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话落程甜双腿用力，从一米多高的树干轻巧落地，看向董楠：“董同学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不介意不介意，程甜说的有道理，不吃就浪费了。”
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程甜，董楠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落立刻将手里的果子递到赵莎莎的面前。
紫黑色的果子颗颗浆汁饱满，凑得近了似是还能闻到甜腻的果香，即便走了不久的山路，果子也被保存的很好，帕子上只有最下方印出了一圈紫色浆汁。
往日也会跟同学去采摘桑果来吃的赵莎莎，当下却被突然伸到眼前的果子，吓得生生后退了一步，惯来都温柔平和的瞳仁中，还突兀的闪过一丝惧怕。
周围三三两两看过来的同伴，都被赵莎莎这一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眼中纷纷带着不解。
董楠觉得有点尴尬，一份果子送了两次都送不出去，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一时间心头也缠上一丝郁气，说出口的话少了往日的风度。
“这只是桑果，又不是毒蛇，赵莎莎你用得着一惊一乍嘛？我还能害你跟程甜学姐不成？”
“董同学误会了，赵莎莎刚刚只是没站稳，她最喜欢吃桑果了，肯定不会辜负你的一份心意，是吧莎莎？”
程甜眯了眯眼，看向赵莎莎的眼神中带上一抹了然。
“呵没错，多谢董同学的一片好意，虽然并不是摘给我的。”
赵莎莎僵直着胳膊，接过董楠递到跟前的一包果子，只用食指跟拇指小心翼翼地钳起，碰的还是手帕没被果浆染上色的两头，强忍着心头的惧意才没将手里的果子丢出老远，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赵莎莎你这说的啥话，难不成是吃醋了？哈哈哈哈，快尝尝甜不甜，回头咱们下山的时候也去摘一些。”
一旁的同学听罢立刻调侃了两句，引得周遭几人纷纷捂着嘴偷笑。
就连一旁的董楠都状似恍然大悟一般，重新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赵莎莎，虽然没有程甜长得漂亮，但是五官倒也不差，瘦是瘦了点养养应该也拿得出手。
董楠的想法赵莎莎不知，此时的她内心正无比焦灼，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顶着大伙的催促也迟迟没有动作，只僵硬地捧着果子站在树荫下，下唇咬得发白。
看上去，倒不是像大伙儿让她尝桑果，而是在逼她吃毒药似的。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只有一旁的丁佳艺还在状况外，虽不明白今天赵莎莎怎么有点奇怪，但还是好心的给她解围。
“我来尝尝吧。”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自家表姐一把拽了回来。程甜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这果子是莎莎好心劝我收下的，现在被转赠给了她，自然得让莎莎先来尝尝味道，你可不要夺人所爱。”
几句话说得赵莎莎脸上青白交加，知晓程甜这是早就看出来这不是桑果了，心下又恨又气，恨程甜心思歹毒逼她吃有毒的马桑果，气自己先前不该多嘴说那句话，使得现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忍着心头的恐惧以及周围人的视线，赵莎莎颤抖着手拈起一颗马桑果，转头怨恨地看向程甜，却见她正满眼嘲讽地回望，在两人目光交汇时，还朝她无声地做出几个口型——“你不敢。”
是，她不敢！
赵莎莎发狂似地将手里的果子全数丢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帕子不停地擦拭手指上残留的汁水。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委屈地流下两行清泪，泪眼汪汪的朝几步开外的程甜哭喊：“这下你满意了吗？！”
而后崩溃的转身就跑，一副不堪程甜欺辱的模样。
“什么情况啊表姐？”
丁佳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程甜的袖子，她怎么突然看不懂了？
程甜睨了丁佳艺一眼。
“你的莎莎畏罪潜逃了呗。”
话落走到被赵莎莎扔在地上的马桑果前，蹲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颗还算完整的果子，冲众人简单解释。
“这不是桑果，是马桑果，虽然两者长得很像，但是马桑果有毒，误食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死亡。”
“难怪赵莎莎不吃呢！原来是认出来了！可她刚刚一副受屈辱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是她最开始就让程甜收下的，还说不能辜负同学的一片好心，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坏啊！”
“不会吧……我觉得赵莎莎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她真的没认出来？”
“得了，也就骗骗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
众人一脸新奇地围着马桑果讨论了开来。
人群外的董楠此时无比后怕，不停地在裤腿上搓着碰过马桑果的手心，还好他先前没尝。转念想到自己也差点害了人，快步走到程甜跟前道歉。
“对不起啊程甜，我是真没认出来。”
“嗯，没人误食就行。”
程甜走到溪边将手洗干净，起身间，见董楠似是才想起什么，突然一脸菜色。
察觉不对的程甜立刻催促：“还有谁误摘了马桑果？”
话落还没等董楠开口，不远处的山崖下就传来一阵喧哗，这头听到动静的几人连忙快步朝那边跑去。
