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给你机会
“走走。”
一群人迅速离开。
石凯本就委屈，这当儿听到周义成要路过，脑子里一下变的空白。
其它员工损他，骂他，他可以委屈，而周成义特意安排他到此工作，就是要损他，现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见到他，曾经的自信和傲气，荡然无存，甚至准备好接受暴风骤雨的侵袭。
哎，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该来的总会来，承受的了要承受，承受不了，也要承受，随它去吧，顺其自然，石凯想。
“嗯，这敬礼很标准。”周成义站在石凯跟前，略微注视一眼石凯，便转身离开，他有他的身份，围海市首富，突出贡献企业家，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不同层级的人一般见识呢。
虽然他很想市侩的咒骂，很想拳打脚踢，很想嘲讽石凯。
那坨粪便，毁了他多少资料，沾染他多少合同，脏了他多少古董，想想这些，他又按奈不住，想痛扁石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现在他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随时随地的复仇，易如凡掌。
等周成义走开，石凯长长的舒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情，但总归紧张的事情过去，不算太难堪。
石凯一遍遍敬礼，中海三千多员工全部都知道他的存在，他俨然成为整个公司的红人，每个人给予他观看外星产物般的礼遇，有些人甚至与他合影，发朋友圈。
有个死胖子，三百六十度的拍下小视频，表示要发抖音：“兄弟，你那么火，也带带哥哥火一把。”
一个小时下来，石凯发现敬礼是很痛苦的事情，三千多次啊，胳膊酸的已经麻木，恐怖的是下个小时，三千多人会回来上班。
石凯总算明白，为什么上班分四个阶段。
早上上班三千次，中午上下班六千次，下午和晚间又三千次，一天下来一万二千次，敬礼。
这哪里是敬礼，这完全是别有用心。
我去年买了个表。
特别丢人的情况时有发生，因为员工中有同学，有朋友，还有以前不对付的人，其间有温婉的关心，却也有恶语相向，不过好再这个公司员工人数众多，虱子多了不怕咬，慢慢的石凯已经麻木，机械的做敬礼动作，见识人间百态。
麻木以后，反而让石凯冷静下来，他决定做出改变，他要改变，他是谁，他是石凯，一个拥有聪明才智的男人，一个上天特意安排仙界下凡的男人，一个未来世界首富的男人，面对挫折，怎么能安稳的就范呢。
周成义的脾气秉性，他通过近期的接触，和周女朋友的倾诉，略有了解。
他要反击。
他要针对周成义反击。
所以他要等机会，等周成义下午来公司的机会。
可惜未能遂愿，周成义下午没来公司，倒是刘秘书千娇百媚的驻足欣赏石凯的站姿，看着他不停的敬礼，甚是解气。
手机屏幕的画面，停留在过去的时空里，虽然聊的不是很多，石凯能在只言片语中，感受到米月的关心，只是那关心太过久远，像放凉的蛋糕，虽然甜，但越吃，越凉凉。
他曾想过放弃。
却总在梦里追忆起童年，跳房子，跳皮筋，以及那欢快的儿歌，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
多少人见字如歌，多少人见歌随哼，石凯望着星空，嘴巴里也跟着哼唱。
虽然一年多未再收到书信，虽然QQ已经半年没有上线，他依然想见到她，哪怕说上一句“再见。”
小妈没有知会离别的时间，就那么突然，一个早上，他去小妈家吃饭，发现大门紧锁，才知道他欠小妈一个再见，他和她也彼此欠一个“再见。”
每每想到此时，石凯总想落泪，但又不能，妈妈在他懂事起就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当然，也仅限于懂事起。
妈妈也欠他一句：“再见。”
他见到妈妈的时候，爸爸和妈妈抱在一起，紧紧相拥，至死不分离的躺在村口的小河边。那是一个离年关不远的冬天，外出打工的爸爸回家，妈妈兴奋的借村长家的大二八，去二十里外的围海车站接他，两个人高高兴兴的骑车回家。
或许天黑，或许路滑，两个人齐齐的栽进并不是很深的小河里。
当时石凯还小，不知道什么叫死，只是坐在爸爸妈妈跟前哭，你俩咋变成冰棍了，让别人吃了怎么办啊，谁来养我啊。
葛村长过来拉他，让村里人把他拽回家，他就在地上打滚，你们别把我爸爸妈妈放到暖和的地方去，化了可咋整。
石凯滚的一身土，一身泥，米月的妈妈跑过去，抱住他，哽咽的说：“孩子，爸爸妈妈化了，姨天天给你做饭吃。”
后来，爸爸妈妈真的送到暖和的地方，因为太暖和，也真的化了。
后来，姨变成了小妈，真的天天给他做饭吃。
后来，石凯长大了，明白了，哭了。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你们欠我一句，再见。”
