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几近凌晨，顾家小楼外才响起汽车驶来的声音，两盏车灯从门前划过，照亮了一接到电话后，就焦急等在门口踱步的方桂琴。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你开回家干吗？直接去医院啊！”
见是顾岩中的车，方桂琴一把抄起靠在门口的雨伞，急慌慌地就往院门口跑，到了近处伞才来得及撑开，瞧见‘昏迷’的程甜被顾岩中搂在怀里，以为是受了重伤。
情绪激动的一手捂着嘴，差点没哭出来。
顾岩中见状连忙出声解释。
“方姨你别急，她是睡着了。”
边说边搂着程甜抬腿快步往屋里走，高大的身躯背脊微弓，垂着头将对方牢牢地罩在身下，使程甜从门口到屋里的这段距离，没有再淋到丁点的雨滴。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快，快去房里，我去烧水。”
松了一口气的方桂琴立刻压低声音催促，小跑着给两人撑伞，一进屋就火急火燎地去厨房接热水。拿毛巾时还不忘叮嘱正上楼的顾岩中，赶紧将程甜的湿衣服换下来。
十月份已经临近秋末，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最是容易生病。
大跨步已经走在最上一个台阶的顾岩中，听到方桂琴的话，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步子突然一僵，面颊迅速爬满了红晕。
换湿衣服？他来脱？？
突然之间，顾岩中觉得怀中轻飘飘的小姑娘，变得格外沉，压得他手臂都有些发酸。
薄唇紧抿，暂时屏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顾岩中搂着程甜踏进她的房间，谁知入眼瞧见床榻上，只有一床光秃秃的棉絮，连被套床单都没有铺。
此时端着热水的方桂琴，也跟着走到了廊上，见状才想起来似的出声解释：
“今个白日我把甜甜的被子拿出去晒了，谁知道突然就下起了雨，这会儿也没得铺了，你就将人带去你房间吧！”
说着就带头进了顾岩中的卧房，边走还边嘀咕，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顾岩中听个正着。
“结婚半年了，还分房睡，哪有小夫妻像你俩这样”
语气里充斥着对此行为，强烈地不满。
顾岩中：
“热水搁这了，我先下去熬姜汤，你俩湿淋淋的都得喝一碗，你也记得将衣服赶紧换下来。”
见方桂琴将热水盆放在床头柜上，就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搂着媳妇兀自站在房中的顾岩中，莫名有点心慌意乱。
低头看了眼依旧陷入沉睡的小姑娘，顾岩中嘴唇动了动，突然轻轻叫了几声程甜，声音轻的，不知道是想唤醒她还是怕吵醒她。
两道轻唤在房中响起，程甜不仅没醒，反倒将脸埋进了顾岩中怀里，蹭过湿漉漉的衬衫传来两道咯吱的水声，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并不舒服。
顾岩中下颚线紧绷，僵着脸将程甜的双腿轻轻放在地上，而后小心翼翼的，脱掉了程甜脏兮兮的冲锋衣跟球鞋。
少了冲锋衣的遮挡，程甜玲珑的身段暴露无遗，身体虽纤瘦却丝毫不显得孱弱，薄t恤因为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腹部隐约还能瞧见马甲线的漂亮纹路，丰胸翘臀，每一块肉似乎都自觉地长在最合适的位置。
个把钟头前，还感慨对方只是个小姑娘的顾岩中，当下彻底哑然，觉得怀里搂着的不是自家媳妇，而是个烫手山芋，烫的他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直到程甜难耐的轻哼传来，一米九高的大男人才回过神，仿佛干了错事一般，急忙忙地将程甜丢在床榻上，因为力道过大，程甜砸在棕棚床上还弹了两下。
这下小姑娘哼哼的声音更大了。
顾岩中：
他的错他的错，赶忙补救般地细心托起程甜的后脑，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手指碰到程甜泛红的面颊，却被手中传来的滚烫的温度，惊得心下一沉。
发烧了。
难怪一路都不见醒过来的痕迹，当下也不再忸怩，心无旁骛的三下五除二将程甜剥了个精光。
即便第一时间就迅速别过了脸，但是眼前一闪而过的雪白胴体，还是让他看了个清楚，喉咙莫名有点发干。
明明是自己媳妇，顾岩中却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一把掀开干燥的薄被将程甜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颗昏睡的小脑袋，转瞬想起她正在发烧，又怕闷坏了她，将被子又往下拉了拉。
等方桂琴端着两碗姜汤上楼时，顾岩中已经清洗好了程甜长发中的泥沙，用吸水的干毛巾将湿发拧了个半干。
