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极夜巴别塔19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 姜无也懒得吹头发，脖子上挂着张毛巾就出来了。
他走到正在厨房里踩着小凳子认真烹饪的小机器人身边，俯下身去闻了闻, 笑说：“怎么一股糊味儿？”
小布的动作几不可见地一僵，它转头一看更是动弹不得了。
姜无眉眼含笑，脸颊眼角都带着水润的绯红，整个人柔软到不可思议。
非常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小布道：“对不起主人qaq, 第一次烧鱼鱼没什么经验。”
姜无也没责怪他，揉揉它的脑袋, 道：“下次加油。”
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小布站在灶台前一动不动, 好半天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翻动锅里的鱼。
姜无很给面子地吃掉了略带苦味的鱼肉, 软绵绵地趴在床上看手机, 脸上时不时还露出笑意。
小布把碗筷扔进洗碗机，滑到他身边道：“主人的衣服要洗掉吗？”
“嗯，洗吧。”
姜无头也不抬，手指快速敲打着什么。
小布歪歪头, 试探着问：“主人在做什么呀？”
“我？”姜无把手机屏幕对着它晃了晃, “看帅哥。”
小机器人定睛一看，顿时无比震惊。
屏幕上头, 近乎选妃一样罗列着九个帅哥, 下面还有他们向姜无打招呼的消息。
姜无随便点进去一个灰黑色短发、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头像, 递给小布看。
“喏。”
对方的个人信息写得相当简洁, 但足以吸引相当多的同性或异性。
“这个是……嗯，制药公司的老总，哎，和我们组项目还挺重合的……181，41岁, 16cm？有点东西啊。”
姜无状似饶有兴趣地挑起眉，点进聊天框。
对方十分钟前给他打了招呼。
【mo：姜组长？我一直非常遗憾上次错过了你们项目组的招标。没想到我们居然离得这么近，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定位124km）】
【mo：周末要不要出来坐坐，喝杯咖啡？我还想把握近水楼台的机会和你谈谈下次招标的事，好早做准备嘛。】
姜无笑说：“挺会啊。”
他正准备回复，小布突然高声朗诵道：“摩柯菲，未来制药公司总裁。此人在情场上颇有盛名，据说曾同时与三名年轻男性和女性出入酒店，多次被记者拍到他与情人在住处门口纠缠……”
姜无无语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渣男，不聊。”
小布立刻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主人，我也是为您好。”
“行吧。”
姜无耸耸肩，又点开另一个“附近”软件，自言自语道：“这边上有没有什么酒吧啊……挺久没喝酒了来着。霓虹夜风？名字不错。”
小布故技重施：“霓虹夜风，高地街区著名的狂欢酒吧，每天夜里2点后会有大型滥交活动……”
“得。”姜无算是看出这小机器人没打算今晚让他出家门，叹气道：“我还是睡觉吧。”
_：“好的主人，这就给您调至睡眠模式。”
屋内的灯光转为昏暗的暖黄色。姜无缩进被子里拍拍小布的脑袋，“晚安。”
“主人晚安。”
小布默默滑到墙角蹲了下来，脑袋正对着姜无的睡脸。
他眼睛也不睁，懒洋洋道：“关机睡觉。”
机器人立刻听话地熄灭显示屏，等到姜无呼吸渐渐悠长，它才又一次露出两个小眼睛牢牢盯着他。
就像……多年前在死城中的那个夜晚。
只不过这一次没了无休无止的敌人。
第二天清晨，姜无终于见识到了小布高水平的烹饪技巧，简单的早餐吃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呜呜呜卡哥，我好想小水晶。”
卡戎无语。
你说姜无长情吧，他拿了一群男主的气运转头就走，毫不留恋。你说他渣吧，他又时时刻刻把那几个人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早餐吃到一半，姜无家里居然有人拜访。
看着电子猫眼上腼腆无措的年轻人，姜无用余光瞥过忙家务的小布，狡黠一笑。
鹿鸣看着门内一身睡袍神态慵懒的姜无，反射性地低下了头。
“小鹿？你怎么来了？”
鹿鸣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今天5号病人用药，效果很好。我想着姜组长今天不是休息嘛，就把数据给您送过来了。”
姜无笑着道谢：“你有心了，吃饭了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青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心地说：“会不会打扰？”
