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距离最近的一个侍女走近床边，对着妙妙恭喜道：“恭喜您痊愈！两天后，您就能见到您的师傅了！”
妙妙没有理她，天知道她之后会接受什么‘教导’，既然没办法套话，那她也没必要花功夫去和些估计相处不了多久的人打好关系。
一天的义诊下来，沈如意和平常一样摊在椅子上休息，只是刚摊这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带着幕离的女子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说清楚好吗？”
“我，我想要滑胎药。”女子声音有些小，沈如意习过武，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
女子看了一下周围，坐下来对着沈如意说：“可以到里面去谈吗？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可以。”沈如意站起，对着药铺掌柜说了一声后，带着女子进了一件用来给病人针灸的房间里。
沈如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对着同样坐好的女子说：“这里没人，这里的隔音效果还可以，周边也没有什么人，你可以说了。”
听到沈如意的话后，女子先是把幕离拿下来，露出自己的脸，女子有着瓜子脸，柳叶眉的下面是一双仿佛能将人的心魂勾走的含情眼。
“我的名字，不对，应该是花名叫做芍药，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人。我之前吃过几次滑胎药了，上一次买的时候，有个老大夫和我说，要是继续吃那种滑胎药，可能下一次就没命了。”
“你看着我是昆仑宗弟子，想着卖的滑胎药也一定是比较好的对不对？”
“对。”
“那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滑胎药懂吗？无论药铺说着滑胎药如何不伤身那都是骗人的，怀孕本身就是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滑胎是有很大可能会死的，不要以为你滑胎多次，你这次就能和以往一样，能活下来，谁也不能保证你这次一定没事。”
“那，那我要怎么办？要是妈妈知道我有孩子，我一定会死的！”说着说着，芍药就哭起来。
“为什么她知道你有孩子你会死？”
“我以前见过几个姐姐有了几位常客的孩子，在得知姐姐有孩子的时候，妈妈带着姐姐去了一个房间，那几个姐姐里，只有两个姐姐活着回来了。我曾经去偷听过，从那里面传出来的都是姐姐的惨叫声和……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不止我的孩子，就连我都不能活着从那个屋子出去！我不想死！”孕妇本就容易情绪激动，沈如意一问，芍药就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
芍药原先是个从小就在青楼打杂的，打杂的时候，她的名字还不叫芍药，而是叫做离歌。
她小的时候，有个和她同样年纪的女孩子，长得比芍药好看，没有做多久打杂的活，就被妈妈带到春合馆去学习。
没过多久，她就在那些做生意的姑娘群体里看到她。
在看到她时，离歌的脑中全是她曾经兴奋的和离歌说的，等到长大，攒够了钱，就能自己将自己赎出去，做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离歌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对着自由向往的光。
而那时，离歌没有在她眼中看到光，只看到了无限的绝望和空洞。
那年，离歌才九岁。
在看到她之后，离歌就明白了，长得好看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为了能躲避和她一样的遭遇，离歌找了几个方法让自己变丑，可是在一次意外之中，妈妈发现了她其实长得很不错。
在那之后，离歌被改名为芍药。
踏上了和她一样的路子。
因为她不想死，所以安慰了自己几个月后，终于能在做生意的时候不让客人生气了。
在过了两个月后，芍药第一次怀孕了，她差使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去买了滑胎药，在吃了滑胎药之后那流出的大量的血让芍药以为自己快死了。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芍药在接下来的几次滑胎中，都是淡定的看着那么多的血从自己的体内流失。
但是上一次，那个老大夫说了，要是再吃一次，她就会死。
她还不想死！赎身的银子芍药已经快攒够了，她不能功亏一篑！她还要给父母正名！她要做真正的人！她要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芍药哭着说完这些事，沈如意听完，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将手给我。等会我问你什么一定如实回答我知道吗？”沈如意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不禁放柔自己的声音和语气。
芍药点点头，将手拿给沈如意，无论沈如意问什么，她都听话的如实回答。
