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蜈蚣虽不是好妖, 留下的残躯倒是好东西。
外壳可做铠甲，毒囊中残余的毒液可抹在特殊法器上作为攻击手段，血肉喂食家养妖兽, 可增其妖力强其筋骨，就连那些密密麻麻的腿亦可拆解做成它物。
而最珍贵的妖丹, 无论是自己用还是拿出去换东西，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陈飞扬躺在地上，仍有些脱力之后的晕眩。
叶成蓁视线扫过蜈蚣庞大的身躯, 用脚尖踢了踢他肩膀, 提醒道，“这蜈蚣妖修为浅薄, 妖丹定然存不长久。若想将其取出，需得在一刻时间内动手。你再躺下去，可就白白费这一番功夫了。”
陈飞扬将手搭在眼前，想遮挡过于耀眼的日光, 却连累尚算干净的眼皮沾了手上残留的血污，整张脸彻底成了花猫，无一寸幸免。
“算了，你拿去吧。”陈飞扬长舒口气, 扭头看向叶成蓁，“方才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怕是要被蜈蚣活活压死。既然映月枝你赠了我一半，这妖丹就全送你了。”
他自觉出手大方, 坐等叶成蓁动手取妖丹。
然而叶成蓁纹丝未动, 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半晌，终于从彼此诧异的眼神中得出一个讯息。
——他/她想让我取妖丹。
场面十分尴尬。
他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眼见着妖丹都要消散了, 都没人退让。
最后还是陈飞扬拍拍满身灰尘，从地上爬起来。
“不是吧，我都把妖丹送你了，你连亲自取一下都不愿意吗？”
他是想去拍叶成蓁的肩膀，奈何一身血污被人嫌弃的眼神逼退，长手长脚站在原地，又气又笑。
“你不会想让我替你取吧？”
叶成蓁熟练地点头，理直气壮道，“照理说我是收礼物的人，不应当挑剔这些。但我好歹救过你，不要求你把妖丹放入锦盒扎条彩带送我，至少得挖出来洗干净了吧。”
她的目光挪到蜈蚣身上，露出与方才如出一辙的嫌弃眼神。
“还有我的剑，也得洗干净了再还我。”
明光剑就立在陈飞扬身侧，沾了蜈蚣的污血仍不减冷冽寒光，却在叶成蓁说完这些话后微微颤动，剑身自土里拔出，在叶成蓁身侧环绕一周后没得到她的抚摸安慰，随即如一束光飞向远处水泽。
“你看看，连你的剑都受不了你。”
陈飞扬双手环抱，啧声不断。
叶成蓁斜了他一眼，“我的剑都知道要洗干净了回来。某人送东西还要指望恩人动手，可见天地参差，不仅局限于人与人，人与物也一样。”
“好好好，你说的对。”陈飞扬双手合十连连告饶，“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帮你把妖丹取出来。”
蜈蚣身躯庞大，妖丹在其腹下血肉中，需得用剑切开外壳才能挖出来。
奈何明光剑被它主子伤到，飞去沐浴。
陈飞扬只得用自己的佩剑，跳到蜈蚣身上尝试劈砍外壳。
他的剑是大衍天晟统一发下来的大路货色，日常练习尚可，碰上妖怪躯壳还是蜈蚣这类相对较硬的外壳，就显得十分不够用了。
踌躇片刻挥剑斩下，只听“咣当”一声，剑身碎成两段，一半飞出老远斜插入地面，一半握在掌心，震得虎口发麻，差点从滑腻的蜈蚣壳子上掉下来。
陈飞扬站稳脚跟，冲叶成蓁摊手，“手无兵刃，切不开壳子。不如你帮我一下？”
“明光。”
叶成蓁开口，明光剑嗖地浮在眼前，剑身粘着水珠，一滴滴顺着边缘滑落。
她抬手将心火打入剑身，双指一扬，明光剑切入蜈蚣外壳劈开一道裂痕，陈飞扬顺势一抓，剑身抖动着要躲开，被他无情嘲笑，“劈不开蜈蚣壳，你也回不去，赶紧干活！”
叶成蓁在旁侧轻哼。
蜈蚣死后，妖力溃散，壳子没了妖力支撑成为死物，倒不像之前那般难以切割。
有心火相助，陈飞扬费了些力气总算切开壳子，以灵力探过妖丹的位置，握着不怎么顺手的明光剑，将妖丹挖出，抓在手中，抬手递到叶成蓁面前。
“少城主，清洗的工作劳烦您亲自动手。”
他抖了抖身上衣衫，“我这双手只会越洗越脏。”
区区小事，叶成蓁懒得再与他掰扯，抬手招来远处湖水，凝成一道水柱将陈飞扬手中的妖丹冲刷干净，顺带还把他掌上的血污一同清洗了。
妖丹在盈盈泛光，散溢的妖气若不快速封印，会引来其他妖兽。
叶成蓁拿出一方白净手帕，示意陈飞扬把妖丹上水珠擦净，她则双手掐诀，以心火结出一圈微红的薄壳封住妖力，防止其消散。
做完这些，她才伸手将妖丹拿起，凑到阳光下仔细看了看。
“妖力散去不少，不值什么钱。”
陈飞扬正用擦过妖丹留下的方帕擦手指，闻言无奈道，“杀这只已经让我拼尽全力，您要是不满意，自个儿动手挑个更厉害的。”说完，将浸了水的方帕递回给叶成蓁，“喏，你的手帕。”
叶成蓁权当没看见那手帕，兀自从乾坤袋中重新摸出一方，指挥陈飞扬用湖水将明光剑洗净，再用方帕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待剑上散去妖气仅留梅花残香，方才收起长剑，上前郑重其事地拍着陈飞扬的肩膀道，“现在杀不了不代表以后杀不了，相信你自己，日后定能斩杀比这更厉害许多倍的妖物。”
陈飞扬仰头与叶成蓁对视，见她神色严肃，完全没有调笑的意思，一时间心绪翻涌，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是在长辈叹虚声中长大的。
