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离开文诣经纬之后，顾沉璧在林间缓步而行。
“说起来，这也太不对劲了。”顾沉璧忽然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我这么搞了一通，通常不是会有仇家上门？”
话音刚落，掌风便至，顾沉璧心有防备，身形飘逸，与来人战至一处。
然而来人显然另有外援，顾沉璧以一打三，纵然能以影子混淆视线，终究渐渐落于下风，而来人却又不似要取他性命，倒像是要将他带到一处。顾沉璧心有疑惑，可是渐落下风之势却容不得他反击。便在此时——
“小心！”一声清喝，来人加入战局，剑式精妙，解除顾沉璧一时之危，见有人相助，来人顷刻退去。
“呼，”顾沉璧呼了一口气，“这回可是有点危险了，多谢，不知阁下是？”
“我名却尘思。”来人先是低头行了一礼，方抬起头来，关切道，“先生无恙否？”
“我没事。”顾沉璧在看清他的容貌时一愣，“哎呀。”
“嗯？”却尘思不解。
“哈，哈哈哈哈，”顾沉璧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话何意？”却尘思问道。
“却尘思。”顾沉璧念了一遍，“修者可是佛门中人？”
“正是。”却尘思更加不明所以了，“先生”
“我有很多名字，”顾沉璧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现在，你便叫我羁风烟吧。当然，如果你不讨厌，唤风烟也是可以的。”
“风烟，”却尘思说道，“抱歉，我似乎未曾见过先生。”
“确实，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顾沉璧说道。“素闻佛家有缘法之说，你救了我，便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可是？”
“这么说也没错。”却尘思说道。
“既是一场缘分，若修者不赶时间，”顾沉璧说道，“便与我漫步一场可好？”
“自是可以。”却尘思受他的气质所影响，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沿河道而行，流水潺潺，波光粼粼，有清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哈，仔细想来，我已有很久未曾如此与人漫步了。”顾沉璧笑道。
“如此漫步，天光水色，却是一种享受。”却尘思说道。
“水有源，木有根，”顾沉璧说道，“不知修者对自己所知几何？”
“修禅修心，”却尘思说道，“无有尽时，只不过平日经常自省，以期略有长进罢了。”
“哈，看来你虽入了佛门，却没跟那群秃驴一样，实在令我欣慰。”顾沉璧说道。
“秃”却尘思有些结舌，“这”
“哎，要知道，便是我这等随性之人，却也不喜欢头上光光的感觉，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实在令我着实松了口气啊。”顾沉璧叹道。
“如此说来”却尘思说道，“先生与我有关？是我的？”
“我是你的什么人，取决于你。”顾沉璧说道，“修者，行有止，思有尽，不求尘，未必惹尘，既却尘思，那红尘纷扰，可也与你有关？”
“这要看是什么事，”却尘思说道，“若危及苍生，便沾染红尘亦无妨。”
“不知修者如何界定苍生一说？”顾沉璧说道。
“自是世间中人。”却尘思说道。
“可是这世间有好人，有坏人，有恶人，有善人，有为恶之好人，亦有为善之恶人，”顾沉璧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好不坏之人，有强者，也有弱者，有朋友，也有亲人，修者，你将其中哪些人视作苍生呢？”
“心存善念之人，为善之人。”却尘思说道。
“噢？”顾沉璧闻言，说道，“我有个故事，不知修者可愿一听？”
“什么？”却尘思说道。
“从前，有这么一块地方，”顾沉璧娓娓道来，“其中之人，性情各异，所学不一，然而却又能共处一室，”
听完了顾沉璧所讲的易教历史，却尘思又惊又怒，完全不敢置信，“这”
“息怒。”顾沉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往事不可追。”
“天下怎会有如此不平之事？”却尘思也不知为何向来温和的自己会有如此情绪波动，“先生，那一脉如今怎样了？”
“颠沛流离，各自失所。”顾沉璧说道，“咫尺天涯，再难相认。”
“为何难以相认？”却尘思问道。
“未解心中苍生之意，”顾沉璧说道，“他亦不愿强迫于人。”
“”却尘思性情温和，并不蠢，听他如是说，已然想明其中关键。“我”
“不知修者心中，苍生几何？”顾沉璧再度问道。
“若所言为真，”却尘思说道，“其中蒙受苦厄，不白之冤者，何尝不在苍生之列。”
“这样。”顾沉璧叹了一口气。“那人在文诣经纬，若想证实，大可前去一观。”