惊慌的呼叫声越来越乱，程甜拨开人群就瞧见草地上躺了四个人，皆是满头大汗嘴唇发紫，有一个女生甚至已经严重到开始抽搐。程甜立刻跪坐在那位女生身边，摊开她紧握的手心，黏糊糊的都是马桑果紫黑色的浆汁。
“他们是不是都吃了这种紫黑色的果子？！”
程甜曲起一条膝盖，将那位女生换成趴伏的姿势靠在自己膝盖上，面色严肃地问周遭人群。
几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慌乱地语无伦次起来，声音嘈杂的程甜根本听不清，这时一位短发女生快步跑到程甜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青年。
短发女生条理清晰，语速飞快，得到确认后的程甜点点头，扫了一眼该女生胸前挂的工作证，让她先组织安排给吃了马桑果的学生催吐，而后做好立即下山的准备。
说话的同时，程甜还在利落地给膝上的女生做急救措施，将两根手指直接伸进她的口中，不停地刺激对方的舌根跟咽喉，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防止她在抽搐中咬到自己的手指。
一两分钟后女生果然大口吐了起来，程甜取过身边的水壶给她灌了两口水，而后丝毫不嫌弃地依旧对她进行催吐，直到只能吐出清水为止。
“全都吐完后再给他们多喂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现在赶紧下山，催吐喝水只是急救措施，具体身体里还残留多少毒素，去了医院才知道。”
在崖上安装安全绳的成员，此时也都跑了下来，听完程甜的话，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几个活动组织者，立刻安排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中毒的四人先带下山。
声势浩大的攀岩活动也就此不得不终止。
“同学你好，我是市台的蒋雨悦，可以跟你聊两句嘛？”
在河边正用草根洗手的程甜，闻声抬起头，见对方就是先前的短发女生，一直紧绷的神经舒展开，点了点头：“我是程甜。”
却在对上摄像机镜头上闪烁不停的绿点时，不禁又皱起眉头。
蒋雨悦了然地笑了笑，冲摄像机打了个手势，才继续跟程甜说话。
“我看你今天的急救过程，反应非常地迅速且专业，是医学专业的？”
嘶，她那一点急救知识，还真称不上专业。
甩干净手上的水珠，程甜笑眯眯地摇头：“我学农业的。”
种地可是工农兵大学生的热门专业，我们要征服的不仅是星辰大海，还有田间地头。
蒋雨悦看着笑起来越发惊艳的程甜，眼里充满了欣赏，按捺下心头的激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程甜。
“那真是太巧了，咱们市台打算新开一个外景栏目，主要关于各种不常见植物的介绍与用途，主持选拔的对象也优选考虑本市的大学生。我看程甜你的形象气质都很优秀，专业也对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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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不介意，程甜说的有道理，不吃就浪费了。”
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程甜，董楠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落立刻将手里的果子递到赵莎莎的面前。
紫黑色的果子颗颗浆汁饱满，凑得近了似是还能闻到甜腻的果香，即便走了不久的山路，果子也被保存的很好，帕子上只有最下方印出了一圈紫色浆汁。
往日也会跟同学去采摘桑果来吃的赵莎莎，当下却被突然伸到眼前的果子，吓得生生后退了一步，惯来都温柔平和的瞳仁中，还突兀的闪过一丝惧怕。
周围三三两两看过来的同伴，都被赵莎莎这一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眼中纷纷带着不解。
董楠觉得有点尴尬，一份果子送了两次都送不出去，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一时间心头也缠上一丝郁气，说出口的话少了往日的风度。
“这只是桑果，又不是毒蛇，赵莎莎你用得着一惊一乍嘛？我还能害你跟程甜学姐不成？”
“董同学误会了，赵莎莎刚刚只是没站稳，她最喜欢吃桑果了，肯定不会辜负你的一份心意，是吧莎莎？”
程甜眯了眯眼，看向赵莎莎的眼神中带上一抹了然。
“呵没错，多谢董同学的一片好意，虽然并不是摘给我的。”
赵莎莎僵直着胳膊，接过董楠递到跟前的一包果子，只用食指跟拇指小心翼翼地钳起，碰的还是手帕没被果浆染上色的两头，强忍着心头的惧意才没将手里的果子丢出老远，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赵莎莎你这说的啥话，难不成是吃醋了？哈哈哈哈，快尝尝甜不甜，回头咱们下山的时候也去摘一些。”
一旁的同学听罢立刻调侃了两句，引得周遭几人纷纷捂着嘴偷笑。
就连一旁的董楠都状似恍然大悟一般，重新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赵莎莎，虽然没有程甜长得漂亮，但是五官倒也不差，瘦是瘦了点养养应该也拿得出手。
董楠的想法赵莎莎不知，此时的她内心正无比焦灼，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顶着大伙的催促也迟迟没有动作，只僵硬地捧着果子站在树荫下，下唇咬得发白。
看上去，倒不是像大伙儿让她尝桑果，而是在逼她吃毒药似的。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只有一旁的丁佳艺还在状况外，虽不明白今天赵莎莎怎么有点奇怪，但还是好心的给她解围。
“我来尝尝吧。”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自家表姐一把拽了回来。程甜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这果子是莎莎好心劝我收下的，现在被转赠给了她，自然得让莎莎先来尝尝味道，你可不要夺人所爱。”