“没事，家里也没别人。休息日还辛苦你多跑一趟。”
姜无引着他在客厅坐下，小布立刻端上一杯茶。
鹿鸣惊叹地打量着它，“这是昨天那个小机器人？姜组长您自己把它修好了？”
“嗯。”
“果然姜组长做什么都是一流的！”鹿鸣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崇拜，全写在脸上了。
“熟能生巧罢了。”
白色的小机器人正侧身悄悄从厨房往外观察，一见鹿鸣这反应，默默捏紧了拳头。
姜无双腿交叠，快速地翻过数据。
三年时间，他进入核心项目组，终于弄清了死城实验的目的。
在“天外”的有意引导之下，通天塔所做的事就是死城项目的最终目标——利用一部分拥有超级大脑的人类，研究出将普通人的意识上传到网络、进而达到赛博永生的目的。
亚伯的脑域开发程度之高，让他的意识在网络中也能来去自如。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意识进入赛博世界会让他们瞬间迷失在庞大的数据流中，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赛博幽灵。
投资甚巨的死城项目以失败告终，变得更加谨慎的领导者期望能用更温和的方式来实现目标。
姜无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与死城是一脉相承的。
所有脑死亡的患者，都是曾试图将意识上传的普通人。
姜无的药品则能治愈因此导致的脑死亡。他一旦成功，赛博永生研究的容错率便能大大提高。
虽然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在废墟中找到亚伯的大脑后将之唤醒。
鹿鸣带来的数据非常振奋人心，他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鹿鸣有些局促地将一个盒子推到姜无面前。
“我听罗菲姐说姜组长平时饮食很不规律，所以今天，就，做了一份可丽饼过来。”
姜无：“谢谢，你真的非常细心。”
他也不推辞，直接坐着倾过身子打开盒子，赞叹道：“很香。”
热气腾腾的可丽饼中间夹着草莓和奶油，却又散发出淡淡的橘子和牛奶的香味。
鹿鸣看着姜无睡袍领口下雪白的皮肤，顿时脸红道：“我，我在面糊里加了橘子汁，吃起来会更清新。”
盒子里还贴心地准备了叉子，姜无尝了尝，笑说：“很好吃。”
他指了指藏在厨房门边的小布，调侃道：“不像小布，昨天居然把菜烧糊了。”
圆滚滚的白色身子立刻全部躲了进去。
鹿鸣不大好意思和非工作状态的姜无待在一起，再次邀约他出门看电影被拒后便失意地离开了。
小布从厨房里滑出来，端起空落落的盒子和茶杯进了厨房，偷偷摸摸地把两样东西都扔进了垃圾粉碎箱。
它刚扔完，便听到身后传来姜无冷淡的声音。
“还装？”
小机器人被他逮个正着，慢吞吞地转过身望着姜无，还妄图装傻：“什么呀？”
姜无抱臂靠在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肃的视线几乎要把小布压垮到地上去。
“昨天看得高兴吗？”
小布眨眨眼：“看什么？”
他冷笑道：“看老子自摸。”
小布顿时闭嘴了。姜无能说出这话，肯定是确定自己从镜子里偷窥了。
它悔恨自己怎么一见了姜无就失了分寸，但凡它能忍一忍，也不至于在姜无最愤怒的时候暴露身份。
没再继续伪装软萌的机械音，它开口便是姜无熟悉的声音。
亚伯试探着喊：“姜无……”
姜无突然变了脸色，两步走到他身边，一脚把圆滚滚的机器人踢翻在地，跨坐上去。
“为什么留在死城不出来？我的人不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在里面待一辈子？”
“你别生气。”亚伯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
姜无：“阿布的躯体呢？”
“他不放心你跟着009进通天塔，就偷偷潜入塔里了……”
“结果通天塔坍塌把他压在下面了？”
“是的……”亚伯道。
姜无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怒意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亚伯轻轻按住姜无撑在自己胸口的手背，解释道：“我炸毁能量核心后意外地保持了清醒。借着仿生人躯体作跳板，我附到了现在这个机器人身上。它当时被压在通天塔外围。”
“但它能源不够，我怎么也找不到下一个能附身的人工智能，只好开节能模式待在原地。”
“直到昨天。”
姜无抿抿唇，拍开机器手起身道：“陪我出门。”
亚伯见他不再发火，还以为这事儿就算揭过不提了，结果姜无下一句就是，“我要去买伴侣仿生人。”
亚伯微喜道：“给我吗？”
