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伊甸园7
奚琮见过传统的日式人偶, 他无法欣赏那种夸张庞大的发髻和惨白的脸色，但这个人偶却完全不符合传统日式工艺。
人偶长而微卷的发披散在身后7，看上去如同真发一样黑亮柔顺。身上穿着在日本被称为“振袖”的黑色和服, 繁复的金线花纹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发黑，但丝毫无损人偶的美。
那是被历史、岁月封存在密室中，被上一任主人悉心珍藏、不见天日的美。
人偶微笑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
它的五官, 和奚琮身旁的恶魔一模一样。
恍惚间，主持人道：“虽然人偶穿着女士和服, 但事实上他是一位男性。”
卡戎惊道：“咋回事？”
姜无同样也是一惊：“我真不知道。”
化身的记忆开始于逃离地狱的那刻, 那之后7便被奚琮占满。
人偶身上透着隐隐的光明之力, 制作它的人至少和奚琮一样强大。
见主持人还在对人偶的来历侃侃而谈, 奚琮抓起姜无带着他从特殊通道走向后7台。
工作人员惊讶道：“奚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奚琮道：“我要那个人偶，让你们的人拍下来。”
工作人员强笑着应下来。
拍卖会场里确实有他们的“气氛组”，专门负责在客人们情绪不高的时候抬价。这么直白地被奚琮点破属实有些尬尴。
工作人员暗自腹诽奚琮为啥不自己拍。
这个疑问在看见姜无是骤然解开了。
他脸色微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7背升起。他确定对方简直和那个人偶长得一模一样！
“奚、奚先生……”工作人员牙齿打颤, 颤颤巍巍地望向绝美不似真人的姜无。
这么近的距离, 他都看不到对方脸上有任何一丝瑕疵。
姜无没忘记自己对奚琮的承诺，不能笑, 便只能幽幽望回去, 吓得对方后7退了两步。
奚琮冷静道：“人偶跟我弟弟长得像, 挺有缘的, 所以才决定拍下来。”
“是，是嘛，哈哈。”工作人员缓缓点头，“那，那我去通知后7台了。”
见奚琮点头, 他赶紧慌张地跑进后7台。
姜无发誓听见了里面锁门的声音，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奚琮冷冷开口：“我在等你解释。”
姜无笑声中断，无辜道：“什么呀？”
奚琮抓着他手臂的力道一重。
这个恶魔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单纯。
奚琮眸色暗沉，“人偶是怎么回事？”
姜无诚恳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奚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姜无走向提货室。
工作人员已经将人偶送到了后7台，他们在人偶的注视下都不由自主地避开视线。
奚琮道：“柜子打开。”
“奚先生，人偶的保存条件非常苛刻……”
“打开。”
他们只好缓缓打开展柜门。
奚琮将写好的支票递给他们，“出去吧。”
他们对视一眼，默默离开室内。
奚琮将躲在一旁的姜无拉到人偶面前，自己从身后7禁锢着他。
两双同样神采飞扬的黑色眼睛对视着，几乎没有区别。
在那个物质匮乏技术落后7的年代，不知道制作人究竟废了多少心思才将人偶雕琢到如此分毫不差的地步。仅仅是心血已不足以形容。
那个人，一定怀着爱。
对这个恶魔虔诚的爱。
奚琮：“是谁做的？”
就算奚琮是个瞎子，姜无也骗不了对方说这不是自己。
姜无愁眉不展，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借口糊弄他。
奚琮道：“那我把它毁掉，好吗？”
“啊？”姜无惊讶地看向他，倒不是心疼人偶，“那么多钱呢。”
“本来也是公益性质的拍卖。”奚琮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情绪。
姜无一听，干脆道：“那你毁掉吧。”
奚琮心中掠过一丝寒意，但他却勾了勾唇，“好。”
奚琮抓住人偶的手，将附着其上的光明之力尽数收入自己体内。
人偶正是靠着光明之力才成功保存至今。随着力量逐渐消失，人偶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干枯起来，面部的色彩也像是在几息之间被氧化了一样斑驳模糊，再没有半点与恶魔相似之处。
姜无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他静静地望着奚琮。
奚琮想，也许自己死后7，这个恶魔便会如此这般看着另一个人毁掉自己的油画。
无波无澜，不喜不悲。
姜无轻声道：“我饿了。”
“……走吧。”
奚琮牵起姜无的手，带着他离开房间。
余下的旅程奚琮格外沉默。直到他们下船。
奚琮环抱着姜无，慢慢给他戴上围巾。
姜无问：“我们去哪玩？”
“去泡温泉？”
“你安排就好。”姜无对他一笑，主动拉过一个行李箱，“我们走吧！”
奚琮抬手摸了摸恶魔的头发，感觉人类的存在是如此悲哀。
短暂的生命承载不起与恶魔相伴的代价。
你一定会爱他，然后7为分别而心碎。