本就天资愚钝，偏又与百里族少城主有婚约，时时被人拿来与那天纵之才比较，结果越比越不如，越比越让人失望，渐渐沦为族中难以言说的存在。
长辈顾及身份，从不在他面前多舌。
那些察言观色的小辈们却没什么顾忌，学着大人们背地里的话，在散课后玩耍时合起伙来添油加醋的嘲弄他，越说越粗俗，越说越过分。
陈飞扬哪忍得了这个，闷声不吭与他们打过不少架，曾几何时也闹到大人面前过，可面对堂上之人皱眉诘问，终究碍于面子，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忍了刑责吞了血泪。
虽然后来族长查明真相，狠狠整治了族内乱嚼舌根之人，为他还将那些闹得太过的弟子送到别处修炼，可这口气始终没有真咽下去。
直到叶成蓁万里退婚，当堂将他薄弱不堪的尊严踩在脚下，激得他压抑已久的怒火喷涌而出，恨意尽数倾撒在始作俑者身上。
如今再忆，竟只剩下那句掷地有声的冷言。
「我百里成臻，相貌家世资质都是万里挑一，凭什么要下嫁一个资质平平什么都没有的人。若不是婚约，你与我天地之隔，连与见我的资格都没有。」
陈飞扬忽然笑了。
“真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开口夸我。”
他越笑越觉得开心，嘴角咧到耳根，手脚紧张得不知该放在哪儿。
“借你吉言，我定会加倍努力修炼。”
只将这话当成普通的夸赞。
叶成蓁见他会错了意，不得不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我不是在夸赞你，我是相信你笃定你能够做到。”
她神色肃穆，仿似在宣布一件足够改变世界的大事，连带着陈飞扬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一条蜈蚣算不了什么，有你师父在，加上有你自己的努力，他日定会像那些话本里的主角一样，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人物。”
这话说得极为真挚，真挚到她眼前似乎看到那样的场景，还带着修为只在蕴灵境的陈飞扬并肩欣赏。
哪个少年不想成为这样的人，陈飞扬忍不住心生向往。
却听叶成蓁话锋一转，极为认真道，“所以，我允许你将这些欠账拖到以后再还，这残丹勉强算是利息，我就先收下了。”
什么真挚，什么夸赞，都是嫌弃妖丹品级太低妖力太少说的托词。
目的不过是向他索要更有价值的回报罢了。
陈飞扬终于品出真意，一时间啼笑皆非。
“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夸奖，没想到搁这儿暗度陈仓给我挖坑！你真不满意，我日后再给挖几颗妖丹便是，何需拐弯抹角说这些话。”
见叶成蓁不置可否，他又道，“你我二人，生死同度过，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留给旁人说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换成其他人，听到赞美的话成了明目张胆的讨要，多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陈飞扬也气，气的却是叶成蓁不坦诚。
他连《天极要闻》的事都可以与叶成蓁言说，叶成蓁嘴上说将他当朋友，做的事可没半点把他当朋友的意思，同度过生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委实让人失望。
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一旦露出委屈之色，便成了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狗，湿哒哒透着孱弱的可怜，足以激起任何女子的怜悯之心。
可惜叶成蓁心肠硬，不吃这一套。
她抬手敲碎了陈飞扬的委屈，嘲笑道，“讨要是真，夸奖就必须是假？哪里的歪理竟被你视若瑰宝，跑我这里布道。你且听好，我看好你跟这妖丹不足没任何关系，你爱信不信，爱给不给，我还缺你那点东西？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说罢，人一转头，扬长而去。
陈飞扬急忙追去，“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说说而已！”
换来叶成蓁啐骂，“滚开，我去换衣服，你也要跟着吗？”
陈飞扬顿足，羞得满脸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晚上还有一章，尽量按时发感谢在2021-03-24 23:56:20~2021-03-27 06:4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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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珍贵的妖丹, 无论是自己用还是拿出去换东西，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陈飞扬躺在地上，仍有些脱力之后的晕眩。
