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正月二十，襄阳郡主失踪已经过去了五日，昨晚皇帝歇在延福宫的时候还问了皇后，得知这件事后，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派出去了。
齐盛侍立身侧，跟着下了早朝的皇帝往御书房走去，路上经过麒麟座像，那麒麟爪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纹，他笑着说：“奴才记得，这还是四皇子小的时候，用弓箭射裂的，如今看着比之前还要显眼了。”
听到他这样说，皇帝便驻足看了一眼，那时四皇子才五岁，他还尚未登基，那一日也是这般的天气，他带着四皇子进宫拜见父皇。
“头先听张贵妃说四皇子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昨日奴才还碰到了刘太医，说是四皇子的身子得好一段时日调养。”齐盛说着，视线只敢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这意思就是还没好了，皇帝沉吟片刻，“去准备一下，朕过去看看他。”
齐盛闻言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御驾了，待走远后才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应该更担忧。
四皇子府
穆煦半靠着软榻，眼窝下发青，里衫半敞，露出瘦到根根骨头可见的胸膛，整个人透着病怏怏的气息，和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判若两人。
“再去找，需要多少银子都跟钟和云要，快点去找！都怪那无用的贱婢，若不是她，上次本王就该成功了的！
屋内传来一阵瓷具摔碎的声音，随后便是屋里侍立的丫鬟与太监都战战兢兢的退了出来，管家站在院子里小声问道：“如何了？”
丫鬟摇摇头，答：“四皇子把药都打翻了.......”
与此同时，皇帝的御驾停在了四皇子府的正门前，门后的侍卫冲另外一位侍卫使了下眼色，那侍卫转身就往四皇子住的院落跑去。
皇帝一行人由小厮领着往四皇子的府邸走去，才走到一半，耳边忽然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齐盛脸手一紧，额头也冒出一层细汗，面前皇帝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微微皱眉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怎么回事？”
那小厮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奴才......奴才不知.......”
皇帝眉头皱的更紧，这时候，四皇子出了院落由管家和小厮扶着，走过来迎驾。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御驾亲临，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一看四皇子这脸色，便知齐盛说的还是轻的，什么好好调养，这分明就是重病缠身，他伸出手，正要扶四皇子起来，耳边又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四皇子脸色瞬时阴沉，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披头散发的往这边跑来。
“皇舅舅，皇舅舅——”
侍卫见状匆忙拦住，怒斥道：“大胆，什么人！”
“皇舅舅，我是襄阳啊，我是襄阳！”襄阳郡主哭的小脸煞白，拼命想要挤过来。
皇帝脸色一凛，挥手让侍卫退开，襄阳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了起来，“皇舅舅救救襄阳，襄阳害怕.......”
四皇子看着那冲出来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是襄阳，顿时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襄阳郡主怎么会在.......那个院子？
皇帝看着襄阳，又看了一眼她跑过来的那个院子，低声劝慰一句：“襄阳放心，皇舅舅在，不会让人伤了你的，你先放开皇舅舅。”
襄阳闻言，擦擦眼泪，听话的放开了双手，然后就看到皇帝迈开脚步往那院子走去。
“父皇！”四皇子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去拦住，奈何他拖着这副身体，实在是追不上去。
赵府
赵慕鸢搭弦，抬起弓箭却忽然转了个方向，对准了院子里那个面色憔悴的男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若是不信，你大可现在就杀了我。”男子声音沙哑的说着，让他抓襄阳郡主他也抓了，今天又让他把襄阳郡主带进四皇子府，他也照做了，这个女人还想怎么样。
卫青拔剑架在他脖颈间，冷声道：“好好说话。”
那个语气是怎么回事？谁欠他几万两银子一样。殊不知，他自己对别人说话时的语气，更欠揍。
赵慕鸢转开弓箭的方向，瞄准了箭靶，“你误会了，我问的是，你没有伤害襄阳郡主吧？”
“她一个小孩子，伤害她有什么用吗？”他只是按照她所说的，把襄阳郡主带到四皇子的那个院落里，然后吓唬了两句，顺便告诉她今天皇帝要过来，让她不要发出声音。