下船前，拍卖行的负责人突然赶来，对奚琮道：“奚先生，人偶拥有者的后7裔也住在这座城市，他听说是您拍下了人偶，非常想和您见一面。”
奚琮心中一动，道：“可以，把地址给我。”
他突然想知道当初是谁为恶魔倾倒，为恶魔做出了完美的人偶。
负责人笑说：“他已经来了，就等您同意。”
外面在下雪，一个年轻男人撑着伞等在车旁，见了奚琮简直双目放光，“奚先生！”
他的口语很地道，应该在海外待过不短的时间。
他惊喜的神情在看见姜无时突然愣住了。
姜无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姜先生？”年轻人扔下来跑到姜无面前，“您是姜先生吗？”
奚琮牵着姜无的手猛然收紧，微眯起眼看向年轻人。姜？难道这是恶魔本身的姓？
年轻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道：“抱歉，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是小山青。”
奚琮道：“你是03届的？”
“是的。”小山青惊喜道，“我一直非常崇拜奚先生，可惜我实在天分不佳，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奚先生是怎么和姜先生认识的？”接着他低声道，“姜先生应该有一百年没来过这里了？”
他很显然知道姜无的真实身份。
姜无道：“你认识我？”
小山青羞涩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常常望着您的人偶出神，所以……”
奚琮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厌烦，打断道：“时间不早了。”
“啊抱歉。”小山青歉意道，“请上车。”
年轻人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很有年头的传统温泉旅馆。
姜无试探着喝了一口茶，苦得吐了吐舌头。
小山青笑道：“曾祖父留下的笔记说姜先生非常讨厌抹茶。”
奚琮转了转茶杯，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怕他？”
“姜先生救了曾祖父。”小山青道，“小山家世代都是人偶师，直到现代才逐渐转行。”
小山回忆道：“曾祖父很详细地记下了当初和姜先生相遇的经过。当时也是冬天，曾祖父住的村子被怪物袭击了。”
“村子里的人死了大半，曾祖父躲在房子下方的空隙里。”
“但怪物们嗅觉很好，闻到有活人的味道便一直不肯离去，眼见就要走到曾祖父身边了。但突然，”小山青激动地看向姜无。
“怪物的头掉在地上，绿色的血撒了一地。曾祖父从缝隙里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轻声说‘没事了’。曾祖父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于是爬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姜先生。”
奚琮：“然后7呢？”
小山青笑说：“曾祖父说姜先生穿着黑色的女士和服，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传说里的女妖。”
“姜先生赶走了那一片的怪物，在曾祖父家里借住下来，一直到那年冬天结束。”
“姜先生的人偶也是在这个时候完成的。”
奚琮突然问：“你的曾祖母呢？”
小山青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说：“曾祖母那天正好去了隔壁村，逃过一劫。啊对，曾祖母很喜欢姜先生，经常做和果子给他吃，姜先生只吃特别甜的几种。就是那时候姜先生第一次喝抹茶，苦得直跳。”
奚琮很讨厌这种感觉，但他不得不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姜无。
姜无道：“听上去和我挺像的。”
“姜先生都不记得了吗？”
“我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
小山青：“这也不奇怪了。人偶封印了您的力量，一定很不好受吧？”
奚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山青的曾祖父能用光明之力封印住姜无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惧怕几个袭击村庄的怪物。
“人偶不是你的曾祖父做的？”
“啊，”小山青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关顾着讲我家的事了。”
“人偶是另一位先生做的。姜先生借宿就是为了等那位先生从曾祖父那里学会制作人偶的技巧。但是很遗憾，笔记里没有他的名字。”
奚琮又问：“关于他的描述，有吗？”
“我想想。”小山青皱起眉，很久才道，“好像有一句……那位先生的眼睛是灰蓝色的。”
奚琮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奚琮（摸眼睛）：等等……
