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第236章
温蕙和小安第二天都没能按时起。醉鬼们喝了醒酒汤好久才摆脱头痛。
霍决早在宫里跟皇帝禀事了。
“康顺快回了。”他道, “没动濮王嫡系，削的都是旁系。”
河南是宗室灾区。废了周王系之后，皇帝和霍决把视线落在了濮王一系。濮王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家之能生, 仅次于周王系。
如今皇帝的兄弟们都被皇帝圈在京城不放出去, 京城里权贵多, 都算比较老实。地方上的宗室, 一直都仗着身份跋扈逍遥, 难免便有许多人做下惹民怨的事。
“都经不得查, 浑身都是窟窿。”霍决道，“河南苦宗室久矣。康顺这次, 得到地方官员颇多支持, 件件事都能拿到证据, 叫濮王一系无话可说。”
他道：“想不到我们监察院, 有和地方官员鱼水情深，互帮互助的一日。”
淳宁帝“噗嗤”笑了：“谁想得到呢。”
他很高兴：“是这，封上他们的嘴, 叫他们叫不得冤，诉不得苦。原是自立身不正，不怪我容不得他们。自宗族庞大了，都得边边角角剪枯枝烂叶的。”
淳宁帝有太多大事要做，每一件都需要钱, 日日跟户争预算。远房亲戚们吃朝廷的喝朝廷的罢了, 居然鱼肉乡里，为祸地方。
根据宗人府的统计, 大周朝的赵氏皇族经过二百年的繁衍，如今含女子在内的, 足有十七万人之多。
宗室女子不比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是要吃朝廷供养，故计在其内。
监察院这一趟，羁押了濮王系数个郡王往京里送，直接削了几十个振国将军、辅国将军，下面的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更是不用说。
只这么人，和宗室的总体人数比起，不过九牛一毛。
宗室不农不仕，完是吃国家的。他们人身自由小，不能出封地，必然要原地摆尾，祸害四周了。
“你看看这。”淳宁帝叫双满取出一摞奏折。
霍决翻了翻，都是淳宁帝登基后，尤其是这年，坐稳之后，朝臣们关于削藩的谏言和建议。
他快速地翻看了看，翻到某一，忽然顿住：“有小陆探花的？”
“陆嘉言的思路是不错的。”淳宁帝道，“只我是根基浅，这事得慢慢。”
霍决看了看。
陆睿倡导解绑藩禁，使宗室能田联自给，试官自效。让没有爵位的宗室自谋生计而不是张着嘴只着朝廷给饭吃，让奉国中尉以下的宗室准入科举，授予京外亲民官以外的官职。
霍决合上了陆睿的折子，道：“这是正道。”
“监察院可以帮陛下修剪枯枝烂叶，顺便充实私库，但真正解决宗室问题，是得依着朝臣给的路子走。”霍决道，“只陛下别急，陛下先坐稳御座，至十年，养几位嫡系阁老，再缓缓动手。”
“这之前，监察院给陛下开道，先把宗室们约束起。”
淳宁帝便是喜欢霍决这一点，可将秘事，又不进佞言。
他一路推着他走到皇帝的座位上，并没有膨胀自大，专权擅权。他将事，在淳宁帝准许的范围内。且他很愿意淳宁成为一位明君。
他虽是内官，却有一颗为臣的心。
淳宁帝叹息。
他挑出四折子铺开：“这几个，是我看中的。”
霍决一看，俱都是今科和上一科的进士。陆睿，赫然在其中。
淳宁帝拍着那折子，神往：“养个十年八年，便是朕的侍郎。养个十五年二十年，便是朕的阁老。养嫡这种事啊，得有耐心。”
“咦，你怎了？”他问。
霍决不遮掩，直接道：“臣嫉妒。”
淳宁帝闻言，摇头指着他笑叹：“你呀，你呀……”
他仔细看他，道：“我刚才便想问了，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皇帝问话，霍决居然没有回答。他只抿抿唇，竟把脸微微别开。
