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酸涩
和四戒同桌后，二毛的认知开始偏离原来的方向。对于老师勤能补拙、笨鸟先飞等引导人勤奋向学的理论他开始产生质疑。
因为他发现四戒上课不用听讲，考试也能轻松得满分。
他问过四戒为什么，四戒告诉他一个词语，基因。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二毛并不知道基因是什么，还傻傻地问四戒，可不可以借给他一点。
四戒当时就说，以后借给你儿子吧，借给你就算了。
虽然四戒拒绝了借给他的请求，但是承诺可以借给他儿子，二毛当时还心存感激地说了谢谢。
二毛也认为二丫以后会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之所以说一个，是因为那个时候“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之类的计划生育的宣传语基本写满了村里的每一面墙壁。说是儿子，是因为他偷偷观察过二丫的屁股。
二丫的屁股比别的女生要大一些。大屁股能生儿子，这是从那些大妈口中偷听来的。
四戒笑了，笑得前俯后仰。二毛反而一脸茫然。
因为四戒说，基因可以帮他不听讲，也考得高分。但又不愿意借给二毛，所以，二毛开始寻找基因。
如果是一种食物，二毛一定会让爸妈去买给他吃。即使家里没有多少钱，但是能让他们的儿子轻轻松松考满分，他们一定会很乐意。
如果是一个物件，比如海尔兄弟的内裤，他也会让爸妈去帮忙搞到手。因为他们经常会对我说，你看我们这么辛苦，就一个目的，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只要你能好好读书，爸爸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考虑到小学六年级的自己还不知道基因是何物，二毛坚信自己那小学都没有毕业的爸妈肯定也不知道。
而且，还不能去问别的同学，不然大家都得到了基因，满分就没有意义了。
于是，趁着午休，他悄悄翻开了那本《新华词典》。
然后，二毛一脚踢向正在酣睡的四戒。
“你占我便宜！”
“大中午不睡觉，你有病啊！”
二毛和四戒是在班长的教棍面前安静下来的。
那个年代，由于农村基础条件差，学生基本都是在教室的课桌上趴着睡觉。
老师会回办公室休息，所以维持午休秩序的光荣使命就落在班长大人身上。班长的尚方宝剑就是老师的教棍。
一直有两个问题困扰着二毛。一是班长下午上课为什么不犯困。二是四戒为什么有睡不完的觉。
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二毛终于立论了:四戒永远当不了班长。
他把自己的研究结果告诉四戒的时候，四戒拍了拍他的头，说，二毛，你真二。
和四戒同学的第一年，二毛经常听不懂四戒在说什么。
他以为四戒说他二，是问他是不是在家排行老二。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叫二毛吗？”四戒问我。
“因为我哥叫大毛。”二毛说。
然后四戒哈哈大笑，“所以，你弟弟已经出去流浪了吗？”
这个调侃二毛是能听懂的。那个时候，除了连环画，《三毛流浪记》的电视剧也是他们童年的记忆。
作为报复，二毛回了他一句，“你叫四戒，是因为你爸爸叫八戒吗？”
四戒当时就生气了，一拳打在二毛胸前。
后来，二毛才知道，言不及父母是吵架的一个潜规则。否则，吵架分分钟演变成打架。
“四戒是我的笔名，不是小名。”
四戒一本正经地对二毛说到。
得承认四戒在数学上的基因强大，但是对于语文，尤其是作文，他真的只能算是平均水准。所以，当二毛听说四戒是他的笔名的时候，自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可以给我看看你写的《西游记》吗？”二毛做着鬼脸问他。
在这种你损我，我怼你的日常中，他们的小学生涯即将划上句号。
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升初这么一说。
国家刚刚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所以每个人小学毕业生都会有初中可读。
在干柏当地，也只有唯一的初中读。从实验小学进入实验中学。
“你们这些狗崽子幸福啊，普九了，可以直接读初中，不用考试。”
家长和老师会这么对他们说，也会放松一些对他们的管理。
普九，是那个时候经常听到的词语，是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简称。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对老师来说，也是。
不用考试是假的，毕业考试还是有的。
不过，也就只有毕业考试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老师应该会有一种淡淡的挫败感。
评价学生只有及格和不及格两种。
而且，老师会保证每一个人都及格。因为如果有人拿不到小学毕业证，那可是说不过去的。
不会有什么中学组织入学考试，也不会调查父母的教育背景。
调查也没用。所有人的父母差不多都是农民，除了四戒。
等到和四戒慢慢熟络起来，二毛问过四戒为什么没有再打发油。
四戒告诉他，那不叫发油，叫摩丝。至于为什么没有再打，他没有明说，只是说不想了。
“学生应该有学生的样子，打摩丝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
二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胸前的红领巾并没有随风飘扬。
……
在万米高空，俯瞰着大地斑驳的灯光，想着和四戒初识的记忆，想起四戒让人捉摸不透，难以理解的行为举止，二毛却又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一边流着泪，一边却又笑出声来。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深夜的航班上座率并不是很高，坐在他旁边的乘客甚至借上厕所之名，换了个位置。
二毛的表现确实有些让人感觉害怕，总觉得精神有些不正常。
空姐也主动过来问候二毛，是否需要帮助。
二毛摇了摇头，“谢谢你。”
“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空姐给了二毛一个微笑。
二毛很想挤出一个微笑回应，但完全做不到。
于是，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空姐递给二毛几张面纸，便款款离开了。