夜已深，石凯家没有电，堂屋里点着蜡烛，远远看去如同深夜里的孤火，特瘆人。
他连续多天借共享充电宝，要不然连手机充电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去周成义的公司上班？被驴踢脑震荡了吧？”
石凯看完短信，颇为无奈的扔掉手机，他不想再与这个红颜祸水有任何瓜葛，如果不是她，何以惹上那个醋意冲天的小心眼，何来如此境地，何必自找麻烦。
“回话，怎么不理我。”
半天后，又是一条短信，石凯看完，直接关掉手机，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敬礼很标准。”周成义说完，准备往楼里钻。
“周董好威风，可惜心眼不太大。”石凯不卑不亢，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引得厅内厅外很多人关注。
“你说我心眼小？”周成义从门里退回，差点被旋转门扇到。
“我可没说您心眼小，我说的是不太大，不过你自认为心眼小，我也不能否认。”石凯依然用洪亮的声音，徐徐说道。
“我没有闲情逸致与你吵架。”周成义说完，打算继续进门。
“您却有闲情逸致埋没人才。”石凯标准的敬个礼，说道。
“人才？笑话。”周成义再一次退出，这次慢了些，旋转门碰到他的脚。周成义铁青着脸，忍着脚痛，不敢再动，憋着气等待痛疼缓解。
他一个首富，能在公司楼下捂着脚喊疼吗，当然不能，只能忍。
“是不是笑话，不是你嘴上说说，你没见过我失败，怎么么评价我是笑话呢。”石凯斜眼看出周成义在故作镇定，一时半会不会走，继续说：“你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认定我不是人才，你才是笑话。你的首富不过是袭承而来，你的职位也是保送而得，没有经历过磨练，也没有经历过失败，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人忤逆你，没有所以你没有能力知人善用，不过是个可怜的富二代罢了。”
“你说我是富二代，你可知道我是在销售部经理，通过业绩，一部部攀升到董事长。”周成义最怕别人说他富二代，最怕别人否定他的成绩，这是他的软肋。
当初他爸为避他人口舌，质疑他的能力和经验，特意给他安排一条升迁之路，从小管理层成长到巨舰之主。
现在被石凯这样说，任谁都会博然大怒，现在的周成义便火冒三丈，怒发冲天。
“那你可曾知道，多少销售人员，业绩通天，却依然终生是销售，你可曾知道，你的业绩，不过是众多拥护你的人的努力，而他们拥护你，正因为你是董事长的儿子。”石凯双目微眯，鄙夷地说：“如果你不是董事长儿子，早就被优秀的业务员项替，而你在销售部的身份，占据位置，让他人的努力付之东流，你羞不羞。”
“住口，小心我开除你。”周成义霸气一指，勃然道。
石凯微微一笑，“你开啊，你不开除我，你是小狗。”
“你……”周成义字吐一半，发现后来的员工已经围成一圈，远远的围观，便不再说话，埋头进门。
石凯冷哼。
他不知道这样说周义成，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内心涂满阴霾。
周义成进门，被他堵在后面的员工开始进门，刚刚一个个怕的不行，怕迟到，却又不敢进门。
好家伙，老板堵着门跟保安吵架，就算记一次迟到，也不能挤过老板跑进单位啊。
他们不再欺负石凯，一个敢和老板在门口吵架的人，万一触到他的霉头，批头盖脸骂一通，脸面没法搁。
玻璃幕墙下，周成义双手紧握，眉目狰狞，呼吸急促，身子微微颤抖，成为董事长这么久，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即使是商业对手，见面也是相敬如宾，一个小屌丝何来如此大胆，口出狂言，质疑他。
他觉得石凯是整夜未眠，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对策，专打他个措手不及，否则以石凯的口才，不可能让他如此生气。
他现在后悔没有说他做过的项目，取得过的成绩，他后悔反应迟钝，让石凯钻了空子，他想冲到楼下，再与石凯争论，却碍于身份而不能，于是更生气。
“周董，您别再与他起争执，无论结果如何，总归在公司门口与员工吵架，降低您的身份。”刘秘书一直在后面，眼见周成义一个多小时没走影响，终出口劝导。
“刘子云，公司现在最困难的项目是什么。”周成义长舒一口气，转身问道。
“嗯，周董，我们在河省河市的地产项目，受限购影响，周边房价下跌，加之项目定位高档小区成本高，二手房房价跌幅差距太大，至今只售出楼盘的四分之一。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限购不解除，年前卖出一套房子都很难。”刘秘书略一思索，利落的回复。
“哦，如果我们打折出售，会不会收回成本。”
“比较困难，现行房价与我们的成本一致，倒是其它开发商，粗制滥造，基本都已经清盘，目前只有我们一个楼盘有库存的情况下，也无法售出一套房子。”