那眼睛里分明有笑意！
皇帝心痒起，身子都往前倾了：“跟我有什么不能说？对了，昨日你夫人芳辰，皇后说她赐下贺礼了。”
“是。”霍决道，“正想着待会去坤宁宫谢恩。”
啧，居然不是让老婆进宫谢恩。
皇帝更心痒了，只逼视着霍决。
他跟霍决，哪有秘密。真的没有不能说的。
霍决“咳”了一声，道：“昨天臣妻酒醉，说……想嫁给臣。”
皇帝眨巴眨巴眼，消化了之后，拍腿大笑。
“你呀，你呀！”他道，“以后，好好对人家。”
霍决这妻子路不正，不定是怎么坑拐的，以霍决的手段，其中必然不了一上不了台面的事。
快年了，终于得人家一个“愿意”。
“可见烈女总是怕缠郎的。”淳宁帝感慨，“男女之间，在‘你情我愿’，有这四个字，笑是情，嗔是情。”
淳宁帝是个于男女事非常敏感又精通的人。
霍决只想着“你情我愿”四个字。
只觉得他温蕙之间如今有这四个字，直叫人醉了、痴了。
忽有內侍进躬身禀报：“渝王殿下了。”
淳宁帝心情正好，道：“他怎么了，快宣。”
霍决正要告退，渝王已经匆匆进，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都督莫走，一起听我说！”
淳宁帝诧异道：“怎么了这是？”
渝王扑到地上，放声大哭：“陛下，二十二娘死了！”
淳宁帝大吃一惊：“怎么死了？不是在找？”
皇帝消暑夏宫，九月朔日才回京城。
渝王回到京城，得知小郡主去了南苑的别苑，只当她为订婚那个事耍脾气，只道：“让她多玩几日，消消气没事了。”
总归女儿家得嫁人，总归她得认命。
过了几日，不见小郡主回家。渝王妃嗔他：“不知道主动派人去接，给她个台阶下。”
遂才派了人去，哪知道别苑说，郡主九月初一返城了。
郡主身边自有护卫，渝王不担心，对王妃说：“看，不知道又瞎跑到哪里去了。”
派了人去打听。
因宗室并没有人身自由，小郡主跑再远，不能离开京畿的范围。周边能玩的地方那么，都打听了一圈，发现……找不到。
这才觉得不对。又新询问了南苑的人，南苑的仆人很肯定说郡主当时的意思是回城。
渝王府这才报了官，又派出了许多护卫仆从一起找。
今日，刚刚家仆顺天府的捕头匆匆而至，禀告找到了小郡主……的尸体。
渝王府如被劈了一道雷。渝王一路哭着进宫了！
“都督！”渝王扯着霍决的袖子嚎啕，“我女儿被人害死了！五城兵马司说不该他们管，顺天府的人不中用！都督，监察院帮我！给我女儿报仇！”
霍决只去看皇帝。
侄女死了，皇帝洒了滴泪，许了：“连毅去帮忙。京城周边，竟有人大胆杀害宗室，去找出凶手。”
霍决叉手：“遵旨。”
霍决出宫，自然要做做子，回到监察院衙门，直接调了秦城，让他安排人去找顺天府的人，协同查案。
秦城一乐：“好嘞。”
秦城安排了人，先一步回府告诉了温蕙：“他们找到渝王家郡主了。”
温蕙目光便是一凝。
秦城接着说：“陛下命监察院协助顺天府侦查。”
小安“噗嗤”笑了出。
温蕙：“……”
秦城笑了：“我得去顺天府呢，先告退了。”
“嫂嫂别担心。”小安笑道，“他们能找到，自然是因为咱们让他们找到。”
温蕙点点头。
她亲手杀了小郡主，小安知道了十分高兴。当时便跟霍决说：“这才是我嫂嫂。”
他道：“嫂嫂真是的，敢不敢多信我们兄弟一分。哥哥打拼多年才得如今的权势，盼着你能分享，你尽管用，不必小气。”
温蕙道：“是因为知道他不易，轻易才不想动用。”
小安羡嫉交加，只叉腰：“啧。”
小安反正是个别扭的人。你不心疼他只心疼霍决，他嫉妒。你心疼他，他转身又跑了。
温蕙拿他没办法。
他跟霍决虽然如此亲密，却终究每个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待霍决回，温蕙再问他这事。