“不。”姜无露出一个在他看来宛如恶魔的冷笑，“我和他睡床，你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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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正在厨房里踩着小凳子认真烹饪的小机器人身边，俯下身去闻了闻, 笑说：“怎么一股糊味儿？”
小布的动作几不可见地一僵，它转头一看更是动弹不得了。
姜无眉眼含笑，脸颊眼角都带着水润的绯红，整个人柔软到不可思议。
非常能激起人的……破坏欲。
小布道：“对不起主人qaq, 第一次烧鱼鱼没什么经验。”
姜无也没责怪他，揉揉它的脑袋, 道：“下次加油。”
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小布站在灶台前一动不动, 好半天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翻动锅里的鱼。
姜无很给面子地吃掉了略带苦味的鱼肉, 软绵绵地趴在床上看手机, 脸上时不时还露出笑意。
小布把碗筷扔进洗碗机，滑到他身边道：“主人的衣服要洗掉吗？”
“嗯，洗吧。”
姜无头也不抬，手指快速敲打着什么。
小布歪歪头, 试探着问：“主人在做什么呀？”
“我？”姜无把手机屏幕对着它晃了晃, “看帅哥。”
小机器人定睛一看，顿时无比震惊。
屏幕上头, 近乎选妃一样罗列着九个帅哥, 下面还有他们向姜无打招呼的消息。
姜无随便点进去一个灰黑色短发、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头像, 递给小布看。
“喏。”
对方的个人信息写得相当简洁, 但足以吸引相当多的同性或异性。
“这个是……嗯，制药公司的老总，哎，和我们组项目还挺重合的……181，41岁, 16cm？有点东西啊。”
姜无状似饶有兴趣地挑起眉，点进聊天框。
对方十分钟前给他打了招呼。
【mo：姜组长？我一直非常遗憾上次错过了你们项目组的招标。没想到我们居然离得这么近，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定位124km）】
【mo：周末要不要出来坐坐，喝杯咖啡？我还想把握近水楼台的机会和你谈谈下次招标的事，好早做准备嘛。】
姜无笑说：“挺会啊。”
他正准备回复，小布突然高声朗诵道：“摩柯菲，未来制药公司总裁。此人在情场上颇有盛名，据说曾同时与三名年轻男性和女性出入酒店，多次被记者拍到他与情人在住处门口纠缠……”
姜无无语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渣男，不聊。”
小布立刻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主人，我也是为您好。”
“行吧。”
姜无耸耸肩，又点开另一个“附近”软件，自言自语道：“这边上有没有什么酒吧啊……挺久没喝酒了来着。霓虹夜风？名字不错。”
小布故技重施：“霓虹夜风，高地街区著名的狂欢酒吧，每天夜里2点后会有大型滥交活动……”
“得。”姜无算是看出这小机器人没打算今晚让他出家门，叹气道：“我还是睡觉吧。”
_：“好的主人，这就给您调至睡眠模式。”
屋内的灯光转为昏暗的暖黄色。姜无缩进被子里拍拍小布的脑袋，“晚安。”
“主人晚安。”
小布默默滑到墙角蹲了下来，脑袋正对着姜无的睡脸。
他眼睛也不睁，懒洋洋道：“关机睡觉。”
机器人立刻听话地熄灭显示屏，等到姜无呼吸渐渐悠长，它才又一次露出两个小眼睛牢牢盯着他。
就像……多年前在死城中的那个夜晚。
只不过这一次没了无休无止的敌人。
第二天清晨，姜无终于见识到了小布高水平的烹饪技巧，简单的早餐吃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呜呜呜卡哥，我好想小水晶。”
卡戎无语。
你说姜无长情吧，他拿了一群男主的气运转头就走，毫不留恋。你说他渣吧，他又时时刻刻把那几个人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早餐吃到一半，姜无家里居然有人拜访。
看着电子猫眼上腼腆无措的年轻人，姜无用余光瞥过忙家务的小布，狡黠一笑。
鹿鸣看着门内一身睡袍神态慵懒的姜无，反射性地低下了头。
“小鹿？你怎么来了？”
鹿鸣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今天5号病人用药，效果很好。我想着姜组长今天不是休息嘛，就把数据给您送过来了。”
姜无笑着道谢：“你有心了，吃饭了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青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心地说：“会不会打扰？”
“没事，家里也没别人。休息日还辛苦你多跑一趟。”