“嗯，多谢。”却尘思点了点头，有些犹疑，说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诶？怎么呢？”顾沉璧明知故问，“方才我不是讲过，我之身份，取决于你，或是友人，或是兄弟，皆在你一念之间。”
“那便好友吧。”却尘思了然，说道。“风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若不介意，我可以与你同行。”顾沉璧说道。
“怎会介意。”却尘思说道。
/
文诣经纬。
“这”数日不见，再度重逢，远沧溟第一眼看到了跟他同样愕然的却尘思。
“这”却尘思亦是愕然，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三子本自同胎，如今不过初次见面，便已确认彼此身份。“兄弟。”
“虽然之前便听小叔提过，”远沧溟说道，“真正见到果然又是两回事，稍等下，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分一个大小出来。”
“若是大小，”顾沉璧说道，“我投尘漪一票。”
“小叔，好歹你先找到的是我，怎么一开口就让我漏气？”远沧溟说道，“虽然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由你说出来，为何我莫名有种吃亏了的感觉？”
“若是你不愿，”却尘思说道，“我来当小弟也是一样。”
“免免免，”远沧溟说道，“我当惯了小弟，这个小弟还是我来当吧，大哥，我叫远沧溟，是这里的二主事。”
“我名却尘思，”却尘思说道，“是一际云川的主事。”
“仔细看，你和我还真是十分一样。”远沧溟说道。
“毕竟是三胞胎。”顾沉璧插嘴道。“话说回来诶，无端你拉我作甚，啊失陪失陪，你们慢聊。”
然后他便被邃无端拉到穹顶末。
“璧。”墨倾池十分不赞同地看着他。
“圣司，好久不见，”顾沉璧有点心虚，说道，“现在拜拜。”
“你动作太大了。”墨倾池说道。“过早将易教之事开启，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只是巧合，或许，也不是巧合。”顾沉璧说道。
“哦？”墨倾池挑眉。
“离开此地之后，我被人追杀，然而对方对我却只是赶而不杀，似乎有意要将我逼到一个地方去。”顾沉璧说道，“行至中途，意外遇上了我那大侄子，由此才得化解，而我观他行走方向，与我被驱赶的方向一致，是以不得不提前告知于他，引他来此。”
“你是说，已有人在针对易教？”墨倾池问道。
“这倒不会，”顾沉璧说道，“如今大哥未出，易教也就只有我们几个，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想，此事应与无端有关。”
“果然还是我之事。”无端有些愧疚地说道。
“无妨，”顾沉璧和墨倾池异口同声地说道，尔后对视一眼。
“你说我说？”顾沉璧挑眉。
“抱歉。”墨倾池说道。
“圣司是我友人，”顾沉璧方才对邃无端说道，“你之事牵连甚广，两两加成之下，本就无法袖手旁观，所以不必愧疚。”
“只是如此一来，你又要去那里一探？”墨倾池问道，“仙灵地界你又打算何时拜访？”
“世外仙峰，遇见既须缘法，也不必强求。”顾沉璧说道。“如今自然还是侄子要紧。”
“诸事小心。”墨倾池了然，嘱咐道。
“嗯。”顾沉璧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尽力。”墨倾池说道。
“哈，那就拜托你了，圣司大人~”顾沉璧笑了一声，便直接从穹顶末离开了文诣经纬。
“为什么说他不会回来？”邃无端问道。
“不会回来的情况有很多种，”墨倾池说道，“往好处想吧。”
“圣司，感觉你的心情不错。”无端说道。
“嗯。”墨倾池解释道，“之前为了寻你，我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被他发觉，是我之过。他很少将自己的事托于他人，这么做，意味着他仍当我是朋友。”
“原来如此。”邃无端说道，想到在外面重逢的却尘思兄弟，他神色黯了黯，“圣司，情老山境处已被人屠戮殆尽，我的兄弟，怕是已经”
“不必急于定论。”墨倾池安慰道，“如我和璧之前猜测，看似针对你们兄弟之人，其实目的在于圣剑，斩年久不复出，必有其因，因此若圣剑在对方手上，你之兄弟，虽情况不容乐观，却极有可能还活着。”
“既如此，我们应当尽快救援。”邃无端说道。
“不急，如今敌人在暗，你仍被通缉，我们还需探寻更多线索，”墨倾池说道。
“嗯。”心知急也无用，无端点了点头，“圣司，接下来我们该从何处着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离开了文诣经纬，顾沉璧果断朝之前的方向而去。
行了半日，见到受邪力感染的村民，从而来到了古洞之前。
“这可有趣了。”看着洞里的罪念晶源，他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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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也太不对劲了。”顾沉璧忽然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我这么搞了一通，通常不是会有仇家上门？”