霍决道：“都安排好了，你尽管放心。走，去洗个澡。”
说着，抱起温蕙往净室去。
白玉池里，温蕙靠着池壁，雪一白的秀足蹬在霍决肩头，顶住了他。
“这天怎么这么卖力？”她狐疑地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卖力是想叫你快活呢。”霍决抹了把脸。
温蕙被他坑过骗过太多次，十分警惕，只瞪他。
“好吧。”霍决握住她秀足，是说了，“陆嘉言去开封了。”
温蕙顿了顿，收回腿，“哦”了一声。
霍决贴过，道：“他九月初二动身了，这会该已经在开封府了。”
他手肘压在白玉池上，嘿然道：“不知道陆嘉言查出，会怎么面对。”
温蕙手在水里拧他腰：“别幸灾乐祸。伤人伦的事，搁在谁身上都不该幸灾乐祸。”
霍决攥住她手，冷笑：“偏要幸灾乐祸。凭什么什么事都由你替他挡着。凭什么你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他春风得意马蹄疾。”
温蕙道：“唉，你不懂。他那个人……”
霍决有什么不懂的。
陆嘉言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他特别招人疼，不分男女。
真的是讨厌死了。
他将温蕙揽在怀中圈住：“蕙娘，他回，你见不见他？”
温蕙按住他手臂，凝视着氤氲水面。
“见。”她道，“他若要见我，我便见他。”
“四哥，我不亏欠陆嘉言。”
“我不亏欠陆家任何人。”
“我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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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蕙和小安第二天都没能按时起。醉鬼们喝了醒酒汤好久才摆脱头痛。
霍决早在宫里跟皇帝禀事了。
“康顺快回了。”他道, “没动濮王嫡系，削的都是旁系。”
河南是宗室灾区。废了周王系之后，皇帝和霍决把视线落在了濮王一系。濮王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家之能生, 仅次于周王系。
如今皇帝的兄弟们都被皇帝圈在京城不放出去, 京城里权贵多, 都算比较老实。地方上的宗室, 一直都仗着身份跋扈逍遥, 难免便有许多人做下惹民怨的事。
“都经不得查, 浑身都是窟窿。”霍决道，“河南苦宗室久矣。康顺这次, 得到地方官员颇多支持, 件件事都能拿到证据, 叫濮王一系无话可说。”
他道：“想不到我们监察院, 有和地方官员鱼水情深，互帮互助的一日。”
淳宁帝“噗嗤”笑了：“谁想得到呢。”
他很高兴：“是这，封上他们的嘴, 叫他们叫不得冤，诉不得苦。原是自立身不正，不怪我容不得他们。自宗族庞大了，都得边边角角剪枯枝烂叶的。”
淳宁帝有太多大事要做，每一件都需要钱, 日日跟户争预算。远房亲戚们吃朝廷的喝朝廷的罢了, 居然鱼肉乡里，为祸地方。
根据宗人府的统计, 大周朝的赵氏皇族经过二百年的繁衍，如今含女子在内的, 足有十七万人之多。
宗室女子不比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是要吃朝廷供养，故计在其内。
监察院这一趟，羁押了濮王系数个郡王往京里送，直接削了几十个振国将军、辅国将军，下面的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更是不用说。