在把完脉，问完问题后，沈如意的眉头皱起，她光从芍药说自己的经历时就猜到芍药身体很差了，可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差！
多次的滑胎，让芍药面临就算不吃滑胎药，只要动作大一点就能滑胎的情况，而芍药要是不靠滑胎药滑胎，那么芍药有八成的概率会因为这次滑胎而死！
芍药在滑胎后没有坐月子，而是在休息了几天后就被拉去做生意，虽然现在芍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内里已经将近强弩之末了！
就算芍药没有怀孕，一直做生意，两个月内就会猝死！
现在加上这个不该有孩子，芍药估计一个月都撑不过！
这孩子留不得！
芍药身体弱，本身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再加上孕期反应，芍药根本吃不下去！这几天芍药都是强忍着孕吐，将吃的强咽下去。
“你急着要将这个孩子从你身体你拿出去吗？”沈如意皱着眉问道。
“嗯。”芍药边点头边回答。
“那你记着，这次滑胎后，一定要休息一段时间，不然你很可能在这段时间内猝死懂吗？”
芍药点头。
“还有，你就算不想吃，也要多吃点好的。你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再不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饭，那你就算撑过一个月，那你绝对会在第二个月猝死明白吗？”
芍药脸上出现了惊恐，她连忙点头，开始想着怎么和妈妈说这段时间要休息。
针灸室里放着纸笔，沈如意写了一张调养身体的方子和一张药膳方子。
将两张方子给芍药，并且叮嘱药方什么时候吃，药膳方子要怎么做。
叮嘱完，沈如意站起，让芍药躺在她旁边的一张床上，针灸室放着很多银针，这些银针都是一次性的，沈如意拿了几根银针走到芍药的身边。
芍药前几次都是吃药滑胎，这次沈如意决定不用药让芍药滑胎，用针灸滑胎。
沈如意没有直接开始，而是将针放在芍药的手边，芍药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她将银针放在芍药的手边不是因为她想要芍药能在看到针之后会回心转意不滑胎了，而是因为这是昆仑宗弟子的习惯。
在昆仑宗弟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接到想要滑胎的孕妇，有些孕妇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想要将孩子生下来，为了能让孕妇早些后悔，昆仑宗弟子一般都会先将银针放在孕妇的手边。
那些孕妇在看到银针后，先是恐惧，然后就会萌生悔意，这个时候，出去准备的昆仑宗弟子回来后就会收到来自孕妇的反悔。
而此时，芍药看了眼手边的银针，只觉得这个银针有些细而已。
沈如意出去针灸室，让药铺伙计去打些水来，再拿几块没有用过的长巾。
等到伙计打好水抬进针灸室时，只见芍药拿起自己的幕离往脸上一放，遮住自己的脸，伙计在出针灸室时还好奇的回头看了两眼芍药。
等到伙计出去，芍药将幕离放下，看着蹲在地上正将水用法力烧开的沈如意，眼中全是平静。
沈如意将水烧开后还稍微将水弄得凉了些，降到不会将人烫到的温度。
沈如意起身，拿起芍药手边的银针，沈如意拨开芍药脖颈处的头发，露出芍药那带有几块青紫的脖子。
看到这些青紫，沈如意眼神变了一下。
拿起银针，朝着缺盆穴刺下去，这个穴位不能刺深。
没过多久，芍药就感受到熟悉下坠感，接着感到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体内消失。
沈如意在芍药躺下去之前，就在芍药躺着的床上放着空间里的干净的特大长巾，看着特大长巾上的血，沈如意蹲下，将放在水盆边上的长巾放进水里浸湿。
将长巾从水里捞起扭干一些水，开始帮芍药擦掉芍药身上的血。
等到芍药不再流血时，水盆里的水已经被血染红，水盆还是沈如意特地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特大水盆，因为很高，几乎可以说是桶了。
在芍药不再流血时，沈如意感觉到自己的功德少了一些。
她看着正躺在床上不断的深呼吸的芍药，摇摇头，将穴位上的银针拔下，放进装废弃银针的桶里，一只手抓住芍药的手，给芍药把脉。
情况不出沈如意所料，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药给芍药服下。
芍药服下后，没多久呼吸就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沈如意没有将药放回空间里，而是将这瓶药送给了芍药：“这个药你不能常吃，一定要在你真的忍受不了疼痛的时候才能吃一粒懂吗？”
芍药微微点头。
“今晚你能在药铺里休息吗？”
芍药微微摇头。
“那我等会送你回去，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你就指一条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路给我。”
芍药再次微微点头。
沈如意看着芍药估计还要休息一会，就将之前给芍药方子拿回来，出去针灸室给芍药抓药了，离开之前，沈如意将芍药的幕离放在芍药的脸上。
沈如意在刚走出针灸室时，还在门上设了一道法力锁，防止有些好奇心严重的伙计进去。
沈如意只给芍药抓了两副药，药抓好，回到针灸室前看到了一个伙计站在针灸室前看着那道法力锁，仔细一看，这个伙计就是刚才帮沈如意将水盆抬进针灸室里的那几个伙计之一。
这个伙计也是那个出针灸室还好奇的回头的那个伙计。