“方姨你先去睡吧，我来照顾就好了。”
顾岩中一边更换搭在程甜前额上的湿毛巾，一边转头对拎着药箱过来的方桂琴开口。
“那行，吃了这退烧药，明早要是还没见好，得赶紧送医院去。”
见顾岩中对程甜这么上心照顾，方桂琴简直求之不得，还贴心的给顾岩中多拿了一个枕头。
恨不得自今晚起，两人就开始同房睡。
顾岩中将方桂琴的期盼看在眼里，不作他想，只搬过木凳在床边坐下。
突然就想起结婚的那天晚上。
穿着红喜服的程甜画着妆，显得格外娇俏张扬，迎上他的目光也丝毫不见害羞，大大方方地扬起头，冲他说没有感情基础要分房睡。话落也不等他回应，就径直抱着枕头，从他们的婚房走出去，推开了旁边的客房。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不算愉快，却让顾岩中有了清晰的认知。他的新婚妻子似乎不仅不喜欢他，还对他颇有微词。
收起飘远的思绪，顾岩中唇边泛起苦笑，连着后半夜，都一步不离地坐在床边照顾程甜，期间只趴在床边小憩了片刻。
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程甜额上的温度才慢慢退下去。
昨夜的暴雨，此时已经渐渐消退，只留下连绵的细雨，轻柔地落在屋檐房顶，斜斜地刮过干净透亮的玻璃，留下一道道水痕，丝毫不见昨日的凶险。
顾岩中站起身活动了两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透气。床榻上熟睡的程甜，面颊上的红晕消退了一些，唇瓣也有了血色，不像昨晚那般苍白。
顾岩中转过身，立在床头驻足观察，背对着窗户，逆光看不清表情，片刻后，给程甜掖了掖被角就抬腿下了楼。
“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昨晚没睡好吧？怎么不多歇会。”
方桂琴此时已经在楼下准备早餐，厨房里传来阵阵的粥香，炉子上还小火炖着给程甜准备的鸡汤。
“不了，公司还有不少事情。”
下午也要去趟派出所，看看赵莎莎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为防方桂琴担心，顾岩中没跟她说昨夜程甜被赵莎莎推下了山坡，对方只以为程甜淋了暴雨。
随意喝了半碗白粥，顾岩中拿上车钥匙就打算出门，走到玄关处时，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干巴巴的对方桂琴开口：
“等程甜再睡一会儿，您记得叫醒她吃饭，别让她饿着肚子睡觉。”
“知道了！你们俩这小夫妻真有意思，既然都对对方有意思，就早点搬进一个房间，别等亲家来玩被瞧见了可不好解释。”
方桂琴坐在餐桌前，心下突然有些欣慰，经昨晚一遭，这榆木脑袋终于知道疼人了，眼角笑出几道细纹。
估计离抱孙子不远了。
她对他有意思？
顾岩中无奈地摇摇头，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脑海中偶然浮起程甜少有的那几下亲昵举动，对自己的认知突然有些怀疑。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自己？
“顾哥吃早饭了吗？豆浆喝不喝？”
等到了公司楼下，顾岩中一下车正好遇到好友曹骏，对方穿着一身皮衣，下雨天还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招摇过市，油门轰得隆隆响，说着就将手里的豆浆递给顾岩中。
两人走进写字楼，顾岩中嫌弃的看了眼豆浆袋子上湿漉漉的雨水，果断地拒绝。
瞧他一副新潮的打扮，又思及对方时常吹嘘的感情经历，顾岩中突然压低声音清了清嗓子：
“如果一个女人，总是在对你提起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用‘你的某某’来称呼，而那个人却又的确跟你毫无关系，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顾岩中的口中，还能说出除工作以外的事情，曹骏险些被嘴里的豆浆呛住，腋下夹着头盔毫不客气地戳穿顾岩中：
“这第一个女人，是嫂子吧？”
见顾岩中沉着面色严肃点头，曹骏清了清嗓子，压下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神秘兮兮地小声开口解惑：
“嫂子这是吃醋了，她估计以为你跟这位‘另一个女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吃醋？
顾岩中面露疑惑，顿了片刻后，突然恍然大悟一般。
难怪。看来方姨说得也没有错。
一开始就是他想岔了。