小孩子再聪明，心思到底也是单纯的，听到他这样说，受了几日惊吓的襄阳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逃出去的好机会，如果皇帝都救不了她，还有谁能救得了。
看着箭入靶心，她收起弓走到后院，让人打开了房间，放了燕姬出来。
“走吧。”
那男子绷紧了身体，看着燕姬缓缓走过来站到自己身边，抽出了自己的双刀，低声说道：“你先离开。”
燕姬咬咬牙，和那男子对视一眼，跳上墙头消失在了赵府。
赵慕鸢站在原处不动，卫青的剑则是半出鞘，至于那男子，也是满脸戒备，三个人僵在院子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这是要和她玩123木头人吗？
“你，真的让我们走？”那男子的眼神闪过一丝怀疑，难道就不怕他们回去后告诉四皇子吗？按理来说，应该会把他们杀人灭口了才对。
“让你们走了又如何，四皇子已经完了。”
“就凭一个襄阳郡主？”那男子露出不屑的表情，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对于四皇子来说，只需要一个襄阳郡主就够了。”赵慕鸢点点头，笑着说完先走开了。更何况，一个背叛过主子的奴才，却能好好活着从敌人手里回来，哪个傻子还会再相信他们？若是他聪明的话，就该趁这个机会带着燕姬远走高飞，逃离是非之地。
而她现在，只需要让皇帝知道四皇子在做什么就够了，接下来，才是做选择的时候。
朱府
朱禽翻着手中的账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三小姐送的这个礼物，有些特殊，不知三小姐是从何处得来的？”
“若是太普通的礼物，我也不会送给朱大人了。”赵慕鸢笑着，打量着他多宝格上摆放的几盆文竹，在多宝格上摆放文竹，她还是头一次见，尤其还是男人书房的多宝格。“自然，是在钟和云的书房拿到的，这个只是我誊抄下来的，原本如今还留在钟和云的书房。”
现在的他，的确很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来反击杨琨的钳制，但若是收下账簿，就代表朱府要和赵府联手了。“这个礼物，恐怕........”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慕鸢给打断了。
“朱大人要不要赌一把。”
“朱某不好赌。”
“我们就赌，四皇子会不会死。”赵慕鸢完全无视他的话，站起身走到多宝格前继续看那些文竹，“这文竹照料倒挺好，是朱大人亲自打理的吗？”
朱禽神色凝重的看着她，这个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四皇子会不会死，和这件礼物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可大了。”她伸手摸着那文竹的叶片，摸着摸着便摘了一片下来，“钟和云和四皇子，总会有一个死的。”
“你觉得皇帝会处死四皇子？”朱禽摇摇头，即便钟和云的贪污和四皇子有关，除了谋逆大罪，皇帝是不可能轻易就处死一个皇子的。
“朱大人觉得不会？”赵慕鸢诧异的看着他。
朱禽看着她，忽然有些动摇，难道说今日早朝时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了四皇子贪图美色，荒淫无度，是她一早就料到的？还是说，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他手中的账簿也只是一部分，而这个女子，或者说赵家，手中还有别的东西，那些东西足以让四皇子被判死罪？
如今的朱府，俨然也在权力斗争的漩涡边缘徘徊，比起在杨宋两家之间做抉择，似乎赵家才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杨宋已经没有在往上爬的机会了，甚至岌岌可危，而赵家，才只是刚刚开始。
说到底，比起一时的权盛，得道者才能多助。
“我觉得不会。”
“那我们，就以阿瑾未来的夫君做赌注吧。”赵慕鸢抿嘴笑笑。
“阿瑾未来的夫君？”朱禽诧异的看着她，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随后又想起她的二哥赵鸣鹤与阿瑾年岁差不多，难道是想让阿瑾做她的嫂子？这孩子也太胡闹了吧？
“若是你以后让阿瑾胡乱嫁了个男人怎么办？”
“我和阿瑾怎么也算是闺中密友，岂会如此害她。”赵慕鸢哭笑不得，她看上去就那么恶毒？
朱禽一听也有道理，便点点头应了，若真的是赵鸣鹤，其实倒也不错，他虽没有儿子，却听到过几个侄儿说起赵鸣鹤在书院的功课做得很好，为人也很正直谦和。
就在这一日，朱禽把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给赌了出去，然而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日后这竟会成为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别说他了，多年后，连赵慕鸢也没料到事情会那个样子发展。
看朱禽收下了账簿，赵慕鸢便告退了，抬脚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
“朱大人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朱禽看着她，她刚才有问自己什么问题吗？
“我方才说这文竹照料的很好，问了朱大人，可是亲自照料的？”她说着，指向多宝格上的文竹，表情一脸认真。