话音刚落，掌风便至，顾沉璧心有防备，身形飘逸，与来人战至一处。
然而来人显然另有外援，顾沉璧以一打三，纵然能以影子混淆视线，终究渐渐落于下风，而来人却又不似要取他性命，倒像是要将他带到一处。顾沉璧心有疑惑，可是渐落下风之势却容不得他反击。便在此时——
“小心！”一声清喝，来人加入战局，剑式精妙，解除顾沉璧一时之危，见有人相助，来人顷刻退去。
“呼，”顾沉璧呼了一口气，“这回可是有点危险了，多谢，不知阁下是？”
“我名却尘思。”来人先是低头行了一礼，方抬起头来，关切道，“先生无恙否？”
“我没事。”顾沉璧在看清他的容貌时一愣，“哎呀。”
“嗯？”却尘思不解。
“哈，哈哈哈哈，”顾沉璧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话何意？”却尘思问道。
“却尘思。”顾沉璧念了一遍，“修者可是佛门中人？”
“正是。”却尘思更加不明所以了，“先生”
“我有很多名字，”顾沉璧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现在，你便叫我羁风烟吧。当然，如果你不讨厌，唤风烟也是可以的。”
“风烟，”却尘思说道，“抱歉，我似乎未曾见过先生。”
“确实，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顾沉璧说道。“素闻佛家有缘法之说，你救了我，便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可是？”
“这么说也没错。”却尘思说道。
“既是一场缘分，若修者不赶时间，”顾沉璧说道，“便与我漫步一场可好？”
“自是可以。”却尘思受他的气质所影响，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沿河道而行，流水潺潺，波光粼粼，有清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哈，仔细想来，我已有很久未曾如此与人漫步了。”顾沉璧笑道。
“如此漫步，天光水色，却是一种享受。”却尘思说道。
“水有源，木有根，”顾沉璧说道，“不知修者对自己所知几何？”
“修禅修心，”却尘思说道，“无有尽时，只不过平日经常自省，以期略有长进罢了。”
“哈，看来你虽入了佛门，却没跟那群秃驴一样，实在令我欣慰。”顾沉璧说道。
“秃”却尘思有些结舌，“这”
“哎，要知道，便是我这等随性之人，却也不喜欢头上光光的感觉，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实在令我着实松了口气啊。”顾沉璧叹道。
“如此说来”却尘思说道，“先生与我有关？是我的？”
“我是你的什么人，取决于你。”顾沉璧说道，“修者，行有止，思有尽，不求尘，未必惹尘，既却尘思，那红尘纷扰，可也与你有关？”
“这要看是什么事，”却尘思说道，“若危及苍生，便沾染红尘亦无妨。”
“不知修者如何界定苍生一说？”顾沉璧说道。
“自是世间中人。”却尘思说道。
“可是这世间有好人，有坏人，有恶人，有善人，有为恶之好人，亦有为善之恶人，”顾沉璧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好不坏之人，有强者，也有弱者，有朋友，也有亲人，修者，你将其中哪些人视作苍生呢？”
“心存善念之人，为善之人。”却尘思说道。
“噢？”顾沉璧闻言，说道，“我有个故事，不知修者可愿一听？”
“什么？”却尘思说道。
“从前，有这么一块地方，”顾沉璧娓娓道来，“其中之人，性情各异，所学不一，然而却又能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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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难以相认？”却尘思问道。
“未解心中苍生之意，”顾沉璧说道，“他亦不愿强迫于人。”
“”却尘思性情温和，并不蠢，听他如是说，已然想明其中关键。“我”
“不知修者心中，苍生几何？”顾沉璧再度问道。
“若所言为真，”却尘思说道，“其中蒙受苦厄，不白之冤者，何尝不在苍生之列。”
“这样。”顾沉璧叹了一口气。“那人在文诣经纬，若想证实，大可前去一观。”
“嗯，多谢。”却尘思点了点头，有些犹疑，说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诶？怎么呢？”顾沉璧明知故问，“方才我不是讲过，我之身份，取决于你，或是友人，或是兄弟，皆在你一念之间。”