程甜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太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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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伤的重不重？你开回家干吗？直接去医院啊！”
见是顾岩中的车，方桂琴一把抄起靠在门口的雨伞，急慌慌地就往院门口跑，到了近处伞才来得及撑开，瞧见‘昏迷’的程甜被顾岩中搂在怀里，以为是受了重伤。
情绪激动的一手捂着嘴，差点没哭出来。
顾岩中见状连忙出声解释。
“方姨你别急，她是睡着了。”
边说边搂着程甜抬腿快步往屋里走，高大的身躯背脊微弓，垂着头将对方牢牢地罩在身下，使程甜从门口到屋里的这段距离，没有再淋到丁点的雨滴。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快，快去房里，我去烧水。”
松了一口气的方桂琴立刻压低声音催促，小跑着给两人撑伞，一进屋就火急火燎地去厨房接热水。拿毛巾时还不忘叮嘱正上楼的顾岩中，赶紧将程甜的湿衣服换下来。
十月份已经临近秋末，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最是容易生病。
大跨步已经走在最上一个台阶的顾岩中，听到方桂琴的话，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步子突然一僵，面颊迅速爬满了红晕。
换湿衣服？他来脱？？
突然之间，顾岩中觉得怀中轻飘飘的小姑娘，变得格外沉，压得他手臂都有些发酸。
薄唇紧抿，暂时屏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顾岩中搂着程甜踏进她的房间，谁知入眼瞧见床榻上，只有一床光秃秃的棉絮，连被套床单都没有铺。
此时端着热水的方桂琴，也跟着走到了廊上，见状才想起来似的出声解释：
“今个白日我把甜甜的被子拿出去晒了，谁知道突然就下起了雨，这会儿也没得铺了，你就将人带去你房间吧！”
说着就带头进了顾岩中的卧房，边走还边嘀咕，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顾岩中听个正着。
“结婚半年了，还分房睡，哪有小夫妻像你俩这样”
语气里充斥着对此行为，强烈地不满。
顾岩中：
“热水搁这了，我先下去熬姜汤，你俩湿淋淋的都得喝一碗，你也记得将衣服赶紧换下来。”
见方桂琴将热水盆放在床头柜上，就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搂着媳妇兀自站在房中的顾岩中，莫名有点心慌意乱。
低头看了眼依旧陷入沉睡的小姑娘，顾岩中嘴唇动了动，突然轻轻叫了几声程甜，声音轻的，不知道是想唤醒她还是怕吵醒她。
两道轻唤在房中响起，程甜不仅没醒，反倒将脸埋进了顾岩中怀里，蹭过湿漉漉的衬衫传来两道咯吱的水声，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并不舒服。
顾岩中下颚线紧绷，僵着脸将程甜的双腿轻轻放在地上，而后小心翼翼的，脱掉了程甜脏兮兮的冲锋衣跟球鞋。
少了冲锋衣的遮挡，程甜玲珑的身段暴露无遗，身体虽纤瘦却丝毫不显得孱弱，薄t恤因为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腹部隐约还能瞧见马甲线的漂亮纹路，丰胸翘臀，每一块肉似乎都自觉地长在最合适的位置。
个把钟头前，还感慨对方只是个小姑娘的顾岩中，当下彻底哑然，觉得怀里搂着的不是自家媳妇，而是个烫手山芋，烫的他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直到程甜难耐的轻哼传来，一米九高的大男人才回过神，仿佛干了错事一般，急忙忙地将程甜丢在床榻上，因为力道过大，程甜砸在棕棚床上还弹了两下。
这下小姑娘哼哼的声音更大了。
顾岩中：
他的错他的错，赶忙补救般地细心托起程甜的后脑，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手指碰到程甜泛红的面颊，却被手中传来的滚烫的温度，惊得心下一沉。
发烧了。
难怪一路都不见醒过来的痕迹，当下也不再忸怩，心无旁骛的三下五除二将程甜剥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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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掀开干燥的薄被将程甜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颗昏睡的小脑袋，转瞬想起她正在发烧，又怕闷坏了她，将被子又往下拉了拉。
