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众矢之的
郁杏子一直失眠到凌晨三点，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她就缓缓睁开了眼。
入冬了，天越来越冷，清晨呼出的气都是白色。桃子还在睡，橘猫宝宝蜷缩成毛茸茸的小圆球，安静地窝在被子里，乖巧又懂事，郁杏子看着觉得心里一暖，桃子的陪伴，就是她最大的安慰。
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尽量不惊动熟睡的小奶猫，郁杏子披上挂在椅子上的衣服，轻手轻脚走出卧室，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水热气腾腾冒着白雾，却没有立即饮下，而是安静地拿在手里，目光微微出神。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凌乱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自证清白，但她现在被“原岗隔离”，根本不清楚公司内部的情况，仔细回想平日出现的异常情况，却又毫无头绪，一时间竟僵持在原点束手无策。
公司对此次商业秘密泄露的事非常重视，上级震怒，要求必须彻查到底，决不姑息养奸。
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事情是郁杏子干的，但公司里流言蜚语不断，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许睿所领导的部门也成了众矢之的。许睿脸色不好看，部员们的日子也瞬间难过起来，窗外晴空万里，办公室里却乌云笼罩，乐闻心里牵挂着好友，一向是笑脸迎人的她此时都眉头紧锁，做起事来无精打采。
但紧张的不止是部员们，以温和有礼著称的宋晔然今天一直低气压，皱起的眉头能夹死无数只苍蝇。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个小时内已经响了不下十次了，像催命铃一般闹腾得人不得安生，吵得他没心思办公。终于，在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时，他耐心尽失，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我不是让你不要老给我打电话吗？”
对方声带哭腔抽抽嗒嗒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晔然的眉梢越挑越高，神色也愈发不耐烦，好不容易对方说完了，他冷声道：“静观其变，不要冲动，不会有你什么事的。”
电话那头不依不挠，还想说些什么，总监办公室的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宋晔然赶紧回复道：“我有事要忙了，你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对方明显以为宋晔然是在推脱躲避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宋晔然话都没说完就被“啪”的一下挂了电话。卧槽！气得男人顿时也有些火冒三丈，想将手机扔进垃圾桶。
但顾及到外面还有人，宋晔然只能松了松领带，迅速调整好情绪，瞬间又恢复了那张俊美温和的笑脸道：“请进。”
只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身西装革履的司越寒走了进来。
“越寒，怎么了？”宋晔然看着司越寒心事重重的样子，眉梢一挑，想到司越寒私下似乎和这次的“风暴中心”郁杏子关系匪浅，一时拿不准司越寒什么态度，因此应对起来时更加伤心。
司越寒眼袋青黑，昨晚明显没休息好，他脸色略带疲惫，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让宋晔然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也让他更笃定司越寒和郁杏子之间确实有故事，他都准备好回答有关郁杏子事的问题了，谁知司越寒压根没提郁杏子，他只神色认真道：“我们和华瑞建设还有谈判的机会吗？”
宋晔然一愣，脑子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思考了一会儿后嗤笑道：“有，华瑞建设不过是打蛇上棍，想揪着我们的小尾巴狮子大开口。”
“他们一向是利益至上，老奸巨猾。”司越寒轻笑，他也是和华瑞打过交道的人，对他们什么性子还是大概了解的。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宋晔然一愣，只见司越寒满脸严肃道：“能不能让我和他们的负责人接触一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为公司及时止损？”
宋晔然一下子沉默了，如鹰般锐利的眼悄悄打量着司越寒，觉得愈发看不明白，猜不透司越寒所谋所图，司越寒假装没发觉宋晔然探究的目光，身姿笔直挺拔地站立在办公桌前，神色从容坦荡。
“可以吗，宋总？”司越寒微笑道。
宋晔然眼睛微眯，开怀笑道：“当然，为公司谋利止损，是每个人的责任。”
司越寒的沟通谈判能力很强，在RK公司担任高管时，曾不止一次挫杀华瑞建设的锐气，宋晔然对司越寒的谈判能力是非常放心的。华瑞建设是从许睿手里丢的肥肉，如果能让他们战略策划部捡回来，想到许睿挫败的模样，他做梦都会笑醒。
司越寒无疑是个厉害角色，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因此宋晔然决定拉拢一下这位新副总监，笑着招呼他坐下，并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御下的方法有千万种，但总有个规则不变，即是压制为下，攻心为上。
宋晔然想努力获取司越寒更多的信任，而获取别人信任的方法之一，就是适当暴露自己的秘密，彼此交换有价值的情报。
“越寒，你知道战略策划部和许睿的部门即将合并的事吗？”宋晔然倒了茶，将茶杯轻轻挪到司越寒面前。
司越寒一愣怔，望着杯中逐渐舒展的茶叶，碧绿苍翠，茶香扑鼻，缓缓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这事只有上边几个人知道，还没往下传。”宋晔然又神闲气淡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道：“我们两个部门的业务有许多重合的地方，这是公司初建时留下的历史问题，一直没得到很好的解决，上头深思熟虑很久，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在今年大刀阔斧改革。”
“那上头决定合并后由谁主导了吗？”司越寒皱眉，问出最核心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宋晔然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
但遗憾的是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上头心思难以揣摩，他只能如实说出自己知道的：“上头还没决定，现在我们两个总监都处于考验期。”
“那，许总监知道这件事吗？”
宋晔然点点头，能坐上总监的，在公司里多少都有些门道的，许睿资历虽新，但肯定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司越寒低下头思索，宋晔然能告诉自己这么秘密的事，拉拢之意显而易见，许睿部门现在出现了信息泄露事件，丢了华瑞建设这个大客户，即使许睿本人疏忽不知情，但这监管不善的责任肯定是逃不了的，在上头心里肯定减了不少分。如果两个部门真的合并，就目前而言，丝毫挑不出差错的宋晔然获胜概率更大，而且宋晔然资历更老，在公司里人脉更好，比起空降的总监许睿更能得上头信任。