朱禽呆愣在原地，这赵家三小姐.......到底靠不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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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盛侍立身侧，跟着下了早朝的皇帝往御书房走去，路上经过麒麟座像，那麒麟爪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纹，他笑着说：“奴才记得，这还是四皇子小的时候，用弓箭射裂的，如今看着比之前还要显眼了。”
听到他这样说，皇帝便驻足看了一眼，那时四皇子才五岁，他还尚未登基，那一日也是这般的天气，他带着四皇子进宫拜见父皇。
“头先听张贵妃说四皇子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昨日奴才还碰到了刘太医，说是四皇子的身子得好一段时日调养。”齐盛说着，视线只敢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这意思就是还没好了，皇帝沉吟片刻，“去准备一下，朕过去看看他。”
齐盛闻言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准备御驾了，待走远后才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应该更担忧。
四皇子府
穆煦半靠着软榻，眼窝下发青，里衫半敞，露出瘦到根根骨头可见的胸膛，整个人透着病怏怏的气息，和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判若两人。
“再去找，需要多少银子都跟钟和云要，快点去找！都怪那无用的贱婢，若不是她，上次本王就该成功了的！
屋内传来一阵瓷具摔碎的声音，随后便是屋里侍立的丫鬟与太监都战战兢兢的退了出来，管家站在院子里小声问道：“如何了？”
丫鬟摇摇头，答：“四皇子把药都打翻了.......”
与此同时，皇帝的御驾停在了四皇子府的正门前，门后的侍卫冲另外一位侍卫使了下眼色，那侍卫转身就往四皇子住的院落跑去。
皇帝一行人由小厮领着往四皇子的府邸走去，才走到一半，耳边忽然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齐盛脸手一紧，额头也冒出一层细汗，面前皇帝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微微皱眉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怎么回事？”
那小厮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奴才......奴才不知.......”
皇帝眉头皱的更紧，这时候，四皇子出了院落由管家和小厮扶着，走过来迎驾。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御驾亲临，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一看四皇子这脸色，便知齐盛说的还是轻的，什么好好调养，这分明就是重病缠身，他伸出手，正要扶四皇子起来，耳边又传来女子的惨叫声，四皇子脸色瞬时阴沉，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披头散发的往这边跑来。
“皇舅舅，皇舅舅——”
侍卫见状匆忙拦住，怒斥道：“大胆，什么人！”
“皇舅舅，我是襄阳啊，我是襄阳！”襄阳郡主哭的小脸煞白，拼命想要挤过来。
皇帝脸色一凛，挥手让侍卫退开，襄阳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了起来，“皇舅舅救救襄阳，襄阳害怕.......”
四皇子看着那冲出来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是襄阳，顿时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襄阳郡主怎么会在.......那个院子？
皇帝看着襄阳，又看了一眼她跑过来的那个院子，低声劝慰一句：“襄阳放心，皇舅舅在，不会让人伤了你的，你先放开皇舅舅。”
襄阳闻言，擦擦眼泪，听话的放开了双手，然后就看到皇帝迈开脚步往那院子走去。
“父皇！”四皇子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去拦住，奈何他拖着这副身体，实在是追不上去。
赵府
赵慕鸢搭弦，抬起弓箭却忽然转了个方向，对准了院子里那个面色憔悴的男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若是不信，你大可现在就杀了我。”男子声音沙哑的说着，让他抓襄阳郡主他也抓了，今天又让他把襄阳郡主带进四皇子府，他也照做了，这个女人还想怎么样。
卫青拔剑架在他脖颈间，冷声道：“好好说话。”
那个语气是怎么回事？谁欠他几万两银子一样。殊不知，他自己对别人说话时的语气，更欠揍。
赵慕鸢转开弓箭的方向，瞄准了箭靶，“你误会了，我问的是，你没有伤害襄阳郡主吧？”
“她一个小孩子，伤害她有什么用吗？”他只是按照她所说的，把襄阳郡主带到四皇子的那个院落里，然后吓唬了两句，顺便告诉她今天皇帝要过来，让她不要发出声音。
小孩子再聪明，心思到底也是单纯的，听到他这样说，受了几日惊吓的襄阳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逃出去的好机会，如果皇帝都救不了她，还有谁能救得了。