几句话说得赵莎莎脸上青白交加，知晓程甜这是早就看出来这不是桑果了，心下又恨又气，恨程甜心思歹毒逼她吃有毒的马桑果，气自己先前不该多嘴说那句话，使得现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忍着心头的恐惧以及周围人的视线，赵莎莎颤抖着手拈起一颗马桑果，转头怨恨地看向程甜，却见她正满眼嘲讽地回望，在两人目光交汇时，还朝她无声地做出几个口型——“你不敢。”
是，她不敢！
赵莎莎发狂似地将手里的果子全数丢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帕子不停地擦拭手指上残留的汁水。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委屈地流下两行清泪，泪眼汪汪的朝几步开外的程甜哭喊：“这下你满意了吗？！”
而后崩溃的转身就跑，一副不堪程甜欺辱的模样。
“什么情况啊表姐？”
丁佳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程甜的袖子，她怎么突然看不懂了？
程甜睨了丁佳艺一眼。
“你的莎莎畏罪潜逃了呗。”
话落走到被赵莎莎扔在地上的马桑果前，蹲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颗还算完整的果子，冲众人简单解释。
“这不是桑果，是马桑果，虽然两者长得很像，但是马桑果有毒，误食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死亡。”
“难怪赵莎莎不吃呢！原来是认出来了！可她刚刚一副受屈辱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是她最开始就让程甜收下的，还说不能辜负同学的一片好心，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坏啊！”
“不会吧……我觉得赵莎莎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她真的没认出来？”
“得了，也就骗骗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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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外的董楠此时无比后怕，不停地在裤腿上搓着碰过马桑果的手心，还好他先前没尝。转念想到自己也差点害了人，快步走到程甜跟前道歉。
“对不起啊程甜，我是真没认出来。”
“嗯，没人误食就行。”
程甜走到溪边将手洗干净，起身间，见董楠似是才想起什么，突然一脸菜色。
察觉不对的程甜立刻催促：“还有谁误摘了马桑果？”
话落还没等董楠开口，不远处的山崖下就传来一阵喧哗，这头听到动静的几人连忙快步朝那边跑去。
惊慌的呼叫声越来越乱，程甜拨开人群就瞧见草地上躺了四个人，皆是满头大汗嘴唇发紫，有一个女生甚至已经严重到开始抽搐。程甜立刻跪坐在那位女生身边，摊开她紧握的手心，黏糊糊的都是马桑果紫黑色的浆汁。
“他们是不是都吃了这种紫黑色的果子？！”
程甜曲起一条膝盖，将那位女生换成趴伏的姿势靠在自己膝盖上，面色严肃地问周遭人群。
几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慌乱地语无伦次起来，声音嘈杂的程甜根本听不清，这时一位短发女生快步跑到程甜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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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同时，程甜还在利落地给膝上的女生做急救措施，将两根手指直接伸进她的口中，不停地刺激对方的舌根跟咽喉，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防止她在抽搐中咬到自己的手指。
一两分钟后女生果然大口吐了起来，程甜取过身边的水壶给她灌了两口水，而后丝毫不嫌弃地依旧对她进行催吐，直到只能吐出清水为止。
“全都吐完后再给他们多喂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现在赶紧下山，催吐喝水只是急救措施，具体身体里还残留多少毒素，去了医院才知道。”
在崖上安装安全绳的成员，此时也都跑了下来，听完程甜的话，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几个活动组织者，立刻安排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中毒的四人先带下山。
声势浩大的攀岩活动也就此不得不终止。
“同学你好，我是市台的蒋雨悦，可以跟你聊两句嘛？”
在河边正用草根洗手的程甜，闻声抬起头，见对方就是先前的短发女生，一直紧绷的神经舒展开，点了点头：“我是程甜。”
却在对上摄像机镜头上闪烁不停的绿点时，不禁又皱起眉头。
蒋雨悦了然地笑了笑，冲摄像机打了个手势，才继续跟程甜说话。
“我看你今天的急救过程，反应非常地迅速且专业，是医学专业的？”
嘶，她那一点急救知识，还真称不上专业。
甩干净手上的水珠，程甜笑眯眯地摇头：“我学农业的。”
种地可是工农兵大学生的热门专业，我们要征服的不仅是星辰大海，还有田间地头。
蒋雨悦看着笑起来越发惊艳的程甜，眼里充满了欣赏，按捺下心头的激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程甜。
“那真是太巧了，咱们市台打算新开一个外景栏目，主要关于各种不常见植物的介绍与用途，主持选拔的对象也优选考虑本市的大学生。我看程甜你的形象气质都很优秀，专业也对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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