“那便好友吧。”却尘思了然，说道。“风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若不介意，我可以与你同行。”顾沉璧说道。
“怎会介意。”却尘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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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诣经纬。
“这”数日不见，再度重逢，远沧溟第一眼看到了跟他同样愕然的却尘思。
“这”却尘思亦是愕然，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三子本自同胎，如今不过初次见面，便已确认彼此身份。“兄弟。”
“虽然之前便听小叔提过，”远沧溟说道，“真正见到果然又是两回事，稍等下，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分一个大小出来。”
“若是大小，”顾沉璧说道，“我投尘漪一票。”
“小叔，好歹你先找到的是我，怎么一开口就让我漏气？”远沧溟说道，“虽然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由你说出来，为何我莫名有种吃亏了的感觉？”
“若是你不愿，”却尘思说道，“我来当小弟也是一样。”
“免免免，”远沧溟说道，“我当惯了小弟，这个小弟还是我来当吧，大哥，我叫远沧溟，是这里的二主事。”
“我名却尘思，”却尘思说道，“是一际云川的主事。”
“仔细看，你和我还真是十分一样。”远沧溟说道。
“毕竟是三胞胎。”顾沉璧插嘴道。“话说回来诶，无端你拉我作甚，啊失陪失陪，你们慢聊。”
然后他便被邃无端拉到穹顶末。
“璧。”墨倾池十分不赞同地看着他。
“圣司，好久不见，”顾沉璧有点心虚，说道，“现在拜拜。”
“你动作太大了。”墨倾池说道。“过早将易教之事开启，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只是巧合，或许，也不是巧合。”顾沉璧说道。
“哦？”墨倾池挑眉。
“离开此地之后，我被人追杀，然而对方对我却只是赶而不杀，似乎有意要将我逼到一个地方去。”顾沉璧说道，“行至中途，意外遇上了我那大侄子，由此才得化解，而我观他行走方向，与我被驱赶的方向一致，是以不得不提前告知于他，引他来此。”
“你是说，已有人在针对易教？”墨倾池问道。
“这倒不会，”顾沉璧说道，“如今大哥未出，易教也就只有我们几个，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想，此事应与无端有关。”
“果然还是我之事。”无端有些愧疚地说道。
“无妨，”顾沉璧和墨倾池异口同声地说道，尔后对视一眼。
“你说我说？”顾沉璧挑眉。
“抱歉。”墨倾池说道。
“圣司是我友人，”顾沉璧方才对邃无端说道，“你之事牵连甚广，两两加成之下，本就无法袖手旁观，所以不必愧疚。”
“只是如此一来，你又要去那里一探？”墨倾池问道，“仙灵地界你又打算何时拜访？”
“世外仙峰，遇见既须缘法，也不必强求。”顾沉璧说道。“如今自然还是侄子要紧。”
“诸事小心。”墨倾池了然，嘱咐道。
“嗯。”顾沉璧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尽力。”墨倾池说道。
“哈，那就拜托你了，圣司大人~”顾沉璧笑了一声，便直接从穹顶末离开了文诣经纬。
“为什么说他不会回来？”邃无端问道。
“不会回来的情况有很多种，”墨倾池说道，“往好处想吧。”
“圣司，感觉你的心情不错。”无端说道。
“嗯。”墨倾池解释道，“之前为了寻你，我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被他发觉，是我之过。他很少将自己的事托于他人，这么做，意味着他仍当我是朋友。”
“原来如此。”邃无端说道，想到在外面重逢的却尘思兄弟，他神色黯了黯，“圣司，情老山境处已被人屠戮殆尽，我的兄弟，怕是已经”
“不必急于定论。”墨倾池安慰道，“如我和璧之前猜测，看似针对你们兄弟之人，其实目的在于圣剑，斩年久不复出，必有其因，因此若圣剑在对方手上，你之兄弟，虽情况不容乐观，却极有可能还活着。”
“既如此，我们应当尽快救援。”邃无端说道。
“不急，如今敌人在暗，你仍被通缉，我们还需探寻更多线索，”墨倾池说道。
“嗯。”心知急也无用，无端点了点头，“圣司，接下来我们该从何处着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离开了文诣经纬，顾沉璧果断朝之前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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