血洞喷了一下。
唐修只感觉肚子一凉，剧烈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流血也停止了。
“这次出去后你自己去买一瓶，每次都用我的，而且还都是给这种没有价值的人用……”矮胖男人骂骂咧咧地将喷雾瓶放回腰后，彩妆男则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
“开工。”彩妆男将手一抖，一把匕首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你去把灯关上，待会儿等我发信号。”
“嗯。”矮胖男人应了一声，走到电闸箱前，将总闸把手拉了下来。
便利店瞬间融入了外界的黑暗。
“演出开始。”彩妆男言毕将手中的手机掰成两半，他没有笑，但他面部的彩妆具有夜光效果，那艳红色的裂纹从嘴部一直延伸到双耳，佐以同样明亮的白色彩料，构成了一张诡异的笑脸。
……
警车一个漂移横在了便利店前的空地上，两名略显疲态的警察从上面下来。
“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清净……”一名警察用手正了正自己的警帽，他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人。
“那边那个!是你报的警吗？”
那人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没回应他。
“喂!问你话呢!”另一名警察补了一嗓子。
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两名警察顿时睡意尽消，相视一眼后点了下头，用手握住腰间枪匣中警用手枪的握把，慢慢靠向那人。
随着距离的拉进，两名警察越发感到不对劲，眼前这人身后的玻璃门里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突然，一阵金属颤动的巨响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玻璃落地的“乒乓”声。
这是被胶带封住了嘴巴的唐修在短暂蓄力后用尽全身力气撞击身旁货架产生的声音，他想借此来提醒外面的警察赶紧离开。
不过，为时已晚。
站在玻璃门前那人抬起了头，诡异的笑脸发散着幽幽的光芒：“音乐——”
“砰!”
火光一闪，玻璃碎裂，面向彩妆男靠右的那名警察瞬间被射成了筛子，另一名警察见状立即拔出手枪瞄准彩妆男，但还未等他扣动扳机，一把匕首就硬生生地将他的枪从中间破成两半，并且借着余力刺入了他的胸膛。
警察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地有鲜血涌出。
彩妆男走到他身边，将匕首猛然抽出，转而插进了他的脑袋中。
“这俩的有效部分还是归你，我去给咱们的观众道别。”彩妆男偏头对刚从便利店里出来的矮胖男人说道。
“好。”矮胖男人应了一声，其手中的迷你枪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重型枪。
彩妆男站起身子，转身返回便利店，在与矮胖男人交错时，后者将手中的枪丢给了他。
此时的唐修正倚靠着货架坐在地上，虽然他这位置完全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凭传来的声音他也知道过来的警察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军靴蹬地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彩妆男走到唐修身前，用手撕下后者嘴上的胶带，然后用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后者的脑袋。
“有什么遗言吗？”彩妆男笑着问道，他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
唐修盯着他的脸，自嘲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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