只这么人，和宗室的总体人数比起，不过九牛一毛。
宗室不农不仕，完是吃国家的。他们人身自由小，不能出封地，必然要原地摆尾，祸害四周了。
“你看看这。”淳宁帝叫双满取出一摞奏折。
霍决翻了翻，都是淳宁帝登基后，尤其是这年，坐稳之后，朝臣们关于削藩的谏言和建议。
他快速地翻看了看，翻到某一，忽然顿住：“有小陆探花的？”
“陆嘉言的思路是不错的。”淳宁帝道，“只我是根基浅，这事得慢慢。”
霍决看了看。
陆睿倡导解绑藩禁，使宗室能田联自给，试官自效。让没有爵位的宗室自谋生计而不是张着嘴只着朝廷给饭吃，让奉国中尉以下的宗室准入科举，授予京外亲民官以外的官职。
霍决合上了陆睿的折子，道：“这是正道。”
“监察院可以帮陛下修剪枯枝烂叶，顺便充实私库，但真正解决宗室问题，是得依着朝臣给的路子走。”霍决道，“只陛下别急，陛下先坐稳御座，至十年，养几位嫡系阁老，再缓缓动手。”
“这之前，监察院给陛下开道，先把宗室们约束起。”
淳宁帝便是喜欢霍决这一点，可将秘事，又不进佞言。
他一路推着他走到皇帝的座位上，并没有膨胀自大，专权擅权。他将事，在淳宁帝准许的范围内。且他很愿意淳宁成为一位明君。
他虽是内官，却有一颗为臣的心。
淳宁帝叹息。
他挑出四折子铺开：“这几个，是我看中的。”
霍决一看，俱都是今科和上一科的进士。陆睿，赫然在其中。
淳宁帝拍着那折子，神往：“养个十年八年，便是朕的侍郎。养个十五年二十年，便是朕的阁老。养嫡这种事啊，得有耐心。”
“咦，你怎了？”他问。
霍决不遮掩，直接道：“臣嫉妒。”
淳宁帝闻言，摇头指着他笑叹：“你呀，你呀……”
他仔细看他，道：“我刚才便想问了，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皇帝问话，霍决居然没有回答。他只抿抿唇，竟把脸微微别开。
那眼睛里分明有笑意！
皇帝心痒起，身子都往前倾了：“跟我有什么不能说？对了，昨日你夫人芳辰，皇后说她赐下贺礼了。”
“是。”霍决道，“正想着待会去坤宁宫谢恩。”
啧，居然不是让老婆进宫谢恩。
皇帝更心痒了，只逼视着霍决。
他跟霍决，哪有秘密。真的没有不能说的。
霍决“咳”了一声，道：“昨天臣妻酒醉，说……想嫁给臣。”
皇帝眨巴眨巴眼，消化了之后，拍腿大笑。
“你呀，你呀！”他道，“以后，好好对人家。”
霍决这妻子路不正，不定是怎么坑拐的，以霍决的手段，其中必然不了一上不了台面的事。
快年了，终于得人家一个“愿意”。
“可见烈女总是怕缠郎的。”淳宁帝感慨，“男女之间，在‘你情我愿’，有这四个字，笑是情，嗔是情。”
淳宁帝是个于男女事非常敏感又精通的人。
霍决只想着“你情我愿”四个字。
只觉得他温蕙之间如今有这四个字，直叫人醉了、痴了。
忽有內侍进躬身禀报：“渝王殿下了。”
淳宁帝心情正好，道：“他怎么了，快宣。”
霍决正要告退，渝王已经匆匆进，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都督莫走，一起听我说！”
淳宁帝诧异道：“怎么了这是？”
渝王扑到地上，放声大哭：“陛下，二十二娘死了！”
淳宁帝大吃一惊：“怎么死了？不是在找？”
皇帝消暑夏宫，九月朔日才回京城。
渝王回到京城，得知小郡主去了南苑的别苑，只当她为订婚那个事耍脾气，只道：“让她多玩几日，消消气没事了。”
总归女儿家得嫁人，总归她得认命。
过了几日，不见小郡主回家。渝王妃嗔他：“不知道主动派人去接，给她个台阶下。”
遂才派了人去，哪知道别苑说，郡主九月初一返城了。