“你在干什么？”沈如意站在伙计的身后，伙计被下了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伙计边笑边匆忙离开了。
沈如意叹气，她以为在这个医馆她就不会遇到医馆之前的那种人了，但是没想到，这种人，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存在。
等到芍药恢复力气了，沈如意将幕离帮芍药戴上，在将她背起，边走边给她输送法力，芍药沈如意指了条很隐蔽的路。
这条路是芍药平时让丫鬟去买滑胎药时走的路，平时基本没人来，所以隐蔽性很高，但是安全性相对差了些。
沈如意在把芍药送回去后，去买了一些昨天买的麻糬后就进宫了。
今天依旧只是给皇后按摩谈谈心而已。
夜里，沈如意早早回到长乐宫自己的房间里，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啄水，妙妙整个人浸泡在浴桶里。
虽说妙妙应该依照婵儿说的不能动弹，但是妙妙明白这只是个借口，其实她的伤已经被治好了，妙妙在心底里猜到了自己大概会迎接什么命运，所以想着在面对那些黑暗之前，先让自己开心一下。
这几天虽说有侍女给她擦拭身子，可是这总觉得不对劲，所以在今天就让侍女给自己弄了一桶水泡澡。
之前侍候李兰荣的时候妙妙就很羡慕李兰荣可以每天泡澡。
妙妙每次想起李兰荣时都会在心里升起浓浓的钦佩之情。
在到李兰荣身边之前，妙妙侍候过好几个人，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德行，妙妙也是想了办法才在那几个人的手下保住了清白。
去到李兰荣身边后，经过李兰荣的点拨后，妙妙打心底里认为，这个世界上不该有奴隶！
坐在刚去到李兰荣身边时，李兰荣久把她的死契改成了活契，并且要是愿意，这个活契也是可以销毁的，但是前提是给李兰荣做了一点贡献的才能选择销毁活契。
对于自己的死契被改成活契这件事妙妙已经感激不尽了，就算不把可以销毁活契这件事说出来，妙妙也会自主给李兰荣做贡献。
一旦有人签了死契，那么这个人这辈子都是奴隶，要是签的是活契，那么做到一定时间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但是活契签的时间一般都是四十年起步。
而妙妙看过自己的活契，上面写的时间是五年！
在看到活契上面写着的这几个，妙妙直接惊得张大着嘴巴，好久都没有合拢。
那时候李兰荣说过：“要是做满这五年还想继续做下去的话，也不用继续签这种活死契，只需要签一个类似契约一样的东西。签了之后，要是哪天不想干了，也可以走，这个契约不会约束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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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没有理她，天知道她之后会接受什么‘教导’，既然没办法套话，那她也没必要花功夫去和些估计相处不了多久的人打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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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说清楚好吗？”
“我，我想要滑胎药。”女子声音有些小，沈如意习过武，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
女子看了一下周围，坐下来对着沈如意说：“可以到里面去谈吗？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可以。”沈如意站起，对着药铺掌柜说了一声后，带着女子进了一件用来给病人针灸的房间里。
沈如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对着同样坐好的女子说：“这里没人，这里的隔音效果还可以，周边也没有什么人，你可以说了。”
听到沈如意的话后，女子先是把幕离拿下来，露出自己的脸，女子有着瓜子脸，柳叶眉的下面是一双仿佛能将人的心魂勾走的含情眼。
“我的名字，不对，应该是花名叫做芍药，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人。我之前吃过几次滑胎药了，上一次买的时候，有个老大夫和我说，要是继续吃那种滑胎药，可能下一次就没命了。”
“你看着我是昆仑宗弟子，想着卖的滑胎药也一定是比较好的对不对？”
“对。”
“那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滑胎药懂吗？无论药铺说着滑胎药如何不伤身那都是骗人的，怀孕本身就是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滑胎是有很大可能会死的，不要以为你滑胎多次，你这次就能和以往一样，能活下来，谁也不能保证你这次一定没事。”
“那，那我要怎么办？要是妈妈知道我有孩子，我一定会死的！”说着说着，芍药就哭起来。
“为什么她知道你有孩子你会死？”