叶成蓁视线扫过蜈蚣庞大的身躯, 用脚尖踢了踢他肩膀, 提醒道，“这蜈蚣妖修为浅薄, 妖丹定然存不长久。若想将其取出，需得在一刻时间内动手。你再躺下去，可就白白费这一番功夫了。”
陈飞扬将手搭在眼前，想遮挡过于耀眼的日光, 却连累尚算干净的眼皮沾了手上残留的血污，整张脸彻底成了花猫，无一寸幸免。
“算了，你拿去吧。”陈飞扬长舒口气, 扭头看向叶成蓁，“方才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怕是要被蜈蚣活活压死。既然映月枝你赠了我一半，这妖丹就全送你了。”
他自觉出手大方, 坐等叶成蓁动手取妖丹。
然而叶成蓁纹丝未动, 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半晌，终于从彼此诧异的眼神中得出一个讯息。
——他/她想让我取妖丹。
场面十分尴尬。
他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眼见着妖丹都要消散了, 都没人退让。
最后还是陈飞扬拍拍满身灰尘，从地上爬起来。
“不是吧，我都把妖丹送你了，你连亲自取一下都不愿意吗？”
他是想去拍叶成蓁的肩膀，奈何一身血污被人嫌弃的眼神逼退，长手长脚站在原地，又气又笑。
“你不会想让我替你取吧？”
叶成蓁熟练地点头，理直气壮道，“照理说我是收礼物的人，不应当挑剔这些。但我好歹救过你，不要求你把妖丹放入锦盒扎条彩带送我，至少得挖出来洗干净了吧。”
她的目光挪到蜈蚣身上，露出与方才如出一辙的嫌弃眼神。
“还有我的剑，也得洗干净了再还我。”
明光剑就立在陈飞扬身侧，沾了蜈蚣的污血仍不减冷冽寒光，却在叶成蓁说完这些话后微微颤动，剑身自土里拔出，在叶成蓁身侧环绕一周后没得到她的抚摸安慰，随即如一束光飞向远处水泽。
“你看看，连你的剑都受不了你。”
陈飞扬双手环抱，啧声不断。
叶成蓁斜了他一眼，“我的剑都知道要洗干净了回来。某人送东西还要指望恩人动手，可见天地参差，不仅局限于人与人，人与物也一样。”
“好好好，你说的对。”陈飞扬双手合十连连告饶，“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帮你把妖丹取出来。”
蜈蚣身躯庞大，妖丹在其腹下血肉中，需得用剑切开外壳才能挖出来。
奈何明光剑被它主子伤到，飞去沐浴。
陈飞扬只得用自己的佩剑，跳到蜈蚣身上尝试劈砍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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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片刻挥剑斩下，只听“咣当”一声，剑身碎成两段，一半飞出老远斜插入地面，一半握在掌心，震得虎口发麻，差点从滑腻的蜈蚣壳子上掉下来。
陈飞扬站稳脚跟，冲叶成蓁摊手，“手无兵刃，切不开壳子。不如你帮我一下？”
“明光。”
叶成蓁开口，明光剑嗖地浮在眼前，剑身粘着水珠，一滴滴顺着边缘滑落。
她抬手将心火打入剑身，双指一扬，明光剑切入蜈蚣外壳劈开一道裂痕，陈飞扬顺势一抓，剑身抖动着要躲开，被他无情嘲笑，“劈不开蜈蚣壳，你也回不去，赶紧干活！”
叶成蓁在旁侧轻哼。
蜈蚣死后，妖力溃散，壳子没了妖力支撑成为死物，倒不像之前那般难以切割。
有心火相助，陈飞扬费了些力气总算切开壳子，以灵力探过妖丹的位置，握着不怎么顺手的明光剑，将妖丹挖出，抓在手中，抬手递到叶成蓁面前。
“少城主，清洗的工作劳烦您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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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小事，叶成蓁懒得再与他掰扯，抬手招来远处湖水，凝成一道水柱将陈飞扬手中的妖丹冲刷干净，顺带还把他掌上的血污一同清洗了。
妖丹在盈盈泛光，散溢的妖气若不快速封印，会引来其他妖兽。
叶成蓁拿出一方白净手帕，示意陈飞扬把妖丹上水珠擦净，她则双手掐诀，以心火结出一圈微红的薄壳封住妖力，防止其消散。
做完这些，她才伸手将妖丹拿起，凑到阳光下仔细看了看。
“妖力散去不少，不值什么钱。”
陈飞扬正用擦过妖丹留下的方帕擦手指，闻言无奈道，“杀这只已经让我拼尽全力，您要是不满意，自个儿动手挑个更厉害的。”说完，将浸了水的方帕递回给叶成蓁，“喏，你的手帕。”
叶成蓁权当没看见那手帕，兀自从乾坤袋中重新摸出一方，指挥陈飞扬用湖水将明光剑洗净，再用方帕仔仔细细擦拭干净，待剑上散去妖气仅留梅花残香，方才收起长剑，上前郑重其事地拍着陈飞扬的肩膀道，“现在杀不了不代表以后杀不了，相信你自己，日后定能斩杀比这更厉害许多倍的妖物。”
陈飞扬仰头与叶成蓁对视，见她神色严肃，完全没有调笑的意思，一时间心绪翻涌，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是在长辈叹虚声中长大的。
本就天资愚钝，偏又与百里族少城主有婚约，时时被人拿来与那天纵之才比较，结果越比越不如，越比越让人失望，渐渐沦为族中难以言说的存在。
长辈顾及身份，从不在他面前多舌。