姜无引着他在客厅坐下，小布立刻端上一杯茶。
鹿鸣惊叹地打量着它，“这是昨天那个小机器人？姜组长您自己把它修好了？”
“嗯。”
“果然姜组长做什么都是一流的！”鹿鸣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崇拜，全写在脸上了。
“熟能生巧罢了。”
白色的小机器人正侧身悄悄从厨房往外观察，一见鹿鸣这反应，默默捏紧了拳头。
姜无双腿交叠，快速地翻过数据。
三年时间，他进入核心项目组，终于弄清了死城实验的目的。
在“天外”的有意引导之下，通天塔所做的事就是死城项目的最终目标——利用一部分拥有超级大脑的人类，研究出将普通人的意识上传到网络、进而达到赛博永生的目的。
亚伯的脑域开发程度之高，让他的意识在网络中也能来去自如。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意识进入赛博世界会让他们瞬间迷失在庞大的数据流中，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赛博幽灵。
投资甚巨的死城项目以失败告终，变得更加谨慎的领导者期望能用更温和的方式来实现目标。
姜无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与死城是一脉相承的。
所有脑死亡的患者，都是曾试图将意识上传的普通人。
姜无的药品则能治愈因此导致的脑死亡。他一旦成功，赛博永生研究的容错率便能大大提高。
虽然他的本意，是希望能在废墟中找到亚伯的大脑后将之唤醒。
鹿鸣带来的数据非常振奋人心，他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鹿鸣有些局促地将一个盒子推到姜无面前。
“我听罗菲姐说姜组长平时饮食很不规律，所以今天，就，做了一份可丽饼过来。”
姜无：“谢谢，你真的非常细心。”
他也不推辞，直接坐着倾过身子打开盒子，赞叹道：“很香。”
热气腾腾的可丽饼中间夹着草莓和奶油，却又散发出淡淡的橘子和牛奶的香味。
鹿鸣看着姜无睡袍领口下雪白的皮肤，顿时脸红道：“我，我在面糊里加了橘子汁，吃起来会更清新。”
盒子里还贴心地准备了叉子，姜无尝了尝，笑说：“很好吃。”
他指了指藏在厨房门边的小布，调侃道：“不像小布，昨天居然把菜烧糊了。”
圆滚滚的白色身子立刻全部躲了进去。
鹿鸣不大好意思和非工作状态的姜无待在一起，再次邀约他出门看电影被拒后便失意地离开了。
小布从厨房里滑出来，端起空落落的盒子和茶杯进了厨房，偷偷摸摸地把两样东西都扔进了垃圾粉碎箱。
它刚扔完，便听到身后传来姜无冷淡的声音。
“还装？”
小机器人被他逮个正着，慢吞吞地转过身望着姜无，还妄图装傻：“什么呀？”
姜无抱臂靠在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肃的视线几乎要把小布压垮到地上去。
“昨天看得高兴吗？”
小布眨眨眼：“看什么？”
他冷笑道：“看老子自摸。”
小布顿时闭嘴了。姜无能说出这话，肯定是确定自己从镜子里偷窥了。
它悔恨自己怎么一见了姜无就失了分寸，但凡它能忍一忍，也不至于在姜无最愤怒的时候暴露身份。
没再继续伪装软萌的机械音，它开口便是姜无熟悉的声音。
亚伯试探着喊：“姜无……”
姜无突然变了脸色，两步走到他身边，一脚把圆滚滚的机器人踢翻在地，跨坐上去。
“为什么留在死城不出来？我的人不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在里面待一辈子？”
“你别生气。”亚伯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
姜无：“阿布的躯体呢？”
“他不放心你跟着009进通天塔，就偷偷潜入塔里了……”
“结果通天塔坍塌把他压在下面了？”
“是的……”亚伯道。
姜无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怒意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亚伯轻轻按住姜无撑在自己胸口的手背，解释道：“我炸毁能量核心后意外地保持了清醒。借着仿生人躯体作跳板，我附到了现在这个机器人身上。它当时被压在通天塔外围。”
“但它能源不够，我怎么也找不到下一个能附身的人工智能，只好开节能模式待在原地。”
“直到昨天。”
姜无抿抿唇，拍开机器手起身道：“陪我出门。”
亚伯见他不再发火，还以为这事儿就算揭过不提了，结果姜无下一句就是，“我要去买伴侣仿生人。”
亚伯微喜道：“给我吗？”
“不。”姜无露出一个在他看来宛如恶魔的冷笑，“我和他睡床，你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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