等方桂琴端着两碗姜汤上楼时，顾岩中已经清洗好了程甜长发中的泥沙，用吸水的干毛巾将湿发拧了个半干。
“方姨你先去睡吧，我来照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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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岩中对程甜这么上心照顾，方桂琴简直求之不得，还贴心的给顾岩中多拿了一个枕头。
恨不得自今晚起，两人就开始同房睡。
顾岩中将方桂琴的期盼看在眼里，不作他想，只搬过木凳在床边坐下。
突然就想起结婚的那天晚上。
穿着红喜服的程甜画着妆，显得格外娇俏张扬，迎上他的目光也丝毫不见害羞，大大方方地扬起头，冲他说没有感情基础要分房睡。话落也不等他回应，就径直抱着枕头，从他们的婚房走出去，推开了旁边的客房。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不算愉快，却让顾岩中有了清晰的认知。他的新婚妻子似乎不仅不喜欢他，还对他颇有微词。
收起飘远的思绪，顾岩中唇边泛起苦笑，连着后半夜，都一步不离地坐在床边照顾程甜，期间只趴在床边小憩了片刻。
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程甜额上的温度才慢慢退下去。
昨夜的暴雨，此时已经渐渐消退，只留下连绵的细雨，轻柔地落在屋檐房顶，斜斜地刮过干净透亮的玻璃，留下一道道水痕，丝毫不见昨日的凶险。
顾岩中站起身活动了两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透气。床榻上熟睡的程甜，面颊上的红晕消退了一些，唇瓣也有了血色，不像昨晚那般苍白。
顾岩中转过身，立在床头驻足观察，背对着窗户，逆光看不清表情，片刻后，给程甜掖了掖被角就抬腿下了楼。
“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昨晚没睡好吧？怎么不多歇会。”
方桂琴此时已经在楼下准备早餐，厨房里传来阵阵的粥香，炉子上还小火炖着给程甜准备的鸡汤。
“不了，公司还有不少事情。”
下午也要去趟派出所，看看赵莎莎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为防方桂琴担心，顾岩中没跟她说昨夜程甜被赵莎莎推下了山坡，对方只以为程甜淋了暴雨。
随意喝了半碗白粥，顾岩中拿上车钥匙就打算出门，走到玄关处时，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干巴巴的对方桂琴开口：
“等程甜再睡一会儿，您记得叫醒她吃饭，别让她饿着肚子睡觉。”
“知道了！你们俩这小夫妻真有意思，既然都对对方有意思，就早点搬进一个房间，别等亲家来玩被瞧见了可不好解释。”
方桂琴坐在餐桌前，心下突然有些欣慰，经昨晚一遭，这榆木脑袋终于知道疼人了，眼角笑出几道细纹。
估计离抱孙子不远了。
她对他有意思？
顾岩中无奈地摇摇头，坐进驾驶位发动车子，脑海中偶然浮起程甜少有的那几下亲昵举动，对自己的认知突然有些怀疑。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自己？
“顾哥吃早饭了吗？豆浆喝不喝？”
等到了公司楼下，顾岩中一下车正好遇到好友曹骏，对方穿着一身皮衣，下雨天还骑着一辆拉风的摩托招摇过市，油门轰得隆隆响，说着就将手里的豆浆递给顾岩中。
两人走进写字楼，顾岩中嫌弃的看了眼豆浆袋子上湿漉漉的雨水，果断地拒绝。
瞧他一副新潮的打扮，又思及对方时常吹嘘的感情经历，顾岩中突然压低声音清了清嗓子：
“如果一个女人，总是在对你提起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用‘你的某某’来称呼，而那个人却又的确跟你毫无关系，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顾岩中的口中，还能说出除工作以外的事情，曹骏险些被嘴里的豆浆呛住，腋下夹着头盔毫不客气地戳穿顾岩中：
“这第一个女人，是嫂子吧？”
见顾岩中沉着面色严肃点头，曹骏清了清嗓子，压下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神秘兮兮地小声开口解惑：
“嫂子这是吃醋了，她估计以为你跟这位‘另一个女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吃醋？
顾岩中面露疑惑，顿了片刻后，突然恍然大悟一般。
难怪。看来方姨说得也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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