经典重映之《我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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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长而微卷的发披散在身后7，看上去如同真发一样黑亮柔顺。身上穿着在日本被称为“振袖”的黑色和服, 繁复的金线花纹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发黑，但丝毫无损人偶的美。
那是被历史、岁月封存在密室中，被上一任主人悉心珍藏、不见天日的美。
人偶微笑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
它的五官, 和奚琮身旁的恶魔一模一样。
恍惚间，主持人道：“虽然人偶穿着女士和服, 但事实上他是一位男性。”
卡戎惊道：“咋回事？”
姜无同样也是一惊：“我真不知道。”
化身的记忆开始于逃离地狱的那刻, 那之后7便被奚琮占满。
人偶身上透着隐隐的光明之力, 制作它的人至少和奚琮一样强大。
见主持人还在对人偶的来历侃侃而谈, 奚琮抓起姜无带着他从特殊通道走向后7台。
工作人员惊讶道：“奚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奚琮道：“我要那个人偶，让你们的人拍下来。”
工作人员强笑着应下来。
拍卖会场里确实有他们的“气氛组”，专门负责在客人们情绪不高的时候抬价。这么直白地被奚琮点破属实有些尬尴。
工作人员暗自腹诽奚琮为啥不自己拍。
这个疑问在看见姜无是骤然解开了。
他脸色微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7背升起。他确定对方简直和那个人偶长得一模一样！
“奚、奚先生……”工作人员牙齿打颤, 颤颤巍巍地望向绝美不似真人的姜无。
这么近的距离, 他都看不到对方脸上有任何一丝瑕疵。
姜无没忘记自己对奚琮的承诺，不能笑, 便只能幽幽望回去, 吓得对方后7退了两步。
奚琮冷静道：“人偶跟我弟弟长得像, 挺有缘的, 所以才决定拍下来。”
“是，是嘛，哈哈。”工作人员缓缓点头，“那，那我去通知后7台了。”
见奚琮点头, 他赶紧慌张地跑进后7台。
姜无发誓听见了里面锁门的声音，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奚琮冷冷开口：“我在等你解释。”
姜无笑声中断，无辜道：“什么呀？”
奚琮抓着他手臂的力道一重。
这个恶魔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单纯。
奚琮眸色暗沉，“人偶是怎么回事？”
姜无诚恳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奚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姜无走向提货室。
工作人员已经将人偶送到了后7台，他们在人偶的注视下都不由自主地避开视线。
奚琮道：“柜子打开。”
“奚先生，人偶的保存条件非常苛刻……”
“打开。”
他们只好缓缓打开展柜门。
奚琮将写好的支票递给他们，“出去吧。”
他们对视一眼，默默离开室内。
奚琮将躲在一旁的姜无拉到人偶面前，自己从身后7禁锢着他。
两双同样神采飞扬的黑色眼睛对视着，几乎没有区别。
在那个物质匮乏技术落后7的年代，不知道制作人究竟废了多少心思才将人偶雕琢到如此分毫不差的地步。仅仅是心血已不足以形容。
那个人，一定怀着爱。
对这个恶魔虔诚的爱。
奚琮：“是谁做的？”
就算奚琮是个瞎子，姜无也骗不了对方说这不是自己。
姜无愁眉不展，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借口糊弄他。
奚琮道：“那我把它毁掉，好吗？”
“啊？”姜无惊讶地看向他，倒不是心疼人偶，“那么多钱呢。”
“本来也是公益性质的拍卖。”奚琮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情绪。
姜无一听，干脆道：“那你毁掉吧。”
奚琮心中掠过一丝寒意，但他却勾了勾唇，“好。”
奚琮抓住人偶的手，将附着其上的光明之力尽数收入自己体内。
人偶正是靠着光明之力才成功保存至今。随着力量逐渐消失，人偶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干枯起来，面部的色彩也像是在几息之间被氧化了一样斑驳模糊，再没有半点与恶魔相似之处。
姜无的表情一直很平静，他静静地望着奚琮。
奚琮想，也许自己死后7，这个恶魔便会如此这般看着另一个人毁掉自己的油画。
无波无澜，不喜不悲。
姜无轻声道：“我饿了。”
“……走吧。”
奚琮牵起姜无的手，带着他离开房间。
余下的旅程奚琮格外沉默。直到他们下船。
奚琮环抱着姜无，慢慢给他戴上围巾。
姜无问：“我们去哪玩？”
“去泡温泉？”
“你安排就好。”姜无对他一笑，主动拉过一个行李箱，“我们走吧！”
奚琮抬手摸了摸恶魔的头发，感觉人类的存在是如此悲哀。
短暂的生命承载不起与恶魔相伴的代价。
你一定会爱他，然后7为分别而心碎。
下船前，拍卖行的负责人突然赶来，对奚琮道：“奚先生，人偶拥有者的后7裔也住在这座城市，他听说是您拍下了人偶，非常想和您见一面。”