“如果让你做项目负责人，你能卖出多少套？”
“周董，我们那里有一万多套住宅，项目刚刚兴起的时候，招聘七十余名地产销售，现在仅剩下四五个销售，而项目管理人员，也仅仅剩下财务总监，由他一人代管几十名普通员工。”
“那项目岂不荒废？”周成义走到黄花梨文案前，指背敲敲桌面，又走到办公桌前，坐在老板椅上，闭目沉思。
“周董，我们是年报制度，上次汇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惨，而地产部总体利润在高速增长，顾此失彼，所以才没有显现出这个项目亏损问题。”
“你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
“我妹妹是西海建设的高管，前几天去西海建设签约石凯，才了解到。”
“那你为什么不讲给我？”
“周董，我是秘书，西海建设和东海房地产的事情，我不能擅自主张的告诉您，以免造成下级公司的管理问题，况且，这件事情是政策风险，即使告知您，也无法改变现状。”
“嗯。”周成义再一次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许久之后，才睁开眼前，看着刘秘书说：“与石凯做个对赌协议，由他接任项目负责人，要求他在年前卖出剩余项目的一半，我奖励他1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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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妈没有知会离别的时间，就那么突然，一个早上，他去小妈家吃饭，发现大门紧锁，才知道他欠小妈一个再见，他和她也彼此欠一个“再见。”
每每想到此时，石凯总想落泪，但又不能，妈妈在他懂事起就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当然，也仅限于懂事起。
妈妈也欠他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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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凯滚的一身土，一身泥，米月的妈妈跑过去，抱住他，哽咽的说：“孩子，爸爸妈妈化了，姨天天给你做饭吃。”
后来，爸爸妈妈真的送到暖和的地方，因为太暖和，也真的化了。
后来，姨变成了小妈，真的天天给他做饭吃。
后来，石凯长大了，明白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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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石凯家没有电，堂屋里点着蜡烛，远远看去如同深夜里的孤火，特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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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凯看完短信，颇为无奈的扔掉手机，他不想再与这个红颜祸水有任何瓜葛，如果不是她，何以惹上那个醋意冲天的小心眼，何来如此境地，何必自找麻烦。
“回话，怎么不理我。”
半天后，又是一条短信，石凯看完，直接关掉手机，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敬礼很标准。”周成义说完，准备往楼里钻。
“周董好威风，可惜心眼不太大。”石凯不卑不亢，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引得厅内厅外很多人关注。
“你说我心眼小？”周成义从门里退回，差点被旋转门扇到。
“我可没说您心眼小，我说的是不太大，不过你自认为心眼小，我也不能否认。”石凯依然用洪亮的声音，徐徐说道。
“我没有闲情逸致与你吵架。”周成义说完，打算继续进门。
“您却有闲情逸致埋没人才。”石凯标准的敬个礼，说道。
“人才？笑话。”周成义再一次退出，这次慢了些，旋转门碰到他的脚。周成义铁青着脸，忍着脚痛，不敢再动，憋着气等待痛疼缓解。
他一个首富，能在公司楼下捂着脚喊疼吗，当然不能，只能忍。
“是不是笑话，不是你嘴上说说，你没见过我失败，怎么么评价我是笑话呢。”石凯斜眼看出周成义在故作镇定，一时半会不会走，继续说：“你没有验证的情况下，认定我不是人才，你才是笑话。你的首富不过是袭承而来，你的职位也是保送而得，没有经历过磨练，也没有经历过失败，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人忤逆你，没有所以你没有能力知人善用，不过是个可怜的富二代罢了。”