郡主身边自有护卫，渝王不担心，对王妃说：“看，不知道又瞎跑到哪里去了。”
派了人去打听。
因宗室并没有人身自由，小郡主跑再远，不能离开京畿的范围。周边能玩的地方那么，都打听了一圈，发现……找不到。
这才觉得不对。又新询问了南苑的人，南苑的仆人很肯定说郡主当时的意思是回城。
渝王府这才报了官，又派出了许多护卫仆从一起找。
今日，刚刚家仆顺天府的捕头匆匆而至，禀告找到了小郡主……的尸体。
渝王府如被劈了一道雷。渝王一路哭着进宫了！
“都督！”渝王扯着霍决的袖子嚎啕，“我女儿被人害死了！五城兵马司说不该他们管，顺天府的人不中用！都督，监察院帮我！给我女儿报仇！”
霍决只去看皇帝。
侄女死了，皇帝洒了滴泪，许了：“连毅去帮忙。京城周边，竟有人大胆杀害宗室，去找出凶手。”
霍决叉手：“遵旨。”
霍决出宫，自然要做做子，回到监察院衙门，直接调了秦城，让他安排人去找顺天府的人，协同查案。
秦城一乐：“好嘞。”
秦城安排了人，先一步回府告诉了温蕙：“他们找到渝王家郡主了。”
温蕙目光便是一凝。
秦城接着说：“陛下命监察院协助顺天府侦查。”
小安“噗嗤”笑了出。
温蕙：“……”
秦城笑了：“我得去顺天府呢，先告退了。”
“嫂嫂别担心。”小安笑道，“他们能找到，自然是因为咱们让他们找到。”
温蕙点点头。
她亲手杀了小郡主，小安知道了十分高兴。当时便跟霍决说：“这才是我嫂嫂。”
他道：“嫂嫂真是的，敢不敢多信我们兄弟一分。哥哥打拼多年才得如今的权势，盼着你能分享，你尽管用，不必小气。”
温蕙道：“是因为知道他不易，轻易才不想动用。”
小安羡嫉交加，只叉腰：“啧。”
小安反正是个别扭的人。你不心疼他只心疼霍决，他嫉妒。你心疼他，他转身又跑了。
温蕙拿他没办法。
他跟霍决虽然如此亲密，却终究每个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待霍决回，温蕙再问他这事。
霍决道：“都安排好了，你尽管放心。走，去洗个澡。”
说着，抱起温蕙往净室去。
白玉池里，温蕙靠着池壁，雪一白的秀足蹬在霍决肩头，顶住了他。
“这天怎么这么卖力？”她狐疑地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卖力是想叫你快活呢。”霍决抹了把脸。
温蕙被他坑过骗过太多次，十分警惕，只瞪他。
“好吧。”霍决握住她秀足，是说了，“陆嘉言去开封了。”
温蕙顿了顿，收回腿，“哦”了一声。
霍决贴过，道：“他九月初二动身了，这会该已经在开封府了。”
他手肘压在白玉池上，嘿然道：“不知道陆嘉言查出，会怎么面对。”
温蕙手在水里拧他腰：“别幸灾乐祸。伤人伦的事，搁在谁身上都不该幸灾乐祸。”
霍决攥住她手，冷笑：“偏要幸灾乐祸。凭什么什么事都由你替他挡着。凭什么你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他春风得意马蹄疾。”
温蕙道：“唉，你不懂。他那个人……”
霍决有什么不懂的。
陆嘉言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他特别招人疼，不分男女。
真的是讨厌死了。
他将温蕙揽在怀中圈住：“蕙娘，他回，你见不见他？”
温蕙按住他手臂，凝视着氤氲水面。
“见。”她道，“他若要见我，我便见他。”
“四哥，我不亏欠陆嘉言。”
“我不亏欠陆家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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