职场上能力很重要，运气很重要，有眼力劲站对队伍更重要。
一眨眼的功夫，司越寒心里便有了答案，微笑着对宋晔然说：“宋总的茶叶真香醇，正合我意。”
“哈哈，这算什么，哪天下班我们去西子城茶楼喝一杯！”宋晔然心喜司越寒的上道，眼里的笑意也更真挚了些，再次为他倒满茶。
“华瑞建设毕竟是个大客户，我会努力为宋总谈成这单生意的。”司越寒端起茶轻闻。
“尽力而为就好！”宋晔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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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尽量不惊动熟睡的小奶猫，郁杏子披上挂在椅子上的衣服，轻手轻脚走出卧室，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水热气腾腾冒着白雾，却没有立即饮下，而是安静地拿在手里，目光微微出神。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凌乱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自证清白，但她现在被“原岗隔离”，根本不清楚公司内部的情况，仔细回想平日出现的异常情况，却又毫无头绪，一时间竟僵持在原点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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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声带哭腔抽抽嗒嗒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晔然的眉梢越挑越高，神色也愈发不耐烦，好不容易对方说完了，他冷声道：“静观其变，不要冲动，不会有你什么事的。”
电话那头不依不挠，还想说些什么，总监办公室的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宋晔然赶紧回复道：“我有事要忙了，你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对方明显以为宋晔然是在推脱躲避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宋晔然话都没说完就被“啪”的一下挂了电话。卧槽！气得男人顿时也有些火冒三丈，想将手机扔进垃圾桶。
但顾及到外面还有人，宋晔然只能松了松领带，迅速调整好情绪，瞬间又恢复了那张俊美温和的笑脸道：“请进。”
只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身西装革履的司越寒走了进来。
“越寒，怎么了？”宋晔然看着司越寒心事重重的样子，眉梢一挑，想到司越寒私下似乎和这次的“风暴中心”郁杏子关系匪浅，一时拿不准司越寒什么态度，因此应对起来时更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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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让宋晔然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也让他更笃定司越寒和郁杏子之间确实有故事，他都准备好回答有关郁杏子事的问题了，谁知司越寒压根没提郁杏子，他只神色认真道：“我们和华瑞建设还有谈判的机会吗？”
宋晔然一愣，脑子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思考了一会儿后嗤笑道：“有，华瑞建设不过是打蛇上棍，想揪着我们的小尾巴狮子大开口。”
“他们一向是利益至上，老奸巨猾。”司越寒轻笑，他也是和华瑞打过交道的人，对他们什么性子还是大概了解的。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宋晔然一愣，只见司越寒满脸严肃道：“能不能让我和他们的负责人接触一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为公司及时止损？”
宋晔然一下子沉默了，如鹰般锐利的眼悄悄打量着司越寒，觉得愈发看不明白，猜不透司越寒所谋所图，司越寒假装没发觉宋晔然探究的目光，身姿笔直挺拔地站立在办公桌前，神色从容坦荡。
“可以吗，宋总？”司越寒微笑道。
宋晔然眼睛微眯，开怀笑道：“当然，为公司谋利止损，是每个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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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越寒一愣怔，望着杯中逐渐舒展的茶叶，碧绿苍翠，茶香扑鼻，缓缓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这事只有上边几个人知道，还没往下传。”宋晔然又神闲气淡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道：“我们两个部门的业务有许多重合的地方，这是公司初建时留下的历史问题，一直没得到很好的解决，上头深思熟虑很久，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在今年大刀阔斧改革。”
“那上头决定合并后由谁主导了吗？”司越寒皱眉，问出最核心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宋晔然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
但遗憾的是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上头心思难以揣摩，他只能如实说出自己知道的：“上头还没决定，现在我们两个总监都处于考验期。”
“那，许总监知道这件事吗？”
宋晔然点点头，能坐上总监的，在公司里多少都有些门道的，许睿资历虽新，但肯定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司越寒低下头思索，宋晔然能告诉自己这么秘密的事，拉拢之意显而易见，许睿部门现在出现了信息泄露事件，丢了华瑞建设这个大客户，即使许睿本人疏忽不知情，但这监管不善的责任肯定是逃不了的，在上头心里肯定减了不少分。如果两个部门真的合并，就目前而言，丝毫挑不出差错的宋晔然获胜概率更大，而且宋晔然资历更老，在公司里人脉更好，比起空降的总监许睿更能得上头信任。
职场上能力很重要，运气很重要，有眼力劲站对队伍更重要。
一眨眼的功夫，司越寒心里便有了答案，微笑着对宋晔然说：“宋总的茶叶真香醇，正合我意。”
“哈哈，这算什么，哪天下班我们去西子城茶楼喝一杯！”宋晔然心喜司越寒的上道，眼里的笑意也更真挚了些，再次为他倒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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