“我以前见过几个姐姐有了几位常客的孩子，在得知姐姐有孩子的时候，妈妈带着姐姐去了一个房间，那几个姐姐里，只有两个姐姐活着回来了。我曾经去偷听过，从那里面传出来的都是姐姐的惨叫声和……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不止我的孩子，就连我都不能活着从那个屋子出去！我不想死！”孕妇本就容易情绪激动，沈如意一问，芍药就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
芍药原先是个从小就在青楼打杂的，打杂的时候，她的名字还不叫芍药，而是叫做离歌。
她小的时候，有个和她同样年纪的女孩子，长得比芍药好看，没有做多久打杂的活，就被妈妈带到春合馆去学习。
没过多久，她就在那些做生意的姑娘群体里看到她。
在看到她时，离歌的脑中全是她曾经兴奋的和离歌说的，等到长大，攒够了钱，就能自己将自己赎出去，做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离歌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对着自由向往的光。
而那时，离歌没有在她眼中看到光，只看到了无限的绝望和空洞。
那年，离歌才九岁。
在看到她之后，离歌就明白了，长得好看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为了能躲避和她一样的遭遇，离歌找了几个方法让自己变丑，可是在一次意外之中，妈妈发现了她其实长得很不错。
在那之后，离歌被改名为芍药。
踏上了和她一样的路子。
因为她不想死，所以安慰了自己几个月后，终于能在做生意的时候不让客人生气了。
在过了两个月后，芍药第一次怀孕了，她差使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去买了滑胎药，在吃了滑胎药之后那流出的大量的血让芍药以为自己快死了。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芍药在接下来的几次滑胎中，都是淡定的看着那么多的血从自己的体内流失。
但是上一次，那个老大夫说了，要是再吃一次，她就会死。
她还不想死！赎身的银子芍药已经快攒够了，她不能功亏一篑！她还要给父母正名！她要做真正的人！她要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芍药哭着说完这些事，沈如意听完，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将手给我。等会我问你什么一定如实回答我知道吗？”沈如意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不禁放柔自己的声音和语气。
芍药点点头，将手拿给沈如意，无论沈如意问什么，她都听话的如实回答。
在把完脉，问完问题后，沈如意的眉头皱起，她光从芍药说自己的经历时就猜到芍药身体很差了，可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差！
多次的滑胎，让芍药面临就算不吃滑胎药，只要动作大一点就能滑胎的情况，而芍药要是不靠滑胎药滑胎，那么芍药有八成的概率会因为这次滑胎而死！
芍药在滑胎后没有坐月子，而是在休息了几天后就被拉去做生意，虽然现在芍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内里已经将近强弩之末了！
就算芍药没有怀孕，一直做生意，两个月内就会猝死！
现在加上这个不该有孩子，芍药估计一个月都撑不过！
这孩子留不得！
芍药身体弱，本身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再加上孕期反应，芍药根本吃不下去！这几天芍药都是强忍着孕吐，将吃的强咽下去。
“你急着要将这个孩子从你身体你拿出去吗？”沈如意皱着眉问道。
“嗯。”芍药边点头边回答。
“那你记着，这次滑胎后，一定要休息一段时间，不然你很可能在这段时间内猝死懂吗？”
芍药点头。
“还有，你就算不想吃，也要多吃点好的。你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再不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饭，那你就算撑过一个月，那你绝对会在第二个月猝死明白吗？”
芍药脸上出现了惊恐，她连忙点头，开始想着怎么和妈妈说这段时间要休息。
针灸室里放着纸笔，沈如意写了一张调养身体的方子和一张药膳方子。
将两张方子给芍药，并且叮嘱药方什么时候吃，药膳方子要怎么做。
叮嘱完，沈如意站起，让芍药躺在她旁边的一张床上，针灸室放着很多银针，这些银针都是一次性的，沈如意拿了几根银针走到芍药的身边。
芍药前几次都是吃药滑胎，这次沈如意决定不用药让芍药滑胎，用针灸滑胎。
沈如意没有直接开始，而是将针放在芍药的手边，芍药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她将银针放在芍药的手边不是因为她想要芍药能在看到针之后会回心转意不滑胎了，而是因为这是昆仑宗弟子的习惯。
在昆仑宗弟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接到想要滑胎的孕妇，有些孕妇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想要将孩子生下来，为了能让孕妇早些后悔，昆仑宗弟子一般都会先将银针放在孕妇的手边。
那些孕妇在看到银针后，先是恐惧，然后就会萌生悔意，这个时候，出去准备的昆仑宗弟子回来后就会收到来自孕妇的反悔。
而此时，芍药看了眼手边的银针，只觉得这个银针有些细而已。