奚琮心中一动，道：“可以，把地址给我。”
他突然想知道当初是谁为恶魔倾倒，为恶魔做出了完美的人偶。
负责人笑说：“他已经来了，就等您同意。”
外面在下雪，一个年轻男人撑着伞等在车旁，见了奚琮简直双目放光，“奚先生！”
他的口语很地道，应该在海外待过不短的时间。
他惊喜的神情在看见姜无时突然愣住了。
姜无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姜先生？”年轻人扔下来跑到姜无面前，“您是姜先生吗？”
奚琮牵着姜无的手猛然收紧，微眯起眼看向年轻人。姜？难道这是恶魔本身的姓？
年轻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道：“抱歉，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是小山青。”
奚琮道：“你是03届的？”
“是的。”小山青惊喜道，“我一直非常崇拜奚先生，可惜我实在天分不佳，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奚先生是怎么和姜先生认识的？”接着他低声道，“姜先生应该有一百年没来过这里了？”
他很显然知道姜无的真实身份。
姜无道：“你认识我？”
小山青羞涩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常常望着您的人偶出神，所以……”
奚琮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厌烦，打断道：“时间不早了。”
“啊抱歉。”小山青歉意道，“请上车。”
年轻人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很有年头的传统温泉旅馆。
姜无试探着喝了一口茶，苦得吐了吐舌头。
小山青笑道：“曾祖父留下的笔记说姜先生非常讨厌抹茶。”
奚琮转了转茶杯，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怕他？”
“姜先生救了曾祖父。”小山青道，“小山家世代都是人偶师，直到现代才逐渐转行。”
小山回忆道：“曾祖父很详细地记下了当初和姜先生相遇的经过。当时也是冬天，曾祖父住的村子被怪物袭击了。”
“村子里的人死了大半，曾祖父躲在房子下方的空隙里。”
“但怪物们嗅觉很好，闻到有活人的味道便一直不肯离去，眼见就要走到曾祖父身边了。但突然，”小山青激动地看向姜无。
“怪物的头掉在地上，绿色的血撒了一地。曾祖父从缝隙里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轻声说‘没事了’。曾祖父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于是爬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姜先生。”
奚琮：“然后7呢？”
小山青笑说：“曾祖父说姜先生穿着黑色的女士和服，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传说里的女妖。”
“姜先生赶走了那一片的怪物，在曾祖父家里借住下来，一直到那年冬天结束。”
“姜先生的人偶也是在这个时候完成的。”
奚琮突然问：“你的曾祖母呢？”
小山青有些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说：“曾祖母那天正好去了隔壁村，逃过一劫。啊对，曾祖母很喜欢姜先生，经常做和果子给他吃，姜先生只吃特别甜的几种。就是那时候姜先生第一次喝抹茶，苦得直跳。”
奚琮很讨厌这种感觉，但他不得不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姜无。
姜无道：“听上去和我挺像的。”
“姜先生都不记得了吗？”
“我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
小山青：“这也不奇怪了。人偶封印了您的力量，一定很不好受吧？”
奚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山青的曾祖父能用光明之力封印住姜无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惧怕几个袭击村庄的怪物。
“人偶不是你的曾祖父做的？”
“啊，”小山青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关顾着讲我家的事了。”
“人偶是另一位先生做的。姜先生借宿就是为了等那位先生从曾祖父那里学会制作人偶的技巧。但是很遗憾，笔记里没有他的名字。”
奚琮又问：“关于他的描述，有吗？”
“我想想。”小山青皱起眉，很久才道，“好像有一句……那位先生的眼睛是灰蓝色的。”
奚琮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奚琮（摸眼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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