那些察言观色的小辈们却没什么顾忌，学着大人们背地里的话，在散课后玩耍时合起伙来添油加醋的嘲弄他，越说越粗俗，越说越过分。
陈飞扬哪忍得了这个，闷声不吭与他们打过不少架，曾几何时也闹到大人面前过，可面对堂上之人皱眉诘问，终究碍于面子，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忍了刑责吞了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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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叶成蓁万里退婚，当堂将他薄弱不堪的尊严踩在脚下，激得他压抑已久的怒火喷涌而出，恨意尽数倾撒在始作俑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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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开口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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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吉言，我定会加倍努力修炼。”
只将这话当成普通的夸赞。
叶成蓁见他会错了意，不得不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我不是在夸赞你，我是相信你笃定你能够做到。”
她神色肃穆，仿似在宣布一件足够改变世界的大事，连带着陈飞扬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一条蜈蚣算不了什么，有你师父在，加上有你自己的努力，他日定会像那些话本里的主角一样，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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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挚，什么夸赞，都是嫌弃妖丹品级太低妖力太少说的托词。
目的不过是向他索要更有价值的回报罢了。
陈飞扬终于品出真意，一时间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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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成蓁不置可否，他又道，“你我二人，生死同度过，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留给旁人说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换成其他人，听到赞美的话成了明目张胆的讨要，多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陈飞扬也气，气的却是叶成蓁不坦诚。
他连《天极要闻》的事都可以与叶成蓁言说，叶成蓁嘴上说将他当朋友，做的事可没半点把他当朋友的意思，同度过生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委实让人失望。
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一旦露出委屈之色，便成了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狗，湿哒哒透着孱弱的可怜，足以激起任何女子的怜悯之心。
可惜叶成蓁心肠硬，不吃这一套。
她抬手敲碎了陈飞扬的委屈，嘲笑道，“讨要是真，夸奖就必须是假？哪里的歪理竟被你视若瑰宝，跑我这里布道。你且听好，我看好你跟这妖丹不足没任何关系，你爱信不信，爱给不给，我还缺你那点东西？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说罢，人一转头，扬长而去。
陈飞扬急忙追去，“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说说而已！”
换来叶成蓁啐骂，“滚开，我去换衣服，你也要跟着吗？”
陈飞扬顿足，羞得满脸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晚上还有一章，尽量按时发感谢在2021-03-24 23:56:20~2021-03-27 06:4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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