看着箭入靶心，她收起弓走到后院，让人打开了房间，放了燕姬出来。
“走吧。”
那男子绷紧了身体，看着燕姬缓缓走过来站到自己身边，抽出了自己的双刀，低声说道：“你先离开。”
燕姬咬咬牙，和那男子对视一眼，跳上墙头消失在了赵府。
赵慕鸢站在原处不动，卫青的剑则是半出鞘，至于那男子，也是满脸戒备，三个人僵在院子里，一时间谁也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这是要和她玩123木头人吗？
“你，真的让我们走？”那男子的眼神闪过一丝怀疑，难道就不怕他们回去后告诉四皇子吗？按理来说，应该会把他们杀人灭口了才对。
“让你们走了又如何，四皇子已经完了。”
“就凭一个襄阳郡主？”那男子露出不屑的表情，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对于四皇子来说，只需要一个襄阳郡主就够了。”赵慕鸢点点头，笑着说完先走开了。更何况，一个背叛过主子的奴才，却能好好活着从敌人手里回来，哪个傻子还会再相信他们？若是他聪明的话，就该趁这个机会带着燕姬远走高飞，逃离是非之地。
而她现在，只需要让皇帝知道四皇子在做什么就够了，接下来，才是做选择的时候。
朱府
朱禽翻着手中的账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三小姐送的这个礼物，有些特殊，不知三小姐是从何处得来的？”
“若是太普通的礼物，我也不会送给朱大人了。”赵慕鸢笑着，打量着他多宝格上摆放的几盆文竹，在多宝格上摆放文竹，她还是头一次见，尤其还是男人书房的多宝格。“自然，是在钟和云的书房拿到的，这个只是我誊抄下来的，原本如今还留在钟和云的书房。”
现在的他，的确很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来反击杨琨的钳制，但若是收下账簿，就代表朱府要和赵府联手了。“这个礼物，恐怕........”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慕鸢给打断了。
“朱大人要不要赌一把。”
“朱某不好赌。”
“我们就赌，四皇子会不会死。”赵慕鸢完全无视他的话，站起身走到多宝格前继续看那些文竹，“这文竹照料倒挺好，是朱大人亲自打理的吗？”
朱禽神色凝重的看着她，这个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四皇子会不会死，和这件礼物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可大了。”她伸手摸着那文竹的叶片，摸着摸着便摘了一片下来，“钟和云和四皇子，总会有一个死的。”
“你觉得皇帝会处死四皇子？”朱禽摇摇头，即便钟和云的贪污和四皇子有关，除了谋逆大罪，皇帝是不可能轻易就处死一个皇子的。
“朱大人觉得不会？”赵慕鸢诧异的看着他。
朱禽看着她，忽然有些动摇，难道说今日早朝时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了四皇子贪图美色，荒淫无度，是她一早就料到的？还是说，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他手中的账簿也只是一部分，而这个女子，或者说赵家，手中还有别的东西，那些东西足以让四皇子被判死罪？
如今的朱府，俨然也在权力斗争的漩涡边缘徘徊，比起在杨宋两家之间做抉择，似乎赵家才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杨宋已经没有在往上爬的机会了，甚至岌岌可危，而赵家，才只是刚刚开始。
说到底，比起一时的权盛，得道者才能多助。
“我觉得不会。”
“那我们，就以阿瑾未来的夫君做赌注吧。”赵慕鸢抿嘴笑笑。
“阿瑾未来的夫君？”朱禽诧异的看着她，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随后又想起她的二哥赵鸣鹤与阿瑾年岁差不多，难道是想让阿瑾做她的嫂子？这孩子也太胡闹了吧？
“若是你以后让阿瑾胡乱嫁了个男人怎么办？”
“我和阿瑾怎么也算是闺中密友，岂会如此害她。”赵慕鸢哭笑不得，她看上去就那么恶毒？
朱禽一听也有道理，便点点头应了，若真的是赵鸣鹤，其实倒也不错，他虽没有儿子，却听到过几个侄儿说起赵鸣鹤在书院的功课做得很好，为人也很正直谦和。
就在这一日，朱禽把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给赌了出去，然而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日后这竟会成为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别说他了，多年后，连赵慕鸢也没料到事情会那个样子发展。
看朱禽收下了账簿，赵慕鸢便告退了，抬脚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
“朱大人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朱禽看着她，她刚才有问自己什么问题吗？
“我方才说这文竹照料的很好，问了朱大人，可是亲自照料的？”她说着，指向多宝格上的文竹，表情一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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