面纸上有清淡的香水味，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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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发现四戒上课不用听讲，考试也能轻松得满分。
他问过四戒为什么，四戒告诉他一个词语，基因。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二毛并不知道基因是什么，还傻傻地问四戒，可不可以借给他一点。
四戒当时就说，以后借给你儿子吧，借给你就算了。
虽然四戒拒绝了借给他的请求，但是承诺可以借给他儿子，二毛当时还心存感激地说了谢谢。
二毛也认为二丫以后会给他生下一个儿子。之所以说一个，是因为那个时候“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之类的计划生育的宣传语基本写满了村里的每一面墙壁。说是儿子，是因为他偷偷观察过二丫的屁股。
二丫的屁股比别的女生要大一些。大屁股能生儿子，这是从那些大妈口中偷听来的。
四戒笑了，笑得前俯后仰。二毛反而一脸茫然。
因为四戒说，基因可以帮他不听讲，也考得高分。但又不愿意借给二毛，所以，二毛开始寻找基因。
如果是一种食物，二毛一定会让爸妈去买给他吃。即使家里没有多少钱，但是能让他们的儿子轻轻松松考满分，他们一定会很乐意。
如果是一个物件，比如海尔兄弟的内裤，他也会让爸妈去帮忙搞到手。因为他们经常会对我说，你看我们这么辛苦，就一个目的，希望你能好好读书。只要你能好好读书，爸爸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考虑到小学六年级的自己还不知道基因是何物，二毛坚信自己那小学都没有毕业的爸妈肯定也不知道。
而且，还不能去问别的同学，不然大家都得到了基因，满分就没有意义了。
于是，趁着午休，他悄悄翻开了那本《新华词典》。
然后，二毛一脚踢向正在酣睡的四戒。
“你占我便宜！”
“大中午不睡觉，你有病啊！”
二毛和四戒是在班长的教棍面前安静下来的。
那个年代，由于农村基础条件差，学生基本都是在教室的课桌上趴着睡觉。
老师会回办公室休息，所以维持午休秩序的光荣使命就落在班长大人身上。班长的尚方宝剑就是老师的教棍。
一直有两个问题困扰着二毛。一是班长下午上课为什么不犯困。二是四戒为什么有睡不完的觉。
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二毛终于立论了:四戒永远当不了班长。
他把自己的研究结果告诉四戒的时候，四戒拍了拍他的头，说，二毛，你真二。
和四戒同学的第一年，二毛经常听不懂四戒在说什么。
他以为四戒说他二，是问他是不是在家排行老二。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叫二毛吗？”四戒问我。
“因为我哥叫大毛。”二毛说。
然后四戒哈哈大笑，“所以，你弟弟已经出去流浪了吗？”
这个调侃二毛是能听懂的。那个时候，除了连环画，《三毛流浪记》的电视剧也是他们童年的记忆。
作为报复，二毛回了他一句，“你叫四戒，是因为你爸爸叫八戒吗？”
四戒当时就生气了，一拳打在二毛胸前。
后来，二毛才知道，言不及父母是吵架的一个潜规则。否则，吵架分分钟演变成打架。
“四戒是我的笔名，不是小名。”
四戒一本正经地对二毛说到。
得承认四戒在数学上的基因强大，但是对于语文，尤其是作文，他真的只能算是平均水准。所以，当二毛听说四戒是他的笔名的时候，自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可以给我看看你写的《西游记》吗？”二毛做着鬼脸问他。
在这种你损我，我怼你的日常中，他们的小学生涯即将划上句号。
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升初这么一说。
国家刚刚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所以每个人小学毕业生都会有初中可读。
在干柏当地，也只有唯一的初中读。从实验小学进入实验中学。
“你们这些狗崽子幸福啊，普九了，可以直接读初中，不用考试。”
家长和老师会这么对他们说，也会放松一些对他们的管理。
普九，是那个时候经常听到的词语，是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简称。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对老师来说，也是。
不用考试是假的，毕业考试还是有的。
不过，也就只有毕业考试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老师应该会有一种淡淡的挫败感。
评价学生只有及格和不及格两种。
而且，老师会保证每一个人都及格。因为如果有人拿不到小学毕业证，那可是说不过去的。
不会有什么中学组织入学考试，也不会调查父母的教育背景。
调查也没用。所有人的父母差不多都是农民，除了四戒。
等到和四戒慢慢熟络起来，二毛问过四戒为什么没有再打发油。
四戒告诉他，那不叫发油，叫摩丝。至于为什么没有再打，他没有明说，只是说不想了。
“学生应该有学生的样子，打摩丝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
二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胸前的红领巾并没有随风飘扬。
……
在万米高空，俯瞰着大地斑驳的灯光，想着和四戒初识的记忆，想起四戒让人捉摸不透，难以理解的行为举止，二毛却又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一边流着泪，一边却又笑出声来。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深夜的航班上座率并不是很高，坐在他旁边的乘客甚至借上厕所之名，换了个位置。
二毛的表现确实有些让人感觉害怕，总觉得精神有些不正常。
空姐也主动过来问候二毛，是否需要帮助。
二毛摇了摇头，“谢谢你。”
“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空姐给了二毛一个微笑。
二毛很想挤出一个微笑回应，但完全做不到。
于是，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空姐递给二毛几张面纸，便款款离开了。
面纸上有清淡的香水味，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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