沈如意出去针灸室，让药铺伙计去打些水来，再拿几块没有用过的长巾。
等到伙计打好水抬进针灸室时，只见芍药拿起自己的幕离往脸上一放，遮住自己的脸，伙计在出针灸室时还好奇的回头看了两眼芍药。
等到伙计出去，芍药将幕离放下，看着蹲在地上正将水用法力烧开的沈如意，眼中全是平静。
沈如意将水烧开后还稍微将水弄得凉了些，降到不会将人烫到的温度。
沈如意起身，拿起芍药手边的银针，沈如意拨开芍药脖颈处的头发，露出芍药那带有几块青紫的脖子。
看到这些青紫，沈如意眼神变了一下。
拿起银针，朝着缺盆穴刺下去，这个穴位不能刺深。
没过多久，芍药就感受到熟悉下坠感，接着感到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体内消失。
沈如意在芍药躺下去之前，就在芍药躺着的床上放着空间里的干净的特大长巾，看着特大长巾上的血，沈如意蹲下，将放在水盆边上的长巾放进水里浸湿。
将长巾从水里捞起扭干一些水，开始帮芍药擦掉芍药身上的血。
等到芍药不再流血时，水盆里的水已经被血染红，水盆还是沈如意特地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特大水盆，因为很高，几乎可以说是桶了。
在芍药不再流血时，沈如意感觉到自己的功德少了一些。
她看着正躺在床上不断的深呼吸的芍药，摇摇头，将穴位上的银针拔下，放进装废弃银针的桶里，一只手抓住芍药的手，给芍药把脉。
情况不出沈如意所料，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药给芍药服下。
芍药服下后，没多久呼吸就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沈如意没有将药放回空间里，而是将这瓶药送给了芍药：“这个药你不能常吃，一定要在你真的忍受不了疼痛的时候才能吃一粒懂吗？”
芍药微微点头。
“今晚你能在药铺里休息吗？”
芍药微微摇头。
“那我等会送你回去，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你就指一条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路给我。”
芍药再次微微点头。
沈如意看着芍药估计还要休息一会，就将之前给芍药方子拿回来，出去针灸室给芍药抓药了，离开之前，沈如意将芍药的幕离放在芍药的脸上。
沈如意在刚走出针灸室时，还在门上设了一道法力锁，防止有些好奇心严重的伙计进去。
沈如意只给芍药抓了两副药，药抓好，回到针灸室前看到了一个伙计站在针灸室前看着那道法力锁，仔细一看，这个伙计就是刚才帮沈如意将水盆抬进针灸室里的那几个伙计之一。
这个伙计也是那个出针灸室还好奇的回头的那个伙计。
“你在干什么？”沈如意站在伙计的身后，伙计被下了一跳。
“没什么，没什么。”伙计边笑边匆忙离开了。
沈如意叹气，她以为在这个医馆她就不会遇到医馆之前的那种人了，但是没想到，这种人，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存在。
等到芍药恢复力气了，沈如意将幕离帮芍药戴上，在将她背起，边走边给她输送法力，芍药沈如意指了条很隐蔽的路。
这条路是芍药平时让丫鬟去买滑胎药时走的路，平时基本没人来，所以隐蔽性很高，但是安全性相对差了些。
沈如意在把芍药送回去后，去买了一些昨天买的麻糬后就进宫了。
今天依旧只是给皇后按摩谈谈心而已。
夜里，沈如意早早回到长乐宫自己的房间里，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啄水，妙妙整个人浸泡在浴桶里。
虽说妙妙应该依照婵儿说的不能动弹，但是妙妙明白这只是个借口，其实她的伤已经被治好了，妙妙在心底里猜到了自己大概会迎接什么命运，所以想着在面对那些黑暗之前，先让自己开心一下。
这几天虽说有侍女给她擦拭身子，可是这总觉得不对劲，所以在今天就让侍女给自己弄了一桶水泡澡。
之前侍候李兰荣的时候妙妙就很羡慕李兰荣可以每天泡澡。
妙妙每次想起李兰荣时都会在心里升起浓浓的钦佩之情。
在到李兰荣身边之前，妙妙侍候过好几个人，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德行，妙妙也是想了办法才在那几个人的手下保住了清白。
去到李兰荣身边后，经过李兰荣的点拨后，妙妙打心底里认为，这个世界上不该有奴隶！
坐在刚去到李兰荣身边时，李兰荣久把她的死契改成了活契，并且要是愿意，这个活契也是可以销毁的，但是前提是给李兰荣做了一点贡献的才能选择销毁活契。
对于自己的死契被改成活契这件事妙妙已经感激不尽了，就算不把可以销毁活契这件事说出来，妙妙也会自主给李兰荣做贡献。
一旦有人签了死契，那么这个人这辈子都是奴隶，要是签的是活契，那么做到一定时间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但是活契签的时间一般都是四十年起步。
而妙妙看过自己的活契，上面写的时间是五年！
在看到活契上面写着的这几个，妙妙直接惊得张大着嘴巴，好久都没有合拢。
那时候李兰荣说过：“要是做满这五年还想继续做下去的话，也不用继续签这种活死契，只需要签一个类似契约一样的东西。签了之后，要是哪天不想干了，也可以走，这个契约不会约束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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