“你说我是富二代，你可知道我是在销售部经理，通过业绩，一部部攀升到董事长。”周成义最怕别人说他富二代，最怕别人否定他的成绩，这是他的软肋。
当初他爸为避他人口舌，质疑他的能力和经验，特意给他安排一条升迁之路，从小管理层成长到巨舰之主。
现在被石凯这样说，任谁都会博然大怒，现在的周成义便火冒三丈，怒发冲天。
“那你可曾知道，多少销售人员，业绩通天，却依然终生是销售，你可曾知道，你的业绩，不过是众多拥护你的人的努力，而他们拥护你，正因为你是董事长的儿子。”石凯双目微眯，鄙夷地说：“如果你不是董事长儿子，早就被优秀的业务员项替，而你在销售部的身份，占据位置，让他人的努力付之东流，你羞不羞。”
“住口，小心我开除你。”周成义霸气一指，勃然道。
石凯微微一笑，“你开啊，你不开除我，你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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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凯冷哼。
他不知道这样说周义成，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内心涂满阴霾。
周义成进门，被他堵在后面的员工开始进门，刚刚一个个怕的不行，怕迟到，却又不敢进门。
好家伙，老板堵着门跟保安吵架，就算记一次迟到，也不能挤过老板跑进单位啊。
他们不再欺负石凯，一个敢和老板在门口吵架的人，万一触到他的霉头，批头盖脸骂一通，脸面没法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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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石凯是整夜未眠，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对策，专打他个措手不及，否则以石凯的口才，不可能让他如此生气。
他现在后悔没有说他做过的项目，取得过的成绩，他后悔反应迟钝，让石凯钻了空子，他想冲到楼下，再与石凯争论，却碍于身份而不能，于是更生气。
“周董，您别再与他起争执，无论结果如何，总归在公司门口与员工吵架，降低您的身份。”刘秘书一直在后面，眼见周成义一个多小时没走影响，终出口劝导。
“刘子云，公司现在最困难的项目是什么。”周成义长舒一口气，转身问道。
“嗯，周董，我们在河省河市的地产项目，受限购影响，周边房价下跌，加之项目定位高档小区成本高，二手房房价跌幅差距太大，至今只售出楼盘的四分之一。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限购不解除，年前卖出一套房子都很难。”刘秘书略一思索，利落的回复。
“哦，如果我们打折出售，会不会收回成本。”
“比较困难，现行房价与我们的成本一致，倒是其它开发商，粗制滥造，基本都已经清盘，目前只有我们一个楼盘有库存的情况下，也无法售出一套房子。”
“如果让你做项目负责人，你能卖出多少套？”
“周董，我们那里有一万多套住宅，项目刚刚兴起的时候，招聘七十余名地产销售，现在仅剩下四五个销售，而项目管理人员，也仅仅剩下财务总监，由他一人代管几十名普通员工。”
“那项目岂不荒废？”周成义走到黄花梨文案前，指背敲敲桌面，又走到办公桌前，坐在老板椅上，闭目沉思。
“周董，我们是年报制度，上次汇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惨，而地产部总体利润在高速增长，顾此失彼，所以才没有显现出这个项目亏损问题。”
“你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
“我妹妹是西海建设的高管，前几天去西海建设签约石凯，才了解到。”
“那你为什么不讲给我？”
“周董，我是秘书，西海建设和东海房地产的事情，我不能擅自主张的告诉您，以免造成下级公司的管理问题，况且，这件事情是政策风险，即使告知您，也无法改变现状。”
“嗯。”周成义再一次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许久之后，才睁开眼前，看着刘秘书说：“与石凯做个对赌协议，由他接任项目负责人，要求他在年前卖出剩余项目的一半，我奖励他1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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